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當眼珠子從眼眶裡跌出,活嬰猛然晃動著腦袋,甩斷了眼珠子與眼眶之間的視網膜中央靜脈和中央動脈,那兩顆眼珠子斷了與眼眶的連接後,骨碌碌滾落在地。
活嬰咯咯笑的更是聲音響亮,被捆綁並立一起的雙腿開始在地面上僵直跳躍,把他剛剛跌落地面的兩顆眼珠,快速的給雙雙踩爆。
每一顆眼珠子被踩爆,活嬰都會再淒厲哀嚎一聲,再恢復咯咯笑聲。
謝一鳴後退有十幾步後,頓住後退的動作,再攥緊一些手中匕首,雙足發力身形急速衝向活嬰方向。
我緊張到心臟停止跳動,屏住呼吸睜大雙眸。
我看到謝一鳴的身形逼近活嬰,看到謝一鳴手中匕首狠狠刺入活嬰身體,看到那活嬰瞬間爆體其身體內的汁液噴灑而出籠罩大片範圍,看到謝一鳴把匕首刺入活嬰正心臟處後沒有絲毫停頓再急速朝著死嬰背後的方向奔去。
我沒有錯過半分,謝一鳴那電閃一瞬間的動作,我渾身顫抖,緊張到無可比擬。
我從謝一鳴匕首刺入死嬰心臟處之後,在心裡默數二十秒,在那二十秒即將結束,我看到疾奔的謝一鳴用力朝前躍起,再重重跌向地面。
二十秒時間轉瞬即逝後,現場一片靜寂。
我看到,謝一鳴從一躍而起再跌落地面後,就緊緊的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黑漆漆的夜色裡,有風聲嗚咽吹亂我散亂的長髮,我拖著不穩的腳步,任由手臂上有鮮血順著不曾癒合的傷口滴落地面,踉蹌的朝著謝一鳴的方向奔去。
九伯從我身後快步趕上,伸手欲攙扶上我,也被我重重甩開胳膊拒絕他的攙扶。
我不想此刻有人減緩半分我朝著謝一鳴方向而去的腳步,我只想快些到達謝一鳴身邊,扶起他,再聽他叫我親愛的,再看到他對著我展露璀璨笑容。
第二百五十二章陷入絕望
九伯跟在我身邊亦步亦趨,我聽到九伯重重的歎息聲傳入耳畔,我朝著謝一鳴方向踉蹌而去的腳步不停。
我的眼睛乾澀疼痛,有溫熱液體流淌順著我的眼角流淌而出。
活嬰已然變成死嬰。滿地的黑紅鮮血流淌一地,我踩著那鮮血而行,我的眼裡只有那伏地不起的謝一鳴。
終是走到謝一鳴身邊,我看到,謝一鳴的腳踝處有點點黑紅鮮血。
當走到謝一鳴身邊時候,我再也無法支撐我的身體,直接的跪倒在謝一鳴身邊。
我伸出顫巍巍雙手想去碰觸謝一鳴身體,想去推醒他,卻是我的雙手伸到半空又生生頓住,我恐慌我觸碰到的謝一鳴身體萬一冰冷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何種原因,使得我雙眸能窺破生死的功效失靈,我無法利用我的眼睛,來窺破謝一鳴是生是死。
「九伯。救救他,求您。」我聲音嘶啞,抬眸望向九伯。
「小冉,你的眼睛?!」我的抬頭望向九伯,九伯指著我的眼睛愕然驚呼。
「九伯,救救他。求您。」我執拗望著九伯,等待九伯點頭應下。
「好好好,九伯盡力。你別急別急。」九伯蹲下身,先把謝一鳴的腦袋側到一邊,再用手指搭上他的頸動脈。
九伯表情沉重,再拿著他那魯班尺輕輕刮去謝一鳴腳踝處的黑紅血滴。
九伯扯下他的衣袖。把魯班尺上的黑紅血滴給擦拭乾淨,再把魯班尺放在謝一鳴的腳踝處。
九伯開始配合著手決誦念繁雜咒語,我看到,魯班尺裡那先天罡氣快速流轉,有黑氣從謝一鳴的腳踝處散發出來,皆被魯班尺裡那先天罡氣給吞食乾淨。
我跪坐在謝一鳴身邊,看九伯的動作繼續。我的視線開始模糊不堪,漸漸看不清楚九伯都在忙些什麼。
我搖搖頭,再用力用牙咬破舌頭,卻是依然做不到讓眼前清晰視物。
我這是怎麼了?現在謝一鳴如此狀況,只有九伯一個人在照顧怎麼可以?我摸出口袋裡的手機,努力睜大眼睛,尋找姜閆和王大郎的電話。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我已經看不清楚手機屏幕上面的字體,無法從手機上尋覓到姜閆和王大郎的電話號碼。
九伯這個時候發音,問我在找什麼。
我告訴九伯,我要找到姜閆和王大郎的電話號碼,通知他們過來幫忙。
九伯歎息一聲,伸手接過我手中的電話。
我的眼睛此刻已經看不到任何,我空睜著眼睛,面前也是漆黑一片。
任何時候,我都沒有見過這麼純粹的黑色。
隨著我八歲那年奶奶對我的封印自動解除,我夜視能力只增不減,任何的黑暗都遮不住我的雙眸,卻是此刻,我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我瞎了麼。
當腦海認定了此刻自己已經瞎了時候,我無喜無悲,只要謝一鳴能活,怎樣都是可以。
我聽到,九伯已經在撥打電話,告知電話那頭我們的位置,催促電話那頭的人快速感到。
我靜靜的跪坐著,聽九伯一聲聲歎息傳來,聽九伯不停的踱步聲迴盪在這空寂環境。
突然這個時候我想到了咕仔,我把咕仔從陰珠裡召喚出來。
出了陰珠的咕仔驚呼一聲後,就沉默不語,只緊緊的拉著我的手,他的小手抖個不停。
「不怕啊咕仔,鳴哥哥會沒事的。」我淡淡發音,輕拍咕仔的小手。
「嗯!」咕仔只悶哼一聲,就沒了下文。
時間一分分過去,我終是聽到有車開來的聲響,聽到雜亂的奔跑腳步聲傳來,聽到王大郎和姜閆熟悉的聲音。
「丫頭?!」王大郎的顫抖著聲音靠近我,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師父,救救他。」我面向王大郎,卻是看不到王大郎的模樣。女介巨技。
「好,師父豁了性命去救他。」王大郎扶著我的手,也是抖個不停。
「丫頭,跟著師父走,別擔心那小子,他現在被他師父背著上車吶,師父也背著你好不。」王大郎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沒事的師父,我扶著您走就是,你徒弟我沒那麼嬌氣。」我輕淺笑著。
姜閆和王大郎齊齊感到,我只感謝一鳴的情況有了更多保障,心情緩和不少。
「師父有力氣沒處使不行啊,我就是要背著你。」王大郎哇的一聲哭出來,拉著我的手,把我的雙手分別擱在他的肩膀處。
聽到王大郎的哭聲,我心下黯然,不再拒絕王大郎的提議,順從的伏在他的背部,任由著他背起我。
車子載著我們一路顛簸走了很久才停了下來,我被王大郎從車上扶下來,進入一個院子。
我根據那周圍的腳步聲辨識出,姜閆和九伯兩個人在合力抬著謝一鳴也進入院子,咕仔隨在我的身邊。
王大郎扶著我跟在姜閆他們身後,走進一間房子,再順著一個階梯朝下走,走進一個地下室。
王大郎帶我到了一個地方坐下,告訴我這是張床,讓我先躺著休息,什麼都不用擔心,有他們在,謝一鳴不會有事情的。
看來這是應該到了目的地,放鬆下來的我,眩暈感席捲而來。
我對於王大郎的交代點頭說好,躺在床上閉眸歇息,咕仔這個時候握上我的手,在我身邊安靜陪伴。
困乏至極的我,覺得這一覺時間很是漫長,且睡的很不安穩。
我總是能聽到有人的腳步不時的在我身邊響起,有人靠近我翻看我的眼皮,有人在檢查著我的身體,有人在低聲講些什麼。
我聽不清楚他們的話語,只能辨識出那聲音皆是我熟悉的人發音,在略顯嘈雜的聲音中,我竟是好像聽到奶奶的聲音。
奶奶怎麼可能會在這裡,果決我這是在做夢麼,我想要清醒過來,卻是做到無能。
做夢就做夢吧,既然醒不了就好好的睡,想到有咕仔陪伴身邊,想到我身處的地方有師父有姜閆有九伯有謝一鳴,我任由自己繼續沉睡。
不對,我既然是在做夢,那我為什麼會能想到這些,難道說這是夢中夢麼。
這也不對,所謂夢中夢,是發現了自己剛才是在做夢,覺得現在醒了,而實際上人還在做夢,我這明顯的是腦子清醒卻睜不開眼睛。
不會是我成了植物人吧,想到這裡,我瞬間驚悚。
我在腦海裡搜集之前瞭解過的有關植物人知識,越比對我越是心驚。
也只有植物人,其與自我意識密切相關腦區的活動水平會降低,而與自我感受密切相關腦區的活動水平卻有增強趨勢。
植物人的鑒別診斷,一共可分三類。
第一種是,閉鎖綜合征。
患者雖然意識清楚,但卻不能說話,不能活動的一種特殊表現。因患者不說不動,貌似昏迷,所以又叫假性昏迷。
第二種是昏迷是一種持續的、深度的病理性意識障礙,其特徵是兩眼閉合,表揚不能喚醒。
它與第一種的區別在於後者能醒覺而無認知,而昏迷者既以後不能喚醒,又無認知。
第三種為腦死亡。
腦死亡是腦的全部功能的持久且不可逆地喪失,特徵是深度昏迷,且無自主呼吸,必須用呼吸機維持,腦幹反射全部喪失。
我這太過相似與植物人的第一種,閉鎖綜合征。
可是,閉鎖綜合征患者可以通過經常不受癱瘓影響的眼睛傳遞編碼的消息,例如眨眼、移動眼球等與他人溝通。
我現在這意識清醒,卻是眼睛睜不開,難道我這情況連閉鎖綜合征都不如麼。
我掙扎著想動一下身體,卻是連手指都控制不了,如同全身癱瘓。
我不要這樣,如果我只能這樣躺倒我二十四歲命劫到來,我寧可此刻就死掉算了。
此刻,我的心情陷入絕望之中。
眼睛瞎了我不怕,肢體殘缺我也不懼,卻是就這樣莫名成了植物人,我無法接受。
從我想到自己有可能成了植物人瞬間驚悚之後,我開始能清晰感知周邊情況。
我清晰聽到,略顯嘈雜的聲音中,的確是有奶奶的聲音。
奶奶正在和姜閆以及王大郎還有九伯,就我的情況壓低聲音商議著對策,奶奶的歎息聲不斷,感慨我是個命運多舛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我的手被人握緊,謝一鳴在我耳畔哽咽著低聲的呼喚著我的名字。
謝一鳴沒事了麼,聽到謝一鳴的聲音,我絕望的心裡升騰起喜悅。
只是這喜悅沒能持續多久,我黯然神傷。
我貌似再沒機會看一眼謝一鳴璀璨笑容,再沒機會去撫摸一下他的臉頰,再沒機會去回應他的愛。
「今晚子時,開始做法。」我聽到奶奶用這一句話結束商議。
「可是,不行,我不同意。」姜閆的聲音傳來。
當我能清晰聽到奶奶他們談話時候,他們的討論已經趨於尾聲,我並不清楚他們討論的對策是什麼。
我不明白姜閆為何會斷然拒絕奶奶的提議,仔細聽奶奶接下來會講些什麼。
「我的孫女我來救,沒人可以置啄,包括你這個閆老頭。」奶奶講話絲毫不帶客氣,帶著點點怒火。
第二百五十三章子時做法
奶奶的話語出口,周邊環境一片靜寂,沒有人再多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