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快告訴我,」她說。
「明天是星期天……對不起,今天是星期天,他要燒掉一座教堂。」
「你怎麼知道?」
「那日期。」
「紙片上的那個?那是什麼意思?」
「你聽說過無政府主義者嗎?」
「那種穿著風衣、懷裡揣著像保齡球大小的炸彈的小個子俄羅斯人?」班克斯問。
「這是只看圖畫書的人的想法。」萊姆冷冷地批評說:「你星期六早報的漫畫看得太多了,班克斯。無政府主義是一種由來已久的社會運動,其目的是廢除政府制度。有位名叫因瑞克?馬拉泰斯塔的無政府主義者,他的拿手好戲是『死亡宣傳』,換句話說,就是蓄意謀殺或破壞。他在紐約有一個追隨者,一個叫尤金?拉克渥西的美國人。某個星期天,他混入上東區的一座教堂,趁禮拜儀式剛剛開始的時候,鎖住教堂的所有出口,然後放了一把火,總共燒死了十八名教徒。」
「這事發生在1906年5月20日?」莎克絲問。
「不錯。」
「我不用問就知道你是怎麼想到的。」
不明嫌疑犯823號
外表住所交通工具其他
·白種男性,個頭瘦小
·穿深色衣服
·舊手套,淺紅色小羊皮
·剃鬚水:掩蓋其他味道用?
·滑雪頭套?海軍藍?
·深色手套
·剃鬚水:布拉特牌
·頭髮不是棕色
·食指上有道深疤痕
·穿休閒服·可能有安全的房子
·地點靠近:百老匯大道與八十二街路口 夏普瑞超市;百老匯大道與九十六街路口 安德森食品公司;格林威治大道與銀行街路口 夏普瑞超市;第二大道,七十二街至七十三街 食品世界;炮台公園城 J
第67節:簡直是五花八門
萊姆聳聳肩。「很明顯,我們的嫌疑犯不是喜歡歷史嗎?他給了我們一些火柴,告訴我們他打算縱火。我只要回想一下這座城市過去發生的重大火災事故——三角牌服裝廠、水晶宮、斯洛克姆將軍號遊艇……我查過日期,5月20日是第一美以美教堂發生火災的日子。」
莎克絲問:「但在哪裡?還和那座教堂同一地點嗎?」
「應該不是,」塞利托說:「那裡現在是一座商業大樓。823號嫌疑犯不喜歡新建築,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派了幾個人過去,不過我們確信他會對教堂下手。」
「我們還相信,」萊姆補充說:「他一定會等到禮拜開始後才縱火。」
「為什麼?」
「只有一個理由,因為當年拉克渥西就是這麼做的。」塞利托繼續說:「還有。我們也考慮到泰瑞?杜拜恩告訴我們的——加大賭注。他可能會一次針對許多人。」
「所以我們還有一點時間,直到禮拜開始。」
萊姆抬頭看著天花板。「現在曼哈頓有多少座教堂?」
「幾百座吧。」
「那太誇張了,班克斯。我說,我們繼續查看線索,他一定會通過提示把範圍縮到最窄。」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那對孿生兄弟又出現了。
「我們在外邊遇到了弗雷德?戴瑞。」
「他的態度一點也不友善。」
「也很不開心。」
「嘿!瞧瞧這個!」索爾——萊姆認為說話的人是索爾,他忘了兩兄弟中誰的臉上有雀斑——對那具蛇骨點點頭。「我這個晚上看太多這種東西了,再也不想見到了。」
「你說的是蛇嗎?」萊姆問。
「我們剛剛去過『變態』。它是個……」
「……非常恐怖的地方。我們和那裡的老闆談過。正如你們所猜測的,他是一個怪人。」
「長著很長很長的鬍子。真希望我們去的時間不是在晚上。」班丁接著說。
「他們販賣剝制的蝙蝠和昆蟲標本,你絕對無法相信有些昆蟲……」
「……足足有五英吋長。」
「……還有一大堆這種東西。」索爾朝那蛇骨點點頭。
「還有蠍子,好多好多蠍子。」
「總之,他們一個月前遭到了小偷光顧。你們猜那小偷拿走了什麼?一條響尾蛇的骨頭。」
「他們報警了嗎?」
「報了。」
「但全部損失大概只有一百多美金。你也知道,盜竊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案。」
「還是告訴他們吧。」
索爾點點頭。「那條蛇骨並不是惟一失竊的東西。那個闖空門的傢伙還拿走了好幾打骨頭。」
「是人骨嗎?」萊姆問。
「是呀,這正是店老闆覺得有趣的地方,他那些昆蟲……」
「不止五英吋,有的長達八英吋。小意思。」
「……價值三四百塊,可他只偷走了蛇骨和一些骨頭。」
「有比較特別的嗎?」萊姆問。
「什麼樣的都有,簡直是五花八門。」
「這是那老闆的原話,不是我們說的。」
「大部分都很小,指骨趾骨之類。還有一兩根肋骨。」
「那傢伙也不確定。」
「有現場勘察報告嗎?」
「為了幾塊骨頭勘察現場?沒有。」
哈迪男孩很快就離開了,前往下城區上一個犯罪現場,走訪附近的居民。
萊姆還在思索著那條蛇的含義。它會告訴他們地點嗎?和第一美以美教堂火災有關聯嗎?就算響尾蛇是曼哈頓土生土長的動物,但都市開發早就充當聖巴特裡克(SaintPatrick,第一位到愛爾蘭傳教的基督教傳教士。據說愛爾蘭在未接受基督教信仰之前,是一座毒蛇盤踞的島嶼,直到聖巴特裡克登島後,才將這些毒蛇驅逐出島。因此人們尊奉他為愛爾蘭的守護神。——譯者)的角色,把它們從這座島上驅除乾淨了。嫌疑犯莫非想在「蛇」或「響尾」的字面上玩文字遊戲?
突然,萊姆覺得自己想明白了。「這條蛇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們?」班克斯笑了。
「它是一記打臉的耳光。」
「打誰的臉?」
「所有追捕他的人。我認為這是一個玩笑。」
「我可不怎麼笑得出來。」莎克絲說。
「可你當時的表情確實蠻可笑的。」班克斯打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