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六個閻王一同發話,文武要員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也開始悉悉索索發話了:「對呀,這樣太不公平了。」
我看向陳文:「要不還是定罪吧。」
如果只是為了這件事情,就讓他丟了鬼帝的位置,也太不划算了。
陳文看了我一眼,而後回到了大殿上方,屬於他鬼帝的氣勢徹底爆發了出來,瞬間就席捲了整個大殿,那種毫無希望的恐懼蔓延開來,所有人神色都開始變了。
陳文臉上已經看不見了表情,看著下方問:「看來,你們真的想讓我定他的罪」
「正是。」幾個閻王開口了。
低沉的笑聲從陳文口中發出,而後說道:「本帝的人,整個天下都不能傷他分毫,違逆本帝意願的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我就是法令,向來不尊天地,不敬神佛,陰司律能奈我何」
轉輪王咬咬牙喊道:「大家一起彈劾他,身為鬼帝,竟說出這種狂妄的話。」
話音剛落,陳文突然消失在了大殿上方,再次出現是在轉輪王的面前。
陳文剛好和轉輪王四目相對,僵持了幾秒後,轉輪王說:「我可是陰司閻王,你想怎樣」
才剛說完,陳文一把將他給提了起來,轟地一聲丟到了大殿另外一邊,砸在柱子上。
直徑將近一米的柱子,竟然被砸斷了,轉輪王被丟出去,所有人全都驚住,剛才還想發聲討伐的人,這會兒全都不說話了。
其他五位閻王馬上站起身來,陳文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本帝就是這樣的人,莫說你們只是小小的閻王,即便站在這裡的是其他鬼帝,我也一樣敢將他們丟出去。今日誰敢再說半個不字,休怪我不客氣。」
這幾個閻王站起身來,張著嘴巴卻不敢再說什麼了。
被丟出去的轉輪王受到了極大的屈辱,站起身來拿出一支筆就要寫下生死,那是判定生死之筆,不管是誰,只要寫下名字,就再無活路。
他寫的不是陳文,而是我的名字,才剛寫一半,手裡生死之筆卻卡擦一聲斷掉了。
陳文邁步走了過去,而後說道:「既然你這麼希望審判,那我便審判一番。」
轉輪王及其不服,陳文又將他丟到了大殿中央,轉輪王直接跪倒在地,陳文站上大殿上方,說道:「陰司律規定,陰陽分明,陰司眾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擾亂陽間綱常,而近日陰司足有將近十萬的陰兵消失得無影無蹤,經我審查,他們已經被派往了陽間,囤積在了茅山派、虎山、葛皂宗周圍,欲對道門動手,挑起事端。按律,陰司挑起事端者,關入第九層地獄,受刑千萬年,那些陰兵正是你派上去的。」
轉輪王馬上說道:「這是污蔑,毫無證據。」
「不需要證據,我說的就是真理,我不需要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你做了就是做了,不管你否認與否,這已經是定事。」陳文說道,然後又說,「身為轉輪王,掌管萬物輪迴,卻徇私枉法,僅僅一年的時間,就有將近千人未洗去前世記憶就進入輪迴,這算不算是擾亂綱常」
局勢瞬間逆轉了,轉輪王面如死灰,本來這次是來掰倒陳文的,但是他卻低估了鬼帝的真正威力,現在把自己搭了出去。
「你認不認」陳文厲聲問道。
轉輪王乾澀笑了兩聲:「總有人能掰倒你的。」
「我等著。」陳文笑了笑,然後說道,「將轉輪王投入陰司第四層地獄,刑期一千萬年。」
沒有陰差敢上來,陳文將目光放在了旁邊幾個閻羅身上,那幾個閻羅這才上來,將這陰司轉輪王帶走,離開這裡,轉輪王狂笑了起來:「陳文,就算你再厲害,不也一樣只能在奈何橋苦等那麼多年嗎我詛咒你永遠這麼孤寂下去,當你死時,無人陪伴,你輪迴時,眾叛親離,你等的人,也永遠不會出現。」
陳文臉色微微變了,然後不羈一笑:「已經出現了。」
這場足以驚動陰陽兩界的審判結束了,陳文隨後讓人通知陽間陰兵,不再守在道門面前,轉而去抓捕那些沒有洗去前世記憶的人。
我和韓溪也在隨後離開了閻王殿,在閻王殿外等他。
過了約莫三個時辰後,陳文出現,見了我之後又開始抱怨了,我在一旁聽著他的數落,無非就是給他招惹各種麻煩之類的。
我在一旁陪著笑,罷了陳文說了句:「不過這次你算辦了次好事。」
「這還算好事」我說。
陳文恩了聲:「轉輪王欲挑起陰陽間的紛爭,若不是這次機會,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他。」
「我還以為那些是你誣陷他的。」我說。
陳文笑了笑:「去我那兒。」
隨他一同前去,路上我問:「轉輪王說你在等人,到底在等誰」
陳文頓了會兒回答說:「小孩子別管。」
「你到底多少歲了」我問。
陳文回答說:「不大。」
第二百一十八章還陽
連郎中都有自己的府邸,陳文自然也有自己的府邸。
陳文將我們邀至他的府邸,府門門釘九九八十一顆,這是最高的等級。門口兩尊石獅攝人得很,進入其中,僅大殿便有數十根柱子,這宅子若是在陽間,不知值多少錢。
進入期中後,陳文說:「你們先在這裡呆著別亂走動,陰司風起雲湧,可能會有人對你們暗中出手。我去將餘下的事情處理一下,馬上回來。」
陳文離去,我肆無忌憚地在這府邸之中行走起來,陽間資產坐擁千萬。怕是不抵這大殿一角。
府中陰差都知道我和陳文的關係。我們在其中亂走,他們並不敢說什麼,大致逛完,我到大殿正上方的龍形大椅坐下,陰差無可奈何,裝作沒看見。
本只是想試試看是什麼滋味,坐上面確實能俯視一切,但是看著這空蕩蕩的宮殿,竟生出一份悲憫。
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美好,離開座位,韓溪癡癡跟我說了句:「他是你哥嗎感覺好厲害。」
我笑了笑:「你怎麼不去找你的弟弟他們」
韓溪搖頭:「他們自離開時都不曾多看我一眼,我已完成自己心願,再見他們,心裡只會添堵。不如不見。」
倒是看得開,跟之前一直纏著我要我幫忙的那韓溪,大不相同,就說:「你也應該去投胎了,這是很難得的機會,以你所行之事,錯過這個時機,下次可能會受刑。」
韓溪看了我一會兒,剛好陰差這時候進來,說:「兩位。兵部尚書求見,鬼帝不在殿中,不知應不應該讓他進來。」
這是陳文的地方,我不好做決定:「還是等他回來,你問他吧。」
兵部尚書是個見風使舵的能手,這樣的人,我是不待見的,不過他們的圈子我不理解,不好幫著做決定。
陰差離開,韓溪繼續剛才那個話題。說:「要不,你收了我吧」
我啊了聲:「沒發燒吧能投胎不去投胎,想被陽人奴役我身邊不缺鬼魂了,不需要。」
韓溪卻說:「要是你不肯收了我,我就一直跟著你,就算你要殺我,我也會跟著你。」
「那你就跟著吧。」我說。
之後約一個時辰,陳文返回,打發走了兵部尚書,見到我後說:「張嫣呢」
我摸扳指,將張嫣放了出來。
張嫣膽子太小,連我都怕,更別說陳文,再說陳文每次在她面前都不正不經,讓她不知如何是好,不過這次卻沒。
陳文問:「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想投胎,我現在可以送你過奈何橋,願意去嗎」
來陰司時我就想過這事兒,雖一心想要幫張嫣達成心願,但是誰能沒個私心如果有一天,張嫣不在身邊了,想想那畫面,就覺得無聊得很。
張嫣抬頭看著陳文,而後將目光轉到了我身上,斷斷續續吐出倆字兒:「我,我」
陳文見張嫣猶豫,臉上露出笑意,並伸手按在了她肩上,湊近張嫣說:「不止是投胎,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張嫣被陳文這曖昧的話挑逗得面容通紅,胸膛不斷起伏,不過因她身高不夠,又因陳文湊得夠近,她無法抬頭看陳文面色,尷尬說:「陳大哥,我現在不想投胎。」
我聽這話,才終於鬆了口氣,這樣最好了。
陳文也鬆開了張嫣:「好吧,我送你們離開陰司,這裡是是非之地,不是你們能呆的。」
我問:「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陳文說:「回去,來這裡就是為了處理轉輪王的,解決了為什麼不回去」
不過陳文還在這裡有些事情,他本想先送我們回去,不過在我們的要求下,他答應與我們一起。
轉輪王被投入地獄轟動了整個陰司,甚至連道門的人也都驚動了,不少道門的人走陰入陰司探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文這幾日也處在了風口浪尖,陳文行事確實太失公允了,在陰司的陰魂之間一片嘩然,但是在陰司的官吏之間,卻無人敢討論這件事情。
陳文好似無事人一樣,根本不在乎他們的言論,問他:「這樣不得人心,到時候失去鬼帝的地位怎麼辦」
陳文笑了笑:「小子,永遠記住一句話,只要你夠強,天下都會聽你的,就算我失去了鬼帝的身份,一樣可以隨意進出閻羅殿。」
狂妄至極,不過他說得也不錯,只要自己能力強了,什麼事情不能做到
三日後,我和陳文往陽關道上行走,張嫣等人依舊進入扳指中呆著,韓溪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直至我們過了鬼門關,鬼門關的惡狗才將我們與她分割開來。
韓溪在鬼門關口硬闖,剛靠近,卻被惡狗撕咬住了。
陳文說:「這就是因果,她欠你一個果,不還了這果的話,你們之間總會有交際的,你看著辦吧,要麼她被惡狗咬死在鬼門關,要麼你將她拉出鬼門關。」
這根本就是沒得選擇的事情嘛,過去跟陰差打了招呼,陰差拉退了惡狗,韓溪站起身來,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說了句:「謝謝。」
「走吧。」我說。
多了一人,一返回金同村,因陳文軀體並不在此處,他出來後立即前去存放身軀的地方取身體,我將韓溪收入扳指裡,然後返回了屋子,進入了軀體之中。
剛復甦過來,就嗅到了屋子一陣肉香,跑到灶屋一看,王琳琳和馬蘇蘇二人竟在灶上烤野雞,滿嘴油膩,哪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馬蘇蘇回身看我,抹了一下嘴巴,本油水只在嘴角,這會兒卻滿臉都是。
王琳琳拿出紙巾擦拭乾淨,而後又拿來紙巾親手幫馬蘇蘇擦了擦臉,說:「我們不知道你今天會還陽。」
我額了會兒,說:「還有嗎我也餓了。」
這會兒時間將近傍晚,村裡農戶都將要回屋吃飯,我正啃食時,江玉成扛著鋤頭從門口經過,見了我們後,將鋤頭立在一邊跟我們說起了話。
我問:「您家母豬現在還懷著嗎」
江玉成回答說:「沒了,估計就是胃脹氣,現在消了氣,沒事了,這幾天不見你,你去了哪」
「在屋子裡休息。」我說。
江玉成隨後讓我過會兒去他那裡,他有話跟我說,交代完後離開。
王琳琳撇了撇嘴:「老人不待見我,這幾天在存在裡到處傳我壞話,弄得村裡人也不待見我了。」
農村人茶餘飯後是喜歡八卦,俗稱擺龍門陣,這事兒傳播廣泛不奇怪。
我說:「都會好起來的,這幾天有見張東離嗎」
王琳琳說:「在她家呢,已經回來了,有陰司的人過來,把母豬體內的人胎安放到了她的腹中,因那是我爺爺的魂魄,我不知道怎麼處理,也懶得見她。」
王琳琳現在跟張東離的關係確實尷尬,張東離肚子裡是她的爺爺,但是張東離因為狀態特殊,看起來年齡也頂多不過三十,叫奶奶肯定不合適,叫其他的更不合適。
「我先去看看她。」我說。
這麼久了,終於要再次見面了。
孤身前往,到江玉成家母豬圈時,母豬對我哼唧起來,看起來頗為歡喜,她托夢給我,我救了她一次,不過沒想到她能認得我。
在豬圈旁頓了會兒,聽見背後傳來聲音:「陳浩。」
我回身看去,張東離正站我身後,其模樣並沒多大變化,不過卻憔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