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韓朵聽得我這一問,更是羞得厲害。搶過衣衫趕忙遮體,吱唔道:「你沒有被她迷到?我……我……我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了,你是壞人!」
啊?我是壞人?我根本就沒想到韓朵會說出這句話,直感額頭上冒出五根黑線,頭頂上飛上一群烏鴉。我可真冤啊,這都是你自願的,哪能怪我呀?
「還不轉過頭去!」
韓朵見我發愣,接著叫道。
「哦!」
我極不情願的轉過了身,不過我知道韓朵沒有真生氣,只是害羞如此。
我轉過身看向鬼門關時,只見之前那變成韓朵的鬼魂,現在已經早已消失了去,想來他已是知道勾魂無望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我背對著韓朵,問:「好了嗎?我可以轉身了吧?」
「壞蛋,我不想見到你。」
聽到韓朵恨恨的罵我,我便知道她已經穿好了衣衫。於是我轉了過身去,一臉無辜的說:「我才不是壞蛋,我也是你那個的時候才清醒過來的,誰知道一醒過來,就看到你在……在那解衣……」
「壞人,你還說!」韓朵瞪我一眼,氣道。
我撇撇嘴不敢再說下去了,於是輕碰她的手臂,說:「喂,別生氣,是我錯了好不好。不過我真的好想知道你之前說的是不是真的?」
韓朵被我這麼一問,剛正常下來的臉蛋又突然紅了起來,但是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瞪著我:「當然是假的了,鬼才會喜歡你這種se鬼,大se鬼!看我回去後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
女人變臉之快就如天氣一樣,忽晴忽雨,一點沒錯。於是我只得求饒,告訴她,既然第一次見面時因做人工呼吸吻了你,而今天我又把你身體都給看光了,所以我也認了,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到底的。
韓朵翻了個白眼,火氣更大上了幾分,罵道:「你還說,臭不要臉的,我才不會要你負責呢,你想得到美。」
最後,我憋了一肚子的冤,跨出了鬼門關……
當然們醒來時,已是次日的下午了。
見我們終於醒來了,局長是又驚又喜,其中也摻雜著一絲後怕與擔憂,顯然是在這期間替韓朵的安全擔驚受怕著。
只不過,當我再看向一旁同樣醒轉過來的韓朵時,他看向我的眼神跟下yin前已完全不一樣了。怎麼說呢,就是感覺多了一絲羞澀之意。
我們將在下面查到的結果告訴給了局長,付文戩既然沒死,那說明他一定就還在暗中隱藏著,所以接下來只有讓警方通過各種通道,來將這人給糾出來了。
說來奇怪,之後的兩天韓朵都沒再找我了,我心想,難道她真的在生我氣?可是我真的冤啊,又不是我要看她的,是她自己自願的,這能怪我麼?
直到第三天,老胡和胖子終於趕回來了,帶著大包小包的各種盜墓的名堂,有些東西我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經過組織大會的討論,我們決定次日一早就出發,目標漳河。
其實也說不上什麼組織上的討論,因為完全就是老胡一個人拍板,大手一揮,這麼重要的決定就出來了,而我和胖子就只得貫切落實組織上的決定與精神了,好好養精蓄銳,準備接下來的苦戰。
想到硬闖曹操那倒霉蛋的大本營,我就有種不詳的預感,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必竟上回見到的那些陰兵可都是打著曹操的旗號啊,也許,這一去將比下陰更加凶險。
就在出發前的當晚,我打電話把韓朵給叫了出來,告訴她我將要離開一陣子,讓她自己多保重。
韓朵雖然問了我要去哪,我自然不會告訴她我這是要去盜墓,要知道她可是警察,我可不想被她親手關進大牢。
最後,我告訴她,我會回來的,因為我說過要對你負責。不過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反而換來了她一頓暴打。然後告訴我,鬼門關那次只是為了救我,要我別亂想,因為她有男朋友了。
聽到這話,不知為何,我當時就感覺心都冷了,有男友了?
也許是吧,是我自己多想了吧,或許是自作多情吧……
當晚,我不記得是如何和她分開的,只記得當時心裡很亂,很亂,回到酒店後也不想和老胡他們說話,直接倒床上就睡了。
害得老胡他們以為我生病了,問我要不要取消明天的計劃。我告訴老胡,明天按計劃行事。
原本,我是不希望去盜墓的,能晚一日是一日。但是不知為何,當晚,我卻什麼也不想在乎了,只想和老胡他們找一件事做,哪怕越危險的地方我越是想去,哪怕死了也無所謂,反正一切都是那麼的乏味……
第四十六章蛟河暗湧
夕陽西下,漳河岸邊的蘆葦在微風帶動下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和胖子、老胡三人帶好裝備來到河邊後,將隨身的防水背包扔到了地上。
「個狗曰的,這種天氣洗澡,從頭爽到腳,透心涼,身體倍棒。」胖子笑著說完,有些急不可耐地打開背包,換上了蛙人裝,開始做一些簡單的熱身運動。
我打開背包,從裡面拿出一張布塊平放到地面,用幾個石頭壓好,隨後拿出一個香爐,兩隻香燭,一碟糯米,一個空碗。
「半仙,你這是做啥子?」胖子回過頭看著我問道。
我懶得理會他,跟他們一起來盜墓,有損陰德。現在只能做點補救措施。香爐放於布片的正北方中央位置,隨後兩側平放香燭兩隻,糯米碟和空碗一左一右位於香燭之後。
取下背後的木劍後,我嘴裡念叨道:「陰陽五行,天地玄黃,道法盎然,冥冥自合,借道一用!」
話音剛落,迅速將手裡的木劍插入糯米碟中,「開!」
大喝一聲後,木劍劍尖輕抬,幾粒糯米被挑起,我抖動了一下木劍,三兩粒糯米重新掉入碟盤之中,直至劍尖之上殘留一粒糯米後。右手持劍,左手豎起食指了中指輕點與劍身之上,右手微微向後拉,而左手慢慢向前探,直至食指的中指止於劍尖位置夾住糯米粒後,才慢慢彎下腰,將劍尖指向香燭。
「點火!」我對著胖子說道。
胖子滿臉疑惑,但是還是從背包裡掏出一個打火機,將平放在布塊之上的兩個香燭點燃後,連帶著布塊一道插入地面。
我雙手並用,穩住劍尖上的糯米粒,在香燭的火焰上迅速左三圈右三圈旋轉六圈後,將糯米粒放到了空碗中,隨後咬破左手食指指尖,滴了一點處子血到糯米上。
做完這些,我才放下手中的木劍,抽出三支香,雙手食指和拇指壓住三支香倒握著放到香燭上點燃,隨後拇指微微發力,雙手變換了一下手形,三支香迅速握正。
「小道乃茅山第一百零九代掌門,前來貴地,討饒幾日,還望各位高抬貴手,切勿攔路。」
說完之後,我雙膝跪地,對著布塊正前方三扣首後,將三支香插入香爐之中。然後在掏出一些冥幣,在邊上燒完後,才端起裝有糯米的碗對著一邊雙眼放光的胖子和老胡說道:「過來。」
老胡和胖子看我的眼神像是神的信徒膜拜真神的盛容一樣,無比崇拜與聖潔。我拿出那粒沾滿鮮血的糯米裡在他們的額頭上點了一點米粒狀的紅點解釋道:「墓中陰氣很重,有了這個保命痔,可以讓你們免守陰氣撩身。」
老胡和胖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也沒指望他們真的能聽懂。幫他們點完了以後,我幫自己也點了一顆,值得慶幸的是,潛水鏡剛好可以擋住這粒保命痔。
「半仙,那我們現在可以下水了吧?」胖子弱弱地問道。
我看了看面前的漳河,河水很湍急,浪花一朵接一朵,看得我有些心理發慌,細弱蚊聲地回道:「可以是可以,只是……」
「只是什麼?」老胡急忙聚精會神地問道。
我有些為難了,從小在山裡長大,洗澡是用山水或者井水,村裡唯一的一條『大河』其實就是條小溪,最深的地方也不過一米左右。可是看他們那崇拜的眼神,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們我不會游泳。
「半仙?」胖子等了半天,看我沒反應,提醒道。
我尷尬地說道:「這河水這麼湍急,你們不怕?」
「怕個毛啊!大海我們都游過!」胖子豪邁地拍了拍胸口,「不是我吹牛,別說穿著這身行頭,就算沒有,這種小河,我撲騰幾個來回都沒得啥子問題。」
行頭?我看了看胖子身上的蛙人裝,還有背後的那個氧氣瓶,心裡還是有些底氣不足。
「半仙,你不會不會游泳吧?」一邊的老胡小心翼翼地問道。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不會游泳,茅山術士,什麼不會!」我加大了音量,以此來壯膽,換好行頭後,怕他們懷疑,身先士卒地跳下水。
「誒,半仙,等哈!」胖子急忙喊道。
「怎麼,你怕啦?」我輕蔑地說道,心裡卻歎道:怕了好啊!
「怕個錘子!」胖子笑著說道,而老胡也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半仙,漳河雖然不可怕,但是為了避免我們被水沖失,我覺得我們還是保險點好一些。」
說完之後,老胡從包裡面取出一根登山繩,將繩子的一頭捆綁在自己的腰上後,遞給了胖子,胖子看了看我,將繩子交到了我手裡。我怎麼感覺胖子眼神中有一絲懷疑呢?難道他們看出我不會游泳了?
不對!
我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個時候可不是自己嚇自己的時候。
將繩子捆在腰間後,我這才將繩子的頭遞給了胖子。
三個人將繩子捆在腰間後,由胖子帶頭下水,我在中間,老胡殿後,三個人之間的繩子長度也就五米左右。
背包都是購買的防水包,密封性能非常好!剛開始下水時,我有些心驚膽戰,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胖子後面,生怕一不小心被河水沖走,但是走了一段後,膽子就放大了。
邊上的河水並不太猛烈,等到河水瀰漫到我胸口處後,我感覺有些胸悶,但怕他們兩人輕視我,壯著膽,小心翼翼地繼續前行。
等到進入了深水區後,我才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嘛。有蛙人裝在,游起來也並不費力,而且有氧氣瓶提供氧氣,和陸地上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水流的阻力。
胖子的水性很高,雖然游的路線並不是直線,但是也沒偏離太多,我在後面游起來有些吃力,最後索性降落到河底,身體貼在河底雙手慢慢向前爬行。
這個時候也不逞能了,總不能拖後腿吧!
胖子和老胡很將就我,也跟著潛到了水底,五米長的繩子,被繃直了兩三米,他們顯然不屑於爬河。
隨著一步步的深入,我明顯感覺到有些吃力,身體不受控制地被水流帶動著漂移,最難受的還是水底的壓強,壓得我有些緩不過氣來。
胖子和老胡可能也察覺到我的異常,縮短了和我的距離,生怕我被水流沖走。
有潛水鏡在,水底視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阻礙,但我入水這段時間,卻連一條小魚小蝦都沒有看到,心想,難道是陰兵過境的時候,嚇走了這裡的魚群?
又過了一會兒,胖子和老胡依舊在有條有序地游著,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我卻有些受不了了,有種想浮出水面的衝動,但又怕被水沖走。
突然,我看到正前方有一塊大石,大石因為常年被水沖刷的緣故,露出河底部分的形狀並不規則,初一看到也沒什麼,但我覺得它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是我良好的避風港。
本來河底的石頭不算少,這樣的大石也很多見,但我現在實在是不想爬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才刻意看了看不遠處的這塊大石。
看得時間長了,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這塊大石善法出一種神秘的氣息,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大石裡面呼喚我一樣。
一時間,我有些恍惚,身體不由自主地游向那塊大石,在一步步靠近之後,愕然發現在大石和河底接觸的地方,有一縷縷烏黑的長髮隨著水流蕩漾,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水草呢!
難道有個女人被壓在大石下?
我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合格的術士,也做了不少有損陰德的事,但如果真的有失足女人壓在大石下,那最死後定會化成厲鬼。屍體受到了壓迫,化成鬼後也不可能得到安寧。
我看了看上方被我拉著向這邊靠攏的胖子和老胡,他們滿臉疑惑,對著我筆畫著手勢。大概意思是問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對他們招了招手,游到了大石邊上後。雙手抱住大石微微用力,嘗試著搬起大石,將裡面有可能存在的女屍釋放出來。在茅山的道則中,孤魂野鬼雖然很可憐,但真正可憐的卻是這些死前得不到安葬屍體還被終年虐待的亡靈。
胖子和老胡可能是猜到了我想搬動大石,以為我發現了什麼,也急忙過來幫忙,三個人的努力下,總算是將大石搬動了幾下。在水裡很難發力,我和他們兩人對視了一下,都停了一下,隨後我對著他們比劃了一個手勢,豎起三根手指,然後慢慢一根根彎曲。
等到第三根手指彎曲後,我們三個人同時抱住大石,然後同時用盡全身力氣拔動大石。
大石在我們三個人的努力下,總算有了大幅度的動搖。
然而正在這時,我突然感覺雙腳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急忙惡狠狠地蹬了胖子一眼,胖子滿臉疑惑。我再看了看老胡,老胡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還跟我裝蒜?
我再次豎起三根手指,對著他們比劃了一下,倒數到零後,三人再一次抱住大石向上抬,鬆動了的大石有了大幅度提升,但我們依舊沒能一口氣拔出來。
正在這時,我感覺自己的雙腳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整個人被拉得向下猛地一滑,身體不受控制地撞到了河底。
這下我徹底怒了,他們明知道我不會游水還這樣作弄我!
當我穩住身體重新飄起聲後,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兩人,如果不是在水底,我真想對他們說:「尼瑪坑爹啊!」
只是,他們的表情看起來很怪異,兩人都瞪圓了眼睛看著我的背後,滿臉驚恐。而我也感覺後背一陣涼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背後一樣,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們看到了什麼,他們就好像看到了貓的老鼠一樣,突然掉頭倉惶逃竄。
第四十七章水鬼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疑惑不已,慢慢回過頭,看了看身後,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嚇得心跳加速。
在我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女人身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即使是在水中,衣服也沒有半點濕潤的跡象;她的身體浮腫得有些可怕,就好像是壞了七八個月身孕的孕婦;最為可怕的是她那頭飄散在水中晃悠的長髮,每一根髮絲足足有好幾米長,搖擺起來,就好像是一條條毒蛇一樣蓄勢待發,隨手都有可能向我發爛。
《術士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