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我已經見多了稀奇古怪事,早就習以為常,說了聲謝謝,立馬尋找後面行李箱的衣物。
就在擦身換衣服的時候,我卻聽見了一件趣事:想來腹黑顏看見小壞種江無漾實在太可愛了,就想要抱一下,哪知道江無漾鳥都不鳥她。
說起這事倒也蠻奇怪,小壞種除了很沾我和柳氏姐妹外,對其他人都是一付愛理不理的模樣。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只不過趙顏顏不愧為腹黑界高手,立馬展開了色誘的招數,她媚笑著說:「漾漾,漾漾,你想不想摸摸顏阿姨的那啥,很大很舒服的哦。」
「是什麼?是香香軟軟嗎?好啊好啊,寶寶喜歡。」小壞種顯然是被色誘到了。
可是才沒一會,卻又傳來腹黑顏的輕叫聲:「漾漾,漾漾你怎麼又閃走了,阿姨還沒抱夠呢,難道你不喜歡顏阿姨的香香軟軟嗎。」
小壞種江無漾甜膩膩的聲音傳來:「顏阿姨的香香軟軟是好摸,但是寶寶更喜歡姨姨的香香軟軟,姨姨的香香軟是天下間最棒的。」
芃芃估計是樂壞了,不失時機來了句:「顏姐姐,有時候,光是大也沒用的,一切還是要看質量。」
腹黑顏看來是氣得不行,良久才回了一句:「只喜歡小籠包,不愛大菠蘿的小笨蛋,笨死了,顏阿姨不想抱你了,哼!」
哪想到腹黑顏話剛說完,忽然間「啊」的一聲嬌呼,然後是小壞種萌萌地聲音:「顏阿姨表生氣,其實寶寶也喜歡大菠蘿,但是待呆姨姨懷裡更舒服啊。」
不用問,肯定是腹黑顏的大菠蘿,被會閃身的小壞種偷襲了一下。
我在後座聽得樂死了,心說本來在腹黑顏與芃芃的宮心計裡,腹黑顏一直略佔上風,想不到卻被小壞種扳回了一陣,看來我家小壞種真是員福將啊。
我們車子裡面正鬧得歡,忽然間,後頭傳來了剌耳的警笛聲,還有個高音喇叭在大叫:「前面的車子趕緊停下來,你們已經駛入禁區,再不停下就開槍了。」
第五十章偷渡人群,南洋三師
話說我們的車子開進小路沒多久,後頭卻出現了警車,還用高音喇叭大聲恐嚇起來。
嘿嘿,這不小事一樁嘛,芃芃擁有音控術,在幾十米範圍內,一次性能控制十幾個人,時間也可以達到二三十分鐘。
所以我們馬上停下車子,等後面的警車上來。
接下來的事情,真是容易過後園偷菜。幾名警察被輕易控制住,並逼使其中一級警督提供了重要情報,讓我們順利避開餘下的關卡路障。
來下接就是蠻剌激的險之旅,經過四個多小時的旅程,我們在黃昏時分來到海鷹船業公司的碼頭,張慧龍的表叔宇叔早在等候。
宇叔年約四十多歲,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顯然是干海員大半輩子了。宇叔把我們帶進一間超大工棚裡,說先在這裡呆一會,因為他所屬的「海狼號」萬噸貨輪正在卸貨,半夜時分就可以帶我們上船。
海狼號會在明天凌晨離開碼頭,經過七個多小時行程,中午時分到達大陸的汾江港。
我身為指揮官,當場表達了感謝之情。宇叔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那有啥的,小事一樁。海狼號是艘四萬多噸的大貨輪,藏個把人,還不是跟玩兒似得。其實你們又不是第一批,已經有百多號人來到了,就等著明天開船呢。」
好吧,既然我們能想到偷渡方法,別人當然也能想得到。
不過竟然有百多名偷渡客,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麼大的目標,會有多少安全性呢。
宇叔似乎看出了我的擔心,哈哈大笑著說:「放心好了,所有大貨輪都有底密艙的,藏三五百個人根本不是問題。只不過條件稍稍艱苦一點,但是時間也就六七個小時,捱一捱就過去了。」
看見宇叔這麼有信心,我也只好不再多言。
宇叔是海狼號的大副,當然有很多事要忙,他找來一名三十出頭的粗豪漢子說叫昆哥,由昆哥帶領我們走進大棚子。
我靠!一進去裡面滿滿的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亂哄哄就跟難民營似的。當然,那些人一看就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也只有他們才能通過關係跑路。
因為我們是大副宇叔領來的客人,待遇又有所不同,所以被昆哥領進更裡面一間隔室。這裡近兩百平米也就擠了三四十人,情況要好過多了。
這批人顯然就是偷渡客中最有身份的了,看買相都有些氣度,看來都是些養尊處優的上流社會人等。只不過他們全被赤煞劫嚇壞了,一個個臉帶驚惶,似乎隨時都要崩潰的模樣。
昆哥把我們領到一個角落坐下,客氣幾句說讓我們在這裡等候什麼的。他剛要離開,卻被張慧龍一把拉住。張慧龍沉聲問道:「昆哥,你們不經過檢查就讓所有人上船,萬一當中有中了赤煞雨的潛在兇徒,到時候發作了怎麼辦?」
昆哥聳了聳肩,淡淡說道:「放心吧,周圍安排二十多名兄弟保護,全都有高壓電棍跟麻醉手槍,一旦發生事端,馬上就能處理好。」
我看著昆哥一付安然若素的模樣,不禁心中嘀咕:這個昆哥肯定是名老江湖,難道是名黑社會大哥,專門做人蛇生意的嗎。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我們要等到凌晨三點才上船,這六個多小時時間實在是難捱。大家商議了一會,都認為只能夠瞇一下了。
看來腹黑顏是個蠻稱職的隊長,馬上吩咐忠叔和張慧龍四處檢查一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
才沒一會,忠叔與張慧龍進來匯報,說至少發現五名中了赤煞的潛在患者,另外還有兩名中年人很是可疑。
我本是個蠻有良心的青年,一聽就急了,趕緊對腹黑顏說道:「啊?有好幾名,那可怎麼辦?這裡可是人群密集區,他們發作起來了雜辦?顏顏你們不都是隱世高人嗎?趕緊救救他們啊!」
顏顏眼中一片黯然,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出聲。而一旁的張慧龍卻不滿地瞅了我一眼,哼地一聲說道:「江指揮官,咱們隱湖宗的人又不是神仙,哪可能說救就能救的。下赤煞雨的前幾天,我們已經救治好幾千患者,算是盡力了。而且他們中了赤煞超過七十二小時後,已經深入骨髓無藥可治,唯一的方法就是關起來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忠叔沉著臉說道:「幾名赤煞患者倒是好辦,弄昏他們睡上半天就無妨了。但是那兩名中年人,行跡非常可疑。我懷疑……懷疑他們很可能是南洋邪教中人,專門跟蹤我們來的。」
「南洋邪教?海巫派還是降頭派?還是養鬼派?那可就麻煩大了!」腹黑顏嬌軀陡地一震,臉色更加陰沉,她喃喃地說道:「我們這次行動既隱密又緊急,怎麼可能被人知道?難道隱湖宗內部……」
我是聽多嘴的邪五爺說過南洋邪教的事,他說南洋邪教只是個統稱,裡面林林總總派別極多,但主要分為降頭師,海巫師,養鬼師三種,統稱為南洋三師。
降頭師與養鬼師,當然就是華夏國巫教逃到南洋的餘孽後代,而海巫師則是當地部落淵源流傳下來的一脈,其邪惡詭異之處,更在前兩者之上。
只不過海巫師一向很低調,行動極為詭密,名頭反而沒有降頭師和養鬼師大。
可惜的是,我與邪五爺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只聽到他寥寥說了句。
這會張慧龍眼中寒芒一閃,陰森森地說道:「南洋三師敢跑來華夏國地界活動,真是活膩了。這些人都是喪盡天良毫無人性的妖邪,無論他們有沒有什麼陰謀,我們都要一力剷除掉。不由咱們先下手為強……」
腹黑顏馬上搖搖頭說道:「先別打草驚蛇,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同夥,是不是另有陰謀。小心防備就好,一切等到上船後再說。」
眼見隊長發話,忠叔和張慧龍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後,便分散兩邊坐了下來。
我眼見隱湖居中人凝重的模樣,心中感到越發不妙,同時也有些個鬱悶。
我心說尼瑪哥終歸是指揮官,這只隊伍中最高級別的一個,有啥事情雜就不向我匯報,自已定下來呢。
好吧,誰讓我既沒有本領,又毫無經驗,被別人輕視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其他人還好說,我是最反感張慧龍那貨輕蔑又怨恨的眼光了。心說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比哥帥一點,有本事一點嘛。
我一邊亂想,一邊就捅了捅依偎在我身邊,抱著小壞種昏昏欲睡的芃芃,想著找她說說話。
哪想到芃芃側了側身,說了句姐夫別鬧,我好睏啊,便繼續睡了。
不過在同時間,我腦海中現出芃芃的傳音:姐夫,你擔心什麼我明白的。放心好了,有我跟漾漾在,一切都會平安的。哼哼,要不是姑奶奶現在的實力只剩下不足三成,哪還需要怕什麼牛鬼蛇神,更不必請隱湖宗幫忙了。
我在腦海裡急促地回應道:芃妹妹,我不是跟你說過,隱湖宗有內奸嗎?他們會不會裡應外合,突然對付我們?那可防不勝防啊!
芃芃嗯了一聲,在我腦海裡繼續說道:我一直在暗中觀察的,趙顏顏雖然腹黑,但應該不是內奸。內奸恐怕就是忠叔與張慧龍中的一個,上船之後,他們必然會有所行動。有些事情現在還不太方便跟你說,反正咱們不會有事就行了,放心吧,抓緊時間睡會。
睡你妹!這會我的心亂亂的,哪能睡得著啊!
尼瑪這段日子以來,我什麼鬼怪什麼妖邪都經歷過了,現在又牽扯出什麼鳥南洋邪教,南洋三師出來,這日子還用不用過了啊!
雖然我讀得書少,但也在網絡上聽說過南洋邪教的事,小胖也曾經講述過,那真是一群什麼惡事都幹,邪惡詭異到極點的人群……哦不對,尼瑪拿幼嬰種蠱的惡事都能做出來,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了。
咦不對!種蠱,蠱,金蠶蠱,金帝蠱……忽然間我似乎想到些什麼,有些事情似乎可以連成線,形成邏輯關係了。
只不過在想通之後,我心底越來越發寒。
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這些噁心事,全被我碰了了!我的命運就注定要這麼坎坷嗎?!
我又瞧了瞧懷裡熟睡著的江無漾,心說這叫有一得必有一失嗎?得到了這麼萌這麼可愛的女兒,就應該要面臨無盡艱險無窮妖魔嗎?!
就在這時候,江無漾咂巴咂巴小嘴,嘟囔了兩聲耙耙,耙耙,還往我身上拱了拱。我心頭一暖,瞬間覺得一切都值了。
第五十一章感悟,密艙
我並不是個笨人,已經從芃芃的話裡猜想到一二。
這麼說吧,我們這一次的行動,同時也是個誘餌,順便幫隱湖宗引出內奸,好一併剷除掉。
恐怕這也是芃芃與隱湖宗的秘密協定之一。
邪五爺真不愧為活了兩百多年的老烏鴉,老謀深算大大滴壞!
你妹的!看來我和小壞種真的就是大小唐僧肉,所有人都想吃掉,所有人都想利用。
那柳氏姐妹,是不是也在利用我呢?!
哎,這個世界太特麼可怕了!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偷渡客的條件的確很艱苦,十一點多時,有船員搬進來幾箱礦泉水和餅乾,這就是我們的晚餐了。
好吧,乾硬的餅乾根本啃不下,但水還是要喝的。我拿起礦泉水瓶,當然首先喂小壞種喝了。
小壞種江無漾睡眼微張,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還時不時抿抿小嘴巴,模樣恬靜又甜美。
哎,原來這小傢伙萌的時候可以萌翻人,安靜起來同樣迷人,真是愛煞我也!
我正愛意澎湃,忽地房間裡面就發生了怪事:
房間西角落坐著的應該是一家人,一位三十六七的男人,加上位三十出頭的婦人,還有兩個小孩子。
其中一位八九歲,帶著眼鏡的小男孩,正抬頭喝一瓶礦泉水,卻忽地一陣猛咳,腰都彎了下來,想來是嗆著了。他老媽一看就急了,馬上幫著拍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那男孩忽地站起身,嘴裡「呵呵」笑著,流出一些腥濃的褐色液體,他忽地一把舉起了他老媽,正要用力撕開。
然後就是人影一閃,小男孩慘叫一聲,重重碰到牆壁上,頓時沒了聲響。
原來出現的人是張慧龍,他一拳就把小男孩擊倒,並扶住那名驚魂未定的婦人。
「東東!東東!」婦人稍稍安定之後,立馬掙扎開來,撲向牆邊的小男孩,同時她丈夫還有另外一名小女孩,也撲了過去。
只可惜那名男孩頭部中拳,腦袋已經半凹了進去,七孔都流出赤褐色的血液,顯然已經被擊斃。
張慧龍冷冷地說道:「這男孩中了赤煞,已經深入骨髓,沒救了。「這會他直挺挺站在那裡,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氣勢,充斥了整個房間,就如同一尊天神。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那婦人立即站起身,滿臉淚痕頭髮紛亂,就像個瘋婆子般衝了過來,對張慧龍亂撕亂咬的,口中直喊道:「你殺了我兒子,你殺了我的東東,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要跟你拚命!」
然而,張慧龍一把推開婦人,用更冰冷的聲音說道:「他不是你兒子,他失去人性了,只是一頭野獸,要殺人的野獸。」
婦人倒地,又爬起身再次瘋狂撲來,再被推倒地,直到被尚未失去理智的丈夫拉扯住,這才軟倒在丈夫懷裡。
這會房間裡早就一片混亂,本就害怕到極點的人群馬上炸開了鍋。幸好裡面還有七八名訓練有素的武裝船員,趕緊制止住大家的騷動,然後拖屍體擦地板什麼的,忙乎了七八分鐘,才安定下來。當然,那一家人情緒不安定,被請出了房間。
期間張慧龍一直站在那裡冷笑,但沒有人敢上前質問,因為他的氣勢太強大,更因為大家都明白,要不是他出手快,死的就是那名婦人。
而就在這七八分鐘裡,我卻接受到一場暴風驟雨般的心靈洗禮,恍若再世為人。
其實就在張慧龍出手擊斃中赤煞的男孩,並生冷推開婦人時,我已經心頭大動,想著站起身以指揮官的身份指責他的所做所為。
在我看來,打昏那名男孩足矣,而對於失去兒子的婦人,更不應該這般無禮,張慧龍實在太過份了,必須要噴個狗血淋頭。
然而,我剛想動作,卻被一左一右兩隻柔膩的手拉住,頓時混身動彈不得。
接下來,芃芃與腹黑顏這兩妞,就像演二人轉似得你一言我一語,把我說得冷汗澿澿而下。
芃芃說:姐夫,你想上去幹什麼?是要指責痛罵張慧龍嗎?他做錯了什麼?
腹黑顏說:魚魚,現在是亂世,「我欲求生需成鐵,亂世人命賤如泥」。在艱難世事之中,所有一切就應該用霹靂手段處理,以惡行善,以暴制暴,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芃芃說:姐夫,前途艱險危難重重,你還不盡快蛻變的話,就根本沒有資格做漾漾的爸爸,難道你真想著讓她總是保護你嗎?
腹黑顏說:魚魚,如果你想成為真正的男子漢,有時候就得要心硬如鐵。你還要想著處處仁義處處善良,到頭來只能繼續做懦夫。你想選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