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但是找遍了所有都沒有找到,有些失望。
馬蘇蘇見我神色,自然明白我也有些為難,就說:「要是你沒辦法就算了,不能因為救我爺爺,而讓你冒險。」
我臉一虎:「馬爺爺對我極好,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別著急,再讓我想想,一定有辦法的。」
之後想了好一陣,然後召張嫣過來,滿臉嚴肅問她:「張嫣,你怕死嗎?」
張嫣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就是魂飛魄散,她自然明白這點,張嫣看了我幾眼,然後搖搖頭。
我說:「那好,一會兒你跟我去張家,聽我安排就好。」
張嫣嗯嗯點頭,倒看不出半點害怕的神色,馬蘇蘇有些詫異:「你要一個人去闖張家嗎?不行,太危險了。」
我說了聲沒事兒,之後讓馬蘇蘇照看著馬文生,我和趙小鈺回屋收拾東西,我將爺爺包裹背在身上之後,然後讓趙小鈺開車把我送到了張家『家』字輩的宅子外面。
我下車關門,在車窗前對趙小鈺說:「你先回去。」
趙小鈺死活不肯,硬要跟我一起,不過一會兒後似乎想起什麼事情,答應驅車離開,等趙小鈺走後,張嘯天站在這棟別墅的閣樓上俯身看我說:「陳浩,沒想到你真敢過來。」
「你們收走馬文生的一魂,而不是三魂,專門留了一線生機,不就是想讓我順著這一線生機找上門來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裡面已經排好隊等我了吧。」我抬頭看著張嘯天,想起他為了害我,竟然能做出殺人這種事情來,就恨得牙癢癢。
嘎吱。
別墅大門被打開,裡面傳來張家利的聲音:「陳浩,進來吧。」
我昂首挺胸進去,張嫣緊緊跟在我的身後。
這別墅裡面已經站了二十來個人,在正中間有一茶几,茶几上放著一銅鈴和一面文王八卦鏡,那裡面封住的,正是馬文生的那一魂。
正要往前,張嫣卻拉住了我,俯身上來輕聲說:「前面有危險。」
見我停住腳步,張家利開口說:「能發現我們佈置的落魂符,證明你有些本事,想要進我張家救人,先得有資格跨過那根紅線才行。」
我看去,地上果然有一根細不可見的紅色絲線,順著絲線往兩邊看去,兩邊各立著一個人形模具,絲線兩端纏繞在模具的手裡,模具一手拿著銅鈴作搖動狀,另外一隻手裡除了絲線還有幾張黃符。
那應該就是落魂符了。
落魂符,顧名思義,就是能讓人的魂落下的符。怕是我跨過去,身體能過去,魂會留在外面。
猶豫了一會兒,腦中開始回憶起陳文的筆記,那本書我已經看得差不多了,想想應該有這方面的記載。
「童子尿、中指血、舌尖血可以破這符。」張嫣突然說了句。
我看書的時候,張嫣一般也在跟著看,沒想到她記得比我還清楚。正是這種方法,我想起來後,對張嫣示意一下,讓她轉過頭去。
張嫣知道我要做啥,臉一紅,轉身不看。
我馬上就是一泡尿撒在了這紅繩之上,不一會兒,模具手中紅線脫落,符紙也掉落到了地上。
在張家大門口撒尿,我應該是第一個了吧。
張詩白、張詩黑兩人立馬發怒:「陳浩,你膽敢在我們張家門口撒尿。」
我玩味般笑了笑回答說:「是你們讓我破了這落魂符的,怪不得我。」
說完帶著張嫣一同過去,那張嘯天自閣樓上下來,站在眾人之前一臉笑意說:「陳浩,長頸鬼可好解決?」
那人果然是他害的,沒想到在這樣的社會,還有這樣隨意收割他人生命的人存在。
我沒回話,張家利這會兒開口:「哼,陳浩,你可是來取馬文生這一魂的?」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點點頭說是。
張家的人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我知道他們在笑什麼,都在笑我不自量力。
我見他們身後站著三個身著道士服裝的人,有了正規道士壓陣,底氣自然足了一下。
「我們佩服你的膽量,馬文生的一魂就在那裡,你有本事就拿走他。」
他說完後,毫不猶豫上前將那銅鈴拿了起來,轉身就走,沒做半刻停留。
張嫣跟在我身旁寸步不離。
但是那三個正規道士卻突然擋在我前面,手持法器,面色威嚴站在我前面,說:「雖然你身邊有一個可能是達到紅眼級別的鬼怪護身,但我們受人所托,即便你身邊有紅眼鬼怪,我們也不會那麼輕易放你離開。」
我呼了口氣,果然不能好好離開麼,不過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動手的,一動手張嫣的底細就暴露出來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嚇住他們,讓他們不敢再攔住我們。
張嫣眼裡閃爍藍光,直接擋在了我前面。
我本想把陽間巡邏人的身份拿出來恐嚇他們一番,但是想起這職業乃是最低端的存在,就打消了這想法。
看來今天是真的不能善了了,他們剛才的話已經表明了,即便我身邊看見的鬼是紅眼鬼,他們也會將我攔下。
張家的人一副看戲的表情,我想了想說:「你們真的這麼想留下我?就不怕我們陳家報復?」
張家利聽後哈哈笑了兩聲:「陳家有陳懷英的時候,我們張家會忌憚幾分,但陳家自取滅亡把陳懷英當成棄子後,你以為你們陳家還會威脅到我們張家嗎?」
「那你們有沒有聽過陳文這個名字?」我想來想起,只想到陳文身上,上次馬文生聽見陳文的名字有些呆滯,說明陳文身份不簡單,只希望陳文的名字管用,不然我就真的沒轍了。
不過他們似乎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以為陳文也是陳家的人,就說:「陳家已經沒人可以讓我們忌憚了,你以為搬出個陳文還有用?三位道長,把他留下來,不行的話,我們就親自動手。」
前面三個道士正要動手的時候,一身道士服裝的陳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張家別墅的門口,身上冰冷至極,就算相隔三四米,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森然之意。
這是鬼。
我一下就看出來了,震驚不已,陳文什麼時候變成鬼了?
正想說話,陳文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讓我別開口,然後邁步走了進來,眼睛突然變成了紫色的,將這三個道士還有張家的人嚇得呆滯在了原地。
陳文走進來,邊走邊森然看著這些人說:「我們陳家真的沒有可以讓你們忌憚的人了?」
那三個道士滿臉驚恐,紋絲不動。張家利以及張家一眾人看著紫眼的陳文,竟然不敢回話。
陳文環視了一下這些人,屋子裡本來貼著的幾張符瞬間就變成了黢黑的紙張,見他們不說話,陳文對我示意一下,讓我和張嫣離開。
我們快步走出這別墅,陳文揮了揮袖子也走了出來,張家無人追出來。
陳文一出來就說:「你們快走,我是遊魂狀態趕過來的,一炷香的時間必須回去,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陳文話音一落就從我們眼前消失不見,張家有人看見這幕,馬上明白了過來,慌忙追出來。
幸好趙小鈺這時將車開了回來,對準張家大門啪啪打了兩槍,而後我們上車快速離開了張家別墅。
以前只是想找出真相,這次是第一次動了報仇的心,不摧毀張家,我誓不罷休。
第三十七章被綁架了
論開車瘋狂程度,趙小鈺一定能排上前幾名,看得我心驚肉跳。
到馬文生家後,趙小鈺忙下車在我身上七手八腳摸了起來,急促問道:「快讓我看看你受傷了沒。」
心裡頓時一暖,都說世態炎涼,我卻還有不少人關心,就笑說:「坐你的車,每次都會被嚇傷。」
趙小鈺馬上收回了手,眼裡卻是哀怨無比:「你討厭。」
我哈哈笑了兩聲,拿著銅鈴進入別墅,進去時正見馬蘇蘇背著她的那特大號包往外趕,神色匆忙,與我撞了個正著,退後幾步說:「我正要去找你們呢。」
見我們回來,她也不用去了,我將銅鈴交給她。
讓魂魄回歸之法我不大會,馬蘇蘇肯定知道,雖然是學風水的,這應該是最基本的法術,沒道理不會。
她接過銅鈴,撕開符紙念動幾句,馬文生面色漸漸恢復正常,馬蘇蘇這才鬆了口氣,扭頭對我說:「今天,謝謝你。」
我未回話,馬文生就到一邊嘔吐了起來,現在他靈魂不完整,有不少邪祟沾染他的軀體,嘔吐便是將那些污穢東西全部排出來。
好一陣之後馬文生才恢復正常,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陳浩兄弟,我馬文生的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今後但凡有所請求,我馬家一定鼎力相助。」
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這事兒全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來求助,馬蘇蘇也不會挖到張洪濤的墳墓,照理說,應該是我欠他們一個人情。
馬文生需要休息,我們就沒有在這裡繼續叨擾,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返回趙家別墅途中,趙小鈺說:「剛才我去局裡找人,但是他們一聽是張家,就都不敢去了,這群人,氣死我了。」
我說:「尸位素餐的人多著呢,況且張家勢力大,敢去的才不正常,你就是那個不正常的人。」
趙小鈺不語,直至回屋她才說:「今天在局裡聽見有人說在奉川縣發現了張東離的蹤影,劉叔跟我透露,張家利也在暗中尋找張東離。」
我稍微思索一陣,想出其中一些因果:「馬老說當初陷害我爺爺的不止有張家,我們陳家自己也參與了。我懷疑那張東離,並不是我爺爺殺害的,而是張家利自己幹的。」
「有證據嗎?」趙小鈺馬上來了精神,她是警察,對這方面很敏感。
我搖頭說沒有,她這才失望離去。
我回屋躺在床上,今天確實驚心動魄,要不是在最後關頭陳文出現的話,我鐵定會交代在那兒。
不過今天的事情也讓我明白了實力的重要,要是我有陳文那份實力,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看著爺爺留下的那些東西,繼續學習起來。
張嫣一直在我旁邊站著,主動幫我鋪紙、研磨硃砂,倒省事得很。
準備妥當,揮毫畫起來,但始終不如意,張嫣這會兒開口:「陳大哥那本書裡有寫過怎麼畫符。」
我根本沒注意到過,馬上翻書查看,未幾看見了『制符』兩字。
再一看,不由摸著額頭笑了,畫符的流程這上面都有,之前一直沒注意到,當下大喜,興趣所致,起身一把抱住了張嫣:「你真是太聰明了。」
張嫣侷促不已,我鬆開她後,她一臉羞紅呆滯站著,被我剛才大膽舉動嚇著了。
我乾咳了兩聲,她以細不可聞的聲音說:「我是鬼,我們不應該這樣。」
「你是魅,不是鬼。」我糾正她這句話,「招人喜歡的魅。」
說了這麼一句,按照陳文記載的方法畫了起來。
符分三部分,符頭、符膽、符尾。
畫符分七個流程,第一念靜心、靜身、靜口咒;第二念祝筆、祝墨、祝紙真言;第三清淨室內;第四提氣;第五揮毫;第六噴水;第七加持。
畫符不能中斷,也不能呼吸,需要一筆完成。
前面幾遍我有些生疏,嘗試將近十遍之後,終於完整畫好了一張『北斗破穢符』。
畫完倒頭就睡,次日一早,馬蘇蘇前來找我。
這次見我表情不再如前幾次那麼生硬,面帶著微微笑說:「爺爺讓我帶你去找絕陰地。」
這事兒迫在眉睫,沒有耽擱片刻就與她一同上路,見她背著與她嬌小身軀完全不相符合的背包,就幫她背了一陣。
花費半天時間重新物色一塊絕陰地,之後才滿頭大汗地離開。
回到縣城,我提出請她吃飯,卻被她拒絕,問她理由,她說:「爺爺不讓我在外面和其他男生吃飯。」
我頓時哭笑不得,這馬蘇蘇是有多聽她爺爺的話,基本每句話都帶一個『爺爺說』。
好說歹說,她才答應與我一同出去吃,點完後她說:「不叫上小鈺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