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再過去一段時間後,狂風更疾,寒冷傳遍我的四肢百骸,即便是有謝一鳴緊緊擁抱著我,我依然是覺得這寒冷讓我無處遁形。
天有異象的這段時間。每分每秒對於我而言,都是種精神折磨。
這樣的天氣異象,至於我而言,是我平生第一次經歷。
杵在原地不移不動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看到,遠處有急速而來的出租車越駛越近。
當出租車終是在我們身邊停下,王大郎從車上下來。
等王大郎下了車付了車費,那出租車司機開著車快速離開,臨走時候嘟囔著說,王大郎也是個怪人,大晚上的哪裡不去倒是跑到荒山上來了,這跑來荒山不說,居然這裡還有怪人等著。
此刻沒有人有心思去和出租車司機計較,王大郎的到來讓我心下稍寬,繃緊的神經得到些緩解。
王大郎瞟一眼倪力後,走到我和謝一鳴身邊。問詢我們,從天有異象之後,這裡發生了什麼。
我搖頭說什麼都沒發生,王大郎皺眉打量四周後,招呼我和謝一鳴以及倪力上車離開。
上了車的倪力此刻渾身顫抖的不能控制,手裡緊握著古燈不言不語。
王大郎開車,帶我們一行離開荒山。
外面的天色異狀依然持續,車內靜寂,為緩解我內心緊張情緒,我的目光望向倪力手中古燈。女余吉才。
那古燈,為青瓷燈盞造型為盤座燈,基本上與漢代豆形相似,由盞、柄、座組成。
燈盞與柄座是分開燒造的,取放自由。
盞與油盒相似。底平穩,盒內本應存儲燈油的地方是乾涸無物。
盞上有蓋,盒身低矮,腹一側有一短流狀造型,那裡本應是燈頭位置的地方卻是沒有燈頭。
我清晰記得剛才這無油無捻的古燈,因為我的點燃打火機而瞬間點燃後,倪力臉上的如釋重負表情。
倪力今晚的異常反應,讓我在心中計較,倪力今天去王大郎香裱店找王大郎看他客戶祖墳,其目的是不是只是為了取得這古燈。
但是,如果只是為了取這古燈,倪力獨自一個就可以,那他又為何費時費力費錢的專程找我們來幫忙。
我想不明白這層關係。只感今日應了倪力的生意,有些得不償失。
王大郎把車子開得飛速,一路顛簸著衝入FZ市,所幸的是,這路上除卻天有異象之外,我們並不曾遭受到攻擊。
車子停在王大郎香裱店門口,我和謝一鳴隨著王大郎下車之後,那倪力還兀自垂眸盯著他手中的古燈坐在車裡不移不動。
王大郎衝著車裡的倪力講一聲讓他開車離開,就打開了香裱店的店門。
我和謝一鳴隨著王大郎進入香裱店,在王大郎關閉香裱店店門時候,我看到,那車上的倪力,依然是保持石化狀態。
關閉了店門,王大郎仔細問詢我,今天隨著倪力出去之後,到底遭遇了什麼。
我一五一十告訴王大郎在那祖墳處的經歷,王大郎聽完後是緊縮了額心,在香裱店內踱步不止。
良久,王大郎問我,我和謝一鳴是如何和倪力認識的。
我告訴王大郎,有關那人壽保險,有關我從紫山小山村回返FZ市的那個凌晨我曾在長途汽車站看到過倪力。
「丫頭剛才是說,是你點燃了那古燈?」王大郎聽完我講的話之後,開口確認。
「是。」我如實回答,心中開始忐忑,是否倪力的目標一直是我來親手點燃那古燈。
「點燃之後,丫頭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對頭,就是你身體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王大郎緊接著我的發音追問。
「沒有,好好的。」我再次感知下自己的身體,並無異樣。
「嗯,那就好,以後見到那倪力要繞道。」王大郎鬆了一口氣,表情嚴肅的叮囑我。
「師父,您想到了什麼。」我的心情不得輕鬆。
「沒有,丫頭,你師父我本事就這麼多,窺不破多餘的,只不過感覺那倪力很是奇怪,不打交道的最好。」王大郎搖頭。
「時候不早了,外面還那樣,今晚上你兩個都留在香裱店裡休息,不要再回去了。」王大郎揮手招呼我和謝一鳴,隨著他一起上樓。
二樓三個房間,一間專司供奉白紙,一間為王大郎的休息地方,另一間是雜物間另加讓我修煉之處。
王大郎在他的房間裡擺出兩個折疊床,他和謝一鳴各睡一張折疊床,我則是被安排睡在王大郎原來的床鋪上。
「今晚就將就著吧,聚一塊也好有個照應。」王大郎關了燈,在黑暗裡歎息一聲。
屋內靜寂下來,我收斂情緒開始修煉竹簡內容第五層,等修煉結束,我依然是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無法入眠。
遭遇倪力遭遇這樣的天有異象,我覺得我真心是個倒霉催的。
我是怎麼都沒想到,好心幫忙買了份保險,居然會後續發生這麼多事情。
或許,從一開始倪力靠近我,其就是有目的的,只是這目的潛藏良久,才終是今天晚上全面呈現。
或許,是我冤枉了倪力一切皆是巧合,但倪力絕壁不是普通人,只他那不畏棺木中升騰起來的黑霧,就足以說明,倪力非常人。
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想要探究出事實只能是倪力這個當事人坦言告知,不過,我也清楚,想要倪力坦言告知,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摸出手機看一下時間,現在已經是過了凌晨,既然睡不著我索性不睡,我輕手輕腳從床上下來,準備去作法供奉白紙。
「親愛的去哪裡。」謝一鳴輕聲發音。
「去供奉白紙,你要一起來麼。」我絲絲訝然謝一鳴這個時候還沒睡著。
「當然,必須的。」謝一鳴從折疊床上起身,牽上我的手進入專司供奉白紙的房間。
「你一直都沒睡著麼。」進入專司供奉白紙的房間,我問詢謝一鳴。
「嗯,親愛的沒睡,我怎麼可以睡著。」謝一鳴臉上是淺淡笑意。
我開始著手供奉白紙,謝一鳴在我身邊靜默陪伴。
當我作法供奉白紙結束,那外面的風聲已然停止,我走到窗口,看那圓月再次顯現空中,天空中再無半分的烏雲。
就在我把目光從窗外收回時候,我看到,樓下倪力的車子,已然停在香裱店門口不曾離去。
這樣的角度,我無法看到倪力是否還待在車裡,無法看到倪力現在是何種狀態。
「很累了吧,回去歇著吧。」謝一鳴走過來牽上我的手。
我點點頭,和謝一鳴回去王大郎房間躺倒歇息,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是睡著。
早上我是被謝一鳴叫醒的,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
我速度洗漱,隨著謝一鳴以及王大郎下去香裱店一樓,打開店門。
店門打開,我看到那倪力還待在車裡,其動作保持著昨晚我們關閉店門時候的樣子。
王大郎皺眉瞟一眼那倪力,面現不悅,沉聲吩咐我和謝一鳴先去學校上課。
如今天有異象結束,陽光普照大地,倪力的待在香裱店門口應該是不能對王大郎有什麼威脅,我和謝一鳴點頭應下王大郎吩咐,抬腳準備一起離開香裱店。
「等一等,請等一等。」我和謝一鳴剛出了香裱店門口,那車內的倪力猛的抬頭急聲發音,其祈求目光望著我。
「等什麼,不用等,你兩個只管走就是。」王大郎走到倪力的車邊,擋著倪力望向我的視線。
「不是,大師,我只是想讓她幫我一個小忙。」倪力推開車門下車,臉上堆起勉強笑容,其手中還緊攥著那古燈。
「她什麼都不會幫你,不會也不願,你馬上離開這裡。」王大郎態度強硬。
因著倪力的開口阻止我和謝一鳴離開,我和謝一鳴頓住腳步,看倪力到底想要幹什麼。
第二百七十四章妖力
我眼前所見的倪力,衣服皺巴巴沾滿泥土,臉色蒼白眼底滿佈血絲,一夜之間他那滿頭黑髮竟是白了大半。
「大師。我想請她幫的真的是小忙,多說是耽擱她幾秒鐘時間。」倪力和王大郎講著話,再瞟我一眼,其眼底的祈求意味更濃。
「幾秒?有什麼事是你一個大老爺們幹不了的,還需要讓她幫忙。」王大郎咂舌,不掩嘲諷。
「我,我想讓她幫我點一下這古燈。」倪力遲疑下,回答王大郎的問詢。
果真如此?!聽了倪力的話,我皺緊額心,心中膈應。
謝一鳴拉著我手的手,在那倪力話音落地時候,也有那麼瞬間的收緊。
「無油無捻怎麼點,你腦子有病啊你。」王大郎冷了聲音。
「大師,這對於她來說是舉手之勞。你就別阻攔了行不。」倪力滿臉的著急。
「滾,立刻從這滾,不知道你在這瘋言瘋語講什麼。」王大郎伸手推搡那倪力,趕其離開。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嘛。」倪力被王大郎推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倪力後退幾步,再次懇請發音。
我注意到,倪力被王大郎推搡時候,其身體裡突然湧動起一股莫名氣流。
這股氣流瞬間出現再瞬間消失,我不知道這氣流算是什麼,只感眼前倪力的真實身份更是莫測。
在那氣流顯現時刻,謝一鳴跨步上前,以保護警戒姿態將我護佑在其身後。
「沒什麼好講,你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你堵著門不讓做生意你是想幹啥。」王大郎大聲嚷嚷著。
大清早的這一鬧嚷。香裱店門口很快圍攏不少人。
倪力在王大郎揚聲嚷嚷時候,目光再瞟一眼我的方向,終是進入車內,驅車離去。
倪力離開,這圍攏在香裱店門口的人也漸漸散去。
「丫頭,你兩個回學校吧,這兩天警醒著點。」王大郎走到我和謝一鳴面前,眼底情緒沉重。
我點點頭,提醒王大郎可以用隱身紙人追蹤下那倪力。
王大郎說他正有此意,再次催促我和謝一鳴快些離開。
和王大郎告別,我和謝一鳴回返學校。
接下來一個禮拜,那倪力並沒有現身來騷擾我和謝一鳴以及王大郎。
在那天早上倪力驅車離開香裱店之後,王大郎就運用了隱身紙人去追蹤倪力。
王大郎所用的隱身紙人,還是之前追蹤吳喜兒時候用到的那隱身紙人,如此,我亦可以通過關聯我那剪紙紙人。來窺探倪力的蹤跡。
關聯剪紙紙人,我看到,那倪力從王大郎香裱店離開之後,把古燈塞進挎包,先是去了服裝店購買衣物,一身嶄新服裝後再去染髮,然後才回返他的家中。
在這些過程中,倪力自始至終都隨身攜帶他的挎包,讓那挎包不離其左右。
倪力推門進入房子時候,我以剪紙紙人之眼看到,他的妻子,呆愣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難掩哀傷,看到他回返,勉強溫柔笑容迎了上來噓寒問暖。
倪力擁著他的妻子。先對他的妻子道歉說晚上時候手機沒電又脫不開身,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才回來,讓他妻子不要生氣,說他任打任罵。
他的妻子輕輕搖頭說她不是個不講理的,說他在外面辛苦了,轉身就去往廚房端來熱騰騰飯菜。
倪力皺眉問他妻子,是不是一直在等他回來一起用飯。
他的妻子點頭,說她不餓,一個人吃飯實在是無趣,就等著他回來好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