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向宇道:「我大哥既然替他做了天官術,自然就要留下後招,以防他翻臉不認人。今兒就讓你們見見剃頭匠的手段。」
「老爺子既然是辰州門的高人,怎麼又和剃頭匠人有瓜葛了」寧陵生道。
「天官術以頭為天,講究精氣流動,以腳為地講究濁氣下沉,而人世間看天地之氣流轉的人除了趕屍匠不做第二人想,所以每一場天官術的布道法場都必須有趕屍匠守護十年之期。」
「我的天,要按這種說法你們為魯道成做了很多事情」我驚訝的道。
「玄門之術本就是語言無法說清的東西,施者與受者若無精神上的互相理解支持,最終就會出現互克互妨的情況,我和魯道成就是如此。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算意外,人性使然,所以剃頭匠再下天官術時便會留有手段交給趕屍匠,一旦發現對方有異動便可讓他生不如死。」
「明白了,既然如此您有把握就不奇怪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寧陵生道。
「我看外圍埋伏了幾名手持凶器的人,咱們先把這些人給幹掉。」
「這些人對我們其實沒有什麼妨礙。」
「必須要用到他們,否則只能是用你們了。」向宇露出黃燦燦的大板牙衝我們微微一笑。
「可是這些人手持武器,我們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慕容御道。
「一切後招我都想好了,不許你們擔心,不過寧先生,不是我倚老賣老,走江湖的人沒有別的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你們看著如果覺得害怕就請迴避,但是千萬不要阻攔我,明白嗎」
「我懂了。」寧陵生乾脆的道。
「好。」向宇對著慕容御道:「小伙子,你來幫我個忙。」隨後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遞給他道:「用這把匕首抵著我一直出別墅區,如果見到拿槍的和你對峙就一路退回這間屋子,千萬記住,表演的要真實,否則他們槍一開,你我就嗝屁了。」
「我、我一定不會發慌的。」慕容御道。
「發慌沒事兒,劫持了人質情緒本來就緊張,我怕你笑場。」老頭面無表情的道。
「大爺您放心,幾把黑黝黝的槍管子對準我,無論如何不可能笑場的。」慕容御道。
隨後他用匕首抵著向宇的脖子我們一幫人跟著後面走了出去,王殿臣還假模假式的吆喝慕容御千萬不要亂來,搞的像真的一樣。
很快我們就走出了別墅區,出了大門沒走多遠就見遠處塵土飛揚,六七輛摩托急駛而至,車上則是不同膚色但同樣身材彪悍的人。
到了切近這些人紛紛下車,隨後從懷裡掏出手槍對準慕容御,其中一名黃皮膚的道:「趕緊把人放了,否則一槍斃了你。」
慕容御倒也機敏,用腦袋盯著向宇的後背,反正他也不擔心對方會跑大聲道:「我不想在這待著了,我要離開這兒。」
「該做的事情做完了嗎」對方問道。
「我不關心這些,我只想回家。」慕容御大聲道。
「我勸你最好回去,你們沒法突破這裡的封鎖。」他冷冷的道,說罷他槍口調轉居然對準了我道:「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退回去,我就打死你的同伴。」
「你敢傷害我的人我就殺了他。」慕容御撕心裂肺的吼道,我真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又抓狂了,這個時候如果抓狂了,那我就完蛋了。
對方冷笑道:「臭小子,你真以為我把這老頭當回事,還是那句話,數到三不退回去我就殺死你所有的朋友。」說罷他對手下們使了個眼色,這些人齊齊調轉槍口對準其餘人。
於是我們進入「戰略撤退」階段,一步步退回別墅區內,一直退到那間屋子裡。
這些人則步步跟進,隨後跟我們進了一片狼藉的別墅裡,他笑道:「看來還是經過一番戰鬥了。」話音未落就見向玲在門外出現了,她雙手各拿著一個和雞蛋相類似的白色圓球對撞了一下。
啪的一聲,她手心中揚起一股淡黃色的粉末,等這些僱傭兵反應過來已經遲了,六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暈倒在地。
這下老頭站直了身體,慕容御鬆了手。
他回頭讚許的在慕容御肩膀上拍了拍道:「好孩子有膽量。」說罷取過匕首道:「膽小的都別看啊。」說罷徑直走過去割開了四人的脖子。
在這一過程中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就像割雞脖子一樣。
鮮血瞬間淌滿了地面,他連迴避的意思都沒有,腳踩著血液道:「搭把手,把這兩人給吊起來。」
我腿都軟了,要不說關鍵時刻還是慕容御頂住了,以他為主我和王殿臣為輔將兩個活人吊在二樓護欄上。
隨後兩盆冷水把這二人給澆醒了。
這兩人不愧是亡命徒,看到同伴慘死不但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對我們破口大罵,向宇也不說話,從包裡取出一張黃表紙,不緊不慢的將黃表紙剪成一個小人圖形隨後走到兩人面前挑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歐洲人,他用刀割開這人胸口衣襟,在此人的劇烈咒罵聲中左手取出一個釘子,右手拿著一個錘子抵在小人腦袋的位置舉錘一下就將鐵釘砸進這人的胸口裡。
隨著一聲劇烈的慘叫,這人胸口淌出的鮮血瞬間就將人形紙人浸成了血紅色,隨後他又將另一人胸口衣服割開,在他肚腹位置用筆畫了一個小人形狀。
這人當然知道要幹嘛,連聲道:「no、no」
老人持刀的手穩如泰山,沿著筆跡就開始割他的皮膚。
136、屠殺場祝帖子裡所有兄弟姐妹們端午節快樂
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看著我都頭皮發麻,那人大聲咒罵,拚命掙扎,老頭直起腰對我們道:「你們幾個年輕人把他給按住了。這麼亂動我準頭都沒了。」
慕容御是毫不猶豫就上去抱住對方兩條腿,我和王殿臣有點猶豫,向宇微微一笑道:「如果是你們吊在這兒,這個人會毫不猶豫的用刀刮了你們,這種人還值得同情」
真的很無奈,但是走到這一步是沒有退路了,想要生存就得放棄善念,我想任何一個人在這道選擇題前都會選擇生存。
於是我和王殿臣上去緊緊抱住對方身體,只聽陣陣慘叫聲中向宇將他肚腹上的皮膚割下來一塊,熱乎乎的鮮血甚至濺滿了我右邊臉頰。
我感覺這遠比一槍斃了他要更加殘忍。
隨後向宇將這張人形人皮貼在那人胸口盯著的黃表紙上。而此人基本上已經無法動彈。耷拉著腦袋鮮血混著口水一股股往外湧。
向宇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道:「不用擔心,你就快要死了。」隨後他從口袋裡掏出四根銀針,又掏出一個深綠色的小錦囊打開後抽出幾根黑色的長線,仔細看應該是用人頭髮鏈接起來的,向宇將黑色的頭髮穿進針孔裡,將幾根針穿在了一起後全部插在人形小人的腦袋上。
隨後他繞到這人的身後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以極快的速度從身後掏出鐵錘狠狠一下砸在那人後腦勺上,頓時就砸出了一個小窟窿,暗紅色的血液骨碌碌的湧了出來瞬間淌滿此人背部。夾狀他巴。
我被嚇了一個哆嗦,差點沒吐了,就連慕容御都皺了皺眉頭。
向宇對向玲招了招手,隨後那中年女人上來後將一些黑色的汁液倒入死屍後腦勺的破洞裡。
隨即一股惡臭味瀰漫開來,這是之前那具行屍體內汁液的氣味。
向宇又抽出匕首對那人道:「你我之間無冤無仇,我殺你只為了表明一個態度,如果有來生還是吃口安穩飯吧,別再這麼好勇鬥狠了。這個世界上短命的都是狠人。」說罷他抬手一刀割開那人脖子上的血管
眨眼之間就殺了六個人。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心腸之狠毒我連想都想不到居然還能有這樣的人。
「你們三個,抬兩具屍體丟出屋子,然後跟著我女兒走就行了。」
我們三個成了他的小弟,抬吧,還能怎樣呢。於是我們仨抬了兩具屍體丟在門外,隨後向玲帶著我們翻過窗戶進了對面的別墅。
這裡每間房子的外設內設都一樣,不同的是這間屋子的後門上掛著一盞白燈籠。
透過玻璃窗只見向宇一人穩穩坐在屋子中央的沙發上,寧陵生道道:「向大姐,老爺子這是要幹嗎」
「除掉所有的看門狗。」向玲的回答很簡單。
片刻之後就見向宇抽出玉簫幽幽的吹了起來,但玉簫的效果似乎沒有骨哨那麼直接,土裡的幾具行屍沒有絲毫動彈,沒一會兒就聽引擎轟鳴聲,接著兩輛越野車看到了屋前,喝罵聲中車子上又下來八名手持武器的暴徒,這些人罵罵咧咧的衝進了屋子裡紛紛用槍對準向宇,老頭卻沒有絲毫慌張依舊穩穩的吹著玉簫。
這些人看到滿屋子的屍體憤怒到了極點,喝罵的聲音更加響亮。
忽然玉簫中透出一道響亮的音階,屋子早就結束了。」
「不走的話留在這裡還有用嗎」寧陵生道。
「如果我走了誰替你們控制魯道成難道你們其中有人願意留下來」
一句話問的我們面面相覷,這種鬼地方殺了我我也不會留下的,其餘人想必也是如此。
向玲幽幽歎了口氣道:「拿著錢離開吧,去找魯道成讓他答應你們所有的要求。」
「他能輕易聽我們的話」寧陵生道。
「他不敢不聽。」說罷向玲就離開了。
「趕緊走吧,這地兒簡直太慘了。」王殿臣把沙發佈鋪在地下開始撈錢。
「寧哥,要是再回去找魯道成這不是自投羅網嗎」王殿臣道。
「向宇肯定給魯道成下了手段,應該是蠱惑術的一種,魯道成現在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但他不會知道其中的原因,需要有人為他解開謎底,只能靠我們了。」說罷寧陵生點了點頭道:「這次咱們運氣好,遇到向家人,否則真的沒法脫身了。」
137、剃頭匠的門道
「大哥,這父女兩靠譜嗎這可是性命攸關的的事兒,萬一出了差錯我們幾個人可就交代了。」王殿臣道。
「你如果怕就留在這裡。」
「那我可不敢,看到那些怪物還不夠噁心的。還有那些臭味道,我寧願死也不願住在這種地方。」
「那你就把嘴閉上和我回去。」
之後我們把錢裝好寧陵生開來一輛吉普車,把錢運上車後我們返回了陵城,路上寧陵生道:「盧道長,你對辰州門趕屍匠有瞭解嗎」夾宏史亡。
「聽說過吧,趕屍匠也是道門中人,和我們一樣都是道士,不過這些人所掌握的玄門之術都與控屍、養屍有關,我其實沒見過趕屍匠,但茅山宗和辰州門還是多有來往的。」
「他們所用的法門你知道嗎比如說向宇所用的手段」
「具體不知道,但我聽同門師兄說過辰州門內部其實是分為兩大派的。一是走屍派,這派人多講究屍體的行動方式要與人無異,人是什麼樣,走屍就得是什麼樣。走屍派以死者為大,尊重亡者,正統的趕屍匠都是這一派的人。」
「還有就是行屍派,這裡的趕屍匠其實是以養屍為主,這裡會動的屍體應該就是養成後的行屍。」
「可問題是趕屍匠為什麼要研究養屍的法門呢這些怪物對他們能有什麼作用」寧陵生不解的道。
「這也是一個迷吧,沒人知道趕屍匠養屍的真正目的,有人說是辰州門保護自己反擊敵人的一種手段,但我覺得不太可能,辰州門的天雷地火比行屍可要厲害百倍,何至於用死屍來保護自己。」
「寧哥,我對趕屍匠都不奇怪,和屍體打交道難免會有些古怪法術,這剃頭匠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理發的人還能有特殊手段」我好奇地道。
「剃頭匠可是道門中人,古時為髡刑官,專門斷髮為刑的劊子手,因為頭部穴位是最多的。而且控制人體週身穴道。所以能控制頭部就相當於控制了人的全身,後來又有玄門中人由此研究出了另一種路數。通過斷陰發控制人命理運道,說起來自然是法門玄術了。」
我沒想到剃個頭還能有如此多的講究,驚歎不已,王殿臣摸著腦袋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我以後剃頭要小心了,別讓他把我的好運氣給劫了。」
「這門古老秘術懂的人已經不多了,哪能是每個剃頭匠都會得,大凡用電動剃頭刀理發的都無需擔心,如果是那些傳統的老剃頭匠你還真得小心了。」寧陵生道。
「是的,現在的剃頭匠人做的其實都是為人轉運的活兒,剃個發財頭之類的,能到天官術這份上這是第一次見到,我一直以為天官術失傳了。」盧十一道。
「這真的是一門特別可怕的手段,害死了一個村子的人。」寧陵生歎了口氣道。
「人的貪慾可以使人泯滅人性。」盧十一道。
經過幾天的顛簸,我們又踏上了陵城的土地,但我們沒有立刻回去工地,寧陵生通過大哥大給魯道成打了個電話。
這次接電話的不是他本人,寧陵生點明說要見魯道成,匯報「重要事情」,都被對方給擋了,翻來覆去就一句話,「魯總現在不方便見客。」
掛了電話後寧陵生道:「他確實出狀況了。」
「這些人也夠牛的,魯道成在他們手裡真是沒半點招兒可想。」我道。
「就是不知道這個老混蛋到底怎麼了」王殿臣道。
「先回工地看看情況吧。」
當我們回到工地後看到了一處大廟的輪廓以基本可見,工程進度算是極快的了,陳升道:「新來的那幫工人幹活兒是真賣力氣,要按這速度,至少提前一個月完工。」
正聊著天就見四輛車子遠遠駛來停在了入口處,寧陵生道:「真是陰魂不散。」
經理遠遠做了個「請」的手勢,寧陵生道:「這次你們就別去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大哥,那怎麼成,萬一有危險」
「萬一有危險你們幾個跟著去也是白饒,但我估計不會有什麼事情,魯道成現在是自身難保了。」說罷他上了車後四輛車魚貫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