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我定那鬼魂為煙鬼,一是因為那鬼魂外形上,深目高額兩肩下垂臉色微黃;二是其不斷咳嗽,有煙霧不斷的從其眼耳口鼻處外溢而出。
但凡是因抽煙過多導致死亡的,統稱為煙鬼。
煙鬼區別於其他鬼魂之處,是它身上帶有綠色的胞子叢,它能伸出舌頭捆綁敵人並且加以拖行。
當敵人遭到煙鬼拖行至身旁時,煙鬼才會對敵人加以攻擊,近距離的攻擊能給敵方更重的傷害。
若受捆綁的敵人在遭煙鬼拖行途中卡住其他東西,受捆綁的敵人也會因為煙鬼舌頭的勒行而受到傷害。
被煙鬼舌頭擊中的敵人,只有一秒鐘時間可以打斷舌頭自救,如果一秒時間不曾做到自救,那麼煙素就會順著那舌頭蔓延到敵人的全身,導致那敵人動作遲緩,這裡指的敵人,不分人鬼。
如果是人,所受的傷害會更大,即便是幸運最終保命,其身體也是會出現各種多年酗煙者的症狀。
而一旦煙鬼被擊殺,原本煙鬼身上帶有的綠色胞子叢將會瞬間蔓延開來,大量的濃密胞子叢將會阻礙敵人的視線。
煙鬼,雖說其鬼力一般都低微,卻是人和普通陰魂皆不願意主動去招惹它們。
「這玉珮質地不錯,如果能有另一半的話,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真是可惜了。」白雲中繼續發音。
「就這一半,你愛買不買。」煙鬼毫不客氣。
「如果你能告訴我,這玉珮你是在哪裡得的,我付十倍的價格給你。」白雲中並沒有離開那攤位。
「祁連山。付錢吧,我已經告訴你了。」煙鬼回答的很是爽快。
「那好,這是十倍價格。」我聽到,白雲中在吩咐楊元昭開支票給煙鬼。
「那人是死是活,什麼時候你遇到的那人,你再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再付你二十倍的錢。」白雲中的聲音再次傳入我的耳畔。
「跑了,二十年前。拿錢拿錢,快點走走走。」煙鬼的聲音已經帶著不耐煩。
我在關注白雲中那邊動靜,我所處的攤位攤主問詢我看中了那個物件,怎麼一直都不見我問價格。
我瞟一眼面前攤位上的物件,隨便拎起一個物件,問詢攤主什麼價格。
就在攤主給我喋喋不休介紹那物件有多好多好時候,白雲中一行離開煙鬼的攤位,朝著人鬼市場內裡走去。
我扭頭望去,我看到,白雲中把那半塊玉珮裝進了他自己的口袋裡,並沒有遞給跟班的楊元昭。
我也從蹲在攤位面前的動作起身,尾隨白雲中一行,無視剛剛攤位那店主在我身後講,只要我看中他攤位上的物件他是可以給我打折的。
我和白雲中一行保持著不遠不近距離隱蔽工作做的不錯,且人鬼市場的過於喧鬧紛雜,我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其他人鬼的懷疑。
我聽到,白伶兒在低聲問詢白雲中,他問那鬼魂的話語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一個殘缺的玉珮竟是值得那麼多錢。
白雲中沒有為白伶兒現場解惑,只是告訴白伶兒,他這樣做自然是有他這樣做的目的,說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說他隨後會給白伶兒詳解。
我尾隨白雲中一行一段路程,不見再有發現,就折返回去煙鬼攤位。
白雲中剛才和煙鬼交談中提到的他,我只感極有可能就是我那素未謀面的父親。
我對那玉珮有莫名熟悉感覺,那玉珮勢必是之前經常佩戴在與我有血脈關係的人身上,母親已經身亡,與我有血脈關係的,只有奶奶和我那不曾見過的父親。
或許,紫山小村莊那半塊玉珮是我母親之前佩戴的,而現在白雲中口袋裡的那半塊玉珮,是之前我父親佩戴過的。
聽紫山小村莊的鄉親們提過,奶奶當初帶我到了紫山小村莊時候,我還是襁褓裡的嬰孩,在我離家來到FZ市求學之前,奶奶從不曾獨自離開過紫山小村莊。
如此,二十年前祁連山事件,關聯的人只能是我的父親。
越想我越斷定,我的情緒是止不住的激動起來。
我克制住想飛奔到煙鬼那裡一探究竟的心情,努力放緩自己的腳步,讓自己看起來無有異樣。
一路邊走邊看,我終是走到煙鬼面前的攤位,在攤位面前蹲下身子,我開始挑揀物件。
煙鬼的攤位上多玉器,我隨手拿起一個玉器,問詢煙鬼這物件是什麼價格。
我抬眸望向那煙鬼,煙鬼等級在陰魂之上,從其眼耳口鼻處外溢出來的煙霧,隨著其呼吸之間,再被其吸入身體。
煙鬼的面相,隸屬於奸佞陰毒之相,其眼底是化不開的陰霾。
煙鬼瞟我一眼,報出一個價格。
我說煙鬼這攤位上沒有什麼可入眼的物件,說我剛才看到兩男一女結伴而行,有一男的手裡拿的半塊玉珮看起來質地不錯,問詢煙鬼,他有沒有那樣貨色玉器。
煙鬼的臉色瞬間冷然,陰測測目光死盯著我。
第二百九十章心有餘悸
我淡定眼神迎上煙鬼視線,靜等他開口回答。
我剛才所言的確沒錯,那半塊玉珮飽含著先天罡氣和天地元氣,是不可多得的極品玉器。
這是我第三次來到這人鬼市場。我不明白這人鬼市場裡,何以鬼物不懼物件上的先天罡氣,何以這裡的鬼魂被踩腳時候會喊疼,何以當初我拳擊吊死鬼時候吊死鬼臉頰上會有黑眼圈。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從面前煙鬼口中得到有關我父親的訊息。
如果這煙鬼始終嘴硬讓我的希望破滅,我不介意現場暴揍他一頓來彌補他對我造成的心智傷害。
煙鬼盯著我良久,才緩緩發音,說那物件就是從他這攤位售出的。
「那還有沒有其他雷同的,我想要那樣的物件,錢不是問題。」我的聲音帶起驚喜。
「你是特意過來找我的吧,不用裝了,剛才我就看到你了。」煙鬼嗤笑一聲。
「給我講講當年的事情。我就會離開。」既然被識破,我索性坦白我再次來的目的。
在煙鬼嗤笑發聲之後,我也冷了聲音。
「那要是我不講吶,你能奈我何。」煙鬼對於我的話絲毫不以為意。巨尤畝劃。
「如果你不講,我不介意現在抽你一頓。」我朝著剛才白雲中一行離去的方向望一眼,目所能及處白雲中一行已經不見身影。
「在這人鬼市場,是容不得哪個撒野的,想打我你就來啊,反正不用我還手就有別個帶走你。」煙鬼不掩譏諷。
「澹御師你聽說過吧,我和他是好朋友。上次一個吊死鬼在這市場想訛詐我,被我打了之後最後還落了個魂飛魄散。」我語氣淡淡。
「你!您說您聽完我講的當年事情後就會離開是吧。」煙鬼臉色遽變,瞬間改變了語氣。
「是,說說吧。」我挑眉今天的狐假虎威成效顯著。
煙鬼沉默一會兒,開口發音。
煙鬼說,二十年前他遊蕩在祁連山周邊,在一個深夜遇到一男子。
那男的當時受傷嚴重奄奄一息,他就想著吸食那男人陽氣抑或是附體那男人。
誰知道剛一有所動作,他就知道那男的不好對付,不過既然出手了就要盡量成功,煙鬼就和那男的鬥在一起。
煙鬼說。他那次也是被擊打的差點魂飛魄散,最後那男人不欲戀戰徑直離去他才得以繼續當鬼,不過那男人臨走時候,卻是落下了打鬥時候跌落的半塊玉珮。
半塊玉珮玉質上乘,煙鬼就起了貪慾之心想據為己有。
不過,因為半塊玉珮裡面先天罡氣過強,他不敢徒手去拿,只能是先借助外物把那半塊玉珮先給包裹起來,再隨身帶走。
煙鬼帶著玉珮隱匿起來,等恢復了鬼力之後才敢再次露面。
半塊玉珮是個值錢的物件,煙鬼懼怕那男人尋仇,一直帶著那玉珮沒敢出手,今天他才把那物件給擺出來,就是想著這麼多年過去了。賣了那物件也是沒事。
煙鬼搖頭,說他是沒想到,今天擺出那物件。竟是引來兩撥人的追究。
「你看那男人離開之後可能活。」我皺眉聽到的這訊息。
「不知道,反正我是沒看到他的屍體。」煙鬼回答。
「他長什麼樣子。」我再次追問。
「隔得時間太久了,記不大清楚。我已經講完了,你也要守諾。」煙鬼眼神飄忽。
煙鬼的不再配合,讓我不悅,我正準備口出威脅語言,那煙鬼速度從盤膝狀態起身,衝著我身後恭敬鞠躬。
我扭頭望去,愕然發現,那所謂的李御師竟是此刻已然立在了我的身後,而對於他的靠近我身邊,我是絲毫不曾察覺。
我確定,蹲在煙鬼的攤位前,我是全身警戒的,但我卻沒有感知到李御師的靠近。
「好巧,剛買完東西我這就準備離開了,再見。」我在心裡默念淡定,從蹲下的動作起身,和那再次遇到的李御師告別。
「不要再逛逛嗎。」李御師瞟一眼我鼓囊囊的背包,笑著問我。
「不了,再見。」我不等李御師再次發音,扭轉了身體快步離去。
那李御師沒有跟來,我隱約聽到那李御師在問詢煙鬼,剛才我在煙鬼攤位前都做了什麼。
聽到那樣的問詢聲傳來,我的腳步越走越快,到最後是直接疾奔著衝過人鬼市場,到達那深坑之後一躍而入深坑。
澹台璃不在這裡,這裡對於我而言充滿危險。
今天遭遇李御師,我決定,在澹台璃回返FZ市之前,打死我我也不會再主動來到這人鬼市場。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我已經到了夜遊酒吧的包廂。
心有餘悸的我摘了面具扔在桌子上,推開包廂的門準備離開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隨著我的開門,充斥我的耳畔,我循著那聲音望去,看到酒吧大廳裡不知何時來了一群殺馬特,有一男一女正在高台上對唱。
他們對唱的歌曲,是爆笑飯制MV,EXO版藥別停。
就你有病啊/你有藥啊,你吃多少/你有多少,你吃多少我有多少/你有多少我吃多少問題,反覆嘶吼著對唱,而白伶兒一行正在旁觀,白伶兒看起來興致頗高,白雲中和楊元昭則是興致缺缺皺著額心。
看到白伶兒一行,我退回包廂,再次關閉包廂房門。
我再次關聯跟蹤白雲中的剪紙紙人,準備等白雲中一行離開後再走。
這一次的關聯剪紙紙人,我很輕鬆就達成了目的。
我看那剪紙紙人存儲的訊息,發現果真是如同我的猜測,剪紙紙人是無法進入地下人鬼市場,在白雲中一行進入人鬼市場時候,剪紙紙人留在了這酒吧。
而白雲中一行的進入人鬼市場,和我一樣,也是去了包廂先出示卡片再飲用了雞尾酒,當他們昏厥過去之後,身形瞬間從包廂裡消失。
看到這裡,我電話謝一鳴,告訴他我已經出來人鬼市場,只是現在酒吧裡有白雲中一行我不方便離開,讓他不用太過擔心。
謝一鳴那邊說好,讓我耐心等待就是。
白伶兒再觀看那高台上的表演一會兒,在白雲中和楊元昭的勸說下,才終是離去。
我在通過剪紙紙人得知這訊息後,也離開酒吧。
我和謝一鳴驅車先前往古董交易行,售出了這次人鬼市場的所獲物件,再去給倪力兒子送吃的喝的,然後一起回家。
當我和謝一鳴回返家中,姜閆和王大郎已經回來。
姜閆告訴我,他們終於尋覓到了陸文豪和方瑋的蹤跡,並讓人故意在陸文豪和方瑋那裡透露口風,讓他們知道,古燈就在妖物手中。
姜閆說,也就是在剛才不久,陸文豪和方瑋已經再次回返FZ市。
「我剛才把追蹤白雲中的那紙人,派去跟蹤陸文豪和方瑋了,這次追蹤是以方瑋為主。」王大郎這個時候接上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