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木堇冉遲疑半晌,怯生生的道:「我……我什麼都不要!」
木神醫罵道:「你這個沒有用的東西!」木堇曦,木堇睿也不屑的撇了撇嘴。
木堇曦已經叫道:「我要你的刀!」
我一愣,端起「厲魂」輕輕的撫摸了幾下才把「厲魂」遞給了木堇曦。
木堇曦一把將「厲魂」搶在手中,樂得手舞足蹈。按住刀柄就想將它拔出,哪知「厲魂」如長在了鞘裡,不論他怎麼用力。就是難以抽出半分。
木堇曦急道:「木堇睿,快來幫我!」木堇睿走上前來拉住刀鞘,木堇曦握著刀柄,兩人像拔河一樣拚命拉扯。直到兩人累得氣喘吁吁,「厲魂」仍就是紋絲不動。
木堇曦一怒之下,重重將「厲魂」摔在地上。叫道:「什麼破刀,我不要了!」地上的「厲魂」卻自動躍回我的手中。
木堇曦指著我叫道:「你耍詐!算什麼英雄!」
我淡淡道:「神兵識主,不是誰都能將他拔出鞘的!」
木堇曦氣焰囂張道:「那你就讓他認我做主人!」
我一時哭笑不得,xing對他不加理睬。
木神醫向木堇曦道:「神兵識主,若強行要必會反遭其害!我看還是算了吧!」木堇曦這才怏怏的不再開口。
木堇睿搶著道:「你不要,也不能給他!我看就把那刀拿去賣了吧!」
木堇曦笑道:「對!對!」說著,伸手向我道:「把刀給我!」
我冷聲道:「你的一個要求已經提過了,我沒有義務再答應你第二的個要求!」
木堇曦嚷道:「誰說的!我……」木堇曦想到自己確實已經要過一次「厲魂」,便轉身拉著木堇冉道:「你向他把刀給我要過來!」
木堇冉輕聲道:「我的要求也已經提過了!」
木堇曦轉身拉住木堇睿,木堇睿不等他開口,就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呵斥道:「一邊去,誰讓你自己沒用!」木堇曦趴到木神醫懷中哇哇大哭,木神醫只好般安慰。
看著這場鬧劇,我的嘴邊掛起了一絲輕蔑的笑意。
木堇睿笑著繞我走了兩圈道:「我要你的一隻右手和一條左腿!」
她話音一落,木堇冉已經同時驚叫道:「你不能這樣!」
哭得一臉鼻涕眼淚的木堇曦拍手大笑道:「對!對!要他的手,讓他再也不能拿刀!」
木神醫卻不解道:「你要他的手腳做什麼!」
木堇睿笑道:「爹,你不知道!他揮刀殺人的樣,好威風哦!我不想讓別人再看到他那威風的樣!」
木神醫點了點頭道:「你如果願意捨棄一手一腿,我願意幫你毫無痛苦的截下來!」
我暴怒之下正想拔刀,卻看見木神醫手隔著袖捏住了一個圓球狀的東西。
「白龍珠!」我心頭一動,木神醫的手指卻捏著白龍珠弓了起來。他肯定練過金剛指一類的功夫,只要輕輕一下就能捏碎珠。
木神醫似笑非笑的道:「考慮一下吧!你斷手之後,我可以修一封,求墨門給你做一副假肢!」
我冷聲道:「不必了!」說罷,左手一握刀柄,將「厲魂」抽出鞘來。
木堇冉哭喊道:「王大哥,你不能……,小妹算姐姐求你,別這樣。」
對方冷笑道:「不行,除了他的手腳,我什麼都不要。」
我咬緊牙關左手急揮,寒光閃過,我的一隻右臂帶著噴射的鮮血飛上半空。「不!」
木堇冉帶著一聲驚呼,昏了過去,我插刀於地,右膝半蹲,左腿向刀掃去。利刃切割肌肉的聲音響過,我的一條左腿,已經由膝蓋之上斷成兩截。
我揮手點住治血的穴道,手扶著刀柄。掙扎站起。肌肉的運動,牽扯傷口直疼得他,冷汗直冒,面孔不斷抽搐。我咬牙道:「木神醫,你提出的條件我都已經做到了,希望你也能履行諾言!」
木神醫看著地上一手一腳滿意的點頭道:「好!好!把你要救的人帶來吧!」
「她在關內,我想借白龍珠!」
木神醫臉se一沉:「白龍珠是我家至寶,怎麼能輕易外借。」
我強壓著怒火道:「那就請神醫跟我走一趟?」
「不行!」木神醫斷然拒絕道:「老夫,從來沒有出診的習慣。」
「你」我緊握著厲魂指向了對方:「你不守信用?」
「老夫,只答應你救人,可沒說要外借白龍珠。」木神醫見我把刀揚了起來,當即冷笑道:「怎麼想動手?你不妨試試,老夫要是沒有幾分盡量,能守得住白龍珠麼?」
「混賬東西!」我狂怒之下揚刀砍向對方頭頂。
木神醫冷笑之間,輕輕一指擋向了我的刀鋒,我只覺得自己那一刀像是砍上了爆炸的火藥,連人帶刀一塊兒被崩飛了幾米。
木神醫冷笑道:「就這點本事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滾吧!看在你完成了老夫條件的份兒上,我饒你一命。再想到我這兒求醫,門都沒有。來人把他給我扔出去。」
「我自己會走!」我扶著刀柄站了起來,慢慢轉過身去,踉蹌著以單腿向外蹦去。沒走幾步就摔倒在可地上。
滿臉淚痕的木堇冉,跑上去將我扶了起來:「你別動,我來給你療傷!」
我道:「不必了!如果方便的話,麻煩你把我扶到外面的馬上!」
木堇冉道:「你傷勢很重,要去哪裡!」
我道:「回去!無論是死是活,我都要再見她一面。」
木堇冉哭著把我扶上了戰馬,悄悄往我嘴裡塞了一顆丹藥。
我勉強對她笑了一下,往馬上拍了一掌,任由狂奔的戰馬帶著我跑向山腳。
我不知道自己昏厥了幾回,只記得自己在不斷拍馬,不斷跟別人搶馬,搶車,只能帶著我跑的東西,我都會發瘋的去搶。搶過來之後,就拼著命的往獵王莊跑。
我這一上只知道策馬狂奔。意志卻越來越模糊,我甚至能感到生命的力量正在我體內飛快的流逝,能撐著不死,完全是因為木堇然給我喂的那顆藥丸。
「給我時間,給我時間,給我時間啊……」
我不知道是自己心裡在喊,還是嘴裡在喊,可惜老天聽不見我的叫喊,毫不留情的給我降下了一場暴雨。雨水順著我的脊背流向了傷口,我的斷肢卻漸漸失去了知覺……,鬼抬棺
第二二一章一怒成魔
x{{{{{「給我時間……」我只希望座下這匹馬能快得過時間,在我死之前,或者子奕死前,趕回獵王莊。
「獵王莊……。我終於看見獵王莊了……」
我座下戰馬忽然一張長鳴,前蹄一曲摔倒在了地上,我整個人都被他掀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獵王莊的石階上。
「我的腿——」我清清楚楚的聽見一聲骨頭裂開的聲響,我的另一條腿在石階上摔斷了骨頭。共島住血。
我不心疼這一條腿,心疼是,獵王莊近在咫尺,我卻沒法飛躍這千級石階。
我想喊,可是嗓子卻腫得封喉,喉嚨裡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爬,死也要爬回去……」我把手扣進了石階的縫隙,迎著川流而下的雨水一層層的爬上了石階。我眼裡只有獵王莊緊閉的大門,偶爾也能看見自己光禿禿的手指……
「人!有人……」等我看見獵王莊門口人影時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時,先是聽見了一陣嘈雜的人聲,好像就好多人圍在我附近議論紛紛。等我睜開眼時,卻看見了一具被捆在火刑柱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
郭勇佳背對著我。向幾個術道盟的長老道:「狐化妖女吳子奕已處以火刑,勾結妖女的王魂,如何處置請長老示下。」
「子奕——」我聲嘶力竭的怒吼撕開了喉嚨上腫塊,混著膿水的鮮血從嘴裡噴出來之後卻再也說不出話了。
一個長老擺手道:「他既然迷戀妖女。墮落魔道,那就一併處置了吧!」
「等等……」有人阻止道:「王魂雖然有錯,但是他師父北狼卻為術道立下過汗馬功勞。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該饒他一命。再說,他人已經廢了。我看就饒他不死吧!」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長老,面色不悅的猶豫了一會兒:「算了,收回三大天印,扔他出去了。免得污了我的眼睛。」
郭勇佳冷笑著對我揮了揮手:「扔出去,扔遠一點。」
幾個人我把抬出了獵王莊的大門時,燕子從後面追了上:「你們要往哪兒扔?」
有人指了指門外:「往下……」
燕子揮了揮手:「郭大哥。說讓你們扔出去,可讓你們扔在門外吧?」
「哦——」辦事的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看我這腦袋,姑娘放心,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
燕子走到我身邊低聲道:「王魂,你誰也別怨。要怨就怨自己太張揚,薄了郭大哥的面子。擋了郭大哥的路吧!你不該跟大哥爭風頭,沒人是他的對手,包括你師父在內。你死之後,北狼肯定會傷心欲絕,徹底頹廢。那時候,也就是大哥算計北狼的最佳時機,說不定,你們師徒還能在黃泉碰面呢?」
「我……」
我張口要罵,燕子的手卻掐在了我脖子上緩緩收緊,一點點的捏碎了我的喉結,我也徹底說不了話了。
辦事的人向燕子點了點頭,帶著人轉了一圈。把我抬到了後山上,順著懸崖扔了下去。
我只覺得失去了支持身子在向某個地方落了下去,之後就失去了知覺。我醒過來時,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個像是水塘子一樣的爛泥潭裡。我的傷口也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流血。
我想要站起來卻覺得全身無力,傷口劇痛鑽心,只能那麼靜靜的躺在泥中。日復一日的忍受著太陽的暴曬與暴雨的沖刷**的痛苦與心中的寂寞。
靠著泥土中的蚯蚓與爬蟲充飢,用爛泥中瓢出的污水止渴,沒想到我竟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也不知道是這泥土天然有療傷的功能,還是冥冥中有神靈護佑,我的傷口終於癒合了。
就算傷好了又怎麼樣?我的手腳廢了,師父也未必能逃得過他們的毒手。
我拿什麼報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這堆爛泥裡,變成蛆蟲的食物。
我想哭,難以壓制的想哭。
老天先哭了。在我頭上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
我就那麼躺在爛泥裡仰視著雷光狂熾的天宇,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一樣圓睜著眼睛,任憑著雨水落在我的眼裡。
忽然,天空中劃過四道交叉的閃電,電光留在空中久久不散,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口橫在空中的棺材,從雲層之中緩緩露出形影。
「棺材,棺材……,我還有一口棺材……」我的手不由得握住了我胸前的那口棺材時,耳邊忽然炸開一聲鬼神的狂笑:「不入魔,不入棺,入棺成鬼,出棺成魔……」
我胸前的棺材忽然橫空而起,浮在空中暴漲幾米,緩緩敞開了棺蓋,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通往魔域的大門,大門背後更有無數神魔猙獰咆哮。
「轟——」
九天之上忽然風雷狂做,漫天雷電猶如神罰降世般直落雲霄,光耀大地。爍爍雷光就像是懸在我頭頂的利箭,隨時都能當頭斬落,將我化作虛無。
「哈哈哈哈哈哈……」
我揚起手臂怒指蒼天:「你們說我是魔,我就入魔,我倒要看看這皇天后土能奈我何?」
我翻身落進棺材的一剎那間,原本懸在空中的雷電,齊聲劈落,山搖地動巨響聲傳千里。
「天誅!魔有天誅!哈哈哈……天不讓我成魔,我偏走魔道,等我出頭之日,必定血洗術道,屠滅江湖。」
我在棺材中的怒吼,引動了天誅狂傾,十里山谷完全被雷電封鎖,巍巍峰巒在天火霹靂當中轟然傾頹,呼嘯傾落的巨石掩蓋山谷時,秘棺已經帶著衝破地層落進了九幽。
相傳,我沉入九幽的那天,五嶽魔神曾經齊聲怒吼,縱聲狂嘯,廟中神佛同時慟哭,血淚交流。那是術道相傳千年不得一見的「天悔」。
不過,那些都已經與我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