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盤膝而坐之後,我努力讓自己想那些開心的事,只要心裡稍微有一點波動,就急忙屏氣凝神,最後索性什麼都不去想了。
而另一邊,房間裡的門已經被屍王一首踹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對著我衝了過來,然而它還沒有破門而出時,整個身體就被倒拉了回去。
我不知道馬丹娜到底能不能打過屍王,我只知道這個時候我自己一定不能亂。
為了避免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我索性就將眼睛閉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期間,我聽到很多碰撞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馬丹娜為了救我,已經在和屍王拚命了。
等到我終於將靈魂完全附在自己的身體上後,咬破自己的手指,將我的眉心點了一個血手指印。
這種做法就好像是點了個美人痣一樣。
然而,事情比我想像的要複雜多了。
靈魂雖然附體成功了,但是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非常虛弱,各處傷口都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能感覺到痛,說明我還活著。
本來活著,我應該開心才對,然而,我變成生鬼的時候,吸收了太多的硬氣,即使是我現在還是處男之身體,也沒能完全壓制住體內的陰氣。
一個小小的美人痣,雖然幫助我遏制了不少硬氣,只是這點還遠遠不夠。
「不行!我得趕快把陰氣轉移才行。」我暗自說了一句之後,拖著殘破的身體,急忙在病房裡裡四處亂摸,這個時候,也沒管太多,只要摸到了一個順手的東西就行。
病房並不大,然而我摸了許久,也沒能摸到一個順手的東西,在我打算放棄的時候,卻突然在一個病床的枕頭底下摸到了一個撓癢爪。
這個撓癢爪的『手臂』長約四十厘米,上面有一個勾著一節『手指』的假『手掌』,估摸著實以前這個床上的病人用來撓癢用的,只是後來醫院發生了變故,主人來不及帶著這個撓癢爪就跑了。
術士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但此時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將撓癢爪拿到手中後,我咬破舌尖,吐了口血水到撓癢爪上,隨後按照張真人的提醒,將撓癢抓的尾端直接插入口中。
一根硬邦邦的東西插到了口裡,而且張真人的說法是『插得越深越好』。
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屬於自己的法器,以前用的法器,都是祖傳下來的,這些祖傳下來的東西再好,我也沒法將它們的所有優勢都發揮出來。
這次能煉製一把屬於自己的法器,說起來是非常開心的。然而當撓癢爪插入口中之後,我才知道這到底有多難受。
一根硬邦邦的東西插到了嘴裡,我的第一反應是想吐,一個勁地乾嘔起來。
這是人體的正常反應,然而張真人告訴過我,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把要煉製的法器吐出來,也不能隨意變動煉製法器的位置,以免出現候此失彼。
只是,我真的感覺好難受,試想一下,如果隨便插一根東西到自己的嘴裡,別說是一滾撓癢爪的棍子了,就算是黃瓜或著香放入口中的長度過長的話,也肯定會有想要嘔吐。
我努力控制著自己,雖然乾嘔一直都沒有停過,但是我依舊堅持將撓癢爪插入口中,沒有鬆動半分。
剛開始還只是乾嘔,後來居然將我今天乃至昨天吃的沒有消化的同喜全部吐了出來,即使是這樣,我也依舊沒有動半分。
這種現象,也可以稱之為引陰。
有些人,天生陰氣很重,容易患病,這個時候,只需要將『玉石』活著『翡翠』等靈氣比較重的東西放入口中寒著,就能將體內的陰氣吸走一部分。陰氣少了,陰鬼就不敢隨意靠近,最大的好處是,陰氣少了,就不容易生病了。
這一招,即使是在現實生活中,也非常有用,只要把握好尺度,效果非常明顯。
我一直都再忍,按照我師父張真人的說法是:「堅持的時間越久,法器以後的威力也就越大。」
當時我就問過張真人,他當初祭奠自己的法器的時候是怎麼做的?要知掉,張真人的法器可是八卦鏡啊!那麼多個塊頭,我實在不敢相信張真人也是用這種方法來煉製自己的法器。八卦鏡那麼大,我怎麼可能相信張真人有那麼大的嘴巴,可以包容下一面鏡子!
「堅持,堅持,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我一遍遍告誡自己,同時一遍遍對著地上嘔吐。
現在的我,十分苦惱,我一遍要打坐調理自己的身體,同時還要忍受嘔吐的折磨,最可恨的是,我明知道可以拿出來,卻不能那。
這就造就了我體內那些還滅有完全消化的食物,吃我最裡邊源源不斷地嘔出,而且是源著臉滑下去,一直到衣領裡,場面極其噁心,撲鼻的臭味幾乎讓我問得快要自息。
「師父,當初你堅持了多久?」我曾經這樣問過張真人。
張真人那是滿臉自豪地說道:「一分鐘零七秒。」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難度,只堅持了那麼一會兒,現在才明白,原來真正讓人作嘔的不是嘴裡插著個東西,而是明知自己在吐個不停,卻連低頭都不敢,自能讓它直接從嘴裡吐出來流了自己一身髒穢物。
我沒有計算時間,但是一直到我是在忍不住了,所以急忙將牙齒緊閉,緊咬著牙關,很不得獎我伸到嘴裡的那個撓癢抓咬斷。
房間裡十分漆黑,即使是老了天眼,也看不了太遠,更何況,我這個時候根本就沒開天眼。我不知道這個撓癢爪到底是什麼材製造出來的,但至少我要緊咬住之後,沒有將其咬斷。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我總算是忍不住了,伴隨捉一個劇烈的乾嘔,嘴裡叼著的那根撓癢爪連帶著胃裡面的苦水,一併出了出來。
「算了,不管了,就是你了!」、祭奠法器之後,我多了一抹欣喜,從今以後我也算是有自己本命法器的人了,接下來,只需要在一次次的交戰中,慢慢讓自己的這個法器變得強大起來。
我從流淌到襠部的那些從口裡吐出來的髒東西後,急忙從裡面找到了撓癢爪,將其拿出來後,隨意在衣服上摸摸了幾把,擦拭乾淨後,這才進入了最後一個階段--煉器!
撓癢爪插進嘴裡,讓自己嘔吐,就是為了讓自己把隱藏在體內的那股硬氣吸引到器物上,等到大量陰氣吸附到器物上後,我需要做的,只是將這些器物吸收的陰氣,用符咒封鎖在器物裡面就行了。
咬破左手的手指,然後再抬起右手中的撓癢爪,左手的食指分別在撓癢爪的五根手指上貼了個紅眼圈,而後,再掏出一張自己心安的定身符。
事到如今,我用了這張定身符,而已也就意味著我以給就只有一張定神符了。
掏出定神符後,我先將上面有語言乾坤章印的那部分剪了下來,嘴裡念叨了幾句後。隨手一仰,手裡拿個剪掉下來的印章部分自然飄落到地上,而後,我用咬破的手指,圍繞著章印降落的地方用手指在地板上勾勒出了一個符咒來。
接下來,我才將撓癢爪放到了符章印的中央位置。
「天地無極,道法長存,急急如意令!」我雙手合十,「封!」
而後,合十的雙手向後抬高,地上剪下來的那個章印頓時燃燒了起來,隨後連帶著地上用血液勉強夠列出來的符咒也一併起來。
我對自己的傑作反常滿意,等到章印部分燃燒調餓了以後,我這才長鬆了口氣,隨後拿起地上的撓癢爪,「以後,你就是我的本命法器了。」
我淡淡的說完之後,想也沒想,就急忙爬起來神來,艱難地朝著對面的房間走出。
不得不說,突然覺得自己挺可惡的,居然要讓一個女人幫我去擋住敵人,而自己則是在家裡慢慢恢復。
我不知道我煉製出來的法器到底有多強,我只知道,馬丹娜還在和屍王戰鬥,而我是一個男人,以前沒有把法器,沒有任何依仗。現在既然已經好了,而且手裡也有法器了!
『彭』!
在我剛走到走廊上,要踏入對面的房間時,整個房間的大門突然被撞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差點受傷,但好在我躲開了。
只是,伴隨合作門扳飛到了對面的房門口撞『咚』的一聲響後,『韓朵』的身體從門板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而那塊門被徑直下滑,在門板差點壓倒馬丹娜的時候,我急忙衝上去,一把將門板按在了牆上。
「吼!」這時,屍王從房間裡慢慢走了出來……
第一百二十四章放長線釣大魚
「彭!」
我走到門口,一腳將房間大門踹開!
房中非常昏暗,依稀可以看到屍王徒手抓著『韓朵』,此時的它微微回歸頭看道門口處的我後,「吼!」
尖銳的兩顆虎牙在漆黑的房間中就好像磚石一樣耀眼。
「混蛋!」我對著屍王大聲吼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放開她!」
「吼!」屍王一聲怒吼,隨手將『韓朵』的身體就好像風箏一樣扔了出去。
『韓朵』驚呼一聲,整個身體重重地撞到了牆上。
「狗曰的東西!」我大怒,單手握著剛煉製出來的法器對著屍王衝了過去。
而屍王對著我大吼一聲,也對著我衝了過來。
不到五米的距離,幾乎眨眼間碰撞到了一起,我揮動著手裡的撓癢爪對著屍王的臉一巴掌拍過去,而屍王比我想像中還要快,它幾乎瞬間和我插肩而過,我的撓癢爪拍空之後哦還沒有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感覺背後一陣生疼,整個人被人用力踹了出去,身體不由自主地拋飛而起。
眨眼之間,我面朝著牆壁撞了過去,這一下十分結實,撞得我鼻子都歪了!
「吼!」屍王站在門口位置,雙手握成拳頭抬起,就好像勝利的將軍一樣咆哮起來。
「哎呀哎呀!」『韓朵』趴在地上,慢慢爬到了我身邊,「我親愛的小弟弟,你沒事吧?」
「嘛蛋!」我揉了揉鼻子,滿臉的灰,「我請你下來是讓你幫我首付屍王的,你好歹也是茅山第八代撞門,怎麼連一個殭屍都對付不了?」
「哎呀哎呀!」她看著我滿臉委屈地說道:「你凶我……」
我無言以對,我道行尚淺,對付不了屍王也就罷了,我沒想到堂堂茅山術士第八代掌門馬丹娜都對付不了屍王。
「我親愛的小弟弟,你能把掌門印借我用一下嘛?」『韓朵看著我幽怨地說道:「不然我們會成為同命鴛鴦,同生共死滴!」
「老子要是有掌門印會落到今天的下場。」我勉強坐起身來,屍王也不急著進攻,而是瞄了我們兩個一眼,對著我們怒吼一聲,隨後居然轉身走了。
「哎呀哎呀!」『韓朵』也看到了,她咋呼道:「它怎麼走了呢?難道是憐香惜玉,看姐姐我貌美如花人見人愛不好意思下口?」
我也疑惑了一下,隨機想到,這傢伙不會是心馳手軟了吧?或者是今天是世界和平日?吃素?
狗屁!
第一次見到屍王,它可是對著我拚命撲,後來被我困在盜洞裡割掉虎牙後,對我幾乎是不死不休,怎麼可能放過我?
「不管了,我們先走!」我抹了一臉的灰,一手拿著撓癢爪,一手扶起『韓朵』,她傷得比我還重,只是可能因為靈魂附體的緣故,所以還有精神開玩笑。
剛走到走廊,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呆滯了,整個五樓走廊裡密密麻麻全是殭屍和陰鬼,我和『韓朵』剛走出門,這些傢伙就好像狗看到屎一樣撲了過來。
「混蛋!」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我打不過屍王,還不相信打不過這些小嘍囉了!
「哎呀哎呀,嚇死人家了!」『韓朵』拍了拍驕傲的胸脯,滿臉興風之色,想來她也是被屍王欺負慘了,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洩呢。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整個走廊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屍王的吼叫聲,那些衝過來的陰物竟然全部停了下來,而後密密麻麻的走廊裡,陰鬼開始穿牆而過,而那些殭屍則靠向兩邊的牆邊,整條走廊裡活生生地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這……」我一時間有些難以相信,看到這些陰物居然會讓道,這就好像是屎殼郎不推糞球一樣奇跡。
「哎呀哎呀,人家就這麼拉風嘛?」『韓朵』對著我拋了個媚眼,整個人半掛在我身上,「我親愛的小弟弟,看樣子,它們是希望我們上天樓,既然屍王已經對我們沒興趣了,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做點什麼再上去。」
做點什麼?
我微微一愣,難道她的意思是要將這裡的硬物收復了?
只是我們現在的身體狀況都不是很好,只要這些陰物不當路,我倒是覺得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節約點體力。
「我親愛的弟弟,姐姐我的意思是……」說到這裡,她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然後空著的左手將衣服領口慢慢拉開,「趁現在沒人,姐姐我讓你摸摸?爽一把?」
「撲!」我忍不住狂噴一口鹽汽水。
「喂,你不是吧!」『韓朵』頓時怒了,「姐姐我好歹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吧!你怎麼能這樣鄙視人家呢?再說了,你不是喜歡韓朵嘛,姐姐我好不容易來一次,好成全你這個晚輩,你至於這樣?」
我沒有心思跟她鬧,她是無所謂了,反正都死了幾千年的人了。天台上活著的人,對於她來說也只是一個人而已,或許只有我這個晚輩對於她來說還有點親情可言。而且她都已經死了,根本不怕死,但我卻不同啊!
攙扶著『韓朵』小心翼翼地不行在走廊裡,在一大堆陰物的目視下,我和她緩緩走向前,在通往四樓的樓梯裡,已經站滿了殭屍,有的是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又得是穿著迷你護士裝的護士,有的是帶著槍械卻不懂得發揮的警察。
屍王的用意就昭然若知了,它的目的是讓我和『韓朵』上天樓!它之所以會放過我們,可能是覺得我們是它唯一的對手,就那麼簡單地殺了沒意思,所以要這樣折磨我。
我對屍王的智慧和報復心十分擔憂,如此看來,它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要一遍遍折磨我,恐嚇我,直到我活生生地被它折磨而死為止。
我帶著『韓朵』爬上樓梯,頂樓的大門依舊敞開著,可能是為了讓那些逃生者可以盡快趕上來,所以韓局長下達了開門的領命,不得不說,韓局長的軍事謀略的確很高,他應該是帶著人到後門發現殭屍無法對付後,所以就用僅存的戰鬥力保護著一小撮人來到了天樓。
到了天樓後,看到一對警察斷著槍支瞄準著大門,我不由得苦澀一笑,槍如果真的有用的話,還要我這種道士做什麼?
「常大師!」韓局長對著我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由於情況不明,所以還請你表明下身份。」
「你他娘的腦子有病吧!」胖子對著韓局長吼道:「半仙是什麼人,也容許你懷疑?」
《術士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