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哥們,我們對你算是客氣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寶凶巴巴道。
「小兄弟,我這個年紀雖然不大,但應該比你大不少了,老哥哥勸你一句吧,和人說話還是要平靜點,互相留條路才能好好交流啊。」
「你說話挺有意思,把我當白癡嗎?」小寶嗖的一聲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們找我叔叔為什麼,但我確實不知道他的下落,已經有很長時間沒往來了,你相信當然好,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說罷他起身要走。
91、毒販?販毒?
小寶出手如電,一把掐住他的手腕道:「話沒說清楚就想走嗎?」
王大海想了想又坐了回去道:「我說的話你就是不信又能怎麼辦?」
「我當然不信,因為我不是傻瓜。」慕容御一字字道。
王大海歎了口氣道:「你這麼著急的想要知道他的下落是因為什麼事情?」
我將那些孩子的遭遇告訴了他,聽罷之後王大海一對眉毛頓時湊在了一起道:「你確定這消息是真的?」
「我確定。」我語氣肯定的道。
王大海點點頭道:「秦總,我像你保證。如果我知道叔叔的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沒等我說話慕容御道:「你當我是白癡嗎?隨便一句話就給你糊弄了?」
「可我確實不知道他的下落,難道你要動用私刑?」
「如果你逼我,也難說。」慕容御點了支煙冷冷道。
「逼你?應該是你在逼我吧?」王大海平靜的道。
「你就是個販毒的毒蟲,少他媽在這兒裝神弄鬼的。」慕容御說話時又開始磨牙了。
他的幾個小弟走到王大海身後,形成扇形包圍圈,與此同時從身上或是袖子裡取出鋼管或是砍刀,虎視眈眈的瞪著王大海。
我歎了口氣道:「小寶,王哥畢竟在這兒幹了不少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讓我說兩句話。」
「邊哥你說。」
「王哥,我們都是老夥計了,別的事情咱們都好說,但這件事情你必須得說清楚,否則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秦邊,有一點我是不能理解。我叔叔就算真如你們說的那樣是個混蛋,處理他的也應該是公安機關,怎麼變成一場復仇戰了?」
「別他媽在這打馬虎眼,趕緊老老實實的把人交出來,這是我最後一句好好說的話,要是不聽下面可就沒話說了。」
「哦,那我就想知道接下來你會怎麼對我?」王大海笑道。
「好啊,叫板是吧,我就讓你見見真章。」說罷慕容御做了個手勢,只見一名手持鋼管的壯漢舉起手中鋼管就朝他肩膀上砸去。
他連頭都沒回,就見左手反手一巴掌抽在壯漢臉上。
一聲清脆的「啪」,這人被結結實實抽了個嘴巴。
這一嘴巴抽的極為用力。對方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後頓時就暈了過去。
由於這一手出乎所有人意料,圍著他的人頓時散開了,王大海嘿嘿一笑道:「哥們,你手底下的人可不太抗打,人就像是豆腐做的。」
這也出乎慕容御的意料。他驚訝的盯著王大海道:「你、你、用的是什麼手段?」
「小伙子我再說一遍,王寬鬆現在在哪兒我確實不知道,如果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警方的,現在是法治社會,也沒有梁山好漢存在了,別總想著替天行道。」
「操,我看你有多牛逼。」
說罷小寶狠狠一拳朝王大海臉上打去。
兩人坐的距離很近。他的拳速又比一般人快,所以王大海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結結實實受了一拳。
以小寶的力量,對方挨打的部位又是梁骨。我估計子都要被打進臉裡去了。
然而隨後發出慘叫的人並非是王大海,而是慕容御,他捧著手腕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我聽力較一般人靈敏,剛剛確實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我還以為是王大海的梁骨斷了,難道是慕容御的指骨斷了?這怎麼可能?
可現在慕容御確實躺在地下滿臉蒼白,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腦袋上滑落,如果不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斷然不至於如此。
小弟們一看大哥吃了虧,都是發一聲喊手持凶器朝王大海劈砍而至。
極小的空間裡王大海毫不慌張,就見他輕舒猿臂劃拉一圈。
我也沒看清楚他如何出招,總之當他收式之後那些人手裡所用的凶器全被他夾在腋窩下,隨後王大海鬆開手臂。
丁鈴噹啷,鐵器全部掉落在地。
這下所有人都驚呆了,各各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王大海抬腳踩在一根鋼管上對我道:「秦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去掉酒了。」當他起身離開後只見腳下踩著的鋼管已經成了扁扁的鋼紙。
這不聲不響的一招更加震驚了慕容御帶來的這些人,再也沒人敢輕舉妄動了。
我歎了口氣道:「帶著你們大哥走吧。」
沒想到王大海居然是個練家子,這又算是哪家的道士?難道是茅山宗的?
到了晚上上人的時候王大海一如既往的忙來忙去,從這一點就可知道他根本不虧心。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找了個空閒的時間對他道:「王哥,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吃虧了。」
王大海呵呵一笑道:「我沒吃虧啊,吃虧的是你朋友。」
「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我不該懷疑你的所作所為。畢竟你是酒吧裡的老員工,而我對你沒有絲毫的信任。」
「也正常,畢竟你對我的底細毫不瞭解,懷疑我也不為怪,但鄭隊長是認識我的,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可以找他瞭解一下我的情況。」說罷他又笑著對我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儘管放心,我從來沒有沾過毒品。」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打烊之後我回旅館準備休息,在大門口見到了寧陵生打過招呼我正要上去,就聽寧陵生道:「小寶怎麼說?」
「他沒怎麼說,昨晚想要打人,結果把自己手給打斷了。」
寧陵生點點頭道:「吃點虧也是好的。」
我心念一動道:「寧哥,難道你知道王大海的底細?」
「不知道,但從面相上看,他脖子和腦袋幾乎一樣粗細,而且青筋畢露,這是典型的練家子外形?只有常年修煉武功,鍛煉身體抗擊打能力的人才會有這樣的體型特徵,還有他的雙手五指又短又粗,骨節處全是老繭,指甲都已呈現鈣化狀態,這說明他練的掌上功夫,也是外家橫練的武功,和他交手小寶骨折都算是輕的。」
「寧哥,既然你都看出來為什麼不攔著我們?」
「小寶性格剛猛勇烈,我擔心他繼續這麼下去將來肯定是要吃虧的,所以現在讓他吃點苦頭也未必是壞事。」
「可萬一王大海動了真功夫把小寶打死那就……」
「他要真是一個性格如此暴虐的人,以他的武功能在你的酒吧裡當一個打工仔?所以他不可能下狠手,但肯定會教訓小寶一頓,而這是我早就想做的事情。」說罷寧陵生帶著饅頭朝江邊走去。
想想寧陵生說的話也有道理,確實應該給這小子一點教訓,否則任由他這樣下去遲早會做出無法收場的事來。
一覺睡到大下午,起來後我給鄭春雷打了個電話,想瞭解一下王大海的身世,鄭春雷道:「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事情了?」
我道:「他的武功很厲害,所以我想瞭解一下這個人的身份背景。」
「沒問題,這兩天我正好比較閒,晚上咱們去吃火鍋,邊吃邊聊這事兒。」
到了傍晚鄭春雷準時出現,開著帶我去了附近一家火鍋店便涮火鍋邊聊天。
「王大海這個人牛逼可大了去了,其實十三年前他就是警察了,那時候王寬鬆還在單位上班,後來臨江出了一個大毒販子,上面就派他執行了臥底任務,結果他為了救一個線人,把七名警方跟蹤一年的販毒集團成員包括老大在內全部擰斷了脖子,所以有人說他販毒,說的就是他當臥底時的事情。」
「明白了,這麼說王大海是好人了?」我驚訝的道。
92、天生對頭
「廢話,他當然是好人了,從輩分上說他是我的大大師兄了,雖然他現在不在警局裡做了,但他就是我們警局的傳奇。你想徒手扭斷了八名持槍悍匪的腦袋,這是什麼概念?有誰能做到這一步?反正我是佩服他佩服的要死。」
「確實很強悍,那麼他為什麼又跑到我酒吧幹活了呢?難道也是臥底?」
「當然不是了,因為警方是準備抓捕這名毒梟的,但卻被他給擰斷了脖子,雖然以毒梟犯罪程度來看肯定是要被槍斃的,但抓捕後判死刑和臥底警察動私刑殺死他根本是兩個概念,無論一個人罪行有多深,私人是絕對無權處理他的,就算他是為了救人也不成,況且他救下來的這個人還是個毒蟲,只能算是半吊子的警方眼線。」
「所以上頭便對這件事展開了調查,但他畢竟是完成了一件大任務,我估計應該是有人暗中保了他,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一場臥底破獲了建國以來最大的販毒案件之一。但結果卻是功過相抵,王大海可能覺得對他不公正,於是就提出了辭職。」
「只能當好警察的人離開警察局日子可想而知,其實我也知道這中間有不少人找他想要合作或是僱請他當保鏢,但王大海都沒同意,一直在外面靠打零工賺錢,後來他手下的線人因為消息洩露被人亂槍打死在街頭,留下一個女兒,王大海知道後就從孤兒所領養了這個孩子,之後就以養女為主了,一直到他進了這個酒吧,干到經理位置整個過程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對了。你問這個幹嗎?」
「王大海是條漢子啊,怎麼你從來沒對我說過這事兒,如果早知道我會……」
「你可千萬別無緣無故給他錢,王大海從來不要勞動之外的所得,一分錢都不會要的。這人自尊心是很強的,百分之百的純爺們。」說這番話時他滿臉都是欽佩之色。
聽了這些我也對王大海充滿了敬佩之心,於是道:「真是條好漢。」
「是啊,你能有這麼一個員工替你做事,沒事兒偷著樂吧,你把所有錢交到他手上不會出一分錢經濟問題的。」
「那肯定是了,不過他的叔叔王寬鬆你有沒有瞭解過。這人是個十足的罪犯。」
「說到這兒就得說王大海為什麼不願意回家投靠親戚的原因了,他這一大家人從上到下每一個好人,包括他爸爸就是個黑社會老大,所以王大海為什麼要當警察至今沒人知道。但我猜想應該是痛恨家裡人的所作所為吧,所以要徹底劃清界限。」
「至於說他叔叔王寬鬆,我們一直在秘密抓捕中,別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不聞不問,警察可沒那麼傻。」
我心裡咯登一下,他這句話是不是敲打我,讓我明白慕容御的事其實也早在他們的掌控中?
應該是有可能的,因為慕容御確實太出格了,而臨江又是一座大都市,不可能任由這樣的害群之馬肆意生長,按他行為做事的風格來看,動他是遲早的事。
我們正聊天喝酒就聽一人粗著嗓門道:「吆喝,這不是鄭公安嗎?能在這兒看到你真是稀客。」
鄭春雷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這人長得矮矮胖胖,大概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笑容有點複雜,說不好那種感覺。
總之這個人給我的第一眼印象極差。
「哦,原來是王八孫子。」鄭春雷對他沒一點客氣,張嘴就罵。
奇怪的是這人居然沒有半點不愉快,嘿嘿笑道:「鄭公安吃飯也不叫上我,你還欠我一頓呢。」
「想吃行啊,絕對沒問題。」說罷鄭春雷將煙灰缸裡的煙蒂廢紙全部倒進了滾開的火鍋裡道:「吃吧,還給你加了料。」
「那我要是把這吃了又怎麼說呢?」他歪著腦袋問了一句。
鄭春雷想也不想掏出皮夾拍在桌子上道:「我今天剛發的工資,一千五百六,就全是你的了。」
王八孫子端過一張椅子蹲在桌前,將外套脫了。
這是周圍吃飯的見有熱鬧看,圍過來一圈人。
只見奶白色的濃湯裡煙灰、煙蒂和我們擦嘴擦涕的紙片在湯裡翻翻滾滾,看著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然而這胖子根本無所謂,將我們剩下來的涮菜堆在一個盤子裡,隨後一股腦倒進湯鍋中,在一片驚歎聲中,一點點將沾染著雜物的食物吃得乾乾淨淨。
不說別人鄭春雷都看傻了,吃完了一抹嘴巴,這哥們從鄭春雷的皮夾子取光所有的錢道:「你這輩子拿我就沒個屁辦法。」
胖子走出火鍋店後,鄭春雷惱火的一拍桌子道:「這個混賬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