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節
「贏勾太平盛宋。」方雲頓了頓道,「當時因為方雲體弱,根本無法承受光明琉璃之體的厲害……或許也是這個原因,我才能在他的體內覺醒吧,當時我事情非常緊急,方雲已經奄奄一息,隨時可能死去,而贏勾則乘機落井下石,提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聽到這段匪夷所思的密文的時候,白寒也是十分緊張,生怕少聽了半個字。
「用一直陰陽眼,換取我和方雲活下去的機會。」
「所以……你答應了。」
方雲苦笑了一聲道:「我能怎樣,難道和方雲一起死嗎?」
「後來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但是當時我雖然有了意識,但是還只是一道『源』但是正是因為這道『源』不僅僅改變了方雲的體貌,甚至連方雲的性格都已經改變了……其實你所見的方雲,就是年輕時候的我,只是可能當年我甚少露面,事情又隔了這麼多年,沒有人認出來罷了。」
「難道……難道方柳也沒有人出來嗎?」
方雲搖了搖頭道:「方柳怎麼可能沒有認出自己日夜相處的枕邊人,只是方雲是我所生,兒子長的像母親,沒有什麼奇怪的,不過,我敢肯定,方柳其實當時就已經在懷疑了,不然,他怎麼會誓死都不肯開棺驗屍呢?方柳雖然性格懦弱古板,但是對我卻是難得的真心,我欠他的,怕是今生都沒有機會還了。」說到這裡,方雲不禁有些動情,眼中隱隱含著淚水。
「這麼說,魏老鬼所言,是真的了?」
方雲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無論如何,方柳是被魏老鬼逼死的,此仇,我與他不共戴天!」
「難道,這事方家三祖也不知道嗎?」
「方家三個老不死的,早已經洞徹天機,這事如何能瞞得了他,只不過這三人都是武癡,一心只想修成光明琉璃之體,我是方雲還是林黑兒,跟他們根本沒有關係,不過這方家老三,倒是對我頗為忌諱,想藉著這個機會,將我困死在那石室之中,我苦於不能表露身份,只能陪著這三個老不死玩了這麼久的遊戲。這次若不是你誤打誤撞,我還真的不知道何時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不過也並非全無收穫,方家三祖中的老大,倒是異想天開,企圖用光明琉璃之體洗我心中的戾氣,想讓我和他們一樣,有天能修成正果,這些日子,我將光明琉璃之體和身體中的紅燈照相互融合,終於完完整整的控制住了雲兒的這具『屍體』,並且成功的將心中的戾氣隱去,方家三祖可能還以為是他們調教有方,讓我『迷途知返』可笑!這世間原本就沒有正義和邪惡,萬道歸元,只是我塔教與祝由走的路子不同罷了,他們苦心孤詣,還不是希望有天能夠修成光明琉璃之體,從而破碎虛空?這世間,衛道者最可恨,表面上道學文章,其實一肚子的男盜女娼,什麼祝由,什麼龍虎山,都是一堆狗屎,一群偽君子。」
白寒笑了笑,附和道:「那是,那是。」
「我今日能夠重現人間,便是要向那些欠我債的人討回血債,魏家自然是逃不了的,還有王雲光,那小子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最為可恨,就和當年的他一般!」說到這裡,方雲雙目中露出濃濃的恨意,道:「當然,最該死的,還是他!」
「誰,聖母只需要將您的仇人一一道出來,我白寒必然為您報仇。」
「憑你,殺不了他的。」方雲鄙夷地看了白寒一眼,道:「聽過林不依的名字嗎?」
頓時白寒吐了吐舌頭,道:「原來是此人,龍虎山上天字第一號的叛徒。前些日子還聽說這小子與唐方等人混在一處,但是最近又奇跡般的消失了。」
「打探清楚!」方雲冷冷道。
第502章天降血雪
唐方的日子過的平淡而精彩,或許對他來說,能夠在這個世間有這樣穩穩的幸福,已經是一種奢望了,雖然自己前事已經記得不清楚了,但是在這個神秘的小山村裡,有著知書達理的林先生,有著各種和藹可親的鄰居,有著雖然有些怪脾氣,但是對自己一貫還算可以的賣酒的糟鼻子老頭,每天日出而作,日出而歇,只是現在多了一種陰符經的東西,深深地勾起了唐方的興趣,每天清晨起來,和紫玲玎一起打坐,吐納,是讓唐方一天中最為興奮的事情,這種感覺,就如同酒色之徒迷戀上了煙土,坐在床上吞雲吐霧一般快活上癮。
但是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每當唐方晚上閉上眼,就會進入到那個玄奧非常的世界中,雖然那裡依然陌生,荒涼,曾經出現過的那些對自己頂禮膜拜的人,也似乎不曾在出現過,但是在這個世界裡面,唐方總是能夠感受到如臂指使的天下唯我獨尊的快感。日夜星辰,均在自己一念之間,滄海桑田,自己反手可滅。
春去秋來,唐方不知不覺在這個小村中住了三個寒暑,這三年來,唐方開始感覺到自己的體內隱隱一股真氣在緩緩地流動著,開始佔據自己的奇經八脈,每次毛孔有收縮的跡象,唐方的腦海中總會顯出那副天地,而漸漸的,那天地在唐方的『精心栽培』下儼然已經有了生機,有了草木,甚至開始有了人氣,形成了村莊,村莊的模樣,構造,和現在唐方所在的村莊一模一樣,只是這村裡面住著的人,唐方每次想用力去看,用力看清人們的相貌,就會從這天地中無情地被打出來。
……
雪花紛紛揚揚的飄灑,村裡面祥和之際,天色開始漸漸亮了起來,在兩塊石頭上,分別坐著兩人,閉目凝神,雪花落在肩膀上,他們似乎都沒有去碰觸的意思。
雪越下越大,堆在兩人的身上,將兩人變成了兩個一動不動地雪人,忽然,一個雪人的身上發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接著,一道白色的吐息從雪中透了出來,那道白氣,宛如實質一般,在這雪人的身上不停的流動,最後在雪人的頂上三寸處凝實,形成了一道宛如蓮花般形狀的白色華蓋,遮住了漫天的飛雪,那道白氣漸漸擴大,變成磨盤般大小,霎時間,宛如形成了一道旋窩一般,所有的雪花飛也似地向著這旋窩的中心飛速的飛了過來,飛雪進入了這華蓋之中,飛速的消失,最後那華蓋凝成了一道冰稜,在他身下的那個雪人猛地張嘴,那道冰稜居然被他整個吞了下去!
那人站了起來,抖落了一身殘雪,露出了一個憨厚好看的笑容,道:「媳婦,今天就到這裡打住吧,我得去挑水了。」
另外那個從未曾動過的雪人緩緩地站了起來,抖去了一身積雪,露出了一身紫色的衣衫,說來奇怪,這兩人的衣衫居然沒有沾染上半點水漬。
這兩人,正是唐方和紫玲玎!
紫玲玎歎了口氣,道:「應該快結束了吧。」說完舉頭望天,天色灰濛濛的一篇只有這雪花不停地飄落,紫玲玎今天有些心事重重,對著唐方道:「你今天還要去林先生處上課嗎?」
唐方點了點頭道:「林先生這些年來為我解了不少疑惑,只是為何我腦海中總是無端浮現另外一個世界,他總是笑而不答,很是奇詭。媳婦,是不是,那個世界,就是我的過去啊。」
紫玲玎欲言又止,淡淡地道:「別問,自己去找重生之大床小愛。」
唐方點了點頭,道:「是,媳婦我出門了。」
唐方說著,便挑起水桶出門,剛剛走到門外,迎面走來了一個一個婦人,唐方目力比一般人都好很多,認得這婦人正是住在不遠處的張三娘,張三娘是個寡婦,獨自撫養著不到十歲的孩子,甚受村裡人的敬重,對唐方也很是和藹,唐方每次幫她挑水之後,她總是客氣的送上些瓜果給唐方解饞。
唐方迎了上去,不好意思笑道:「三娘,您怎麼一大清早就起來了,天氣這麼冷,不多睡會。」
唐方雖然就在張三娘的旁邊,但是張三娘似乎視而不見,唐方有些奇怪——要知道這平日裡,張三娘對自己是極好的,隔著老遠就會給自己打招呼,今天怎的……
唐方撓了撓頭,可能三娘有心事,不想搭理自己吧,唐方只得訕訕地挑著水桶離開,就在這個時候,三娘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唐方連忙放下了水桶,將三娘攙扶了起來。
當唐方觸到張三娘的手臂的時候,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三娘的手,居然冰冷地出奇,唐方暗道:糟了,定然是這天太冷,三娘著涼了!
唐方連忙一把將張三娘扶著,急聲道:「三娘,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得去看大夫啊,這麼冷的天,要是有個不好,沾染了風寒,救治了。」三娘一張臉冷冷冰冰的,似乎根本不想和唐方說話,甩開唐方的手,逕直向前走去。
唐方只覺得張三娘走路的姿勢甚為奇怪,整個人彷彿被什麼釘住了一般,身體移動顯得異常僵硬,每走一步,似乎都十分艱難。
「這病的可不輕啊。」唐方心中著急,張三娘是個寡婦,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的,家裡的娃兒可怎麼辦?
唐方連忙再次走了上去,勸說道:「三娘,聽我的,快去找大夫看看,強撐著可是會鬧出人命的啊。」
張三娘似乎這才聽到了唐方的說話,緩緩地轉過了頭。
但是身子依然僵硬如常,一動不動。
頭轉過來了……
唐方霎時間嚇得魂飛魄散!這,這人的頭怎麼可能直轉一百八十度!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張三娘的眼中,一道鮮血緩緩的流了出來!
怎麼回事!唐方連忙後退三步,這張三娘不是病入膏肓了,定然就是中了邪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三娘詭異地移到了唐方的身邊,張著嘴,便要對這唐方的脖子處咬下!
唐方雖然嚇得不輕,但是身手卻異常的敏捷。一把捏住了張三娘的下顎,將張三娘整個人橫空挑起,一手抓住張三娘的手臂,防止她亂動,另一隻手死死捏住了張三娘的下顎,不讓她有下口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