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什麼是鬼月?」我好奇,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農曆七月就是鬼月,七月初一是鬼門關大開的日子,讓那些終年受苦受難,禁錮在地獄的冤魂厲鬼走出地獄,獲得短期的遊蕩,享受人間的血食,所以人們稱七月為鬼月。」趙小滿給我解釋。
「這可如何是好啊!」村長雙手一拍,一幅無可奈何了的樣子,一個欲色鬼就夠喝一壺的了,這會又出來一個怨鬼,還真是棘手。
「無妨,今夜就是中元節了,百鬼夜行,陰氣數一年中最重,她應該還會出現的,我已經在此地布下了法陣,只要她再出現,便逃不了了。」
我這才知道,叔和趙小滿剛才出去是佈陣去了。
我們一行人往回走,時間還早,叔說要回家準備一些晚上用的東西。
到了村頭,大家分開,各自回家。晚上的行動人越少越好,村長,來福自然是不必去的,至於我,叔的意思是把我送到王瞎子家,暫住一晚,我自然是百般不願,可看叔那樣子,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倒是趙小滿,她一直跟著我們,叔好像也默許了她參加晚上的行動。
對於趙小滿,我越發的好奇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鬼,可她上午對我說的那番話,每每想來,還是「回味無窮」,對於這個謎一樣的女人,我想叔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的多,可我只要一問跟趙小滿有關的問題,他都對我愛答不理的。
不想了,回去吃完飯,睡一覺,看看晚上能不能想個法子,讓王瞎子帶我偷偷的去看看叔捉鬼,我瞅著那王瞎子每次聽到這事,都很興奮,想來也是很想參與其中的吧,只是和個瞎子一起去,多有不便……
「問先生……等下……等下……」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村長的喊聲。他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不好了,又-他娘的出-出事了……」村長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一聽出事了,心裡咯登一下,預感到不好。果然,下一秒,村長說道:「老徐家的閨女上吊死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要說普通的死亡,村長肯定是不會來找叔的,但凡找到叔,肯定就是這人死的邪,叔也沒問咋回事,轉身跟著村長就走,我和趙小滿也趕緊跟了上去。
「我這還沒著家呢,就聽人說老徐家那閨女上吊死了,好像是吊在門框上死的,最最詭異的是,她的雙腳都沒有離地,站在地上吊死的,你說站在地上,咋還能吊死呢?又一聽出事的是個姑娘,就琢磨著是不是又是被那色鬼害了,一時想不開自殺的,所以就急急的跑來,叫著你去瞅瞅……」村長一路走一路解釋。
白泥窪的大姓是王,姓徐的沒幾家,都住在村子的最西南邊,我們趕到的時候,那姑娘的屍體已經被抱下來了,在院子裡一張門板上躺著,臉上蓋著幾張土紙,那個我知道,是隔斷陰陽的蓋臉紙,據說如果死後不用蓋臉紙分出陰陽,亡者就進不了天堂,連閻王爺也不收,會成為孤魂野鬼。不過關於這個,還有很多種說法,信不信的,當個瞎話聽就罷了。
我又瞅了一眼屋門框,那裡還耷拉著一截繩子,不過早已被剪斷了,隨著風一搖一擺的,看那高度,我踮起腳尖,一伸手約莫都能夠個差不多,那麼矮,真不知道那姑娘是咋吊死的。
徐家整個院子裡,都迴盪著慘絕人寰的哭聲。這一幕非常的熟悉,我又想起了小時候,家人一個接一個死去的時候,那種悲痛欲絕的哭聲,那絕望到窒息的心情,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
門板旁邊癱坐著一個婦女,和一個年齡和我相仿的小男孩,哭聲是她倆傳出來的,不遠處的牆根下則蹲著一個男人,男人表情呆滯,手裡夾著一支煙,卻沒有吸一口,直到煙燃盡了,燒著了他的手指,他才一個哆嗦把煙丟掉,用那粗糙的大手狠狠的摸了一把臉。
村長遲疑了一下,走到那個男人身邊,又給他遞了一支煙,並低聲和他說了些什麼。村長剛說完,男人猛的抬起了頭,朝我們的方向看了一眼,繼而站起來怒氣沖沖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看什麼看?死了人有什麼好看的?我看你們是來看我們家熱鬧……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滾!!!。」男人虎目蘊淚,怒吼著把我們往外趕。
這時,一陣風正好掀起了那蓋臉紙,我忽然就看見了吊死的那個姑娘的臉,她兩眼大張,眼白上翻……我只看了一眼,就被趙小滿摀住了眼睛。我使勁的掰她的手,掙脫了出來,現在,她在我的心中,也是個避之不及的人物。
蓋臉紙被掀了起來,就那麼捂在姑娘的頭頂,她的整張臉呈現在眾人面前。
那男人見我們都衝著他閨女看,急了,罵罵咧咧的把我們推搡了出來,反手把門關上了。
無奈,我們走到了了不遠處的樹蔭涼下。村長說道:「問先生,看出啥來了沒有?她是不是被人害死了,才吊到繩子上去的?你看她舌頭都沒伸出來,要不要叫警察來看看啊!」
「也不是所有吊死的人都會吐出舌頭,要看她用什麼方式上吊,至於報警,那好像是人家的事兒吧。」趙小滿替叔回答。
我一陣惡寒,還真沒有趙小滿不知道的,上個吊還講究方式!
「哎呦,真是可憐哦,多好的一個閨女啊,就這麼沒了……」
「是啊,聽說昨天下午還去菜園子裡澆菜了,回來後有點不太正常,跟丟了魂似得,她娘問她,她只是搖頭,說不好受,繼而倒頭就睡,晚飯也沒起來吃。她娘只當是她困,也沒往心裡去,今早兩口下地幹活了,回來的時候就見閨女在門框上吊死了。」
旁邊一家走出一胖一瘦兩個婦女,邊走邊小聲嘀咕,看到我們後,她們停止了方纔的話題,跟村長熱情的打招呼。
「你倆這是來幫忙了?」村長問道。
當地,誰家死了人,都會請人來幫忙,畢竟,人死後,要做的事情非常多,這些事情,單憑處在悲傷中的家人,是做不完的,幫完忙後要管飯,這飯一般都是在死者的親兄弟家裡吃,死者家人自然也沒心情招呼客人,感情這倆人是剛吃完飯出來。
「是啊,跟她大嬸忙忙活活給『霞』趕製了身衣裳,那孩子走的突然,啥都得現準備。」後面那瘦女人說道。
我這才知道那吊死的姑娘叫『霞』,這兩位是來給她做壽衣來了。
「那老徐家閨女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我說道說道。」村長神神秘秘的樣子,像個八卦的長舌婦。
打頭那胖女人看了看村長,又看了看叔,沒有回答村長的問題,反問道:「問先生咋還來了啊?難道這事……」
她後面的話沒說,可意思我們都懂,叔一個江湖先生,跟這老徐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今天莫名其妙的來了,想來定是有啥事兒。
村長看了叔一眼,想是有點為難到底該怎麼解釋。
叔略一沉思,說道:「我聽說這姑娘死的蹊蹺,又看了一下日子,掐指一算,她死的日子不好,犯三重,我就尋思著鄉里鄉親的,來給他破解破解,可這老徐他還沒等我張口,就把我給攆了出來。」叔雙手一攤,搖頭歎息的樣子跟真事似得。
「什麼叫犯三重啊?」瘦女人問道,顯然她和我一樣,都不明白犯三重是什麼意思。
胖女人拿胳膊肘子搗了她一下,說道:「問先生的意思就是重喪,重喪你不知道?就是『霞』死後,短則百日內,遠則一年,他家還會有人死去,我說的對不對問先生?」胖女人說完,還不忘問問叔這個專業人士。
叔點頭道:「大概意思是對的,總的來說,就是家中重複發生喪事,不過三重和重喪還不一樣,三重還分『裡三重』和『外三重』裡三重是指她的家人會在她死後一年內,或因生病,或因橫禍接二連三的死去,外三重則是指她的外親可能會相繼去世,比如她叔,嬸,姨,舅舅等。」
這『接二連三』和『相繼』聽的倆女人瞠目結舌,最後那個胖女人吞了口口水問道:「那她犯的是『裡三重』還是『外三重』」
叔鄭重其事的說了仨字:「外三重」。
第034章姐姐不是姐姐
叔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現在全村都知道,自打他帶著我入住鬼屋之後,鬼屋就再沒發生什麼怪事兒了,再有叔算卦算的也很準,所以叔現在大小也是當地一個名人兒。
叔話音剛落,就見胖女人踉蹌後退兩步,急急道:「這還了得?我去跟他說去!」說完她扭頭就往老徐家跑,看那樣子,她家八成就在外三重那範圍內。
村長眼疾手快,一把把她給抓了回來:「老徐這回正在氣頭上呢,你去說他未必會信啊。」
「那可咋辦?」胖女人雙手往大腿上一拍,都快哭了。
「有問先生在,你急個什麼勁?先給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這麼年輕就死了,可別不甘心,再鬧出啥蛾子,你說仔細了,問先生才能想法子解決。」村長跟叔這一唱一和的,搭配的還挺好,只是可憐那女人,都被嚇成啥樣了!
不過後來叔才告訴我,『霞』死的日子是真的不好,犯三煞。
所以死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跟孩子的出生,兒女的嫁娶一樣重要,民間有這種說法,生是父母定的,死是兒女安排的,早先大戶人家,老人快不行了的時候時,都要找道士,結合死者生辰,給選個日子,看看哪天能死,哪天日子不好。如果正趕上日子不好,就要用參湯『吊命』等過了那不好的日子,就不給他喝了,老人也就慢慢的死了。如果沒看日子,人死那日又正好犯雙煞或三煞,那在七天之內,死者家還會死一兩個人或者家畜,雖然這種幾率很少,但也有發生。
叔說,那時候之所以把『三煞』改成『外三重』也是想更好的套個話兒。
「這事沒人清楚啊,只知道她從昨天晚上就有些精神恍惚。現在天熱,他爹媽一大早就下地幹活了,那時候她還沒起,可等她爹媽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吊死在門框上了!其中緣由沒人知道!只是她死法怪異點,這得下多狠的心,才能站在地上把自個兒吊死啊!」女人說道這裡打了個寒顫,道:「她不會變成厲鬼回來害人吧,這可咋辦啊!」說到這裡,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臨時抱佛腳,念起了阿彌陀佛……
這時那個瘦女人說話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聲音戰戰兢兢的:「……這我-我倒是發現了一處不正常,只是事關重大,跟任何人都沒敢說。」
她話已出口,大伙的目光便齊刷刷的看向她。
她四下看了看,怕人一樣,聲音又小了好多:「我給她『麻屍』(給死人洗澡)的時候,發現她~她身上有傷,下面小衣上有血,那-裡紅腫的厲害,八成是-讓人欺負了,我當時嚇蒙了,這可是天大的事啊,可能是導致她上吊死了的真正原因,可我最後也沒敢說出去,我害怕這-這萬一說出去,事情鬧大了,人抓不到,再報復到我身上!」
「果然又是這樣!」村長咬牙切齒,一拳狠狠的砸在身旁的白楊樹上。
瘦女人被村長的舉動下了一跳,急急擺手:「我也不想看『霞』枉死,可我也是有家有口的人,我也有個閨女,我害怕……」
「這事不要再跟別人說起了。」村長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瘦女人愣了楞,嘴唇動了兩下,最終卻看向了叔:「問先生,我給她『麻屍』的時候,她臉上的蓋紙掉了下來,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都說被死人看到不吉利,會被纏上的,她死後變鬼不會找上我吧,問先生,你能不能給我一張保身符啊……」瘦女人看著叔,滿臉的哀求。
村長和叔對視了一眼,黑著臉沒說話。
兩個女人也面面相覷,不知道叔和村長到底啥意思。
最後那個胖女人又開口道:「吃飯那會我還聽人說,昨天下午,天擦黑了,『霞』澆完菜園回來,路上遇到了『巧巧』,那小丫頭見到她後,忽然莫名其妙的大哭了起來,說著啥姐姐不是姐姐的鬼話,那時『霞』回頭看了『巧巧』一眼,聽巧巧的奶奶說,她那眼神很凶,看的人都膽虛,巧巧奶奶還說,小孩眼睛雪亮,她身上八成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
「巧巧?那個邪骨頭?」趙小滿輕聲輕語的說道。
「邪骨頭?」什麼意思?我從來沒聽說過這詞,可看了看場合,也知趣的沒問出口。
叔站在趙小滿的身邊,聽到這話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小滿一眼。
之後,叔從身上摸出了他哪摞不要錢似得符,從中抽取了一張,給那胖女人道:「你想法子在她下葬的時候,把這符放進她的棺材裡,就能破解她死後的不祥。」
「那還有我呢,問先生!」瘦女人眼巴巴的看著那摞符紙。叔怔了怔,又從最下面隨手拿了一張給她。
兩個女人拿到符後,村長又囑咐她們:「今天這事情跟誰都不要說起,既然人都已經死了,就給人留個清白的名聲。」
兩人連聲稱是,最後對叔打躬作揖,雙雙走了。
叔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道:「看來昨天下午,『霞』被欲色鬼強佔後,又被女鬼上身了。」
趙小滿點點頭,「想是女鬼並沒有佔據她的身體多久,女鬼走後,她恢復神智,一時接受不了現實,就自殺了。」
……
我們和村長分開了,各自回家,一路很沉默,一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連一向聒噪的我,也不知道說啥了。
還沒走到家門口呢,遠遠的就看見王瞎子坐在門檻上,他身旁斜立著一個幡子,腳邊放著一個黑色的提包,那包我認識,是他裝算命那套傢伙事用的,今天不是集嗎?正是生意大好的一天,這王瞎子怎麼還跑到我家門口了?
「伯,你咋來了?」來到近前,我有氣無力的跟他打招呼。
「小天,怎麼蔫了?說話都沒勁兒,咋了這是?」王瞎子站了起來,往旁邊挪了挪,給隨後而來的叔騰出開門的地方。
我沒說話,第一是我沒有說話的慾望,第二,我也確實餓的沒說話的勁兒了。
叔一邊開門一邊開口道:「老王,出事兒了,那欲色鬼開始害人了……」
王瞎子一擺手打斷叔的話:「這我都知道了,我來就是找你說這事的。」
「先進去再說吧。」叔開了門,轉過頭來,把王瞎子引進了屋。
屋裡亂的跟狗窩似得,三隻兔子一樣的大老鼠,看叔進來了,嚇得跐溜一下鑽進了裡屋,我清楚的看到,中間哪只嘴裡還叼著一條內褲,好像就是叔那天翻箱倒櫃都沒找到的那條,感情是被老鼠拉去,墊了窩了。
叔惡狠狠的瞪了那老鼠一眼,如果不是趙小滿在,估計他能上去揍它一頓。
趙小滿在看清楚老鼠嘴裡的東西後,臉色變了好幾變,最後跟著那幾隻大老鼠進了裡屋,在我家,她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兒。
桌子上擺著做好的飯,煮雞蛋,油煎饅頭片兒,稀粥,兩碟小鹹菜,都是一動沒動的樣子,想來是早上叔做好了等我回來吃的,可我還沒回來呢,他就被村長給叫走了。我也不管涼不涼的,坐在桌子旁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聽叔把大致情況和王瞎子說了一遍。
王瞎子說道:「今天逢集,人多,村裡發生那兩件事兒,被人們傳的沸沸揚揚,我一聽就知道,這事是欲色鬼幹的,就琢磨出了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叔迫切的問道,我也豎起耳朵聽。
「就我們知道的來看,這幾日,欲色鬼頻繁出動,且受害人都是姑娘,我們如果找個姑娘做誘餌,把它引出來,那樣,就能伺機把它抓住了。」王瞎子說道。
叔沉吟了半晌,道:「你說的法子我也想過,可哪家姑娘願意做這誘餌呢?畢竟是這種事,一個弄不好,就毀一輩子的清白,這我也不好開口去村裡誰家借個大姑娘吧!」叔挺犯難。
「讓我去吧,我去做誘餌,把欲色鬼引出來。」趙小滿抱著一隻大老鼠走了出來,一邊逗弄著,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
那時候我正在吃雞蛋,聽了趙小滿的話,差點被一個雞蛋黃給噎死,趙小滿雖然長得還行,可她多大年紀了?沒個三十一二,也得二十八九了吧,人家那些小姑娘可都是十八九歲的,她去!那欲色鬼還不定能看上她呢。
我好不容易才順過氣來,滿臉嘲笑的看了趙小滿一眼。趙小滿沒跟我一般見識,可她懷裡的那隻大老鼠不幹了,猛地掙脫開趙小滿的懷抱,蹭的一下子跳到了我的頭上,兩隻前爪緊緊的把著我的腦袋,柔軟的肚皮整個兒捂在了我的臉上……我被它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繼而趕緊閉住呼吸,這可是吃死人肉的老鼠啊!就它媽的這麼貼著我!!我日你大爺……
我手忙腳亂的把它往下劃拉,大白老鼠也不戀戰,一撒爪子,噗通一聲掉進了粥碗裡,滿滿的一碗粥扣在了我的身上,它蹭一下子跳下桌子,在不遠處人立而起,落水狗一樣甩自己身上的毛……
第035章以魂養魂
我想去抓它,低頭看看自己滿身狼狽那樣,嘴撇了幾撇,哇哇哭了起來,這粥,我還撈著沒喝兩口呢……
趙小滿看我那狼狽樣兒,噗嗤一聲樂了。
叔則黑著臉,脫下一隻鞋,搜一聲扔了出去,巧巧的砸在了大老鼠身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大老鼠慘叫了一聲,跐溜竄了。
「問東行,你怎麼這麼護犢子呢!要不是他對我不友善,大白能那麼對他嗎?我可告訴你,你要再把大白打壞了,我們可賴你一輩子。」趙小滿變了腔調,這幾隻大老鼠她可是嬌慣的很。
我心說:「你就找借口往我家跑吧,你那大白也是個騙子,那腿想起來就瘸兩步,想不起來就又好了,這都啥事?這不明擺著訛人嗎?」
「別哭了,你看看你那埋汰樣,自己找身衣裳換上去。」叔不耐煩的催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