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節
王仙嶠嘿然一笑,道:「不錯,你魏十三不是真小人,我王仙嶠也不是偽君子,不錯,我承認,當年我之所以將判術傳給你,確實存了私心,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依著判術,把那個該死的天目給判了,讓老夫能夠走出落洞,但是這二十幾年來,你曾幾何時想過去落洞和我敘舊,何曾想過在落洞中還有你***一個救命恩人在!」
「原本我是打算滅了魏家,了去今生這樁血債,就回落洞找你的,現在你自己出來了,就輪不到我出手了,你在落洞中呆了那麼多年,早出幾年,晚出幾年,又有什麼關係。i^」
王仙嶠頷首,道:「如我所料不錯,你滅了魏家,第二個便是方家了吧。」
「嗯,」魏十三好不否認,點頭道:「祝由尺在這家手中,祝由尺中藏有我判祖大密,落到那些人手中,原本就是暴殄天物,祝由尺只有在我手中,才能重現當年的威威風。」
「滅了方家,然後就是鄔王二家,再然後就是龍虎山,正一所有道門,甚至,你連法海都不會放過,若是當真讓你修成了那玩意,估計你連屍鬼村都敢闖,幹出和當年法海同樣的故事,不過當年法海敗了,你覺得你能成功嗎?」
「法海之敗,根本就是出在一個女人身上,法海自以為入了佛門,便可以六根清淨,簡直就是自欺欺人,我和法海不同,我沒有羈絆,只要擋在我前面的人,無一不可殺!」
「甚至對你一片癡情,以人身入妖身的女子,甚至為你判出鳳凰山,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為你癡守二十餘年的女子!」一個聲音冷冷的響起,從黑暗處,魏求喜緩緩地走來。
但見魏求喜,魏十三微微有些驚詫,道:「想不到你居然能夠活著來此。」
「我自然是死不了,但是有些人就說不定了。」
「人各有命,強求不得。」魏十三冷冷道。
魏求喜微怒道:「魏十三,你果然是冷血無情的緊,難道你就絲毫不關心龍女的死活嗎?」
「她不過是我手中的一件道器而已……」魏十三頓了頓,搖頭道,「不對,她甚至不能算是一把合格的道器,不然你也不會來此了。」
魏求喜盯著魏十三看了半晌,一字一句道:「魏十三,天不收你,當真是瞎了眼。」
「哈哈哈哈」魏十三仰天長笑道,「天算個什麼東西,天敢收我判師嗎?」
「天不收你,我來收!」魏求喜怒火中燒,手中一揮,銅錢劍在手,身法如電,向著魏十三猛地衝了過去,魏十三搖頭道:「太弱!」
魏十三乃是和魏求喜交過手之人,魏求喜的實力,早已經被他摸得通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三指輕彈,便毫無花俏穿過了魏求喜的劍法之中,正要點中魏求喜的銅錢劍身,就在這個時候,魏求喜的身形瞬息一變,速度快了不少,那銅錢劍上的光束更是暴漲,如同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只取魏十三的面門。
魏十三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三日不見,這魏求喜的功力突飛猛進,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難道前日,此子是故意隱藏實力不成?
魏求喜一聲大喝,銅錢劍光芒巨甚,瞬間掃過,魏十三微微一驚,身形後退,避開了魏求喜必殺之招。
「能將老夫擊退半步,傳言出去,也足以讓你笑傲半生了,」魏十三眼中光芒凌厲,看著魏求喜,魏求喜只覺得這魏十三眼中的目光如同寒風捲雪,寒冰刺骨,若不是他憑空漲了多年的功力,怕是敢單單這魏十三的氣勢,就已經讓他不戰而降了。
「可是你終究是逃不了的!」魏十三大喝,雙手搓刀,瞬間,在手掌中傳來辟辟啪啪的閃電之生,紫色電芒如刀,一往無前地對著魏求喜猛刺過去,那紫電盛烈無比,似乎無人能敵,魏求喜嘴一張,猛地一噴,一道血泉噴出,裹住紫電,粘稠的血水,粘在那紫電之上,遮掩了紫電的寒幕,同時也讓魏十三裹步不前,不能衝殺而至。
「幽冥血水,看來落洞中你沒有白呆,在幽冥血泉中洗毛罰髓,另有一番際遇,只是……判師叫人三更死,絕不留人在五更!」
說完魏十三鬚髮倒豎,電芒如同道道毒舌,纏繞週身,而掌中的那道紫電刀芒,更是瞬間暴漲,壓過了魏求喜的血泉水,兩人僵持不下,但是看臉色,魏求喜似乎依然沒有任何取勝的希望。
「破!」魏十三大喝一聲,那到紫電如同利刃破帛,撕開了魏求喜粘稠血泉,直噴魏求喜的面門,就在這個當口,忽然只見清光一閃,噹的一聲,魏十三步伐頓止,魏求喜則是神色狼狽,被王仙嶠一把推到在地。
再看地下,只見王仙嶠的乾坤金光戒滴溜溜地在地上打轉,王仙嶠上前攥住了戒指,歎了一口氣道:「都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說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魏字,你們兩個一上來就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
「哼!」魏求喜儘管再敗魏十三之下,但是眼中卻沒有半分懼意,死死盯住魏十三,道:「總有一天,你會敗在我的劍下。」
「小伙子,年紀輕輕的,何必呢?想報仇又何必急於一時,你年輕,有的是時間,等這老傢伙老得快斷氣,頭也動不了,手也動不了的時候,你上去補一劍不就什麼仇都報了?小伙子,報仇就是一個比誰活的更久的遊戲,當年老人家多少仇人,結果呢,都被老夫熬死了,這才是大英雄所為。」
第467章贏勾血
王仙嶠笑道:「我看你們現在,不如喝杯酒,交個朋友,和氣才能生財,對不對?」
「住口!」兩人同時怒喝。i^
王仙嶠聳了聳肩膀,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懶得管你們,老夫累了,先走一步。」說完徑直走向唐方,勉強試了試唐方的體重,招手魏求喜道:「過來搭把手,別老站著。」
魏十三冷冷道:「就打算走了?」
「你成龍也罷,成佛也罷,與老夫無關,老夫也懶得管你,天下事那麼多,老夫怎麼件件事情都管得過來,不過蒼天有眼,你自己好自為之。老夫走了,就不用你留我吃飯了……」王仙嶠說完看了看四周,若無其事地道,「想必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好飯食。當然死人肉什麼,你魏小妖怪最愛了。」
「你可以走,他留下。」魏十三一指唐方,冷冷道。
「喲,真的翻了天了,」王仙嶠手舞足蹈,「老夫這點面子都沒有了嗎?」
「王仙嶠,你走可以,但是唐方,必須留下。」魏十三重複道。
「反了反了,」王仙嶠頓時暴跳如雷,大聲道,「魏小妖怪,別忘了當年你經脈斷了,躺在那裡像頭死屍的時候,是哪個救了你一命,又是誰一泡屎一泡尿的餵你,不然你覺得今天能活著在老夫面前耀武揚威嗎?」
魏十三點頭道:「你對我有恩,我記得,但是一碼歸一碼,唐方必須留下,你可以走,甚至連這小子我也懶得計較了,任你帶走……」魏十三頓了頓,道,「甚至連魏家的小丫頭,我也可以交給你,但是唐方,萬萬不能!」
王仙嶠一揮手道:「唐方在你手裡,焉能有命,他一死,魏家小娘們就成寡婦了,寡婦門前是非多,保不齊哪天就幹上了偷漢子的勾當,我老祖就是在地裡也睡不安穩,不行,萬萬不行!」
「王仙嶠,你怎麼說話的!」魏求喜見王仙嶠在背後編排魏柔,頓時火起,大聲斥責。%&*";
魏十三緩緩地道:「你可曾記得記得當年你跟我提起過的那個傳說……」
「我他媽就是嘴巴看不住,欠抽!」王仙嶠笑道,「當年你萬念俱灰,老夫怕你自尋短見,所以編排些故事給你聽,你還真信?」、
魏十三緩緩道:「我當真了……」
「小子,認真害死人啊。」王仙嶠頗有感觸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何必追求那些虛無縹緲東西。我說的話,你就行行好,當個屁給放了吧。」
「若是天下間沒有判師,若是我不是親眼看見當年判師收走了我的靈魂,若不是我入了判師一脈,若不是我早到了這玩意……」魏十三一指那雕像,頓了頓道,「我確實不信,但是現在……我信了。」
王仙嶠看著魏十三,冷冷道:「你想學當年方家之人,喚醒禹溪大魔?」
魏十三搖了搖頭。
「那還好。」王仙嶠長吁了一口氣,道:「判祖乃是瘋子,跟他學不了好,多學學老祖我,當你明白了老夫的修為之道,你就會領悟到生命的真諦了。」
「不僅僅是禹溪,贏勾、後卿、甚至蚩尤,我都想要。」魏十三冷冷地道。
王仙嶠盯著魏十三看了半響,隔了好久憋出一句話,道:「瘋了。」
「為什麼。當年女媧造人,便是將人道視為萬物的靈長,這六道本就應該是我人道統治,憑什麼在六道之中,最尊崇的身份不是我人道之祖,憑什麼蚩尤不過六道之外的邪魔,便可對我六道予取予求,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