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爺爺他們應該有什麼計劃,而且不肯跟我說,陳文也不讓我打聽。
這樣的話,剩下的就只有調查清楚祖父的死因和解決趙小鈺的事情了。
我隨後又問:「趙小鈺肚子裡的鬼嬰,現在是不是沒了?」
陳紅軍回答:「鬼嬰還在,不過沒了聚陰陣幫忙輸送陰氣,就不會成長,接下來只要靠趙小鈺自己本身把腹中的陰氣慢慢消化掉就好了。」
我聽後走進臥室看了看趙小鈺,這妮子現在正呈大字型呼呼大睡,怕是就算我告訴她她懷孕了,該睡的,還是得睡。
也不多擔心,幫趙小鈺蓋好被子後離開了,陳紅軍也離開了這裡。
關好門返回另外那套屋子,進屋時候康天寧還沒睡,見我回來起身說要離開。理由是那墓地如果沒人看管的話,怕陰司的鬼魂出來。
我也沒阻攔他,跟他道謝之後說明早找車送他,他笑著拒絕,從背包裡取出了那件紅色的道袍:「這一件『天仙洞衣』,天師道敬明道長穿過,你身上陰氣重,這件道袍可以幫你防止一些鬼怪的迫害,送給你了。」
康天寧那屋子裡,恐怕就這件東西最值錢了,我死活不要,但他把道袍放在沙發上就走了。
我沒轍,跟張嫣出去送了他一截兒。
看不見他身影了我和張嫣才返回屋子裡,這會兒屋子裡就我和張嫣兩個人了,跟以前一樣。
張嫣進屋後就坐在了沙發上,身體標直,目不斜視,貼身白裙將身形體現得淋漓精緻,想起剛才她因為我受傷而突然怨氣大增,頗為感動,走過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什麼都不做。
張嫣呆滯幾秒:「我不笑了。」
每次念那咒語,她都會笑,我微微笑了笑,念了幾遍法咒,張嫣果然沒笑,念完我卻沒鬆開她的手,這會兒心跳加速,有些緊張,張嫣也有些緊張看著我。
我猶豫了好久才說:「我喜歡你,嗯,很喜歡。」
這話把張嫣嚇到了,猛抽回了手,臉已經紅到了耳根:「我……我……」
支支吾吾好久,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見她支支吾吾的,歎了口氣說:「跟你開玩笑呢,今天謝謝你。」
張嫣淡淡嗯了聲,我說:「去休息吧,很晚了。」
張嫣點頭走進了房間,回去趟在床上,張嫣那白色身影和優雅臉龐卻久久揮之不去,其實從跟她相處第二天開始,就對她漸漸改變了看法,到現在,更是覺得一天不見到她,就會很空·虛,坐立不安。
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半夜,愣是沒有睡著,看了看張嫣臥室關上的門房,躡手躡腳起床過去,慢慢打開了門縫,張嫣正側身躺著,估摸著已經睡著了,我就進屋坐在床邊打量起了她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她的臉竟然成了我一天中最為高興的事情,這會兒即便是看著她熟睡的背影,我也已經知足了。
見她睡著,伸手過去在她頭上輕撫了一下,生怕將她驚醒,觸碰到她的那一秒,頗為滿足。
在床邊坐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乾脆拿起跟代文文聯繫的手機拍了兩張照才離開,回屋繼續盯著照片看了會兒,邊看邊笑。
次日一早,代文文發短信的聲音把我吵醒,起床過去找他們,張嫣已經做好了飯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話影響到張嫣了,今天見了我自行跟我保持了比以前遠一些的距離,我更是歎了口氣,暗道:「別自作多情了,在她眼裡,只不過把我當成共存的存在,充其量只是朋友。」
趙小鈺飯後就去了局子裡,對她腹中鬼嬰的事情絲毫沒有發覺。
我之後把以前用的那個老人機給了張嫣,教她收發短信,接聽電話,張嫣看著我操作,不斷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
這種距離很近,我故意藉機多教了她幾遍,完畢後說:「你給我打電話試試。」
張嫣接過電話一步一步操作,操作一步看我一眼,見我沒說話,證明她是對的,就又繼續操作,最後撥打了過來,我接通對她說:「說話。」
張嫣將電話拿到耳邊說了句:「陳……浩。」
我點點頭,掛掉電話。
教她操作時間一共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正想趁機教她更多功能,趙小鈺打來電話,電話接通後第一句話就是:「出事了,今天早上,有人在縣道入口發現了一具男屍,是跟你住一起的那個康天寧老人。」
我猛一呆滯,手起手機就往警局趕,到了之後趙小鈺將照片給我看了看,我提出去現場,趙小鈺則馬上送我去了現場。
到了現場,老人的屍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我過去掀開了白布,趙小鈺上前檢查了起來,不一會兒後對我說:「沒有明顯傷痕。」
之後又到入口的監控室查看監控錄像,錄像顯示,康天寧老人凌晨過後才走到這裡,到了這裡後,見地上有一白色紙張,就彎腰去撿,結果這一彎腰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玄術!這是玄術手段!
馬上到四周去找起了康天寧老人撿的那張紙,沒多久,在旁邊小溝壑找到,撿起來看見是一張畫有符文的白紙,紙上落款名字是--陳松!
我恨得牙癢癢,對趙小鈺說:「帶我去陳家。」
趙小鈺見我神情可怖,點點頭送我過去。盡肝陣劃。
到了陳家下車,我對趙小鈺說:「把車開到旁邊等我。」
我和張嫣步行到陳家門口,見陳家門口有用完剩下的鋼棍,撿了一根起來,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進去見陳松、陳靚、陳懷雄和陳松的父親都在。
我們氣勢洶洶進去,陳松正準備站起來斥責我,我揮動手裡鋼棍就啪地打在了他頭上,他一晃,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陳懷雄大怒:「大膽陳浩,你敢來陳家撒野?」
我又是一棍砸在了陳松的背上,指著陳靚還有陳懷雄就說:「是,你們是有錢有勢,那有怎麼樣?你們是不是認為我們這些底層小市民就應該被你們踩在腳下?你以為你們可以掌控其他人的生命?都他娘一群劊子手,去死吧你們。」
說完一棍子砸向陳懷雄,也不管他是不是我爺爺的弟弟了。
陳懷雄避開,我彎腰抓住了陳松的腿,直接把他往門外拖,陳懷雄等人馬上追了出來,我回身看了他們一眼,再一棍子砸在了陳松的大腿上,繼續往外拖。
張嫣拉了拉我的衣角:「這樣拖下去,他會死的。」
地面摩擦太大,陳松只穿了一件t恤,早就磨光了,地上拖出一條血痕。
我鬆開了陳松的腿,再光光踢了他幾腳,他們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康天寧老人的死,怕是公安系統根本無法給陳松定罪,就算查下去,也只會說老人是猝死,陳松一樣逍遙法外。
第九十章張嫣消散
陳懷雄他們這會兒已經把我圍住了,一個個都盯著我:「本來給了你錢讓你滾蛋就準備放過你的,現在你還找上門來了,來了就別想走了。」
陳松的父親這會兒從身上拿出了一古怪繩子:「一個鄉村野小子。你找死的話,我就成全你。」
說完就揮著繩子打向了我,我伸手過去直接抓住繩子。正要拉扯過來,他嘴角蠕動幾句,念了一個法咒,手上傳來灼燒感,我馬上鬆開了繩子。
他馬上一腳上來,踢中我的腹部,我撲倒在地。胃酸都快被踢出來了。
張嫣馬上擋在了我前面,眼睛變成了藍色,陳松父親見了張嫣,咬牙又向張嫣揮來了鞭子,我一把推開了張嫣,衝過去將他撞翻在地。
還沒來得及轉身,突然猛打了個冷顫,因為他的身下突然伸出一隻血紅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眼前景象漸漸模糊。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魂魄正在快速消失。
手裡鐵棍掉在地上,但是那隻手卻根本不鬆開我。
我發現我先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竟然這樣就闖進了陳家,陳家可是當年奉川第一的玄術家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對手。
已經絕望了,漸漸失去了知覺。
不過就在這時候,張嫣突然尖叫了聲,緊接著就見她一把抓住了我,將我拉了起來。然後迅速把她的帽子戴在了我頭上。
我昏昏沉沉看著。
陳松父親背後一個渾身血紅的厲鬼出現,看著張嫣咯咯冷笑了起來,上前抓住張嫣,直接把張嫣舉起來,丟到了十數米之外,撞到了圍牆才停下來。
「你走。」我沖張嫣說了句。
張嫣看了我一眼,正好這會兒陳松父親又拿著那繩子往我身上抽來,她馬上抽身過去,伸手就抓住了繩子。
陳松父親依然一笑,念起了法咒。
張嫣手上騰起了陣陣青煙,眉頭微微一蹙,露出了痛苦神色,但是卻死活不肯鬆開了繩子。
轟地一聲,我正要讓張嫣鬆開,背後傳來一陣劇痛,回頭一看。卻見李靚手裡拿著幾支桃木簽,能感受得到,我背上已經被她插上了不少桃木簽。
李靚一臉冷笑:「這是茅山的喪魂釘,被釘上了,你就等死吧。」
張嫣回頭看了我一眼,手上放鬆了警惕,繩子被抽出去,而後再回來,直接纏繞住了她的頸部,張嫣卻向前一步,幫我拔出了背上的三根桃木簽。
我這會兒七竅流血,只看著張嫣頸部不斷冒出青煙。
陳松父親冷哼了聲:「一個白眼女魅也敢跟我叫板?」
說完再用力,張嫣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而陳松父親竟然將繩子給了他身邊的那個滿身血紅的鬼怪:「隨便你怎麼處置。」
那血紅色鬼魂咯咯一笑,拖著張嫣不斷跑了起來,張嫣看著我說了句:「陳浩,你走呀。」
喪魂釘入體,就相當於在靈魂上開了個洞,不補上的話,靈魂就會一直消散。
但是看著張嫣這會兒正被拖著到處行走,心痛不已,竟然看得流出了眼淚。
砰砰!盡肝莊才。
這會兒響起兩槍,趙小鈺出現在了門口,兩槍打斷了繩子,張嫣猛地站起身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這會兒竟然跑過來一把將我放在了她的背上,往門外去了。
我雖然不能動彈,但是卻能看見張嫣的渾身傷痕。
很心疼,從來沒有這麼心疼過。
就像是看著自己最心愛的東西被別人碰壞了一樣,而這種心疼來得更強烈一些。
「快上車。」趙小鈺打開車門,張嫣忙把我放上了車,關上車門離開。
張嫣看到了我身上的一些傷痕,也看到我的靈魂正在從背上散去,她伸出她已經滿是傷痕的手想要堵住我背後的桃木簽眼。
但是她只有兩隻手,不斷交換,最後直接急哭了:「陳浩,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說完將我扭轉一個方向,身體緊緊貼住了我的後背,以她身體來堵住我的傷口。
我雖然無力,卻能觸碰到她的手臂,摸到她的手之後,看著她原本潔白的手已經被那繩子灼燒成了烏黑色,還她頸部明顯的傷痕,心裡不斷抽搐,如針扎般,就算是靈魂不斷消散,也比不上這種疼痛。
摸著她的手,一遍一遍默念起了修復傷口的咒語。
咒語也是法術的一種,需要靈魂做支撐,現在我是絕對不能念法咒的,但是卻看不得她受傷,便一遍又一遍念起了那咒語。
直至回屋,張嫣背著我將我放在了沙發上,眼裡淚水縱橫,趙小鈺忙拿起我的手機給陳文打電話去了。
張嫣身上清涼至極,看了我一會兒說:「我不會讓你死的,因為我還要保護你。」
說完身體往下一傾,沒入了我體內。
而靈魂的消散也從我身上轉成了她的靈魂消散,我想要阻止,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感受著張嫣在我體內不斷變淡、變少,最後直至幾乎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了。
我不斷以眼神向趙小鈺求救,讓她快阻止趙小鈺,但是趙小鈺卻在專心和陳文講話,根本沒有看見我的眼神。
趙小鈺講了幾句後,過來將我翻身,褪掉衣服,而後咬破手指,將她的中指血塗抹在了傷口上,魂魄的消散頓時停止,之後趙小鈺又不知道做了一些手續。
而體內張嫣的行動卻還沒有停止,她的的魂魄本來就已經散得差不多了,這會兒竟然直接開始將她剩餘的魂魄渡入我的魂魄中。
我愣住,猛一下彈了起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伸手就奪過了趙小鈺手裡的電話,急促問道:「哥,快告訴我怎麼把張嫣從我體內分離出來。」
陳文聽我語氣急促,一句多話都沒,直接把方法告訴我了。
唸咒、掐印、罡步,全都走了一遍,再往前一步,張嫣虛幻無比的身影與我分離,卻根本站不穩了直接往後倒去,我一把扶住了她,將她報上了沙發平放著。
但是她已經毫無知覺,僅僅是剩下的這不足十分之一的靈魂,也在開始消散。
我幾乎是衝著電話哭喊了起來:「快救救張嫣,救救她,求你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