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
不過很快我就明白自己多慮了,因為猛烈的凍氣嗖呼便消失不見了,懸於半空的冰魄一動不動,片刻之後身體一陣流光閃爍,居然變成了一根和人體差不多大小,淡紫色的透明冰塊從空中落下。
嘩啦一聲摔得粉碎
196、通天人物
我身體四周的氣流開始流動並逐漸消失。
猛然間我朝下落去,摔落在地,接觸到因為一番惡戰而凝結了厚厚一層寒冰的地面,只覺得刺骨寒氣從腳面透入,凍的我一陣哆嗦。
地面上碎裂的紫色冰魄依舊閃爍著點點光芒。但光線相比一開始依舊黯淡了許多。
這柄戰刀銅頭木桿,刀頭雕刻著兩條神奇威武的金。
能承受奇寒之氣的金屬必然不是凡間之物,我當然不敢竊為己有,一把插在寒冰中。
恢復了寧靜的洞穴一陣冷風吹過,掠起地上點點白霜
除了偶爾發出一兩聲碎石滑落的細微聲響,再無半點響動。
我坐在高高豎起的戰刀旁。仔細回想著剛才的大戰,這場戰鬥上門陰所爆發的威力遠比之前任何一場要大的多,這說明她的傷勢早就完全恢復了。
想到這兒我一陣欣慰,笑著對上門**:「媳婦,看來你比以前更厲害了。」
我之所以心情放鬆是因為經過一段時間的血養。上門陰的能力明顯有了更深層次的提升,總之一切辛苦沒有白費。
上門陰美麗的面龐一動不動的對著我,那對猶如大海般深邃的深眼睛也凝視著我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我渾身一陣陣的倦意襲來,似乎就是要睡覺。
強撐著不讓自己合上眼睛,我道:「媳婦。待會咱們就要出去了,以你的本領我們能很輕鬆幹掉那些人和那隻大蝙蝠對嗎所以不用任何擔心。我們很快」
正當我自言自語,忽然聽到了一聲咳嗽聲。
聽聲音似乎頗為蒼老,把我給嚇了一跳道:「誰」
就聽一個更為蒼老的聲音道:「這個女娃娃挺厲害的,是你帶在身上的」
我吃了一驚,朝盤膝坐於地面的那具「屍體」望去。
只見老人依舊保持姿勢坐在地下一動不動,肚腹也沒有起伏。
他依舊是一具屍體。
難道這裡還藏有別人,或許是那些道士混了進來我正要四處眺望忽然覺得不對了。
這老頭剛才明明是在兩方戰鬥的風暴中心,他經歷了冰魄的冰刀,上門陰的凍氣,然而他的身上卻連一點白霜都沒見著。
而在老頭身體四周的地面上則結滿了白霜與淡的冰魄。
我滿心疑惑的走到他面前,正打算彎腰去看他的面色,猛然就見老頭一對眼睛睜開了。
那眼睛又大又圓佈滿了眼屎,嚇的我唉吆一聲,摔坐在地。
老頭見我摔跤,自覺惡作劇成功,得意的哈哈大笑。
我驚魂未定,坐地喘著粗氣,一時都沒想到站起來。
老頭過足了笑癮才心滿意足的摸摸肚皮道:「小子,你這媳婦挺厲害啊,誰教你的養鬼之術」
這老頭是在道士管轄的洞穴裡,而且看他抵禦寒氣的本領,肯定不是一般人了,所以話絕不能亂說,我假裝聽不懂他的話道:「什麼養鬼之術,我不知道。」
他歎了口氣指著上門**:「你別看老頭年紀大了,但眼不瞎,這個女娃娃難不成你要告訴我她是人」
「她當然不是人,這是封禁在素羅囊裡的鬼魂,並不是我養的。」
老頭忽然抬起手虛空一抓,我脖子裡有東西一動,那條醒魂香斷裂開莫名其妙的飛進了老頭的手裡。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上門陰伸指一戳,嗤嗤作響,兩道凌厲的勁氣朝老頭激射而去。
老頭看都不看,揚起頭吸了口氣,只見兩道奶白色的勁氣就這麼被他吸進了鼻子裡。
上門陰發出的凍氣只怕得有零下幾百度那麼寒冷,但老頭硬是吸進身體內。
隨後他晃了晃腦袋道:「比吃一顆薄荷糖過癮多了。」說罷他用力吸了一口氣道:「還有比這兒更冷的嗎」
上門陰也不客氣了,沒有絲毫過度,呼的一聲只見一團幽藍的氣體在她手中凝結、飄動。
老頭哈哈一笑道:「這下估計能和冰棍比了。」說罷一張嘴,上門陰手中的藍煙就這麼被他吸入口中,老頭隨即砸吧著嘴一口下去,喀拉聲中一股極寒的霧氣從他的嘴和鼻子裡噴了出來,瞬間他身周的冰地又厚了一層。
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怎樣的本領上門陰凝集全力的一擊,在老頭面前似乎就是一根冰棒。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任何驚天動地的手段,但我知道這老頭只怕是我見過的所有高手裡最強悍的一位,甚至那位幽冥教主岳冷杉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眼見上門陰還要動手老頭道:「我警告你一點,這個女娃娃所用手段,一旦達到了極致就意味著消耗你體內的真力,以你這種毫無修行的人,如果再有一次之前那種規模的戰鬥,你就會成為一具乾屍,我雖然喜歡吃冰棍,但我可不想看著你白白送死。」
難怪一場戰鬥結束後我會感到如此疲勞,原來如此,想到這兒我趕緊阻攔上門**:「媳婦,你也稍安勿躁,這老爺子肯定不是敵人。」想了想我又補充道:「就算他是敵人,憑咱兩也沒轍,所以靜觀其變吧。」
老頭嗯了一聲道:「不錯,你這個孩子倒是明白識時務為俊傑的道理。」
「老爺子,您都牛成這樣了,我還有啥好抵抗的,殺不殺我的也只是您一念之間。」
「咱兩無冤無仇,我當然不會殺你。」老頭道。
「可是我們剛剛殺了您的一個手下。」
「這可不是我的手下,只是一個傀儡人而已。」
我倒抽一口冷氣道:「這、這是您造的一個傀儡人」
傀儡人也叫鬼娃娃,無論是西方暗黑魔法,還是中原玄門之術裡都有對於木偶人的控制,這種法術就是傀儡人。
一般而言傀儡人的作用就是嚇唬人或是變個無聊的小戲法,但也有法力強大者可以控制傀儡人辦一些實質性的事情,但能讓傀儡人釋放法術,甚至和上門陰打到如此程度的我連想也不敢想。
如果被操控的傀儡都能有這樣的本領,那麼老頭的本領有多強大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老頭道:「是啊,一點小法術而已,和你的養鬼術是沒法比的。」
欺騙這樣一個人是沒有必要的,於是我點頭道:「沒錯,我是學了養鬼術,而且一直在使用這種手段讓上門陰變的更加強大,不過我沒有枉殺一個好人,用的都是犯罪分子的血。」
老頭微微一笑道:「何必對我解釋,你以為我是什麼警察」
「我不是解釋,但這話我要說清楚。」
「理論上來說惡人的血對於鬼魂的滋養效果更好,你這叫歪打正著。」老頭道。
「我只是想上門陰可以更厲害,更好的保護自己。」
「你的目的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這個東西你從何處得到的。」說罷他攤開手掌只見醒魂香在他手上緩緩漂浮而起。
「這是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送給我的禮物,老人家名叫岳冷杉,是幽冥教的教主。」
「她岳教主現在可好」老頭聲音低沉了許多。
我心念一動道:「您、您是岳教主的師兄」
老頭朝我看來道:「她對你說了」
「是的,以岳教主的身份我真沒想到她會對我吐露這段心事,老爺子,岳教主對您可是思念得緊,我覺得這道坎她是過不去了。」
「她真是這麼說的」老頭聲音越發低沉。
「以您的本事我說的真話或是假話還聽不出來嗎,我說的當然是真的,這麼多年了,您這本領您兩位都已是通天的人物,可情之一字您還沒我看得開呢。」
197、脆弱內心
「情之一字她真的還想著我」
老頭又問了一遍,那表情要有多不自信就有多不自信。
我實在無法理解他這種反應,以他的本領,甭說喜歡一個女人了,就是喜歡一個仙女也有辦法一親芳澤。真不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自卑感是如何形成的。
於是我道:「老爺子,我看岳教主這些年也不好過,說到你的語氣就是滿懷幽怨,既然你二人心裡彼此都有對方,為什麼不嘗試著在一起呢哪怕試一試也是好的。」
「唉真的是過了七八十年,我都記不清楚她的模樣。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呢是不是還是梳著一對沖天小辮,一說話就笑,一笑就露出一對小酒窩的樣子」
老頭一迭聲的詢問,根本連想都沒想。
由此可見岳冷杉在他的心中已經成了一種下意識的反應,日思夜想一個人。思念就會成為一種習慣。
不過這個問題也不是很好回答,因為岳冷杉現在就是個小老太太,形容也很簡單。無非就是雞皮白髮,滿臉皺紋,但我怎麼能這樣去說老頭心目中的「女神」。想了很長時間我笑道:「老爺子,岳教主現在的模樣就是你腦子裡想的樣子。你們兩都是有大本領的人,自然也有駐顏之術了。」
「我對不起她,幾十年讓她一人獨守空閨唉是我害了她。」
「這事兒您也不用自責,如果真的想她何不見一面呢,我知道岳教主在哪呢。」
「什麼,你的意思是小雪就在此處」他一對眼珠裡精光爆射。
「反正距離此地也沒多遠,您如果真的想她就親自去看看。」
「我、我能去看她嗎」老頭突然又反問了我一句。
「您這話問的,就憑您現在的本領,天下有誰可以阻攔您去見自己的愛人,唯一能阻攔的只有您自己。」
老頭笑了道:「小伙子,我看你年紀不大,但比我要懂道理,這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都能聽得明白,咋和我師父、爹娘說的不太一樣呢」
我被老頭這句話逗樂了道:「老爺子,您爹媽能和您說道理的時候至少得是七八十年前了對吧」
「是的,老頭比冷杉大二十五歲,今年已經一百一十歲了。」
這老頭是個「老妖怪」。我心裡暗吃一驚,表面卻裝作沒事兒的樣子繼續道:「那時候人的思想是非常陳舊保守的,您那時候談戀愛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現在的年輕人可都是自由戀愛了。」
「自由戀愛是什麼意思」
我差點沒笑噴了,這老頭有通天本領,但卻是個啥都不懂的白丁。
我當然不敢嘲笑他,硬憋了會兒道:「自由戀愛就是我喜歡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喜歡我,無需通過任何人介紹,我直接追求女孩,兩人先談著,彼此瞭解對方,如果覺得合適就結婚,如果不合適就分開。」
「這、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都敢做出來」老頭瞪大了眼睛問道。
「這算啥大逆不道和一個自己根本不愛,或是不合適的女人在一起生活這才叫大逆不道。」
「你這等放肆之言都能說出口,再我們那會兒你說的這種行為叫私通,如果被發現男的要受鞭撻之刑,女的是要被沉豬籠的。」
「沒錯,這就是腐朽陳舊的封建社會漠視人性、人權才能做出來的事情,新中國成立後,一切腐舊思想全被推翻,民智開化,早就沒有您說的這些行為了,現在的男女都是對上眼就在一起搞對象,什麼未婚先孕、未婚同居,啥事都幹了覺得不合適男女雙方拍屁股分道揚鑣的事情到處都是,您那個時候女孩子要失了貞潔,那就和沒了命差不多,現在的姑娘裙子直接到屁股區域了,整個兩條腿連腿根恨不能全露出來。」
「這簡直不成體統。」他憤怒之下一巴掌拍在身前的冰面上。
轟的一聲爆響,老人身周區域頓時炸起一團堅硬的連炮都無法穿透的冰殼,甚至冰殼上凝結成的一團團猶如水晶般的冰柱也給震碎了。
那威力不亞於引爆了一枚威力極大的c4**。
我趕緊矮身躲進一根冰柱之後,就聽叮鈴咚隆一陣脆響,片刻之後異響聲才逐漸平靜。
轉身望去,只見粗如象腿的冰柱上半部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是被碎冰穿透的,而老人四周形成的厚厚冰殼被他一巴掌拍的盡數震碎、震飛,石頭又重新露了出來。
老頭氣的呼呼直喘粗氣,我鬆了口氣,真是沒來由的去刺激一個本領奇大的人何苦來哉,對我沒一點好處不說,還差點把小名給丟了。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腦袋道:「老爺子,您可別生氣了,我、我都是和你開玩笑的。」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如今女子緣何墮落到如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