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到早上,我將爺爺奶奶送下了山,到山下找車將他們送走,之後便火急火燎趕往了另外一個地方,審判大會的中止提早了在武當山停留的時間,接下來才是道門法界大會最為重要的一個流程,那裡,也是我為我第一個師父正名的地方。
道門法術交流大會,在茅山宗。
十分巧,剛好在茅山,景陽子也是茅山宗的宗主,只是在打壓黑巫術那會兒被打壓下去了,跟他們分開行事,因距離茅山有些遠,且沒有更好的交通工具,在路上耽擱了一日。
另外,在距離茅山還有兩百公里左右距離的時候,卻因為交通問題,一直堵著,這麼遠的距離,總不能步行,只能等待。
路上足足等了十幾個小時,交通才恢復正常,我到茅山下,見路上一個人都沒了,上面的大會應該已經開始了。
這是我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沒想到就整出了這種事情,火急火燎上山,到茅山宗壇之前,卻見所有人都圍著一個碩大無比的天壇站著,沒什麼動靜。
我問了問旁邊一個道士:「這是怎麼了?」
這個道士認出我,忙退開了幾步,說:「陳掌教,法術交流大會還沒開始呢,在等人上去打頭陣。」
我看了看上面:「那怎麼沒人上去?」
這個道士忙搖頭:「這個我不清楚,不過以前的規矩是,只要拿到演武壇上的那黃幡,就可以了。」
我看了看上面,剛好這時候張晏武邁步走了過來,所有人都退開了一條路,在他們眼裡,我和張晏武,都不是可以招惹的人。
張晏武到我旁邊,說道:「怎麼?不敢上?對了,景陽子是我派人去殺掉的,你似乎和他關係不錯,我聽說你要為他正名,卻連台都不敢上,如何正名?」
我咬咬牙:「我哥行事內斂,不願意跟你計較,我不一樣,遲早有一天,我會將狠狠踩在腳下,那時候叫你永不能翻身。」
說完走上了台,將演武壇上的黃幡拿在了手裡。
剛拿住,場上沸騰了,張晏武隨後上壇,佈滿了詭異笑容,轉身說道:「好,全真教掌教上台接受大家挑戰,不管是誰,都可上台,除非他落敗,才可換人。」
我頓時就懵了,合著第一個上台的人就要一直被其他人挑戰,要麼一直贏,要麼輸。
頓時就怒了,剛要發怒,張晏武卻說:「如果換做是陳文,我不管怎麼激他,在情況不明之下,他不會上台,看來,你不適合做我對手,好好享受你人生最後的戰鬥。」
心性果然還不堅定,這次著了道,不過既然來了,就接受就是,對下面喊道:「誰要挑戰我的,儘管上台來。」
「等等。」張晏武喊停了我,「道門法術交流,不是個人逞能時候,代表的是各個宗派,你是全真教掌教,難不成代表全真教?」
他在故意逼我說出黑巫術的名字,那樣我既可以讓他們所不,也會在我敗了之後,黑巫術被進一步打壓,到時候再無翻身之地,景陽子也將永遠成為道門的棄子。
僅僅幾句話,就能將我逼到這個地步,我現在竟然有些怕了,張晏武似乎沒有認真對付我,如果他認真起來,回事什麼光景。
張晏武看了我一眼:「我認真起來,你連跟我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我反而放鬆了,反正現在沒機會贏,不如拼一把,衝著下面喊道:「我代表的是,茅山宗黑巫術一脈。」
當我說到茅山宗三個字的時候,下面道士詫異,因為我是全真教的掌教,為什麼會代表茅山宗,當我說到黑巫術一脈的時候,他們震驚了,那可是道門現在禁止提起的話題。
第三百八十三章開始
陰陽術便是出自黑巫術,而我學習的第一個法術就是五鬼攝魂術,嚴格算來,也是在黑巫術之列的,所以。我也是他們打壓的對象。
張晏武對我的回答十分滿意,當我說出了這句話,就代表我已經站在了道門大方向的對立面,是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挑撥我與道門的關係,讓我剛在道門立下的威信頓然全無。
下面道士也有諸多不解,之前那個全真的老道士茫然問到:「掌教真人。我是全鎮龍門派第二十八代玄裔弟子,請問掌教真人,您為何會代表黑巫術那種邪惡的法術?」
下面道士大多都有這種疑問,在這個龍門派的老道士回話之後,其他道士也都嘀嘀咕咕發出了聲音,討論的大多也是此時。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句:「黑巫術不再屬於道門,如果想要代表黑巫術,就請從上面滾下來,別讓黑巫術玷污了道門的聖潔。」
「對,黑巫術滾出道門。」
「陳浩,下來。」
聲音此起彼伏,張晏武微微笑了笑,走下了台,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在台上煽風點火了,這場上的道士。足以討伐我了。
他們的憤慨激昂,與這演武台上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
我在等著,等他們討伐夠了,我才將景陽子的靈位給取了出來。抱在了手中。
他們見我手上靈位,安靜了下來,目光看上了台。有距離較近的人看見了我手上靈位上的字,喊道:「那是景陽子的靈位。」
有些人在瞬間陷入了沉思,其餘人交頭接耳起來。
在他們討論夠了,我才開口說話,他們早已經被洗腦了,認定了黑巫術就是邪惡的法術,即便我現在說太多也沒用,只有用實際行動證明,想要為黑巫術正名,就得控制整個道門。
不知不覺之間,我肩上扛著的擔子竟然已經這麼多了。隱約有些累,但是有陳文在前,相比之下,也就不那麼感覺了。
「景陽子是我師父,幾天前,他死於道門法界之手,這個可憐的老人原本是道門茅山宗的宗主,顯赫一時。但是卻被道門打壓了二十年,在他死之前,他托付我要為黑巫術正名。」我的聲音不大,但是他們詭異安靜下來,讓這聲音傳遍了整個現場,我頓了幾秒繼續說道,「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個道禮,世界上沒有邪惡的法術,只有邪惡的人,用著正統法術的人,不一定就是行善之人。用黑巫術的人,也不一定就是邪惡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這句話讓他們有所意動,現場緊接著依舊是詭異的安靜。
卻不知是誰說了句:「信口雌黃,黑巫術擾亂人心,還能有好的?你既然敢第一個上台,我就敢第一個挑戰。」
說完,便有一個頭戴五嶽冠的道士邁步走了上來,我先將景陽子靈位立在了一旁,行了禮:「師父保佑我。」
轉身應對這第一個上台的道士。來以狀扛。
這道士年約三十,這個年紀能戴上五嶽冠,前途不可限量。
上台後,與他行了個道禮,他卻不為所動:「學習黑巫術的人,不值得我用道教禮儀回禮,我是三豐派的胡德文,任三豐派靈雲觀觀主,來吧。」
第一次上台,就是一個觀主級別的人物,而且還頭戴五嶽冠,五嶽冠只有受過功祿的人才能佩戴,能帶上五嶽冠,證明他以後的上升空間還很大。
胡德文氣勢非凡,上台與我氣勢高低立判,下面道士雖然對我代表黑巫術很不滿意,卻有些擔憂:「畢竟他還是全真教的掌教,可別出了什麼事情。」
「還是太年輕了,就算要代表黑巫術,也不應該第一個上去。」有全真教的人感歎。
胡德文聽著下面的聲音,頗為自豪:「聽見沒?小子,如果你代表的是全真教,我們或許會忌憚你的身份,進而手下留情……」
「開始吧。」我不太想聽他們唧唧歪歪了,跟他們說再多都沒用,只有用拳頭說話。
胡德文見我迫不及待,呵了聲:「好!」
話音落下,眼神瞬間就變為了紫色。
我樂了,原以為會有多強,不過如此而已,對付他,我根本不用法術。
不過這下面道士卻驚奇不已:「竟然是紫眼的,原以為頂多能是灰眼,陳家小子有些危險……」
道教的修為跟年齡有很大的瓜葛,在他們眼裡,年齡幾乎就代表了修為,這個胡德文能在三十左右的年齡達到紫眼,那麼,他到了六十,很可能就是紫色天罡戰氣了,天賦不可謂不好。
咻啦一聲,胡德文忽然掐手捏印,陰陽氣隨之變動,他所捏的手決跟刀山決有些相似,但是刀山決主要用於劈,而他的手決,主要控制陰陽氣來刺
「劍決。」
道教手決之一,代表神劍,表示畫號斬惡。
紫眼級別的精神力,加上道門比較精純的法術,威力極大,但是在他的劍訣到達之前,我卻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一笑,伸手按在了他的頭上。
轟隆。
奮力將他按倒在了地上,面部向下,撞得整個演武壇都為之一顫,而後將他提了起來,見他鼻血已經快速流了下來。
下面的人呆住了,而這胡德文,眼神全是恐懼。
氣的速度應該是很快的,但是我能在氣到達之前就將他按在地上,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不是我的對手。」我說。
胡德文鼻血橫飛,掙脫了我,狼狽走下了台。
場下有聲音響起:「黑巫術,贏一場。三豐派,輸一場。陳浩,你用不用休息?」
「不用。」我衝著計數的道士說道。
連續戰鬥沒什麼好處,不過剛才根本沒費什麼力。
胡德文下去後,有道士問他:「你剛才是怎麼了?他根本沒用法術,你用法術怎麼還能輸給他?」
胡德文擦拭了鼻子上的血,滿不耐煩:「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胡德文隨後被他道觀裡的道士扶走了,我在這裡等待下一位的挑戰者。
等待了約莫三秒鐘,又有道士走上了演武台,也是紫眼級別的:「眾閣派縉雲觀監院,劉宗,看得出來,你會些武術,不知道比上我們眾閣的武術,誰強誰弱。」
這旁邊有擺放武器的架子,他走過去抽了一根木棍,我看了看放在景陽子靈位旁邊的古劍,沒去動用,也去取了一根木棍。
眾閣是以武術聞名的,論武術資歷,怕也只有佛門少林寺能媲美了。
我拿了武器,就代表我也要拼武術,這讓場下人很不理解,一般人,誰敢跟眾閣那些猛人拼武術?
我沒武術底子,但是卻有一幅好驅殼,自然不懼。
不等多說話,劉宗揮動木棍便直接橫掃了過來,我看不出武術中有什麼精妙,但身在其中,能清楚感覺出來,就算不被打中,這棍風掃在身上,也得出血。
卡擦!
我揮棍子上去,雖然擋下了,但是,我的棍子也瞬間斷掉了。
「陳浩,武術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同樣的棍子,我的沒斷,你的斷掉的,這就是你與我之間的差距。」劉宗說了句。
場下人也發出吁聲,這是在嘲笑。
手裡還剩下半截棍子,中途不能更換,正要再次上前,韓溪卻在此時從扳指中出來,攔住了我:「主人,我來。」
「你行嗎?」我問韓溪。
韓溪微微一笑:「我們那個時代,都要舞刀弄槍的,在陰司那麼多年,我遇到過一位老師傅,他教過我武術。」
我說呢,同樣級別,總感覺韓溪比代文文和張嫣她們要厲害一些,原來是這個原因。
第三百八十四章我是人
我將棍子給了韓溪,不止是劉宗,下面的人也不樂意了:「竟然讓一個女鬼來侮辱眾閣派的正統道士,太無力了。」
「這女鬼也簡直無禮,給我驅逐出去。」有人又在起哄。
韓溪目光看了看下面。她知道陽間的活人對鬼魂有偏見,再怎麼不在意,也有些不自在。
劉宗也開口:「陳浩,你確定要用這個女鬼來侮辱我?」
「不是侮辱你。」韓溪開口了,「你不是我家主人的對手,我家主人派我來,已經對你足夠重視了。」
「笑話。我是道士,專門抓鬼的,你不過是個女鬼,我看不出哪裡重視了。」劉宗憤憤道。
韓溪猶豫了會兒:「我要是輸了,任由你處置,要是贏了,你跟我道歉。」
劉宗沒反應過來,其餘人也沒反應過來,他們看見了什麼?一個女鬼,在茅山宗跟道士談條件,要求道士道歉?
這怕是茅山宗建立以來的第一個案例。
韓溪個性**倔強,跟李盧萍的雷厲風行有些相似,不過她似乎要更可愛些,因為看起來傻一些,能說出這種話。也能證明她很傻了。
「我跟你道歉?你沒搞錯吧?就算我輸了,你也只是個女鬼而已,對於我們來說,你們只是工具。我們是有人格的人,就好比是人對犁地的牛,供肉的豬道歉。你不覺得可笑嗎?」劉宗說道。
這番話,我聽著都十分難受。
但是這裡的道士卻半點不妥當,劉宗將韓溪比作是牛,比作是豬,他們竟然覺得很正常。
《陽間巡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