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是……」慧心此刻已經分不清東西,辯不出南北,除了說謝謝還是謝謝!
「張玄!」地藏王俯視著這個張家傳人。
「在!」張玄慌忙跪地。
「你幫慧心打開心結,功不可沒啊。」地藏王笑著,笑中卻帶著一絲陰險。
張玄眉一歪:「您老就別損我了,這是因為慧心看見時空倒流才打開心結的。您是不是要給我處罰?」
「呵呵,你既然是張家傳人,就明白我只管鬼,不管人,不過,我想告訴你一個訊息。」
「什麼?」
「有人在收集鬼魂!」
「這個我早已知曉,可是……」
「那你該知道怎麼做了,天機不可洩漏,鬼魂可以煉就魔氣,我只能說到這裡,希望你好自為之。」
「煉化?」張玄一驚,「難道是休真者?」
「呵呵,佛曰:不可說……」金光漸漸淡去,地藏王隨即消失。
「天哪!張玄,我是鬼仙了,我該怎麼做?」興奮的慧心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張玄還沉浸在那句「不可說」中,其實地藏王已經給出了答案,可她張玄又該如何?她又不是神,憑什麼什麼都要她來查,一陣鬱悶,臉色也開始變得難看。
「張玄,你沒事吧……」
慧心的話提醒了張玄,現在慧心已是鬼仙,於是祝賀道:「恭喜啊,一切順其自然即可,冥冥中自有安排。」
「剛才的話我聽見了。」慧心擔憂地說道,「若有要幫忙的,請僅管開口。那麼就讓我送你吧。」說罷,雙手一揮,兩人交集的意識世界立刻分開。
第一集自梳村的嬰啼聲第十一章
再次睜眼,張玄已回到潭邊。慧心此刻身上的黑氣已不復存在,渾身散發著一層淡淡的金光。
「怎麼回事?」馬天行問著回來的張玄,方纔他和歆彤交談,突然之間,金光在二人身上乍現,害得馬天行誤以為兩人打起來,卻沒想到,金光下的慧心,居然慢慢變成鬼仙。
張玄看了一眼馬天行,一聳肩,臉上露出神秘的笑。隨即向歆彤招手:「快來,慧心成鬼仙了。」
「太好了,好人好報啊!」歆彤仰天祭拜,感謝上蒼恩典。
馬天行收著眉:「你怎麼勸的,居然升級成鬼仙?」滿心的疑問,這張玄到底什麼身份?
張玄臉一皺,心底算算,跟慧心說的話不超過十句,讓她悟道的自是那段時間倒流的經歷,這算哪門子幫忙啊,越想越鬱悶,還是不看馬天行的好,免得又勾起陳年往事。
倒是慧心,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不再如起初那般冷漠。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張玄,你真的不打算相認嗎?」
「啊?」張玄渾身一激靈,相認?免了吧,這麼匪夷所思的事說出來,馬天行准當她瘋子,隨口說道,「有緣自會相認。」
慧心點頭微笑:「沒想到你的佛性這麼高,為何不修煉成佛。」
「沒空!」輕描淡寫的話語讓所有人啞然失笑。
再次輕歎,慧心徹底被眼前這個女人打敗,她收起光芒,雙手微抬,一個小小的黑影浮現,是嬰兒:「這便是我的孩子,麻煩你超度了吧……」
接過嬰兒,嬰兒在張玄懷中笑逐顏開。
「我來吧……」馬天行輕輕抱起嬰兒,望著錯愕的張玄,淡淡甩出一句,「你累了,休息會……」便指尖輕點,靈力化於符紙間,嬰兒被淡淡的光暈包裹,慢慢飄向空中,聲聲嬌笑迴盪在山間:「呵……呵……」
「我也該走了……」望著遠去的嬰兒,慧心露出欣慰的微笑,「後會有期……」腳下水霧凝聚,不再詭異,而是祥和,慧心最終踏雲而去……
歆彤從未見過如此場景,驚愕地一時說不出話,許久才輕聲道:「成仙啦……」
張玄一聳肩,拍著歆彤的肩:「嗯!恩!成仙了,我們回村吧……」
「哎,好咧!」扭頭望向馬天行,「可這位先生……」
「我有帳篷!」馬天行的神情再次恢復冷漠。
歆彤望望馬天行,再望望張玄,突然說道:「你們很配!」四個字突然蹦出。
張玄當即一愣,隨即眉一抽,冷冷說道:「我們不認識……」
「是的,我們不認識」馬天行的聲音也從張玄身後冷冷響起,彷彿有意要和她劃清界限。他的話,讓張玄心中一酸,想到將來那些好友全都會說這四個字,讓張玄有種想哭的感覺。
「你們不認識?」歆彤疑惑地看著他們,「可我覺得你們似乎認識了好久,否則怎麼會這麼默契,而且,我看得出這位先生是好男人。」
好男人?張玄一翻白眼,面前這個男人,非但不通情達理,而且霸道幼稚,她張玄認識他一年,這個人,只會壓迫她,欺負她,扣她工資,逼她幹活。慘無人道啊!張玄在心底大聲嘶喊,但臉上依舊掛著迷人的微笑。
因此,女人都有點小心眼,容易記仇,她張玄也不例外!
不顧歆彤的錯愕,張玄將她猛往樹林推,免得她又說出什麼更讓人驚訝的話。瞥見阿修,交待道:「那人交給你了。」
阿修一點頭,他覺得馬天行這人不錯,他也不想幾日後,報紙上出現,香港旅人因迷路,餓死山林的報道。
馬天行望著匆匆離去的兩個背影,陷入沉思。這個張玄,從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開始,就帶來許多問題。更另馬天行在意的是,慧心給她的暗示。
就在慧心對張玄說:「不相認嗎?」之後,慧心趁著張玄發呆的時候,瞟了自己一眼。是的,那一眼無疑是慧心故意瞟的。那一眼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他,她口中的相認正是指他和張玄嗎?沒理由啊,若他見過張玄,定會記住啊。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是的,就在回憶間,他想起了張玄說過的一句話,那是在他感慨姍姍生前時的那段話,他想起了張玄的輕聲感歎:「姍姍……」當時自己沉浸在對姍姍的追憶中,沒有注意,現在想起來不可思議。
自己明明只說了「我的女友」,她張玄怎麼知道是姍姍?是的,她認識他們,司徒姍,司徒昊和自己,就像歆彤說的「你們好像認識了很久,不然怎會如此默契?」
回想起來,今晚他與張玄的相處,處處透露出來的都是默契,一種熟悉的默契。馬天行茫然了,思緒開始混亂,難道自己真的認識她,可緣何絲毫沒有印象,猶如一段記憶被徹底抹去,而且是抹地乾乾淨淨,絲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