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過了一兩秒,那莽漢憤怒喊道:「你放屁,你算得不准,我給你說說……鬼卒來拿我我就跑,我永遠隱在這地方不會投胎,何來宰殺之說。」
「確實不准,不用一個時辰了,馬上……」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看見站在外圍的兩個鬼卒拖著鐵鏈走了進去,因為人群圍聚,那人連掙扎都沒掙扎一下便被鬼卒直接拖走了。
自作孽不可活,這倆鬼卒開始在這裡看得好好的,這人偏偏要來搗亂。
這人被拖走之後,這裡又恢復成了先前那樣,這些鬼魂紛紛上前要讓算命的給算命。
我跟張曉曉一直在外面等待,想到等人群散去再看看算命之人的真面目,不過這人群來來往往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
好不容易聽見了那算命之人說收攤的聲音,這些鬼魂這才散去。
我一直在觀察,除了少數幾個鬼魂有不敬之意之外,其他的還是恭恭敬敬的。
得出了一個結論,在這個地方,能獲得生存下去權力的只有自己的能力,能力強了才能活下去。
慢慢地,一個頭花花白的老人佝僂著腰走了出來,身穿著長袍馬褂,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
我跟張曉曉走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看見我的面貌之後,猛地一顫,隨後伸出手指一臉震驚地指著我,顫抖著聲音說:「你……你……你竟已經……」
「師叔,移步一敘。」我笑著說。
這算命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安,在這裡看見他感覺很悲哀,很難受,雖然跟他相處的時間沒有多少,但他卻是真心對我好的人,心裡堵得慌,但卻無處發洩。
他鬍子都在顫抖,我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摸了摸,隨後迎著海風往前走。
張曉曉問我怎麼哭了,我說被海風吹的。
李安渾濁的雙眼也已經佈滿了淚水,走路都變得搖搖晃晃了。
我一直扶著他,生怕他摔倒。
找了一間尚空著的屋子走了進去,他一坐下渾濁的眼睛裡面竟真的留下了眼淚。
「師叔,你還會哭鼻子呀。」我紅著眼說。
他這才擦掉眼淚,說:「我在你身上沒有半點兒避諱地運用相術,卻怎麼也沒算到你竟先於我……」
「我原以為你只是普通的生病,也沒想到你說的竟然是真的。」在陽間最後一次和李安見面是在接小希的路上,他告訴我我是天煞星,還告訴我他快要死了,當時被我和小希的事情搞昏了頭,竟然冷落了他。原以為還會有見面的機會的,沒想到再見卻是這冰冷的地獄。
李安告訴我,他是在他的一個好友家逝去的,讓我們不用擔心他的屍骨歸於何地的問題,他的朋友自會替他打點好一切。
他問我怎麼會來此地,我說:「與幾個鬼魅鬥法,不小心著了道。」
我一說完,他便掐起了手指,然後歎道:「怪哉怪哉,你命中本無這一劫的啊。」
「這一劫都來了,還說什麼本有本無的……額,不是說師傅算的不准啊,只是感歎禍福無常而已!」
李安笑了笑:「你妹妹怎樣了?」
我凝噎無語,我也想知道她怎麼樣了,隨後說:「你能幫忙算算嗎?」
「在陽間不能算陰間之人,在陰間也不能算陽間之事,我也沒辦法。」他說。
我沉默了好久,他打破沉默問我:「你怎麼會來這苦海的?」
一提起這事兒,我馬上說:「我是來此處找王恆師傅的。」
「你見到他了?」聽到王恆,他並沒有感到很吃驚,第一句而是問我見到他沒有。
我搖了搖頭。
「我來此處也是來找他的,他這次惹下的事情很大啊,你最好不要見他,據我幾日來的觀察,這冥界崔判官、罰惡司、鬼眼判官、輪迴王都來了此地,如果讓這些人知道了你與他的關係,恐怕你也會跟著受牽連!」
「以上這些人都還不算最主要的,據我所知,這十殿閻羅之中的第十殿閻轉輪王薛也來的此地,怕也是為了王恆而來的。還有一個人,希望他沒來,如果他來了的話,縱王恆有天大的本事,也在劫難逃了。」
「什麼人?」我問。
「萬應之神,鍾馗!」李安道出了這個名字。
我驚愕了一下,雖然經常聽見這個名字,但李安這次說出來,就好像鍾馗就在我們身邊似的。
鍾馗是這冥界之中唯一不受閻羅管制的人,可以任意出入陰陽兩界,在是道教諸神之中唯一的一個萬應之神,相傳他每天都要吃掉一萬個鬼魂,手持一把七星龍淵劍,連閻羅王對他也得以禮相待。
「王恆師傅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他們要如此的興師動眾。」我問李安。
李安說他也不知,但絕對不是外界傳言的偷了判官筆那麼簡單。
李安再次讓我不要去找王恆,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透漏自己與王恆的關係。
我姑且點了點頭,然後向他問起了那火獄的事情來,他想了想:「那火獄在書中也只是一筆帶過,根本沒有做過詳細的介紹,我也不知,不過這倒是個辦法,我會幫你尋找的,你的命絕對不能就這麼終止了,因為你身上牽繫的人命太多了,現在就死了的話,群裡那些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我訕訕笑了笑,我也不想死,所以一直在找辦法。
「還陽之法有兩個,一個是靈魂離開這裡,第二個輪迴轉世,然後靈魂脫離,重新回到原來的軀體。」
這還真的不錯,我一直以來都專注於第一個方法,第二個方法沒想過。先輪迴,然後靈魂重新回歸,只要不喝孟婆湯便是。
那書生說過,在苦海的盡頭就是彼岸,彼岸又是通過忘川河的另外一條路,走過了彼岸就直接到了奈何橋的盡頭,那個時候便不用喝孟婆湯了,直接投胎轉世,有了前世的記憶,不久可以超控靈魂了嗎。
一想到這個法子,我就忍不住高興了起來,這個辦法如果行得通的話,我還可以把李安、王恆,甚至是張曉曉全部帶走。
我將這個想法跟李安說了之後,李安也覺得可信,但一直不說話的張曉曉給我澆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