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嘩——」蘭澀匆匆推門,門外很黑,蘭澀一愣,抬眼仔細觀瞧,她當即一聲驚呼,洗手間,不見了!在她眼前的是一條過道,陰暗而寂靜,沒有燈,只有絲絲的寒風。而對面,是一堵牆,牆上是一扇,又一扇的門!
蘭澀僵硬地將門重新關上,慘白的臉因驚恐而扭曲,心臟劇烈地收縮著,使蘭澀漸漸喘不過氣,良久,她喃喃自語:「沒那麼巧吧。」
隨即,做了個大大的深呼吸,暗道:嗨,我都寫靈異恐怖小說,豈能被這些嚇到,說不定是眼花,對,是眼花!
她悄悄細開一條門縫,白色的地磚瞬即引入眼簾,外面一片雪亮,對面的水槽臉盆依舊如故,鏡子在燈光的作用下,越發光亮,果然,洗手間還是洗手間,根本沒有過道和牆,還有那些黑黑的門。
蘭澀撫著胸口,長長吐著氣,就說眼花,嘿嘿。
她為自己的一驚一詐而感到慚愧,還誇口自己是靈異女王呢,居然嚇成那樣。
「嘀嗒!嘀嗒!」廁所裡迴響著蘭澀方才抽水的餘音。
她緩緩來到洗臉盆邊,對著鏡子滿意地笑了笑,打開水籠頭,嘩——水傾瀉而下,透明的,充滿泡沫的自來水,在蘭澀指尖流竄。
蘭澀洗著手,照著鏡子,真是越看越美。
忽然,手部傳來的不適感,讓蘭澀微微簇起了雙眉,那癢癢的,被東西牽絆的感覺,怎麼回事?蘭澀低下了頭。
「啊——」一聲尖叫從蘭澀的喉嚨中猛然衝出,她往後速退了幾步,無力地靠在廁所門邊,渾身顫抖著,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只差一點,便蹦跳而出。
只見水龍頭裡流出的,不再是水,而是,頭髮!長長的,濃密的頭髮!
與此同時,廁所燈光一陣跳躍,對面的鏡子裡,出現了過道,那條陰暗晦澀的過道,忽然,過道兩邊的牆上,出現了一個個黑點,圓圓的黑點,那黑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它們漸漸從牆上浮出,是人頭,是一顆顆人頭!
人頭慢慢扭動,露出了一張張臉,焦黑的、模糊不清的,變形的臉,空洞的眼窩裡掛著兩顆不成型的眼球,變形的嘴巴慢慢上揚,笑,他們居然在笑!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在過道深處,他們拖著畸形的身體,朝鏡子緩緩靠近,靠近……他們伸出雙手,向蘭澀召喚著:「來呀~~~來呀~~~」
他們,就要出來了,跨出鏡子,從那個世界出來!
蘭澀驚恐地望著鏡子,眼中佈滿了血絲,煞白的雙唇劇烈顫抖,終於,她的心臟再也無法負荷猛烈的跳動,胸口一緊,眼前一黑,蘭澀靠著門,癱軟下去……
張玄站在浩東大廈的門前,抬頭看了看,好傢伙,鬼不少,只見整個大廈被黑氣籠罩,好在這些黑氣密度不高,顏色也不深,看來不是冤鬼。
她舒展了一下筋骨背著小包跨入大廈。
一按電梯,門開了,裡面一電梯的鬼,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張玄一聳肩,裝作沒看見,擠進電梯。
「叮!」電梯門,緩緩關上,開始上行,昏暗的電梯裡,頓時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喂,進去點,擠!」張玄臉朝向一邊的女鬼,淡然說道。
女鬼一愣,左右回頭一看,心想這裡沒別人啊。
「別看了,就說你呢。」張玄說話不溫不火,可她的話頓時引起了騷動。
只見電梯裡的鬼立刻縮到一團,瑟瑟發抖地看著張玄,張玄滿意一笑,又淡淡說了一句:「這下空了。」
「啊——」鬼們,終於尖叫起來。
張玄鬱悶地看著那些鬼,怒道:「我又不是鬼,你們叫什麼?」真是的,現在好像她張玄是鬼,它們是人。
張玄的話當即提醒了那些鬼,它們面面相覷,對呀,我們是鬼,是鬼!鬼是什麼?就是人怕的東西,奇怪了?我們怕什麼!隨即一個個張牙舞爪,變換出各種可怕的模樣,嚇唬張玄,有一個更是將電梯弄停了,一下子,電梯卡在了中間,不上不下。
「呵!」張玄嗤之以鼻,臉一沉,「別鬧了,我來超度你們的,快把電梯弄好!」她不急不緩地語氣裡,卻帶有絲絲慍怒。
鬼兒們似乎感受到從張玄身上隱隱傳來的特殊力量,當即一愣,只見張玄兩眼緊緊盯著它們,木然說道:「怎麼死的?」
「燒死的。」一個孩子立刻答道,卻被大人一把拉開,小聲囑咐道:「別跟陌生人說話!」
別跟陌生人說話?張玄差點噴飯,一臉無辜道:「我是來超度你們的,怕什麼?」
「誰知道!」一個老人站了出來,手中的枴杖直戳地,「最近有不少鬼被綁架了,誰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綁架?綁架鬼幹嘛?」誰會綁架鬼?張玄暗道,又沒錢拿。
老者臉一沉:「誰知道,反正是鄭叔說的,它親眼看到有個黑衣人將鬼捉住,然後就消失了,最近,不少鬼都失蹤了。」
「會有這種事?」張玄摸著下巴,黑衣人?怎麼像阿修啊。當然不會是他,那會是誰?不過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張玄立刻回過神,從包中取出一疊買路錢,在那些鬼眼前一晃,「我真是來超度你們的,你們帶我去死的最多的那層吧。」說著咧嘴一笑,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眾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張玄手中的黃紙,立刻點頭同意,「轟!」電梯發出一聲悶響,再次運作起來,直往二十三樓而去。
第一集自梳村的嬰啼聲第三章
郭孝柔無聊地看著蘭澀的小說,回想她方纔那臉紅心跳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寫艷情小說呢!也對,哪有寫鬼故事能寫地那麼興奮的!
忽然,郭孝柔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心一沉,頭一抬,緊張地望著周圍。辦公室很靜,靜地能聽見針掉落在地上。絲絲寒風從郭孝柔的臉頰邊遊走,一絲不祥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尖叫迴盪在整個樓道間。郭孝柔的拳頭當即捏緊,低聲咒罵:「不好!出事了!」說罷,她迅速向衛生間跑去。
樓道的燈,開始閃爍不定,日光燈不停地發出「滋滋」的悲鳴,彷彿它正努力讓自己發光,終於,它苟延殘喘了幾下,徹底失去光澤,樓道裡,頓時一片昏暗。
「好冷!」郭孝柔的心顫抖著,雙手環保住自己,緊縮著身子,來到衛生間的門邊,暗罵,「該死!」
門,冰冷異常,門把手的寒冷深深刺痛了郭孝柔的手。郭孝柔忍著痛,拚命轉動把手,可把手如同被反鎖般,無法轉動。
心,開始勒緊。郭孝柔用力拍著門,大聲含著:「蘭澀!開門!開門!」她知道,知道門的那邊是多麼的恐怖,多麼的詭異,她已經感覺到惡靈的存在,因為她郭孝柔,是張家旁系血脈!
可只因旁系血脈四個字,她郭孝柔的祖輩絲毫沒有張家半點力量,有的,只是比普通人更強的靈覺。淚水,開始湧出,為什麼?為什麼同樣是張家後裔,他們,卻如此的弱小,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
郭孝柔匍匐在門前,痛苦地抽泣。
「讓我來!」突然,一個沉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一個女人。
郭孝柔慌忙閃過一邊,還未看清來人,那人便一腳踹向衛生間的門。「垮察!」,門被一腳踹開,寒氣頓時傾斜而出,凍得郭孝柔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