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撿銅鈴已經不可行,他不死就是我死。
用上了陳文書中一個殺鬼方法:無法術之人遇鬼,以拇指按鬼眉下一寸,食指按鬼太陽穴,傷其穹頂,中指捏鬼下頜。但凡鬼怪,皆會做出張嘴之舉動,鬼怕人氣,趁機可將人氣吹入其口中,定能重傷之。
「張嫣,胖小子,按住他。」我說了句。
張嫣和胖小子馬上上前按住了這鬼怪。
「你不得好死。」他抬頭詛咒我。
我搖頭歎氣說了句:「你要是不起殺心,我是沒有理由對你動手的。」
說完按照那方法在他頭上按動,果然,他的嘴巴不自已張開了,我趁機吹入幾口氣進去。
他瘋狂跳動,啊呀呀慘叫了起來,竟然掙脫了張嫣和胖小子的束縛,跳了起來。
不過只跳動了幾下就沒了蹤影。
我有些吃驚,驚歎了一句:「不是說只會重傷他嗎?怎麼直接給弄沒了?」
如果這樣,我豈不是算輸了?
張嫣回答說:「你的氣息跟別人的不一樣,對鬼怪傷害很大。」
我錯愕無比,這話說得我好像有口氣似的。
「輸了就輸了。」我說了句,準備出去。
不過張嫣卻突然拉住了我,指著門說:「那裡還有一個。」
我有些詫異,難道不止一個?不過馬上弄明白了,這應該就是張家搞的鬼了,別人處理一個,我處理兩個。
幸好沒有讓馬蘇蘇過來。
張嫣指完,門上漸漸滴下幾滴血液,我看著頭暈目眩不已,張嫣馬上遮住了我的眼睛,再鬆開我,門上血液沒了。
倒是出現了一個中年婦女,身穿中山裝,臂上別一紅章。
「呵,原來是打倒牛鬼蛇神的英雄,沒想到自己也變成了鬼。」我笑了句,語氣雖然輕鬆,但是卻心驚得很,看到她渾身發冷,刺骨的冷。
胖小子也直接躲到了我身後,抱著我大腿,更冷了。
這人以前是個紅衛兵,不知何故變成了怨鬼,陰氣十足。
料定她就是張家派來的了,問她:「張家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來陷害我。」
她二話不說,眼睛突然異變,直接轉化成了白色的,我和張嫣都一驚,張嫣馬上上前,卻被她一掌打退了回來。
而後向我衝來,打在張嫣身上,我心中莫名憤怒,提劍就瘋狂劈砍了過去。不過也著了道,被她咬了兩口,沒有出血,但是很痛。
人害人害的是體,鬼害人害的是魂,這兩口把我魂撕去了不少,疼痛不已。
不過我也劈砍了她兩劍,之後趁機到了先前銅鈴落地的地方,拿起銅鈴,右手中指在虛空中劃拉起來。
這是畫虛符,算是為銅鈴開光。
需要時間,要是這段時間不拖住她就完蛋了。
她正要過來,張嫣突然身體輕盈一躍,直接到她身後,伸出玉臂卡住了她的脖子,不過卻很是艱難。
「馬上就好。」我說了句,迅速畫虛符。
畫完拿起桌子上的封鬼符:「陽明之精,神極其靈,收攝陰魅,遁隱原形,靈符一道,諸患彌平,敢有違逆,天兵上行。」
念完忍痛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噴在了符紙上,然後銅鈴直接往這白眼鬼頭上扣去。
這銅鈴是陳文用過的,封鬼威力不在話下,那白眼鬼被扣入銅鈴裡,我馬上用封鬼符貼住了銅鈴口,最後念:「急急如律令。」
時間一共花去了一個多小時,出門見馬蘇蘇他們都已經在門口等待了。
張詩白、張詩黑、張家利三人見我出來,有些意外,不過馬上恢復常色。
這神情已經暴露銅鈴裡的白眼鬼就是他們放的,本想取我性命,卻被我和張嫣聯手治住了。
「我們都等你半個小時了,你太慢了,直接淘汰。」張詩黑說了句。
我這麼慢,馬文生和馬蘇蘇也沒預料到,馬文生上前問:「怎麼回事兒?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我暫時沒說,主持比試的那老道士這會兒開口:「比試時間沒有限定,但是卻要納入考核範疇,把你們所封鬼的成果拿出來我看看,高低立判。」
說完之後,馬蘇蘇拿出了一個小葫蘆般的東西,老道士看了連連點頭:「嗯,二十分鐘,用風水鎮宅葫蘆來封鬼,很高明。」
之後再是張詩黑,張詩黑拿出的是一玉扳指,扳指上刻有符文,這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根本不需要什麼手段,要是我有這東西,肯定也早就出來了。
老道士看了兩眼,也說:「嗯,用開光扳指封鬼,想法獨到,時間只花了十分鐘,很厲害。」
再是張詩白,他拿出的是一簪子,簪子上刻有太極圖案,還有一些符文,跟張詩黑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心想,人比人氣死人,有錢就是不一樣,有機會一定要弄幾根過來。
「用道門乾道簪封鬼,時間十五分鐘,很省力。」老道士點頭。
之後是張嘯天,張嘯天拿出的只是一張符紙,老道士看了之後猶豫了一下,接著就是震驚:「你是直接用黃符封的鬼?」
「是。」張嘯天回答。
老道士很感興趣:「這是什麼符?」
「鎮惡符。」張嘯天回答。
老道士眼裡全是欣賞,連連點頭說:「很不錯,很不錯,年輕人很有前途,好好努力,前途不可限量。」
最後才到我,我拿出了銅鈴,老道士看了兩眼:「這是你封的鬼?銅鈴封鬼是最笨拙的方法,時間是會多花一點,嗯,用這種方法封鬼,一個小時雖然稍微久了一點,但還算及格。」
評價出來,張家利父子三人看著我冷笑了起來,馬蘇蘇抬頭看了我幾眼,猶豫一陣後說:「不礙事的,你別往心裡去,你只是沒他們這麼好的條件而已。」
「這話總不是你爺爺說的吧?」我打趣說了句。
馬蘇蘇猶豫一會兒,點頭恩了聲。
那老道士找其他道士商量去了,最後結果是:「第一輪比試,陳浩最後一名。」
張詩白張詩黑兩人馬上哈哈笑了起來,這種嘲笑聽起來很聒噪。
「等等。」等他們笑夠了我才打住了他們,然後問,「你們幾位封的是什麼鬼?」
第四十二章第一場結果
其他人還沒回話,老道士就說:「為了最大限度公平,找的都是藍眼鬼怪,不可能有鬼怪瞞得過我們。」
張詩白和張詩黑兩人不屑哼了聲:「真是沒見識,以為藍眼鬼怪就很厲害了,好像我們就不是封的藍眼鬼怪似的。」
張家利這兩個笨蛋兒子也真是夠笨了,我都這麼說了,肯定說明我封的鬼有問題呀,況且他們不是放了一個白眼鬼進去嗎?就算用屁眼兒想也能想到我封的鬼比藍眼高級。
他們繼續在這兒嘲笑,老道士等待我的下文。
我說:「如果我封的是白眼鬼怪,又當如何?」
老道士先是說了一句不可能,然後又說:「白眼鬼怪本來就很少,再說我們找的都是藍眼鬼怪,根本沒有白眼鬼怪。」
我笑了笑:「我是說,如果我封的是白眼鬼怪,這結果是不是應該應該重新審視?」
老道士沉吟好一會兒才說:「白眼鬼怪不簡單,如果能在一個小時裡面以最麻煩的銅鈴辦法封印一隻白眼鬼怪,毫無疑問,是這裡最出眾的。」
張家利這會兒的神色已經改變了,只有張詩黑、張詩白兩兄弟還在那兒可勁兒嘲笑。
我當著他們的面取下了銅鈴上的封鬼符。
陣陣森然寒意襲來,那白眼鬼怪出現在眾人面前,張家三人馬上呆滯不語,張詩黑驚奇說:「這不是……」
話音未落,就被張家利一眼瞪了回去。
這鬼怪出來時,剛好顯現的是白眼,將這老道士都驚了一下,馬上召集道士以道門的法術將她收了去。
我看張家利的眼神,得知他心裡肯定在滴血。
馬文生說過,張家有白眼鬼怪坐鎮,這應該就是其一,安排來害我,卻沒想到直接被收了去。
就算張家的人再不要臉,他們也不會再來討要這個鬼魂,以這種方法破壞比試規則,傳出去,怕是張家會永遠背上一個不誠信和惡毒的標籤。
張詩黑和張詩白兩兄弟滿眼震驚看著我,喉結上下蠕動,他們大概在想我是怎麼把這白眼鬼怪封印了的吧,畢竟這可不是一樁簡單的事情。
那群道士把這白眼鬼怪收了去之後,老道士一臉歉意跟我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們沒有排查清楚,這鬼怪根本不是我們安排進去的,不過你放心,我們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那個,我還想問一下,我們安排進去的那鬼魂呢?」
我想都沒想就直接說:「被我殺了。」
這老道士下巴都驚掉了,張家三人更為吃驚,張嘯天卻一臉深意看著我。
「你是說,你一個小時之內,殺掉了一個藍眼厲鬼和封印了一個白眼厲鬼?」老道士顫聲問了句。
我恩了聲。
老道士連連點頭:「果然不愧是陳懷英的孫子,一點都不輸你爺爺。」
關乎到我爺爺,我忍不住多問一句:「我爺爺當時很厲害?」
老道士回答說:「嗯,很厲害,不過你也不比他差。」
我想知道我爺爺做了什麼事情,不過他們不說,我也懶得再問了。
之後他們再去商議結果,最後的結論是:「比試第一奉川陳家陳浩,第二奉川張家張嘯天,第三奉川張家張詩黑,第四奉川張家張詩白,第五奉川馬家馬蘇蘇。所以,馬家這一輪被淘汰了。」
馬蘇蘇被淘汰,她卻沒半點惋惜,我也鬆了一口氣,被淘汰了還好一些,這樣的比試太危險了。
要是比風水,她可以完勝我們,比這個,她完全不是對手。
馬蘇蘇對我說了聲:「你真的很厲害。」
說完就走到了馬文生身邊。
今天比試結束,趙小鈺歡呼雀躍,好像取得第一的是她似的。
比試結束後一同下山,下山的石梯路很長,張家的人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我停下轉身一臉笑意看著張家利:「張家家大業大,一個白眼厲鬼應該算不得什麼。」
這是明理嘲諷了,不管哪家,白眼鬼都是無價之寶,就這麼白白損失一個,張家利估計心都在滴血了,不過卻還是強裝不在乎地笑了笑說:「陳浩兄弟本事出眾,我領教了,有機會還想討教你的高招。」
說完嘴角抽搐了一下,帶著他的兩個草包兒子離開。
張嘯天隨後才到我旁邊,看了我兩眼,笑了笑:「愈發有興趣與你正面交手了。」
別看他笑的滿面春風,實際上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跟這種人交手,想想就膽寒。
張嘯天整理西裝離開,馬文生這會兒走上來問我:「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白眼厲鬼混入其中?你沒受傷吧?」
我回答說:「張家搞的鬼,不過所幸沒受傷。」
馬文生也鬆了一口氣:「張家利父子善用陰謀,張嘯天與他們不同,他陽謀陰謀並用,你可一定要多加注意他,稍有不慎就可能栽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