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撕掉裡面最後一魄就沒了,那就是真的死了,有些不明白,就問他為什麼。
他說:「另外的魂魄找不回來了,這樣活著只會遭罪。」
王祖空雖然對我凶了一些,但是讓我放走他的最後一魄,做不出這種事情,陳文歎了口氣,親自動手把符撕了。
剛一撕掉,王祖空腿一蹬,歸西了。
陳文讓我別看,帶著我回村,在回村的路上,遇到了胡哈兒,胡哈兒走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他手裡拿著的那個香囊,把這事兒跟陳文說了。
陳文馬上就攔下了**,問他:「你這個香囊是哪兒來的?」
**說:「在陳浩屋旁邊撿的。」
陳文聽後拔腿就跑,我一路跟過去,到屋的時候,卻看見屋門口已經擠滿了村民,村民見了我,說:「蛋子,你跑哪兒去了?你奶奶出事了。」
我擠進去一看,看見奶奶靠在椅子上,臉都已經青了。
陳文正在奶奶旁邊,看到我進來,他馬上讓我跪下別動,然後讓村民別說話。
陳文站在奶奶前面嘴巴裡念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念完之後,他讓我問奶奶一句話。
我應他的話問:「奶奶,到底是哪個害的你?」
我一問完,奶奶咻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把村民全部都嚇跑了。
我也被嚇得不輕,陳文又跟我說:「你走你奶奶前面,給你奶奶引路。」
我嗯了聲,走在了奶奶前面,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走著走著就哭了,然後就嚎啕大哭,因為我知道,奶奶已經死了。
奶奶眼睛怒睜著往前走,不一會兒就到了王祖空他們的村子裡。
奶奶把這個村子裡的人也嚇跑了,奶奶沒停下,繼續往前,最後在**的屋子門口,一下就倒了下去。
陳文跟我說:「你把你奶奶屍體照顧好,我去看看。」
陳文說完,上前一腳把**家的兩扇大門踹得七分八裂,然後進去就把體型巨大的**一把揪了出來,用力一丟,把**丟到了地上。
二話不說,上去再把他提起來,大耳刮子扇過去,把**扇得暈頭轉向。
**看到我奶奶屍體,嚇得不輕。
陳文問:「是不是你做的?」
**搖頭說不是的。
陳文又是兩個大耳刮子扇過去,**被打怕了,這才說:「昨天陳浩的爺爺給我托夢,是他讓我去的。」
陳文聽了之後又問:「昨天晚上,你為什麼要把王祖空的魂魄放走?」
昨天要不是他一直按著門不關的話,沒準兒王祖空就被救回來了,之前以為他是真被嚇到了,不過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又說:「你把王祖空救活了的話,他就要殺我。」
陳文問:「他為什麼要殺你?」
**搖頭說:「我也不曉得,陳浩爺爺托夢跟我說的,他說王祖空要是被救活了,就會把我殺了,讓我給你搗亂。」
陳文也不再管**了,跟他說:「你給我好好在屋裡呆著,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了之後再來收拾你。」
之後他背著奶奶回了屋,回屋之後,讓村裡有電話的人家給我父母打了個電話,通知我父母回來。
父母在外地,回來需要一天路程,這一天,陳文一直在外面跑。
奶奶的靈堂是村民們幫著佈置的。
陳文在外面奔走了一天之後,我父母也回來了。
陳文跟我父母見了面,我父母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趕陳文走。
我當時很不理解,村民也不理解,跟我父母說:「陳文沒收你們半分錢,盡心盡力為陳浩辦事情,也為村裡辦了不少事情,你們咋能趕他走呢?」
我父母不依,不管什麼話都說了出來,還把王祖空和奶奶的死全都推到了陳文身上,說陳文沒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陳文一來就接連死人。
陳文被我父母說了一頓,一直在旁邊微微笑,我父母說完之後,陳文才走到我身邊說:「陳浩,你身上的事情,我差不多都搞清楚了,你父母只是不想我把事情弄清楚,我也不想把事情跟你說得太清楚,給你一樣東西。」
他說完後從身上取出了一個紙人,正是當時奶奶弄丟的那個紙人。
他把紙人燒成了灰,和著一碗清水讓我喝下去。
我照他的話做了,之後他說:「我昨天幫你找回來的,這個紙人就是你的命,我已經把紙人還給了你,不過你體內還有一個鬼,她會和你一起分你的命,你死了,她也活不了,她死了,你也活不了。我已經在這裡沒事情了,你父母不歡迎我,我過會兒就走,你記下我的號碼,以後要是有事情,可以找我。」
第六章死屍頭髮
陳文說完,收拾了他自己的東西,沒在屋裡停留一會兒,馬上就走了。
本來奶奶死了我就傷心,陳文再一走,我把氣全撒在了我父母的身上。
我說我要去找陳文,他們死活不准。
奶奶下葬之後,我父母把我接到了城裡,在城裡租了一套房子,他們一邊打工一邊照顧我讀書。
陳文在那幾年一直沒有出現過,我記下了他的號碼,但是一直沒有手機給他打,父母也不准我去找他。
在我讀高二的時候,父母嫌本地打工不掙錢,就讓我一個人在家,他們出遠門打工去了,我一個人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
高二下冊快要結束的時候,我跟往常一樣回屋,做飯吃飯,看電視,洗澡,睡覺!
剛躺到床上,外面防盜窗上停了幾隻烏鴉,對準我哇哇大叫,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了,也很久沒見過鬼了,當時被嚇得不輕。
不過還是進屋拿了些東西餵給它們吃。
以前見到烏鴉,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現在父母不再看著我,我就跑到外面公共電話亭,給陳文打了個電話。
他的那個電話還打得通,打過去沒多大一會兒就被接通了。
一接通,我就說:「哥,我是陳浩。」
他說:「我知道,你說。」
我把見到烏鴉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陳文愣了會兒說:「你父母在家沒?」
我說沒有,陳文當下就答應,過幾天到我屋裡看看。
那天晚上我一晚上沒有睡著覺,那幾隻烏鴉趕都趕不走,第二天去學校也沒心思學習,渾渾噩噩了一天。
剛好那天同學又給我講了一個好朋友背靠背的恐怖故事,我小時候雖然見過更恐怖的東西,但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從來了城裡,就從來沒有見過了。
晚上躺在床上,老是想那個故事:
有兩個好朋友一起在城裡租房子,其中一個出去很多天沒有回來,另外一個天天找他,但是始終找不到,每天還會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裡只會說一句話:「好朋友,背靠背。」
這樣持續了好幾天,晚上那個人躺在床上,聞到一股臭味,翻身下床,往床下一看,發現他的朋友被釘在床板上,已經好幾天了,每天晚上都和他隔著床板背靠背。
這個故事沒有結尾,跟小時候我的事情一樣,沒有結尾,現在每天我都會小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這次陳文來了,就能知道了。
躺了一會兒,還沒睡著,房門被敲響,我起床開門,房東跟我說:「我跟你說一下,你晚上再叮叮咚咚的話,我就給你父母打電話了。」
我當時疑惑得很,我平時放學,回來用不了多久就直接睡了,啥時候叮叮咚咚的了。
不過不敢跟房東強,嗯嗯點頭,然後問她:「是啥子時候叮叮咚咚的?」
她說:「半夜十二點多,好多人都在說你,你注意點,看你是個年輕人,不稀罕說你。」
房東走後,我嚇得坐在客廳動都不敢動,半夜十二點我早就睡了,屋子裡怎麼可能發出聲音?再一想那些烏鴉,馬上猜到可能有髒東西進了屋。
想到後,半夜又跑到樓下給陳文打了個電話,陳文聽我說了之後,他跟我說:「你找一把菜刀掛在房門,再找幾根紅繩,繞著屋子一圈,要是還不放心,再圍著房門撒一泡尿,這樣髒東西就進不來了。」
前面兩點我照做了,後面一點沒有,畢竟這屋子自己要住。
晚上因為害怕,沒有睡著,半夜瞇著眼睛,到了十二點左右,真的聽見廚房裡傳來了叮叮咚咚的聲音。
當時我一驚,這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怎麼可能還有人在?
而且我按照陳文說的做了,外面的東西應該進不來才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那髒東西不是在外面,而是一直在屋裡。
悉悉索索爬起來,把中指給咬破了,然後提著菜刀往廚房走。
到廚房門口,真的看見一個人影站在砧板前面,手裡拿著另外一把菜刀,叮叮咚咚在砧板上敲。
小時候啥都不懂,所以雖然害怕,但是還有熊膽,敢上去把血往鬼臉上抹。
現在看到,我腿都嚇軟了,根本不敢過去,看到後丟了菜刀就往回跑。
跑回屋蒙著被子聽了會兒,外面又沒聲音了,不過不敢掀開被子看,把掀開看見的是鬼的臉,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
那晚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到很晚才醒過來,爬起來出門看,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菜刀、紅繩都在,不像有人來過。
走到廚房門口看了一下,廚房擺佈也一樣,沒有被人動過的跡象。
白天沒什麼好怕的,不過去刷牙的時候,往鏡子裡一看,身體後面一個白色影子一閃而過,我回頭一看,卻沒看見任何人。
確定屋子裡一定有其他的東西,刷完牙,一溜煙兒跑出去,到了學校感覺才好些。
學校的同學那幾天熱衷講鬼故事,我不想聽,他們硬拉著我去聽,最後讓我講,我最後把我小時候的事情講了出來,他們卻死活不信。
我就說:「過幾天我哥會過來,到時候帶你們去見他。」
放學後,我在外面遊蕩了一陣,一想到屋裡有一個別的東西,就不想進屋。
爺爺奶奶死了,父母外出打工,走在街上越有越孤單,最後一跺腳,買了一把香,再買了一隻公雞回家,進屋直接一刀把公雞剁了,接了一碗血,在冰箱裡找了半截白蘿蔔,把香插在了上面,端著雞血說:「我不管你是誰,我一沒招你,二沒惹你,要是得罪了你,給你點株香,當做道歉,你覺得夠了就走,覺得不夠,我這兒有雞血,你可以試試。」
雞血這方法是我從陳文那裡學的,說完後把香和雞血都留在了廚房,自個兒跑回了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起作用了,晚上真的就沒聽見叮叮咚咚的聲音了。
到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樓上不知道是誰突然丟了一個布娃娃下來,不偏不倚剛好落在防盜窗上。
我起身去撿起來看了一下,隨後放在了窗台上,心想是上面誰家小孩兒的玩具,明早去還給別人。
不過布娃娃放在窗台上,不一會兒就把烏鴉引過來了,哇哇叫了兩聲,我還沒起身,它們又拍著翅膀飛走了,飛得很急,像是有東西在攆它們。
烏鴉膽子大,竟然被嚇跑了,這情況也嚇到了我,起身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
也不知為啥,晚上死寂沒聲音,反倒睡不著,起身上個廁所,經過鏡子時候瞥了一眼,用鏡子斜著一照,照向我睡的臥室房門的時候,在房門那裡看見了一個白衣服的女人,那女人面向臥室裡面,並沒有看我,我本來想跑,不過一想,沒準兒是個機會把她除了,於是鼓著膽子摸索進廚房,端起了那碗雞血走向那女人。
還沒等我潑上去,那女人卻進屋拿起了那個布娃娃,一下就給撕爛了。
我愣了一下,一碗雞血潑過去,全都淋在了她的頭上,她頓時就被染紅了,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竟然有些恐懼,斷斷續續說:「有……有人想用布娃娃……害你,我不想嚇你……」
我看了一下這女的,比我還要小一些,大概十六歲,長得很清秀古典,身上白色的長裙上紋了一些花紋,那一個剎那,我竟然有些出神。
雞血沒起作用,她沒半分痛苦,看我沒說話,她又說:「這個布娃娃的頭髮是用死人頭髮做的,有人丟下來害你的,但是不是我要害你。」
之前一段時間,我聽在火葬場扛屍的一個男人說:進火葬場的女人,永遠是光頭。
那個時候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突然明白了,因為女屍的頭髮被剪下來,賣給別人,別人做成假髮或者玩具再出去賣。
雞血沒作用,我也沒轍了,也不想逃,乾脆破罐子破摔,問她:「你到底是誰?為啥在我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