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一來,是等你自己出沒,你在那天的屠殺中逃走了,如果我不假裝不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的出現,我沒說錯吧?而來是櫻,如果你沒有死,櫻就不會放手一搏,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也就不會被我們抓住。這兩個理由,足夠充分了吧?」劉會長說道。
「你……」
我大呼不好,已經不敢繼續聽下去,下車就要往旅館另一邊沖。
但是,就在這時,竊聽器裡忽然又傳出了李刻的聲音:那也好,既然你都發現了,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在這次大局裡的作用。每個人都是一顆棋子,每個人都是一個工具,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可惜了,你要先死了。」劉會長說道,「應該,不會有人來就你了吧。」
「我不需要人救,如果真有人想要救我,我也會祈禱可千萬別來,呵呵……」李刻說道,「死,對於一個犯了錯的人來說,也恰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幾句話,我聽出來了,顯然是說給我們聽的,我心裡一陣難以言喻的情緒,卻非常明白自己不能去救他。他又說道:我希望那個擁有血綾羅力量的女人能替我殺了你!
說罷,一陣嘈雜聲響,他身上的竊聽裝置,應該是壞了,那邊一片機器雜音。繼而歸於平靜。
我和鄭小玉都沒有說話,我們靜靜呆在車裡,直到大樓那邊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竊聽裝置上的標示又開始移動了。越來越遠。過了很久,我和鄭小玉才敢進那家旅館,去那間屋子裡,屋子裡有兩具屍體。那個載劉洋來的普通人也死了,劉洋直接割斷了他的脖子。而李刻,他靠在牆角,雙眼睜開,嘴唇依舊在翕動。我走上前去,發現他的胸口已經被燒出了一個大洞,這是劉會長,或者說那個所謂的邪神的力量才能造出來的傷口。
他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李刻張了張嘴,伸手搭在我的手上,頓時,一股靈氣從我指尖送了進去。土叨豐號。
「劍指……」李刻斷斷續續的說道,「有……用……」
我沒有說話,接受這饋贈大概是對李刻最好的回答。
「櫻……」他忽然又說道,「救她……」這是他最後的三個字。
李刻死了。
我們報了警,但是沒有在原地停留。
我們需要做最後的準備。
李刻為我們爭取了更多的主動權。
為了拿到血綾羅的力量,劉洋肯定會派人找鄭小玉,我把這個信息告訴了誅邪和安小晴,他們兩人很快就會成為尋找鄭小玉行動的負責人。而明天中午,劉洋那場「處決」大會就要開始了。最後決戰的時刻到了,我回到了警局裡頭,把一切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安小晴來找了我一回,給了我一套協會工作人員的衣服,而我在這個晚上,反覆複習著筆記本上強制壓制週身靈氣的方法,以免第二天暴露。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鄭小玉忽然走了進來,問我怎麼還不睡。
我如夢初醒,才發現已經是午夜了,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鄭小玉忽然又問道:你怕麼?
我點了點頭,說:怕。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鄭小玉說,「煉魂者要達到最高的道行,只有與鬼役相交融。如果無法交融,那麼鬼役的存在,意義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幫手和朋友而已。」
「你什麼意思?」
「我不想你死。」她說道,「不想有任何的差錯……」
第二百一十五章做不到
我知道她要做什麼,而這個時候,鄭小玉的衣服已經滑落在地上。
說實話,只要是個男人,看到這場景都抵禦不住。
當初聽梁璇說過,鄭小玉。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美女,如果不是被鄭小米陷害,當初鬧了個和學弟在試衣間那啥的緋聞出來,想要追她的人,不知道能排多遠。只是她一直心高氣傲,才沒有銷出去,當然了,現在我們都清楚了,她之所以沒有銷出去,並不是心高氣傲,而是鄭家鬼役傳人的身份所累。
但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女孩子,沒有穿衣服站在我面前……
雖然之前她也曾這麼對過我,但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我,毫無保留的盯著我,似乎要把一切都交給我似的。
我當然有反應了。可是。這一刻,我卻心頭一緊。
我咬了咬牙,說:你會死是麼?
她沒有回答,走上前來,作勢要親吻我。
我伸手推開她。說道:你不是說了麼,只有我徹底沒有情感,才能做這種事。
否則會適得其反。
「不用……」她笑了笑,說道,「交給我來就可以,你心態放平,哪怕睡上一覺,都好。」
我的身子趕緊向後縮,說道:你在幹什麼?!明天你也是計劃的一部分,他們要帶著你去見劉洋……
「不用……只要帶著血綾羅去就可以了。」鄭小玉淡淡一笑。
「不行!」我又往後縮了縮。
「你是想我打暈你然後自己動嗎?」鄭小玉忽然眉頭一擰,冷聲說道,「聽媽的話!」
「我聽你媽啊!」我狠狠推開她,我整個人都快要貼在牆上了。「你特麼以為我是母螳螂啊,我這麼做,不是等於吃掉你嗎?這種事我做不出來!還有,我再說一遍,不要再說你是我乾媽了,什麼媽都不是……」我整個人都凌亂了,沒想到在決戰前夕還要鬧這麼一出。我實在是不太好接受。
鄭小玉抬起手,我明顯感受到她手底有著一股陰邪之力,這股力量估計要打暈我不太容易,但是如果直接擊打要害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反抗的可能。
我急忙反手抵抗,幾下從她身前逃脫出去。
鄭小玉並沒有追過來,她沒穿衣服,這個時候追過來也確實有些奇怪。
她坐在床邊,默默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咬了咬牙,走到一邊,拿起衣服想給她披上,可我剛走上去,卻再次被她翻身按倒。我嚇得要死,我還從來沒在這種時候被嚇車這樣過,本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這一切,我只要被動接受,對我來說沒有絲毫的壞處,而且,我對陣劉洋的勝算也會更大幾分,只是,那個時候,我或許就真的再也見不到鄭小玉了。鄭小玉是鬼役,我是煉魂者,是人類,我把她完全吸收,大概是最好,也是最終的結局,別無他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我一直幻想著能改變這一切,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執著什麼。
而這個時候,我好像明白了,她就在我面前,我們近在咫尺。
我盯著她,她要吻過來,被我伸手抵住,我咬牙說道:你不用這樣了,我根本就做不到,即便你強行和我交融,最後的結果也會是害死我。
「為什麼?」她的眼神忽然變得無比銳利,死死盯著我,說道,「這是我最後的使命,你為什麼不肯讓我完成?」
「我……」
「你應該知道,這是我最終的使命,也是我最後的機會,你的婦人之仁會害死我們大家,也會害死你自己!」土坑找弟。
「我沒有婦人之仁!」我辯解。
「那你這算什麼,同情我,還是……」
「我他媽喜歡你!」我一把推開她。
她整身子也翻身倒在了一邊,我站起來,迅速給她蓋上了衣服。她的表情無比愕然。
我看著她,冷笑一聲,說:看你這表情,你還不知道?你完全看不出來?哈哈,不瞞你說,小玉,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它就是發生了,我也不知道是哪天發生的……
「你這蠢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鄭小玉低著頭,說道。
「我很清楚。」我說道,「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你知道你這麼做,只會害了所有人麼?」她說道。
「我管不了別人。」我立刻回答,「我知道我自己控制不住對你的感情,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別的,我只想要你好好活著,你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肉身,為什麼又要去當一個飄忽的孤魂野鬼,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你搞清楚,我是鬼役,是你的僕役,是幫助你修煉的藥引子,是你……」
「不是!」我不想再聽,轉身要出門離開,我不想再看見她了,我怕我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也怕她在做什麼,可這個時候,鄭小玉卻忽然從身後抱住了我,抱得很緊,我掙脫不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說道: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應該讓我完成我的使命,塵歸塵,土歸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鬼役也一樣,我們都有自己的歸宿,成全我,才是最好的選擇,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你們的規則,但是我既然被推到了這個位置,我唯一的歸宿,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我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到父親,查明真相。後來他死了,所以我繼續下去的意義就只有你。你說過,如果我沒了,你做的而一切就沒有意義了,那麼我也告訴你,如果你消失了,那我所做的一切也沒有任何意義,今天,你就算強逼我做選擇,我最後也不會如你所願,你知道我的性格……」
她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從剛剛打開的門口跌了出去,扶著旁邊的牆壁,我轉過身,她指著我,說:你……你這個自作多情的傻子,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我心頭一緊。
我這也算是被拒絕了吧。
可是我很快釋然了,反正到了現在這一步,誰又會去在意這些。
「你就當我自私吧,我問心無愧就行了。」我笑了笑,說,「你喜不喜歡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轉身離開,沒有再看鄭小玉的表情。
我心裡甚至開始有些惱怒,剛剛平靜的心緒,在這個時候又被打亂了,可我怪不了誰,我必須好好準備明天的一切,明天,一切都將畫上最後的句號,午夜時分,我接到了安小晴的電話,說一切準備就緒,明天他們將會帶著鄭小玉去見劉洋,就在大會開始的時候。我會被安小晴安排成為協會的內部工作人員,即便會議中出現任何變動,我都會到在離會場最近的位置。
屆時,會有人引導我,進入會場,誅邪也會負責帶隊會場工作人員,到時候,我只要跟著誅邪,一切就不必操心了。
我只需要等待時機,在劉洋把所有人殺死之前阻止他,就可以了。
而要完成這一切,必須拿到天胎劍,所以,我行動的時間機會還是非常短,只有在劉洋拿出天胎劍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出手搶奪。
我心裡有些緊張,忐忑之間,我還是選擇又發了一條信息給鄭小玉,我說計劃已經定好了,希望她好好休息,做最後的準備,不要再多想了。
鄭小玉只回復了放心兩個字。
我自然還是放不下心來,可是,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了。
我在住處外的咖啡廳看了一夜筆記本。翻看這筆記本的時候,我覺得林乙那老東西一直站在我身旁,好像正在用他那油腔滑調的聲音教育我。
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第二百一十六章殺機重重
一夜無眠,但第二天早上我如約回到了住處樓下。
兩輛車在這裡等待。
兩輛車上的人我都不認識,只是他們拿出了安小晴所給予的證明。
一輛車載走了鄭小玉,一輛車載著我向會場開去,上車前我最後又看了鄭小玉一眼,她眼裡全是關切和擔憂。
我對她笑了笑。
這是我最後能給她的一點安慰。土坑投劃。
這一次。我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一切。
我很清楚,現在,雖然有無數人在明裡暗裡幫助著我,但是,我的勝算依舊很小,我不是劉洋的對手,哪怕拿回了天胎劍,我也不過能和他拚死一搏而已。
車很快就到了大廈樓下,第一批圈內代表已經開始入場了,在車上我已經換好了工作人員的服裝,而且,我拿到了一份大會的流程表。依照安排,在正式會議之前,先有茶話會和餐食,我想,這是劉洋讓所有人放鬆精神的把戲。
我記熟了大會的每一個流程。跟隨著那一群人進入了會場。
我努力壓制著自己的靈氣。身邊每一個人的側目,都好像是在對我拋來詫異的目光。我感覺我渾身都在發抖,可是,我只能一步步的往前。沒走幾步,我就看見了誅邪。誅邪也第一個看見了我。他立刻接手了進入會場工作人員的隊伍,帶我們向大廈四樓的一側走去,根據大會流程,這裡應該是工作人員的準備間。
工作人員有三個準備休息間,我被安排在了第三個房間,房間裡只有三個人,我,另外兩人,就是今天載我過來的司機和副駕駛。
那個司機神色最是冷峻,雖然我知道他也在竭力壓制著自己的靈氣,我依然可以從他略顯滄桑的中年臉龐下感受到,這人經歷肯定不平凡。
而這個時候,誅邪冷不丁喊了他一聲「老鄧」。
那人和誅邪僅僅只有幾句對話。誅邪似乎是把這裡的一切安排都交給他來佈置了。
我這個時候想起來,苦修道裡頭,四個護法中,有一個人沒有死。
我也想起來,第一次和苦修道交手的時候,誅邪曾經獨自去追擊過一名護法,而當時。渾身釘子的傢伙在出現的時候也曾說了一句:那個傢伙怎麼還沒有被姓鄧的幹掉。這之類的話……
這個人,難道就是苦修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