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吃早餐了沒,要不一起吧。」朱元哲走到我身邊問我。
「不用,已經吃過了。」我把出租車師傅找給我零錢塞進口袋,走到學校門口不遠處的小吃店買上一份熱乾麵,拎著進入學校大門。
朱元哲跟著我走到小吃店,看我買了早餐,再隨著我一起進入學校大門。
「呂小冉,你買的這早餐,是給別個帶的吧。」朱元哲訕笑著試探語氣問我。
「不是,我自己吃的。」我目不斜視徑直朝著教學樓走。
我的這聲發音之後,朱元哲噤聲,一直到我進入教室,我和他再沒有多餘交流。
這會兒離上課時間還早,湯思可還沒有來教室,我找一座位坐下,開始吃早餐,無視那坐在我前面座位上,側著身體望著我的朱元哲。
我吃完早餐,把垃圾扔進垃圾桶,再次回到剛才的座位坐下。
這頓早餐,是我從昨天中午到現在的第一次進食,我飢餓的程度可想而知,剛才吃相不用講也是毫無美感。
不過這些對我而言,都是無所謂事情,謝一鳴不在身邊,我何來的還需要照顧形象細嚼慢咽。
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我算是有了深深體會。
「豬圓褶,有什麼話要講,說吧。」我抬眸迎上朱元哲的視線,冷聲發音。
「沒有啊,就是看你吃的那麼香,我在考慮要不要我也去買一份回來嘗嘗。」朱元哲笑的歡脫。
「然後吶。」我冷眼望著眼前朱元哲,其眼底精光難掩,看起來根本不是一個傻缺貨。
世事萬物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糾葛。
我心中計較,他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上我,目的到底是什麼。
「然後就是時間貌似來不及了,我還是先餓著肚子上完課再說。」朱元哲在我的目光注視下,眼神有些飄忽。
「如果可以,請你告訴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我瞇了眼睛,關注朱元哲的表情變化。
「可以啊,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和你呂小冉交個朋友,從陌生到熟悉到再能更親密。」朱元哲的臉頰,竟是泛紅起來。
「你放心好了,你沒有這機會。」我心中嗤笑,朱元哲以這樣的蹩足理由來搪塞我的問詢。
「請你把頭轉過去,我剛吃飽,不想忍不住吐了。」看朱元哲張張嘴巴就欲再講什麼,我搶先開口發音。
朱元哲這次是爆紅了臉,嘴巴張了幾次都沒發出聲音,終是僵硬的把頭扭轉過去。
終於清靜,我靠在緊鄰座位的牆壁上,乏累著心中歎息。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我甚少如此不留顏面的對人講話,除非是那人過於激怒我,如同朱元哲這樣的,怪只怪其隸屬於不長眼特意撞在了我鬱悶不得解的槍口上。
我對朱元哲的刻意接近我是心中懷疑的,另加我這兩天被吳喜兒一夥弄的精神難以緩和,我沒有那耐心去慢慢探知其接近我的目的,只想快刀斬亂絲,早早處理了這麻煩。
說我不近人情也好,說我吊炸天也好,總之一句話,我不想再接受任何陌生人的靠近。
上午上課,朱元哲再不曾回頭一次來糾纏我。
我注意到,今天王浩文除卻臉色陰沉的緊,沒有再把其目光投向朱元哲一次,如同昨天他和朱元哲的鬥雞場景從不曾出現過。
上午大課間時候,我和湯思可走在走廊裡,我瞇眼朱元哲和白伶兒擦身而過時候,那朱元哲竟是朝著白伶兒微微點頭,而那白伶兒,也沒了昨日的義憤填膺情緒,也回應著他微微點頭。
朱元哲和白伶兒擦肩而過只短短瞬間,兩個人錯身之際依然假扮陌生人,我卻是確認,我剛才看的清楚明白。
如此,情況貌似就明朗了許多。
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朱元哲其實就是白雲中請來的逗比,想通過接近我的方法,探究與我有關的事情。
只是朱元哲的真實身份和目的,之前王浩文和白伶兒都是不知道,所以才有了昨天上午的鬧劇。
鬧劇結束,白雲中把朱元哲介紹給王浩文和白伶兒,所以才有了王浩文今天的陰沉臉色,才有了白伶兒與朱元哲見面時候的微微點頭招呼。
這樣的猜測合情合理,我越想越覺得,我猜測的本就應該是事實。
看來,白雲中依然對我的身份懷疑。
我猶記得第一次和白雲中在香裱店遇到時候,他就在刨根究底我奶奶的事情,那麼,他這次派來朱元哲這個逗比,是想通過我,刨出來我奶奶的真實身份吧。
我對於自己這發現皺眉,猜測當年白雲中和我奶奶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恩怨糾葛。
難道說奶奶隱姓埋名躲的就是白雲中這廝,難道白雲中就是當年對我母親痛下殺手的兇手。
我越想越心驚,心跳加速。
「小冉,你怎麼了。」湯思可歪著腦袋開口,打斷我的思緒。
「沒有,可能是昨晚上沒睡好。」我收斂情緒回答湯思可的問詢。
白雲中,我勢必要接近他,一探究竟。
揉一下發脹的太陽穴,我拿出手機,通過網絡定了今天晚上八點FZ市輕音樂會場的票。
我對湯思可講我有事要先離開,就去找老師請假,然後直奔王大郎香裱店。
今晚八點我要去輕音樂會場窺探下吳喜兒本尊,只做法供奉白紙和剪紙紙人就需要足足九個小時,我要趕在晚上八點之前忙完我的事情,上午最後兩節課只能不上。
左右逃不掉吳喜兒的糾纏繼續,與其被動的承受不知何時會蹦出來的異狀,莫若我積極去尋覓出擊的機會。
當我在香裱店忙完,我離開香裱店隨便先吃點東西。
上次去馬尾區追蹤眉山時候用的道具留在了小區房子裡,我先去再買棒球帽和咖啡色眼鏡,籍以能多少遮掩下我的本尊模樣。
剛買好東西,我的手機鈴聲這個時候響起,私家偵探所來電,說他們已覓得吳喜兒的蹤跡,吳喜兒此刻已進入輕音樂會場。團央女劃。
當我武裝妥當到了輕音樂會場時候,時間已經超過了八點,我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進入會場,找座位坐下。
輕音樂會場,觀眾座位是呈階梯狀的,高台上燈光朦朧正在演奏,台下更是漆黑一片,我的入場,並不曾驚擾到哪個。
漆黑環境遮不住我的眼睛,我極目四望,終是發現了吳喜兒的身影,不僅如此,我還發現,這會場裡,竟是還有那正聚精會神聽音樂的張潔。
第二百三十八章直面行兇
我注意到,吳喜兒的雙眼眼眶裡,各有一粒細小鉛石,其目光正在暗處陰鶩盯著張潔方向。而那張潔渾然不覺。
張潔的身邊,坐著一男子,他右手攬著張潔的肩膀,左手輕撫在張潔微凸的肚子上面,滿臉的幸福。
我在私家偵探所的資料中見到過這男人的照片,他就是張潔的丈夫。
他不只是張潔丈夫這麼單一身份,他還曾是吳喜兒第一次也是之前唯一一次主動追求過的男人。
吳喜兒的性格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偏執易怒,而是從被這男人拒絕之後,才一發不可收拾。
會場高台上的表演繼續,帶起台下陣陣掌聲,我無心於那表演,只放大了感知力,去關注吳喜兒和張潔以及張潔身邊的男人。
吳喜兒絕對不會只是單一的來聽音樂。其目的。絕對是和張潔有關。
會場的最後邊還有空位,我悄然換了座位,以方便我可以同時關注會場裡的那三隻的動靜。
當台上表現到了一半時候,我看到,吳喜兒終是開始有所行動。
因為坐在最高處。我能清晰看到。從吳喜兒的肚腹處,突兀散發出濃烈鬼氣。
森然鬼氣從吳喜兒的肚腹處順著其身體,直竄其額心位置,再從吳喜兒額心處躥出。直撲張潔方向,瞬間沒入張潔額心,直奔其微凸的肚腹處。
這樣情況,讓我身體繃緊。
那從吳喜兒額心處躥出的森然鬼氣,匯攏一起是一胎盤模樣,和之前在曙光公園我看到的與吳悅兒鬼魂身體上連接的胎盤一模一樣。
吳喜兒,竟是一直都還在以身飼鬼,且飼的鬼,還是吳悅兒鬼魂的胎盤鬼。
在胎盤鬼從吳喜兒額心處出現,到其沒入張潔額心處的眨眼功夫,我已把那胎盤鬼的情況盡收眼底。
那胎盤鬼的等級,早已經遠超厲鬼,其在我眼中的形狀,是一黑色花菇樣圓盤,圓盤下面綴著長長的血管。
那黑色圓盤,外層有一透明薄膜,我可以清晰看到,薄膜裡面,有黑血快速成逆時針流淌。
黑色圓盤與其下面綴著的長長血管,雖相連一起,但黑色圓盤裡的黑血只呈逆時針在薄膜內流淌,絲毫不曾順著那緊連的血管流淌出來。
長長的血管,呈現的顏色是血紅色的,其內外濕潤,如同剛被從血液裡撈出來。
當胎盤鬼撲入張潔的肚腹處,那張潔應聲尖叫,痛苦的捂著肚腹處蜷縮了身體。
這樣的動靜,讓高台上的表演頓住,場下的燈光即刻亮起,張潔身邊的男人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會場工作人員也快速圍攏過來。
會場裡的人開始騷動,目光齊聚張潔方向低聲議論,伸長脖子看張潔那邊發生了什麼。
吳喜兒靜靜的坐在座位上,唇角是大大嘲諷弧度,眼底是瘋狂笑意。
我遲早都是要直面胎盤,和吳喜兒一夥的對陣中,我也早已處於明處,看到這突然的變故發生,我從座位上立起身,就準備朝著張潔的方向而去。
卻是我只剛抬腳第一步還沒落地,張潔就再次慘呼一聲,再無聲息。
有鮮血這個時候順著張潔的腿流淌而出,打濕了其長裙和座位。
張潔的丈夫痛哭流涕,不住的用手擦拭著順著張潔腿部流淌出來的鮮血,再用沾滿鮮血的雙手不住的搖晃著張潔的身體,以期張潔可以再次睜開眼睛。
張潔的腦袋軟綿綿耷拉著,眼睛睜的圓圓的,臉色沒有半分血色。其長長的黑髮垂在腦後,隨著其丈夫的搖晃而蕩來蕩去。團司縱扛。
看到這種情況,我握緊拳頭縮回腳步,再次坐定我原來的位置。
此刻的張潔,就算是有華佗在世也回天無力,她已經身死無有生命跡象。
今晚的表演因為這變故,已經不可能再繼續下去,工作人員開始疏散會場裡的觀眾。
觀眾們沒有誰提出異議,都配合著工作人員,保持安靜離開會場。
我隨著人群離開會場,看到吳喜兒再譏諷眼神望一眼那張潔丈夫後,也從座位上起身,加入離場的人流中。
一直到我離開會場,我都沒有看到那胎盤鬼從張潔的身體裡出來。
我在遠離會場門口一段距離地方佯裝打電話,看到出了會場的吳喜兒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腳步釘在了會場出口處。
有救護車很快到來,張潔的屍體被救護人員從會場裡抬出來。失魂落魄的張潔丈夫李天增,跟在救護人員身後從會場裡踉蹌而出。
就在張潔的屍體經過吳喜兒身邊時候,那屍體突然開始異動。
張潔的屍體從擔架上猛然坐起,圓睜著雙眸,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這樣異動,嚇壞了抬擔架的救護人員,救護人員直接扔了擔架,遠遠麻溜躲開,會場門口還不曾散去的其餘人有嚇的彈跳遠遠的,有直接嚇的腿軟癱軟在地的。
張潔的屍體被扔在地上後,就勢坐在地上,直接用她自己修剪的尖尖指甲撓上了自己的臉。
李天增在短暫愕然後,快步走上前去制止張潔指尖撓抓臉部動作,卻是已經來不及。
等李天增抓住了張潔的手腕時候,張潔的臉已經變的慘不忍睹,從額頭到下巴,幾乎算是沒有完好的皮膚。
「老婆,老婆。」李天增的眼底有驚懼也有驚喜。
張潔屍體圓睜著雙眸盯著李天增,一把把李天增推倒一邊,從地上起身,動作僵硬的朝著馬路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