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
斜刺裡母鹿一頭狠狠撞在老狼的腰側,老狼畢竟年老身弱,被頂的就地翻滾一圈,站立起來後居然當著饅頭的面發出了威脅的嘶吼聲。
然而對於這一切饅頭恍若未見,只是趴在地下一動不動。
這下連我都急了小聲道:「你就任由對手羞辱,而不做半點反應嗎。」
老狼調整一下姿勢後肆無忌憚的朝母鹿衝來,而母鹿忌憚孩子在身邊,也不敢逃跑,只能是迎著頭皮想要在小範圍躲閃老狼的攻擊,然而這個狡猾的對手早就把梅花鹿行動的軌跡摸得清清楚楚,所以幾下掙扎之後老狼的嘴巴就以死死咬在母鹿的脖頸最下部,母鹿雖然竭力掙扎,可老狼一旦下了口就死死咬住絕不鬆開半點,兩頭動物就在饅頭面前展開了殊死角里。
我清楚的看到老狼嘴裡不停流淌出的口水從渾濁的液體變成了暗紅色的液體,而劇痛也讓梅花鹿不停發出陣陣悲鳴。
小鹿也忘記了害怕,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看著媽媽身體內流淌而出的鮮血越來越多。
「起來和它戰鬥啊,等什麼呢?」王殿臣焦急的看著戰局對饅頭道。
我道:「看來饅頭的狀況不容樂觀。」
說罷我抽出甩棍走到兩頭正在搏鬥的野獸身邊,將滿是冰殼的甩棍捅入了巨狼的嘴巴裡。
就聽它啊嗚吼了一聲,無法承受極度寒氣便鬆了口。
我將上午賣的兩代火腿腸全部丟在它面前道:「放了它們母子吧。」
老狼這種動物比鬼都精,知道我手中甩棍的威力,於是不聲不響將地下的火腿腸連皮帶肉吃個乾淨隨後轉身鑽進了漆黑的樹林中。
母鹿因為掙扎和驚恐,此時四肢趴伏在地已經無力站起,其實它受到的傷害並不算嚴重。
我用水沖洗了母鹿的傷口,撒上金瘡藥,貼上紗布,王殿臣則默然無聲的站在饅頭面前,而饅頭則表現的更加自卑,甚至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唉,兄弟,我們甘冒危險陪著你來到這片樹林,結果等來的就是你這樣的表現?太讓人失望了。」王殿臣歎了口氣道。
小鹿則依偎在母親身邊,那場面真是太溫馨了。
我摘了一把樹葉擺放在母鹿面前,對王殿臣道:「耐心點,給它點時間。」
「我也知道不該操之過急,可是看它現在這幅模樣,我是真急了。」
「愛之深責之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走吧,我們去抽支煙,別在這死盯著,只會讓你心情低落。」
我兩走出林子外點了支煙默然無語的抽著,在這一過程中我扭頭朝饅頭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只見小鹿又到了它的腦袋前,而饅頭不像剛才毫無回應,而是抬起腦袋用子是不是的在小鹿的腦袋前晃來晃去的挨擦。
我趕緊對王殿臣連連招手小聲道:「你看饅頭的狀態,我估計我們在旁邊,它是故意不願意和小鹿接觸,那樣會顯得軟弱。」
「可它現在就是很軟弱。」
「是的,不過既然饅頭刻意隱瞞它軟弱的一面,這說明它內心是不喜歡這樣的,所以只要有足夠的動力,它肯定會恢復之前的狀態。」
「但願吧,我也是奇了怪了,它在這之前曾經受過重傷,當時的狀況比現在還要危險,為什麼那時的它沒有消沉呢?」
「廢話,當時饅頭年紀還小,它還沒有認為自己是王者,所以即便輸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說白了根本就不懂事,哪來的自尊心?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它是一隻狼王,萬獸膜拜,這樣的狀態下任誰都輸不起。」
「真是性格決定命運。」
經歷了一場小風波後小鹿和饅頭卻玩的越來越開心,剛才的風波似乎是煙消雲散了。
「饅頭是有虧欠之心的,你看它現在對小鹿的態度,呵護有加,所以你以後應該和饅頭保持適當的距離,不應該無時無刻的把它拴在身邊,極端性格的養成,你肯定也是有責任的。」我道。
「也是,它畢竟是野獸,我不應該插手太多了。」
「是啊,你也知道它是野獸了,所以千萬別讓饅頭錯以為自己是人了。」
晚上吃了兩個買來的麵包,我們爬上無界碑的石頭上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一陣笑罵聲傳來,我被吵醒了。
饅頭趴著的區域站著兩個蓬頭垢面,滿臉大鬍子的人,這二人舉著一根火把,火光中只見母鹿已經倒在地下,脖子上多了一個大口子,兀自有鮮血不斷從。
它雖然躲過狡猾老狼的襲擊,卻還是死在了人的手上。
這兩人嘴唇上染滿了鮮血,他們飽飲了一肚子的鹿血,而饅頭不見了,只能見到小鹿跪伏在母親屍體邊咻咻鳴叫著,聲音悲慘到了極點。
「日媽,這鹿血是大補,喝下去肚子就發熱,也沒個娘們給俺兩散散火兒。」
「咱兩關了十來年沒摸過女人了,這要是遇到一個非操捅了她不可。」這兩人說話極其粗俗,說罷後放肆的大笑起來。
兩人操的是外地口音,從兩人對話內容看這二人應該是逃犯。
邊境之地逃犯是非常多的,一些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殺死看守,帶著重罪之身混到邊境,一旦能進入越南境內或是遇到販毒組織,他們就又能苟延殘喘的活一段時間。
曾經在廣西邊境處修廟這類人見了很多,所以在這裡見到也不為怪。
「日媽的,割塊鹿肉烤了吃。」說罷這二人當著小鹿面在母鹿肚腹上鮮血淋漓的割了一大塊肉下來,點起火堆後用樹棍傳了後在火上炙烤。
小鹿悲鳴聲盤旋在夜空中,而我也看到饅頭居然躲在一株樹後瑟瑟發抖。
它幾次想要衝出來,可是站起身猶豫片刻又趴了回去,說到底她還是缺了一股氣。
「這小鹿崽子怎麼辦?」
「弄繩子拴上帶著,兩天不愁吃喝了。」
「媽的,這鹿肉比人肉香啊。」一人笑呵呵的道。最(醉)新樟節白度一下~籃、色書吧。。
143、咬死人
一人起身用繩子拴住小鹿的脖子,小鹿似乎傻了一般動也不動,等繩子套在脖子上才掙扎著往後退,那人對準它腦袋就是一拳道:「日媽的,再亂動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人的思想行為是有慣性的。我們之前救了小鹿母子的命,此刻也不希望它們受到傷害,見這兩人如此殘暴我和王殿臣都是心中怒火騰騰而起,尤其是王殿臣,這些天為了饅頭他是攢了一肚皮的火沒出灑,此時毫不猶豫從石頭上跳了下去大喝一聲道:「住手。」
那兩人看到我們時表情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恢復如常,其中一人大喇喇往前走了幾步道:「你們是什麼人?也是道上的?」
「別管我們是幹嘛的,這裡是我們的地盤。」
「日媽的,這種地方還有人佔地盤,操。」他根本不擔心「踩過界」。這種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早就沒有敬畏之心了。
王殿臣走到他面前道:「把小鹿放了。」
「你說什麼屁話呢?」他滿臉不屑的笑道。
「我讓你把小鹿放了。」王殿臣咬著牙道,站在那人身後的大鬍子不停晃動手裡的匕首。雙眼凶光熠熠的瞪著王殿臣。
我擔心出意外抽出冰凍甩棍站在王殿臣身後壓陣。
「想吃肉我可以分你一塊,別太過分了。」那人獰笑著道。
「我他媽的讓你把小鹿給放了。」
「去你大爺的。」這人狠狠一拳打在王殿臣的臉上。
這一拳可不輕,王殿臣猝不及防。中拳之後摔倒在地,那人騎上王殿臣的身子揮拳就打。
我不能眼看他吃虧。抬腳踹在那人臉上,這人唉吆一聲,就被王殿臣從身上掀了下來。
「麻痺的,老子要你命。」王殿臣紅了眼,掐著那人脖子兩人扭打在一起。
大鬍子緊緊攥著匕首冷冷瞪著我,他沒有貿然出手,我也不敢宿便亂動,畢竟這人手裡有刀。
只聽王殿臣和對方互相喝罵、毆打的聲音不斷響起在密林中,那聲音和兩頭野獸廝打時的動靜無異。
大鬍子倒是很鎮定,他沒有隨意出招,就是死死的盯著我。
我很擔心王殿臣的安全,畢竟他的對手是個殺人犯,那人動起手來根本不會有絲毫忌諱,就是往死裡整他。
想到這兒我斜眼觀察了場內的「戰局」,此時兩人已經打了個稀里嘩啦,王殿臣死死咬住對方一隻手,已經咬出血了,那人則不停的用另一隻手捶打王殿臣腰眼部位。
總之這場戰鬥打的異常激烈,我心裡暗暗著急,也顧不得許多,正打算出黑拳猛然就見一道白光閃現,饅頭居然從藏身的大樹後竄了出來,它一口咬住對方的手腕,死命的晃動腦袋。
一隻手落盡狼嘴裡這感受可想而知,那人痛的放聲慘叫,一直和王殿臣糾纏的手也鬆開了。
饅頭瘋了一般,嗓子眼裡不停發出「吼吼」叫聲,之後它開始更加劇烈的抖動腦袋,不斷有有骨頭咬裂的聲音響起在黑暗的樹林中。
那人用好手緊緊貼在饅頭嘴邊,似乎是想要掰開饅頭的嘴巴,然而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饅頭的咬合力可想而知,估計要不了多久他這隻手就要和自己的身體說拜拜了。
我將王殿臣拖到一邊道:「歪打正著,看見你挨打,饅頭終於忍不住了。」
話音未落就見大鬍子一把掀開身上披著的破舊大衣,露出裡面藏著的一把雙管獵槍。
王殿臣急了就要衝上去拚命,我一把拉住他道:「這種槍械是無法傷害饅頭的。」
「可是它身上有傷。」
「一點皮毛傷隨它去,如果你想要饅頭恢復正常,現在就別摻和進去。」話音未落就見大鬍子舉槍對準饅頭放了一槍。
他應該是練過的,槍法很準,一槍正好就打在饅頭的脊背上。
饅頭畢竟幾天沒有正常進食,身體不免虛弱,四腿一軟就跪在地下,那人趁勢將手抽了出來。
只見手腕處一片血肉模糊,已經被咬的不成樣子。
隨即第二槍又打響了,饅頭身體的堅硬度似乎都出了問題,被一搶打的齜牙咧嘴,發出一聲悲鳴。
我緊緊按住王殿臣的肩膀上,不讓他參與進去,趁著對方給獵槍上子彈的空,饅頭又是一口朝對方的脖子咬去,那人無法躲避,只能抬手遮擋,於是另一種好手又被饅頭咬住了。
我終於又在饅頭的眼睛裡看到了凶狠的光芒。
沒想到那人裝上子彈後居然將槍口對準了我們。
我來不及多想,一把將王殿臣推倒在地,身子一矮。
轟的一聲槍響了。
來不及看他究竟是如何偏出的,我矮著身子就朝他衝去,這人低下槍口對準我又是一槍。
我一個鷂子翻身,在半空中劃過時我清晰的看到子彈在空中劃過的軌跡。
當我落地之後幾乎就在這人面前,毫不猶豫抬手一棍子抽了出去。
大鬍子可沒有我如此靈敏的身手,整個左臉被我的冰凍大甩棍狠狠抽了一記,他悶吼一聲兩眼亂晃,附身摔倒在地。
我提起雙管獵槍正打算制服和饅頭纏鬥那人,轉身就看見饅頭嘴巴已經死死咬在他的脖子上,鮮血一股股湧入饅頭嘴裡,它全部嚥下了肚子,死死咬住不鬆口。
很快這人不停抽搐,人已經翻了白眼。
我鬆了口氣和王殿臣相視一笑。
可是當我再轉身時,發現大鬍子已經跑的蹤影全無了。
這林子黑漆嘛唔,我可沒有他的勇氣隨處亂跑,饅頭鬆開了口後呼呼喘著粗氣,顯得很疲勞,但站的很穩。
王殿臣走過去一把將它緊緊摟入懷裡。
連續數天的擔心,在這一刻終於被饅頭強悍的表現折服,王殿臣以放聲大哭的方式發洩著積鬱在內心的情緒。
等他哭夠了我道:「先別急著樂觀,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沒做吧?」
「是的,打敗饅頭的那個人還沒找到。」
「是啊,沒有在他手裡找回尊嚴,這件事就不算結束,問題是我們該如何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