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打開蓋子後,鬼見愁突然睜開了眼睛,張嘴一口向我咬了過來。
我見勢一拳揮下去,將鬼見愁打倒在了棺材裡,他馬上失去了知覺,陳文鬆開了這個道士,走過來看了看,說了句:「你退開。」
我嗯嗯點頭。
陳文突然將手伸進了棺材底部,陳文突然一使力,這棺材竟然被他單手托了起來,棺材舉過頭頂,這把我驚呆了。
陳文雖然厲害,但是也只是在法術和武術方面,但是力氣應該符合人類的特點才是,單手托起一口實木棺材,這太反人類了。
陳文托著棺材往門口走去,重新到了道士旁邊後,說:「死在我手裡的人很多,我不介意多殺一個,如果我還停留在十年之前,你沒有半點活路可言,甚至殺了你們這裡所有人,我都在所不惜。」
說完竟然抬腿一腳將那桌案踢了個粉碎,上面法器散落了一地。
這裡其他人看到這樣反人類的一幕,誰敢再上來?
陳文就這樣托著棺材行走,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恐怖,很恐怖。
如遠古的魔神重生,即便只是站在他的旁邊,也被他身上這股攝人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汗如雨下,衣服馬上就汗濕了。
今天雖然是鬼節,路上行人不多,但是並不代表沒有。
陳文托著棺材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不過陳文卻絲毫不懼,直接托著棺材進入了主城,到了鍾大千別墅的門口。
還沒上前喊門,裡面的人就已經聽見了聲音,打開門一看,那些漢子被嚇得一屁股坐了回去。
陳文進入其中,鍾大千本來背對著我們,在給鍾武業上香,說了句:「是誰?」
回頭看,陳文邪魅一笑:「鍾老爺子,你好啊。」
說完將棺材丟了過去,不偏不倚落在了鍾大千的面前。
有錢人的棺材自然不同凡響,這麼高砸下去,竟然沒有半點損害,鍾大千被嚇得一跳,看了看棺材裡面的人,久久不語。
「好一個借屍還魂**,血衣門確實很有本事,屍體有了,魂有了,竟然把靈打到我弟弟的頭上來了。」陳文一臉詭異笑容。
「你……你是誰?」鍾大千顫聲問。
陳文看了一眼棺材,用腳輕輕踢了踢棺材:「鍾武業,該醒過來了吧?」
按照陳文的說法,棺材裡面的人不是鬼見愁,而是鍾武業,鍾武業借助了鬼見愁的身體,還想借助我的靈,達到復活的目的。
我陷入夢魘之中也是因為他們想要取我的靈。
靈主思想,魂主變化,之前的夢魘是他們在消耗我的魂力,等到魂力消耗乾淨了,我的靈就成了無主之物,自然能被拿去使用。
鍾武業沒有靈,說明沒有思想,但是最簡單的本能還是有的,陳文喚醒了他,他坐起身來看了看,見到陳文後驚恐不已,竟然再次被嚇得往後倒了下去。
我能看見這變化,他不止是倒下去那麼簡單,而是身體裡的魂被嚇散了,也可以說是見到陳文後,自己選擇了將魂打散,這是他在近乎本能的情況下做的事情。
鍾武業這一舉動更是讓鍾大千驚慌不已,鍾武業能進入那陰陽術小組,說明比鍾大千優秀,但是卻被一個人將魂嚇散,駭人聽聞。
陳文見此笑了笑,突然對我說:「陳浩,殺掉他。」
我愣住了,陳文說的是殺掉他,這可是殺人的事情,即便是進入這個階層了,也沒想過會殺人,這可是觸犯法律的事情。
鍾大千有些驚慌,我也猶豫了。
陳文見我不動手,歎了口氣:「心懷仁慈是好事,但是也得對人對事。」
說話時候漫不經心到了鍾大千的旁邊,正要動手,門外卻一聲槍響傳來,陳文手臂直接被穿了一個孔。
而後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出現,扶了扶眼鏡後淡淡說道:「裡面的人,雙手抱頭出來,如果反抗,立馬開槍。」
陳文手臂血液潺潺下來,好似認識眼鏡男,看著眼鏡男說了句:「血衣門的後台原來是你。」
外面已經被十來個警察包圍了,大有我們不投降就立馬開槍的架勢。
我看著陳文手臂問:「沒事嗎?」
陳文說:「你覺得呢?」
「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問陳文。
剛說話,那眼鏡男從身上掏出了槍對準了裡面:「最後三秒鐘,如果不出來,你們將性命不保,三,二……」
數到二的時候,陳文邁步走了出去,我隨後跟上,陳文這個時候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已經消失不見了,抱怨說了句:「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現在直接來槍了,沒想到我會栽在槍上。」
到了那眼鏡男的旁邊,眼鏡男將槍對準了陳文,示意旁邊的人將我銬起來,至於陳文,他親自上,一隻手拿出了手銬就要往陳文手上拷去。
陳文突然詭異一笑,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陳文竟然直接消失不見了,我再回頭一看,卻見陳文依舊呆在屋子裡半點沒有移動,說了句:「陳浩,我會來救你的。」
說完一腳將棺材踢豎起來擋住了門,然後躍上別墅閣樓,幾個翻身就不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偷豬
陳文離開的麻利程度讓我瞠目結舌,不過也馬上意識到我不能呆在這裡,這個眼鏡男明顯就是跟鍾大千一個派系的,繼續在這裡不被他們扒了皮才怪。
眼鏡男自知追不上陳文了。這會兒也就不再去追,為了避嫌,也沒有跟鍾大千做交流,只是說:「鍾大千,跟我們走一趟,做筆錄。」
上車往警局去,我一直琢磨要怎麼從他們手上逃離。經過一偏路路段時,鍾大千卻主動提出要上個廁所,車隊馬上停下等他。而我也意識到機會來了,四處觀望了一下,說:「我也去。」
「我跟你一起。」眼鏡男笑了笑。
早知道他會跟著一起,在車上我是肯定逃不了的,要是到了車子外面。機會自然要多一些,下車進入到路旁邊的一處密林,鍾大千由其他警察守著,眼鏡男一個人守著我。
這眼鏡男能力不低,要是跟他拼法術是自尋死路,裝模作樣褪褲子。順便查看起了周圍的環境。
今天天氣本就一場悶熱,剛好這個時候雷陣雨落了下來,眼鏡男抬頭看了看,催促我:「你快點。」
我說:「我說您老是有看別人小解的習慣嗎?」
眼鏡男一笑:「別想逃跑。否則我可以將你就地擊斃,所以,勸你不要動歪心思。」
又扭扭捏捏拖延了一陣時間,我和他的身上都被雨水淋濕了,其餘等待的警察喊了聲:「陳警官,還沒好嗎?」
陳警官是稱呼這個眼鏡男的,眼鏡男回應了一句:「你們先走。」
說完那些警察開著車離開,這裡就剩下了我和眼鏡男兩人,人越少我就越有機會,不過這似乎正合這眼鏡男之意,見人都走了,收回手裡的槍,從腰間拿出了一把錚亮的匕首,準備對我下手。
我見前面是一處高坎兒,因為夜色正暗,並不知道下面多高,但是繼續呆在這裡就是一個死,橫豎一個死,不如拚一拚,迅速往前幾步,大罵一聲:「我cao你大爺。」
他也快步上來,我卻縱身一躍從這跳了下去,跳下去我就後悔了,這裡的高度足足有十多米,在這盤山山路上,下面應該就是山路的另一段,掉下去絕對沒有活頭。
我算是明白了,他拿出匕首應該就是故意在逼我往下跳,這樣一來,就算我摔死了,他也沒有什麼過錯,頂多是個失職的責罰。
不過我運氣好,只落了三分之一,就被一樹枝給掛住了,因為我手上戴著手銬,並不需要我多用力。
在這兒懸掛了一陣,聽見上方汽車駛離的聲音,眼鏡男應該是去下面尋找我的屍體去了,而這樹枝這會兒好似活了般,突然往上收去。
這是真見了鬼,不過要是能上去自然是好的,這樹枝收縮回去,並沒回到原地,而是往左邊移動了一陣,大約十幾米後才將我拉上去,我上去一看,卻見當初那被鬼參佔據身體的落花洞女正貼在坎邊一樹幹上,掛住我的也根本不是什麼樹枝,而是從鬼參身上伸出來的根須。
一見到她,被拉上來的欣喜頓時全無,馬上扯脫,順著密林逃跑,她在後面一直狂追,無奈我只是**凡胎,哪兒能是她的對手,跑了半個小時後精疲力盡,靠著樹幹坐了下來,說:「你到底想怎麼樣?老子不是屍體,你認錯了。」
落花洞女跑到我跟前站住腳步,慢慢向我伸出了手,鬼參也是植物,是植物就會怕火,見她伸手過來,我掏出了身上打火機:「信不信我燒了你?」
見火她立馬縮回了手,此時竟然開口說話了:「救救我!」
我愣住,植物也能說話?
心裡雖然驚奇,面上卻無比鎮定,既然她說了這話,就說明我有機會,只要能幫到她,或許就不會再繼續纏著我了。
問:「怎麼救你?」
她說:「我本是落花洞女,卻被鬼參佔據了身軀,求求你幫我除了鬼參,感恩戴德。」
湘西關於落花洞女的傳說是有的,說落花洞女能讓樹葉落下,即便是很久不吃不喝,也不會死去。
其實這是湘西的謬傳,落花洞女就相當於我爺爺那樣的殭屍,殭屍是沒有靈性的,但是我爺爺卻從殭屍狀態慢慢恢復了靈性,現在跟活人沒什麼兩樣。
落花洞女就是死去的女人心中有一口氣不消,常年在生死間徘徊,造成了不死不活的狀態,再加上大多數落花洞女都是在非常隱蔽的洞中生成的,她們的靈魂意識也會在洞中徘徊,總會回到自己身體,這樣就形成了有靈智的殭屍。
這個落花洞女有些悲催,在他的靈魂沒有回到身體之前,身體裡的鬼參先一步生長了起來,鬼參依靠屍體存活,所以她才會甩不脫這鬼參。
我原本以為被鬼參佔據屍身的落花洞女會捨棄掉屍身選擇變成鬼,沒想到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捨棄掉屍身。休雙布巴。
現在她身體裡的鬼參想要把我的身體當成沃土,而落花洞女本身卻想讓我救她,取出鬼參。
多一個朋友多條路,想了想說:「你能暫時控制住鬼參不讓它奪我的身軀嗎?我幫你想想辦法。」
落花洞女嗯嗯點頭,乾癟的臉露出了些許嚴峻,我用火機點燃了幾張符紙,落花洞女連連後退:「不能燒,我也會一起燒死的。」
「我就看看。」我說,其實我倒是很樂意將她和鬼參一起燒死,這樣少了很多麻煩,不過同情心太強了,不忍心那樣做。
符紙很快被雨水澆滅,我說:「鬼參遇水會更快生長,找個乾燥的地方。」
落花洞女馬上說:「我知道一個山洞。」
她馬上帶我去她所知道的那個山洞,山洞地處懸崖邊上,進入其中後我先用符紙點燃了山洞裡面原有的一些枯枝,一來保全自己安全,二來烤烤身上雨水。
火光照出來,落花洞女面露痛苦神色,想要避到一邊兒去,我說:「不要退,先把身上水烤乾再說,不然鬼參還要生長,在火邊也能抑制它的生長。」
落花洞女恩了聲,稍微靠近了火堆一些,火光照射在她臉上,我有些反胃,這張臉確實有些噁心,身體裡的養分都被鬼參全部汲取光了,硬要形容的話,見過牛糞餅的人應該知道,她的臉跟牛糞餅幾乎是一樣的,再加上亞黃色的頭髮凌亂得很,身上也是一股難以言明的臭味,很難忍受。
「我很難看嗎?」落花洞女問了句。
如果是正常的落花洞女的話,容貌應該是不會變的,但是她這個,丑到沒有邊了,她自己應該沒有見過自己容貌,不然也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我遲緩了幾秒說:「還好,心腸好不害人,都很漂亮。」
落花洞女露出一個笑容,我威力一陣翻江倒海,為了不露怵,就起身說:「你就在這裡呆著,我去外面想想辦法。」
落花洞女以為我要棄她而逃,就說:「我身體裡養分已經沒有多少了,要是它繼續汲取下去,我肯定活不了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幫幫我。」
我說:「放心吧,我既然點頭答應了,肯定會幫你的。」
至少從現在來看,這落花洞女還沒有對我生出什麼邪噁心理,就算我幫了她,她想要反目的話,一個身體裡沒有靈氣的落花洞女,我還是能解決的。
從山洞出去,看了看我手上的手銬,這樣很不好行事,不過短時間也解決不了,只能這樣。
這地方已經是農村了,先前那個山洞應該就經常有村民呆,以前我在農村跟爺爺一起下地幹活,如果突然遇到天下大雨,在田地裡不能及時回家的話,就會和爺爺先跑到山洞,我爺爺稱呼為『崖洞』去躲雨,雨水多的季節裡,崖洞邊上的野櫻桃也成熟了,爺爺總是會去摘來給我。
夜間行路,自然是帶著張嫣一起,張嫣見我邊走邊笑,說:「陳浩,你這個樣子好奇怪。」
我尷尬乾咳幾聲,說:「這荒郊野嶺的,你跟我一大老爺們兒在一起也不怕我做些什麼,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要是我們結婚的話,我們的孩子是人是鬼?」
張嫣不語,好一會兒後才說:「人和鬼是不能結婚的。」
這話引起我的不滿意了:「誰說的?我硬要娶你的話,誰還能管我不成?」
一路說著到了農村,這個點兒村民都睡了,不過才剛進去,就被一隻大黃狗給攔住了去路,張嫣一見黃狗,嚇得麻溜就躲到了我身後,她敢跟城隍談條件,偏偏怕狗。
忙彎腰裝作撿石頭嚇走了黃狗,而這個時候村民也打開了燈要出來了,我把謝嵐和胖小子全都放了出來,加上張嫣一起:「進屋去,裡面有多少人,就上多少人的身,等我忙完了再回來。」
胖小子拉著謝嵐的手就要往裡面走,我虎著臉說了句:「不能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