第13節
「那翠這魂是被妖……還是被鬼……」翠她娘可能也沒整明白叔的專業術語,不過她的意思,我們都明白。
叔搖搖頭:「現在還不好說,反正現在沒有鬼在翠的身上。」
「那!那……」村長似是還想說啥,可嘴巴張了幾張,啥也沒說出來,最後他往地上一蹲,雙手抱著頭,長歎了一口氣,哽咽道:「這~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
翠她娘聽了叔的話,更是伏在閨女身邊哭痛哭。就連一直怯怯的站在角落裡的「王陽明」,此刻也小聲抽泣起來。
「難道翠的魂魄被妖吞噬了?」我在一邊也不好受,這昨天還得吧得的跟叔拌嘴呢,今天就……哎!
「都先別忙著哭,我也沒說沒救了,我先給她招魂,看看她的魂魄是否能被招回來。」
聽聽叔這麼一說,村長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娘也不哭了,滿懷希望的看著叔。
「搬一張桌子過來,再拿一個裝滿水的碗,紅線三尺,公雞一隻,魂燈一盞,香紙都多準備些。」叔吩咐道。
村長夫妻又看到了希望,倆人趕緊準備,桌,碗,香紙,紅繩家裡都有現成的,公雞自家養著,天黑都趴窩裡了,特別好抓,最後村長提著一個破舊的罩燈問叔:「問先生,這個做引魂燈行不?」
「好使就行,可千萬別中途滅了,滅了可是要出大事的,先放在翠的頭頂那兒。」叔特意囑咐了一遍,然後從身上掏出一把皺巴巴的符,從中找出一張來,剩下那些又塞回了口袋。
我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叔這些符都是什麼時候畫的啊?畫那麼一摞,跟搞批發似得,這能准嗎?反正在我心裡是物以稀為貴的,啥東西一拿拿一包,任誰看都不值錢的樣子,估計村長兩口子這回也覺得叔不太靠譜了,夫妻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沒吱聲,估計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哦,對了,翠的生辰八字你們記得清楚吧,寫在紙上給我。」叔吩咐道。
他那句「哦,對了。」聽得大家的心臟都一陣抽搐,我心說:「這感情是剛想起來啊,這樣也行?」
叔要的東西都齊了,他先用紅繩把大公雞拴在了桌子腿上,然後供上香,再點上引魂燈,燒了寫著翠生辰八字的白紙,投進了碗內,嘴裡默默地也不知道在念什麼符咒,念了幾遍後,叔拿著紙錢去了院子裡點上,最後他打開了大門。
說來也怪,叔剛把大門打開,那只公雞就毫無預兆的叫了起來,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這公雞叫了一聲,我就眼見院子裡像是起了一陣旋風,叔正在燒著的那些紙錢,被風吹的烏泱泱亂飛。
公雞叫了第二聲,周圍的狗斷斷續續都叫了起來,那時候,幾乎家家戶戶都養狗,很快就是一片的狗叫聲。剛才那陣風起的邪乎,這回狗叫的也邪乎,我記得曾經聽人說過,狗能夠看到鬼,莫非……。
如此一想,我不僅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我脖子上的龍精,再看村長一家,除了村長還算鎮定之外,那娘倆早就嚇得抱在一起縮成團了。
忽然一陣陰冷襲來,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這種感覺太熟悉了,沒戴上龍精之前,我但凡走到那些地方,總會感受到這種冷,現在雖然看不到,但我可以肯定,我的周圍有鬼。
「啊!燈!他爹,你看那燈。」翠她娘首先發現了異常,指著翠頭頂上那站魂燈。哆哆嗦嗦的喊了起來。
我這時候才發現,屋裡沒有風,那魂燈的火頭,卻隔著玻璃罩子一晃一晃的,有好幾次都要熄滅了的樣子,叔可是特意囑咐過,這燈是萬萬不能滅了的啊!我在一邊捏著一把汗,村長愣了愣,竟然拎起了門後的一把砍刀擋在了燈前,他一邊揮舞著砍刀,嘴裡一邊喊道:「滾開,都他娘的給老子滾開,有什麼衝著老子來,我日你大爺的***……。」
我知道村長這是在幹啥,鬼怕惡人,怕污濁之物,罵髒話也算是污濁的一種,這個道理村裡很多老人都懂,記得王瞎子跟我說過,遇到鬼打牆的時候,撒泡尿那鬼打牆就消失了。村長八成也感覺這屋子裡的氣場變了,意識到了有鬼,這是想著扮惡人,把鬼罵走,保護閨女的魂燈不滅呢。
可那燈也只是安分了一小會,然後又開始搖晃了起來,就像是有人在對著那火焰頭吹氣,村長也是急糊塗了,用手去捂那玻璃罩,卻不想被燙了一下,趕緊又縮回了手,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他的那雙大手又把魂燈捂了個結結實實……。
我在一邊都不忍心看了,這時,叔趕了進來,他對著魂燈的方向大喝道:「爾敢!」
叔的聲音不大,給我的感覺卻好像是一隻獅子咆哮而出,聲音明明落了,卻還在我耳中百轉千回。
也是在這時,公雞叫了第三聲。
一切都安靜的下來,沒有風,也不冷,魂燈的火頭在罩子裡直直的往上竄,旺的很。
「叔!剛才是怎麼了?」我跑到叔的身邊,抱住他的腿。
「招魂招來了一些孤魂野鬼,孤魂野鬼不能投胎,對翠這身體可是眼饞得很,都想上的身呢,別怕,現在沒事了。」叔拍拍我的頭,對大家安慰道。
「那現在怎麼樣了?翠的魂魄回來了嗎?」村長問道。
叔對著那碗放有紙灰的水看了一眼,說道:「回來了,把那丫頭扶起來。」
村長夫婦聽了這話,心頭一喜,趕緊把翠半扶起來,叔一手捏著翠的兩腮,一手端著碗,把那滿滿的一碗紙灰水就給翠灌了下去。
一碗水下肚,就聽翠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慢慢的呼了出來,就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又浮了上來,狠狠的大口呼吸一樣。
「成了。」叔把碗一放,說道。
「這怎麼還沒醒呢?」村長在一邊問道。
「哪有那麼快,你以為這是睡個晌覺?她這些天折騰的夠嗆,體質本來就弱,不過不用擔心,去熬點粥給她灌下去,明天應該就醒了。
聽了這話,再看看臉色由饑黃漸漸轉成正常色的閨女,村長兩口子對叔千恩萬謝。
叔不吃這套,一擺手,說:「事情還沒完呢,翠的魂魄是找回來了,可那欲色鬼卻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一天不除它,我心一天難安啊!」
村長也是對那欲色鬼深惡痛絕,聽叔這麼一說,當即保證,這件事情上,如果有用的到他的地方,他一定盡力。
叔就讓他打聽著,看看村裡誰家姑娘小伙子的出了啥事,趕緊通知他一聲,畢竟是個村官兒,消息比平常人能靈通點。
我和叔就這麼走了,臨走的時候,叔特地留下了一張符,讓村長貼在翠睡覺的屋裡。
「叔,我們就這麼回去啊?那欲色鬼不抓了?」我有些不死心。
「去哪兒抓去?現在只有密切的關注附近的村子,看有沒有發生啥「出格」的事情了,怕只怕他為求投胎,一次牽扯多人啊!」
「不會的叔,他跟翠好了那麼久,也沒怎麼著啊,要不是翠的魂魄丟了,說不定人家一人一鬼今晚還約會呢。」
「嗨,你這小兔崽子懂得還不少啊!」叔胡亂的摸了摸我的頭。繼而又說:「我總覺得這事兒反常,欲色鬼迷惑了翠那麼久,卻不是為了投胎,而方才招魂的時候,我發現翠的魂魄也是在水坑邊丟的,難道水坑那裡有鬼?想奪翠的身體,可就算有鬼,有欲色鬼這個精怪在,它也沒機會把翠的魂魄擠出體外啊。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它把翠的魂魄擠出了體外,可它為什麼又沒上翠的身呢?」
雖然我自認自己的理解能力還行,可叔這話我是真的搞不懂了,又看叔眉頭緊鎖,一幅陷入深思的樣子,我也沒敢打擾他去問。於是爺倆就這麼默不作聲的往家走去。
因為出來的時候走得急,大門屋門都沒鎖,大敞著。我邁步進了大門口,不經意的往屋裡瞅了一眼,然後,整個人就定住了。
第026章巫儺
跟在身後的叔關上門,一轉身,砰的撞在了我身上,把我撞了一個趔趄。
叔一把扶住我,罵道:「小兔崽子,你怎麼擋我路啊?」
我一把抱住叔的大腿,戰戰兢兢的說道:「叔,我看到-屋裡有-有人!」
「噢?什麼人敢來這裡?你看花眼了吧?」叔似乎不信,拉著我就往裡走。
叔藝高人膽大,可我不行,我進門那會往屋裡看了一眼,真的看到門口那裡有一個人影,那人影一閃而過,像是進了裡屋,我看的真真的,所以我死命的把叔往後拖,說啥都不進去,也不讓叔往裡走。
「你卻定你看到的是個人?不是樹的影子?」叔問道。
我說:「叔啊!我看到的是個人影,我不知道是不是人,可我就怕他不是人啊。」雖然和叔在這裡住下了,也沒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可在我心底深處,對這個全家死絕的房子,還是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瞧你那點出息,你不是帶著這個嗎?想見鬼都難!」叔說著扯了扯我脖子上的龍精,繼而又道:「別怕,不管是人是鬼,有叔在,都能給他揪出來。」叔說完,抱著我就進了屋子。
叔開了燈,調侃我道:「你看看,人影在哪兒啊?」
「在裡屋呢,我親眼看著他往裡屋走了。」我指著裡屋戰戰兢兢的說道。可忽然又想到,我走的時候很急,應該是沒關裡屋的門才對啊,可這會兒,門怎麼關了!
我正想提醒叔不要過去呢,叔卻一腳踹開了裡屋的門。
我怯怯的往裡看了看,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屋子不大,一目瞭然,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叔,八成真的是我看錯了。」我撓撓頭說道,為自己的草木皆兵有些不好意思。
而此刻,叔卻像是沒聽到我說話,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把我往炕頭上一放,順手拿起旁邊一把掃帚,就往櫃子地下使勁掏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就聽吱的一聲慘叫,一隻啥動物從櫃子底下就竄了出來。
我目瞪口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我們第一天住在這裡的時候,我半夜見到的那隻大老鼠嗎!
那老鼠個頭足足有一隻母貓那麼大,渾身的毛竟然是白色的,肚子滾圓,很肥碩的樣子,「叔~叔,就是這個,那晚上我見到的紅眼睛老鼠就是這個,他還會自己開門呢!」我給叔比劃著,生怕他不信似得。
可說到這裡,我仔細看,這隻老鼠的眼睛並不紅,倒是有一點黃綠色,難道不是那晚我看到的那隻,這樣的老鼠難道不止一隻?想到這裡我就感到一股子惡寒。
我記得那晚炕下的那隻老鼠不怕人,它還和我對視了好一會兒,才自己拉開門走了的,可這隻老鼠明顯很害怕的樣子,他東一頭,西一頭的,在屋子裡亂竄,可裡屋總共就那麼大個地方,他個頭又大,除了櫃子底下,他真是沒地躲了。
可叔就拿著把笤帚站在櫃子邊,它又貌似對叔很忌憚,自然是不敢往那跑,最後它原地轉了幾圈,竟然一下跳到了炕上,然後從我的腿上跑過,奔著窗戶就去了……
我嚇得嗷嗷叫,幸虧叔反應及時,舉起笤帚狠狠的就抽在了白毛老鼠的身上,這一下力道不小,白毛鼠吱的慘叫了一聲,從炕上滾到了地下,又開始跟沒頭蒼蠅一樣瘋跑,最後可能自覺也沒個地方躲了,它便停了下來,前爪高舉人立而起,充滿警戒的和叔對立著,對叔齜牙咧嘴狀似威脅,身上的毛也都蓬了起來,顯得它更大了,看那架勢,叔若再難為它,它能上去跟叔博上一博。
叔也不動手,一直盯著那老鼠,老鼠也盯著叔,後來我發現倆人,哦不對,是這一人一鼠之間的氣場變了,剛開始老鼠的眼神凶巴巴的,後來那老鼠在叔眼神的注視下,目光竟是一寸寸的弱了下來,最後竟然輕叫了一聲,慢慢的趴伏在了地上,之後毛也順了,只是渾身卻在瑟瑟發抖。
叔往前走一大步,蹲在大老鼠前面,食指彎曲,用指關節在那大老鼠的頭上輕輕敲了兩下,那大老鼠就服服帖帖了下來,不發抖,也不動了。
「叔,這大老鼠怎麼了?」我很驚訝,分明在一邊瞅著,卻沒看出叔對它施了什麼法。
「這叫控獸術,是一種傳承於一萬多年前,舊石器時代的特殊巫儺文化,流傳到今日,所知之人已然寥寥無幾,叔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叔揪著大老鼠後背的皮毛,把他拎了起來,舉在眼前細細觀察,一邊跟我做解釋。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我手指著在叔手裡,乖的跟個木偶似得大老鼠問道。我不懂啥巫儺文化,我只想知道叔是怎麼把那白毛大老鼠定住的,我覺得這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若是讓我學會了,那我出去又有了一種臭顯擺的資本。
「叔用的是念力,因為不精通,定住它也要費一番心神,而叔在湘西那邊親眼所見,有巫儺的傳人,他們控制獸類時用的是咒語,咒語連念三遍,無論是家禽還是野獸,都會被定住,定住後的動物,不管是你在它們耳朵裡塞個炮仗,還是把它們放在刀山火海中生煎,它們都不會動一下,那才顯示出了巫儺文化的博大精深。」
叔的話聽的我一愣一愣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幅畫面,一隻雞淡定的站在煎鍋裡,下面都熟了,上面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有這能耐,上山打獵這不得發了嗎?」我一拍手,給巫儺某特殊文化的傳人研究了一份好營生。
叔的嘴角抽抽了幾下,道:「你見有用玉石去壓鹹菜缸的嗎?」
我愣了一下,心裡挺委屈,這咋還跟鹹菜缸扯上了?叔都沒好好聊天……
「叔,這老鼠怎麼這麼大啊,我還是頭回見這麼大的老鼠,這得吃什麼好東西,才能長成這塊頭啊!」我看那老鼠乖巧,也禁不住在它身上摸了兩把,別說,毛還真滑溜,跟緞子似得。
叔把大老鼠提遠了一些,不給我碰,說道:「這是人為馴養的通靈鼠,特點就是個大,毛白,眼睛綠,這種老鼠的主人,從小就餵他吃腐肉,或死人肉。」
「養通靈鼠的人大多是一些民間的通靈人,她們信奉鬼,通常家中供有鬼的牌位,而她則通過招鬼來給人看病,算命,問事等,和鬼互惠互利,也就是人們通俗說的神婆。」叔說道這裡的時候,又解釋道:「自然也不是所有的神婆都供奉鬼,有些供奉的是各種動物和妖、山精、樹怪等修行的靈體,那些人被人稱作出馬仙。」
「那些供奉鬼的神婆,請鬼上身是非常有損身體的一件事,鬼本身陰氣太重,上人身對人體造成的傷害是不可估量的,這也是為什麼越是靈驗的神婆,每天看的人數越少的原因,她們不管門庭若市,隊排了幾條街,都一律一天只看三個或五個,三五個過後,來人給再多的錢,她們也一律不看,那不是因為她們有錢不賺,而是是因為她自身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還有就是為什麼人們都說,早上第一個去找神婆算命的人最準,那也是在休整了一晚後,她的身體精力旺盛,請鬼上身相對容易的原因,其實不止是請鬼,請一些妖,精,怪等東西,對身體損耗也是很大的,只不過其中以鬼最盛!」
「也正是因為如此,有極個別的神婆,便用一種很古老的秘法,養出這種通靈鼠。如此再招鬼上身的時候,直接附身在大老鼠的身上,因為老鼠從小吃腐屍肉,陰氣足,可它又是活的,陽氣也不缺,可以說是陰陽調和,而通靈鼠的主人在請鬼上身後,也會用移魂術附身在老鼠身上,借用老鼠的身體,和鬼溝通,這樣做既能把自身損害降到最小,又能每天多看幾人,賺取更多的錢了。」
聽叔說完,我那方才摸了老鼠的手,是舉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了,吃死人肉長大的老鼠,還真是挺膈應人,我跑到外屋去洗手,來回洗了好幾遍,回來看見叔還提著那大老鼠研究呢,我說:「叔,你還真是不講究啊,你對著只吃死人肉的老鼠看啥呢?」
叔嘬牙花子,道:「這老鼠可能沒撈著吃多少死人肉,應該主要是吃動物腐肉長大的,它的眼睛不是那種陰森森的綠,只是淡淡的綠,看來它的主人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整天弄死人肉給它吃。」
聽叔這麼說,我又想起來了:「叔,那老鼠眼睛是紅色的呢?那晚我看到炕下面那隻,它不會是喝血長大的吧?」說完這話我都挺佩服我自己,我這推理能力是日漸精進了。
可惜叔很快否決了我的推斷,整出一個比這還讓我難以接受的事實。
第027章會動的紙人
叔先是白了我一眼:「你那小腦袋瓜子裡整天都想些什麼?那紅眼睛的老鼠,是老鼠的主人用移魂術,把自己的一魂一魄附在了老鼠的身上。那時候,老鼠就不止是老鼠了,它的眼睛,耳朵,所聽所見,皆會傳遞到主人那裡,就跟主人自己親自看到,聽到了一樣。你剛才進院子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影就是這老鼠的影子,那時候它主人的魂還在他身上,這老鼠看上去雖然是老鼠,可只要有光,你會發現光下的影子是個人影,而那人八成是看我們回來了,所以就退走了。」
我使勁嚥了口唾沫,努力消化著叔的話,老鼠的影子是個人,我打了一個哆嗦,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感情那晚我是在和一個人對視啊!惡寒!
「可那人為何要附身在老鼠的身上來我們家呢?」我問道叔。
叔搖搖頭:「其實第一天晚上我就發現它了,我裝作沒發現,想看看它想幹什麼,不想你卻醒了,驚擾了它,後半夜它們又來了,有三隻,不過好像出了問題,附身在其中一隻老鼠身上的魂魄退去,剩下老鼠被我修理了一頓,沒想到這小畜生記仇,見了我還張牙舞爪的。」叔說完隨手把那大老鼠丟到了地上,摔的砰一聲響,那麼肥碩的身子板,想來是摔的夠嗆,可那老鼠卻眼睛都沒眨一下。」
我想起了那晚似夢似醒中聽到的吱吱聲,還以為是做夢呢,原來叔叔再打老鼠啊!我忽然又想到我們剛來的時候,聽到的關於這房子的傳聞,難道街坊四鄰們夜裡聽到的怪聲兒,都是這些大老鼠發出來的?
「叔,不會在我們沒來之前,這裡是那些老鼠的家吧,我們來了,把人家的家給佔了,所以那晚人家是在搬家呢。」
「或許吧。」叔回答。想了想叔又冷哼了一聲,說道:「無論如何,我今晚得探個虛實,她既然已經知道我住下了,還三番五次的試探,我不能這麼坐視不理。」
「那叔,你打算怎麼辦?」我們在明,人家在暗,真不知道叔是怎麼想的。
「給叔拿紙和筆來。」叔吩咐,我趕緊把炕尾那本子和鉛筆給叔拿了過來。
那是叔給我買了寫字的,已經被我基本禍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