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那就好,我提前祝你們工期順利,發大財了。」
「非常感謝。」除了寧陵生,幾個人一起喝了杯酒。
「那成,你們幾個盡興吧,我習慣早睡早起,就不陪了。」寧陵生起身告辭離開了。
「你們這位大哥不是我說,清心寡慾,年輕人有的愛好,他一項不沾,這也沒勁。」毛軍搖著頭道,似乎很替寧陵生遺憾。
「一個人一個人的活法,你喜歡的我大哥未必喜歡。」
「是這個道理,所以咱們喝。」毛軍是個酒鬼,只要是幾個人一起的酒局逢場必醉,今天也是一樣,酒桌上已經喝了個稀里嘩啦,還不過癮,散場後非要去我們酒吧,於是幾個人又跑去酒吧喝了一通,直喝了個酩酊大醉才在司機的攙扶下離開了。
我和王殿臣酒量還算可以,但也是喝多了,坐在椅子上走路都困難,雪驚秋給我們一人送了杯醋解酒,喝過之後沒感覺到好轉,於是她扶著我去後倉休息。
人說酒後亂性其實是借口,人在喝醉的情況下腦子其實很清醒,只是反映慢點,所以不存在酒後亂性,如果亂性了那必然是天生就這個齷齪性格。
我當然不齷齪,不過靠在雪驚秋的身上,一條胳膊清楚的感受著她胸部的美好,我簡直是飄飄然入雲端一般。
她倒是沒有多心,肯定以為我這個醉鬼是真的醉了,哪知道我暗中正在吃豆腐呢。
「你酒量不行就少喝點,酒醉傷身體。」她埋怨我道。
「就不喝多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心疼我。」我藉著酒勁和她嬉皮笑臉。
「死相,誰心疼你,我是怕你把地板吐髒了。」她忍住笑道。
「你、你要是敢不心疼我,我一頭撞在牆上。」我指著身邊斑駁起皮的水泥牆道。
隨後我作勢就要拿腦袋撞牆。
「哎呀!你這個人犯什麼神經病,誰說不心疼你了。」她焦急的答應道。
她聲音越是著急我心裡越得意,就拿著腦袋朝牆壁撞去,不過分寸我有,最多只是輕輕一碰。
沒想到沒等我腦袋靠近牆壁,後腦勺一股大力推來,崩的一聲脆響我結結實實撞在牆壁上。
這下可絕對不輕,只見灰皮四濺,我腦袋疼的差點沒暈過去。
「你是不是神經病犯了,真用腦袋撞牆啊?」身後傳來雪驚秋驚詫的聲音。
難道不是她掐著我腦袋撞在牆壁上的?
一念未必我腦袋被一股力道牽引著向後仰去接著「崩崩」又來了兩下。
這下我腦袋又疼又暈,根本站不住,靠著牆坐在了地下。
「你、你幹什麼呢?」雪驚秋被我嚇的連連跺腳。
「不是我……」話音未落猛然就見上門陰出現了。
不過這次她出現的狀態有點奇怪,不是想之前那樣懸浮在空中,而是附身漂浮在我面前,就像游泳一樣,只見她美麗萬端的面龐正對著我的臉,一張小巧的嘴巴貼在我的嘴唇上。
期初我還以為她按耐不住千年的寂寞打算強吻我,可沒想到的是很快我就覺得一股極其陰冷的寒氣竄入了我的嘴巴裡,瞬間就把我的舌頭給凍僵了。
這次我是真的確定上門陰絕對吃醋了,否則絕不可能在我油嘴滑舌之後凍住我的舌頭,這是在懲罰我。
凍住舌頭是什麼感覺?就好像冷氣在你身上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股股的往裡湧,任你穿多厚的衣服,就算生一堆火也沒用。
「周、周、哎……」有誰能聽出來我是在喊「救命」?反正雪驚秋沒聽出來,她是真著急了,抱著我哭道:「秦邊,你是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慧慧也被她的哭聲吸引出來,看到我坐在地下的衰樣趕緊上前道:「秦總,您是怎麼了?」
「噢十嘔唉嗯哦!」我舌頭被凍了
這話我自己都快聽不懂了,別說那兩姑娘,而且我現在身上越來越冷,似乎很快就要被凍僵了。
我需要御洗鹽,必須給我把御洗鹽弄來,否則我必死無疑。
可問題是我又說不了話,我急著在牆皮上扣來扣去,想要弄點灰粉把要求寫出來,只見上門陰伸出一隻嫩入蔥白的手指對準我的左手。
眨眼間左手便被凍在了牆壁上。
13、怪塔為慧慧呀大皇冠加更
afeeeee這讓我不免心中好笑,這廟都修完了,對方再問這些有什麼意思
剛想到這兒就聽坐在靜嫻師太下手的一位老尼道:」阿彌陀佛。貧尼想請教先生,既然吳總想要擴廟修一番功德,為何寧總不能圓他心願呢」
後來我才明白無論是哪個行業的」老大」都不會輕易問一些細枝末葉的問題,問這類問題的一般都是」老二或老三」。
這個問題必須得回答周全了。否則姑子包括那位吳總就會認為是我們沒本事接這項工程,故意給自己找的借口。
於是按照寧陵生的囑咐道:」這座廟後靠著清風山,前對著臨月湖,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只是廟堂位置正好對著清風山三座豎峰中間一處,此峰山尖細長猶如虎尾,山腰雄壯猶如虎身,山腳下一塊頑石斜靠。猶如虎首,且山勢陡峭,一劈而下。師太,這是典型的猛虎下山啊。雖然說青龍白虎鎮宅造福,但這處風水地卻是虎形過猛了,下山的猛虎自然是為了找食吃,而在餓虎嘴前建民宅結果可想而知。」
我這一番舶來之語把一屋子尼姑都聽傻了,她們整日修禪禮佛,與世無爭,乍一聽風水之說,自然覺得無比神奇。
我繼續道:」幾位師太久居此地之所以沒有妨礙,是因為高人在廟堂中建的那口放生池。」
淨月庵正對著山峰的天井裡有一處青磚建的半圓形放生池,平時會有遊客買一些小烏龜小金魚之類的在放生池裡放生。
問話的尼姑聽我這麼說驚訝的道:」這放生池和我們的安全有什麼聯繫」
」放生池修成半圓形也就是弓箭的形狀,猶如一把大弓對著下山猛虎,自然就化解了風水上的煞氣。」
尼姑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麼寧總在天井裡修了一處打鐵的風爐又起什麼作用呢」
」此地依山傍水,長地連綿,而寺廟修在長地中央,這在風水上有個說法叫騎龍腰,何人可騎龍腰」我反問了一句。
」那自然是仙人了。」老尼答道。
」沒錯,所以我斷定廟堂之下必然有一處墓穴。」尼姑們再一次被我忽悠呆了,面面相覷沒人說話。
」請問師太,淨月庵修建於何朝何代」
」這在縣志是有明確記載的,修建於明隆武帝時期。」
」那麼定然有一位明朝達官貴人的妻子或是女兒葬於廟堂之下,淨月庵應該是墓穴入口,而墓穴裡住了活人這在風水上講叫陰陽倒置,也叫活人入死地,而眾位師太之所以沒受到傷害,是因為你們實際的身份並非是比丘尼,而是守陵人,可是當你們退出,那些施工隊再來就與當地風水格局起了衝突,八字弱的人就會身遭橫死,而打鐵的風爐是世間至剛至陽的物品,鎮在墓穴上可調和陰氣,這就是我們沒事兒的道理所在。」
從頭到尾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原樣複述寧陵生的話語,把這些尼姑給佩服的,簡直要把我個十歲的小屁孩當」大師」了。
靜嫻師太微微點頭道:」不瞞先生,淨月庵的地窖中確實有一處地下入口,下面是一處古墓,但墓穴中的物件很多年前就被博物館的人給弄走了,我們只是一群化外之人,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墓穴之事從來沒有和人提起過,先生是如何知道墓穴所在的」
我只能」啊」了,畢竟那個時候只有十歲,甭說知曉風水玄術的知識,就算是風水玄術這四個字我都不知道,而寧陵生顯然沒有料到靜嫻師太會」加問問題」,沒有給我這個問題的答案,這下要丟人了。私華吐弟。
看我嗔目結舌的樣子,問問題的姑子還以為是我保守,便解圍道:」師姐,人家所以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追問呢」
靜嫻師太呵呵笑道:」老尼上了年紀,人就糊塗了,先生莫怪。」
淨月庵的姑子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我眼中她們就像是我的奶奶,那位很早就去世了但疼愛我教導我的慈祥長者。
喝了」謝功茶」我便離開了淨月庵,出了山門就看見寧陵生一動不動站在林間空地」曬月亮」,感覺到我走進後他淡淡道:」都說了」
」都按寧哥的說法,仔細的告訴她們了,不過」
」往下說。」
」靜嫻師太問我是如何看出此地有墓穴存在的,我回答不了。」
」嗯,秦邊,你想學這門活兒嗎」這也是寧陵生的特點,他從來不叫人小名,都是直呼其名。
」寧大哥,我我想學。」我幼小的心靈對於這門神奇的」隨地找墳墓」的本領羨慕不得了。立刻答應下來。
寧陵生道:」你跟我來。」說罷帶著我一路往山上爬去,深更半夜愣是爬到了清風山山腰處,我們站在一處土坡上,山下的尼姑庵看來就像火柴盒一般大小,只見一條碎石子路從臨月湖口開始延伸穿過淨月庵,一直向下而去,即便是站在極高的山頭,都無法看到這條碎石路的盡頭。
寧陵生道:」你記住了,青山秀水之間的路從風水學上來說就叫龍身,而在龍身上修路,碎石子是最好的材料,這就像給龍身上鋪了一層龍鱗,吉上大吉的手段,所以修這條路的人必然就是墓穴葬著的女屍後代。」
我就覺著他說的很神奇,但聽得也是雲裡霧裡,於是又問了一遍道:」寧大哥,您是咋看出此地有墓穴的」
」這個道理一點不複雜,青山綠水間,必然有神仙。大凡這種地方定有大墳存在,風水先生替人尋陰宅,無非就是風水沙丘的走向,好的風景人鬼神都嚮往,至於說我是如何發現墓穴確切位置的這得靠天上的星星,大凡墓穴都會修在龍腰上,而丈量龍腰的手段靠的就是觀星度尺了。」
」寧大哥,啥叫觀星度尺」
」現在和你說這個還是太早了,總之你得記住對於修廟匠人而言,風水定位是基礎,如果你不練就一副火眼金睛,將來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話音未落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稀4索索的聲音,扭頭望去只見鬱鬱蔥蔥的草堆之後閃爍著幾點綠油油的亮光,而且還在微微的上下移動,接著兩頭身上長著灰黃毛色的山狼從草叢裡一躍而出。
這可把我嚇了個魂飛魄散,月色下山狼咧著白牙森森的大口,拖拉在下巴上的口水明白無誤的告訴我它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只見山狼背上髒兮兮的硬毛全部彘了起來,喉嚨裡也不停發出沉悶的吼叫聲。
寧陵生緩緩轉過身子,說也奇怪本以蓄勢待發的山狼繃緊的身體忽然就鬆懈了,而嗓子裡發出的吼叫轉而成了低沉的嗚咽,隨後兩頭惡狼原地轉了幾圈,」糾結了」好一陣,最終還是轉身隱沒入黑暗中。
他只是平靜的對我道:」走吧,也該休息了。」
由於剛才見到了惡狼,我被嚇的不輕,所以一把緊緊抱住他的左手,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他手很軟,似乎不像是男人的手。
第二天一早我們坐上了大巴,前往下一處施工地點。
我和寧陵生似乎是有天生的緣分,雖然之前沒有任何交集,但他對我確實很好,包括傳授了我很多實用的本領,有一次我實在好奇不過就問他為什麼會把這些本領傳授給我。
他一如既往的閉眼而坐在地下用緩慢而平靜的語調告訴我道:」因為你和我的身世很像,咱們都是被至親之人拋棄的。」
14、進退兩難
我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也不知道究竟是該阻止他還是助紂為虐,然而不等我最終做出選擇。寧陵生握刀的手在空中一揮,銀光之中鮮血從路成的脖子處迸射而出,我嚇得雙腿發軟,連退幾步差點沒坐在地下。
這裡面只有大壯子頗為鎮定。一動不動的看著悲慘的一幕。
鮮血一股股的噴在布衣上,路成似乎無法相信噴出的是自己體內的鮮血,滿眼不可思議的望著寧陵生僵立著。
隨著血液迸出的量越來越小,他噗通一聲摔倒在泥坑的衣服上,用手摀住脖頸,鮮血還是從指縫中湧出,他雙腿抽搐著喉頭發出」呵呵」聲,寧陵生蹲在土坑邊抓起一把浮土撒在路成兀自顫抖的身體上道:」安心走吧。保你孩子平安。安心走吧,給在場的各位賠不是了。」他翻來覆去念叨這兩句話,每說一次就抓一把土撒入坑裡。
到後來他的上半身幾乎全被浮土掩蓋。而人也不再動彈了。
寧陵生拍了拍手起身道:」都休息吧,明天早上估計孩子就能醒了。」我和王殿臣暗中對視了一眼。他的面色發暗,我估計自己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
」對了。」向前走著的寧陵生停下腳步轉身道:」今天晚上秦邊和我住一起。」
本來一直都是王殿臣和他住一個帳篷,今天突然換成我,難道他殺一個人不過癮,還要用我祭刀
想到這兒我心崩崩直跳,但也不敢質疑他,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但撿了一塊石頭藏在身上,以防萬一。
真沒想到寧陵生一個修廟積功德的匠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說殺人就殺人,毫不手軟,這個人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
夜晚黑暗的樹林中只有兩處帳篷裡的馬燈發出兩點微光,大壯子和王殿臣早就睡下了,寧陵生一向睡覺很早,此刻就在我身邊不遠處他側臥著身體發出微微鼾聲似乎是睡著了。
我卻不敢睡,雖然極度無聊的,但只能是強睜著眼睛發呆,但我忽略了一旦,人只要躺著不動,遲早會睡著的,所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我稀里糊塗的睡著了。
我是被一陣木魚聲給吵醒的,朦朧之間聽到陣陣清脆的木魚敲擊聲,期初我以為是在夢裡,但越聽越覺得真實,便睜開眼睛。
昏暗的馬燈點亮了一片黑暗,就像是地獄中突然出現了一絲微弱亮光,反讓更讓人覺得詭異。
比比火光更加詭異的是寧陵生,此時的他雙腿盤坐在帳篷上一動不動,敲擊著木魚,臉色比紙都要白,掛著一抹怪異的淺笑,在馬燈發出的微光下看起來十分陰森恐怖。
寧陵生雖然修的是廟宇道觀,但從來不拜神佛,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能進入寺院又能進入道觀的人必須沒有個人信仰,否則他只能根據自己的信仰二選其一,信佛的居士不可擅入天官府,同理信道教的法師也不可擅入大雄殿。
這樣一個人居然會在半夜爬起來敲木魚,這是因為什麼想到這兒我問道」寧哥,你這是怎麼了」
寧陵生不光是敲木魚,他嘴裡唸唸有聲,說的全是佛經內容,這就是打坐唸經呢,真沒想到他不但會敲木魚,甚至連那些拗口難念的經文內容都已經背了下來,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對我們說修廟匠人不可以有自己的信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