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這樣的白事尤其繁瑣,我簡略。
家人逝世,首先報喪出訃告,次為入殮。
入殮前要行洗身禮,用艾水洗淨屍體,穿上壽衣,鞋帽,衣著件數為男雙女單,鞋忌繡花,鞋底三行十八針,帽呈雨傘狀,飾圓球形帽冠。
入殮時,鳴亂鑼,車伕大聲吆喝著提屍足前頭後,出到祖堂中廳入殮,足須著棺木橫板,頭部留空隙,並以瓦充填。「分精」時將屍體放正中,後蓋棺,作吊抱齋飯,「壓煞」後抬棺到大門口,裝上棺架,進行祭奠,孝男孝女跟在棺後哭,棺停則跪,棺走隨行,兒(孫)一人捧神主牌,旁人擎傘遮陽,兒(孫)媳提「糧罌」兩個,一葷一素,每人手提兩根「孝杖棍」隨行。
埋棺前由地理先生或死者兒孫定准棺木方向,由道士向家屬散泥《贊龍》:伏以,天開文運大吉昌,仰棺登位,時候正當,左邊來龍出天子,右邊來龍好穴藏……一句向家屬散一把碎泥,家屬用衫帕裝的泥,男的倒向棺木,女的倒向棺外,贊畢掩埋,到此,白事結束轉為紅事,將孝子草鞋脫去跪回家,將每人一包的齋飯放入米缸,第二天孝子一早再去修整一次墳墓,回來吃放入米缸的齋飯。
如果家人逝世是在正月,或一連三五七日內皆無吉日,則需停屍,把棺材抬至郊外,用兩張條凳墊起,以爛席等物遮蓋避雨,另擇吉日再葬,俗稱一道死,兩道理,再葬時則當喜事辦,親戚要送禮作賀。也有埋屍三年以上,後嫌不利後代而遷葬,俗稱「撿精」,也當喜事辦,親戚來賀送「雞酒」。
而這種白事當做喜事辦理,有的人會給死者送上紅包,紅白兩事,看起來是相沖的,但是在廣東個別地方還真的就有習俗。
三嫂想起怪異的事,就是跟著喪事有關,前幾天,她下村去給自己的媽媽送些吃的,那裡是江門市外邊的一個村莊,在進入村口的三百米內,有一家人正在祠堂內擺酒吃飯。
好不熱鬧,但是看見他們門前掛有白花,尤其的顯眼,一看就知道是喪事,三嫂心想,怎麼那麼晦氣。
走著走著,路過祠堂的時候,她發現祠堂門邊有個紅包,當時她心裡貪念作祟,看著四下無人,就撿起紅包就走。
當時她沒有想太多,因為這種紅包跟白事幾乎扯不上關係,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紅包居然惹來這麼多是非。
道了這裡,廣東的風俗我只是略懂,因為我吳村是戰爭時期,從廣東遷過來的,多少都保留了廣東的風俗。
每年清明,很多廣東的車都往桂平來,就是因為廣東這邊的人都保留了傳統的風俗習俗,哪怕他們住得再遠,生活的地方再遠清明時節,都會不遠千里趕回來。
原因有兩,一是不忘本,二是希望得到祖先的保佑,把子孫的願望帶到下面,在閻王,崔判官他們好話。
為了讓先祖帶好話下去,子孫往往會在土地供奉處,放下一個紅包,多謝土地爺爺的對祖先的帶路,陰間的路,都得經過土地門前。
而這個紅包,我覺得就是給土地老爺留的紅包,這樣的紅包按理不應該有邪意才對,可是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我就不得而知。
既然是孫嫂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我覺得讓她送回去就好了,但是為了以往萬一,我還是陪孫嫂去了一趟。
主要嘛,我還是為了讓王老放心,只有做的徹底,才能讓王老放心,不然我離開這裡也不會安心,事情雖然不是因我而起,但是過我的手,做事有始有終,才能讓我自己安心。
孫嫂家住的是那種兩層樓的紅磚房,房子裡邊還沒裝修,只是掛了一層灰,牆壁上似乎還有淡白色黴菌爬過的痕跡,牆邊堆滿了各種雜物,一台老式的電風扇,扇葉也少了一片,並且碰上了厚厚的灰塵。
在左邊的牆上,大概一米三位置,擺放一個財神像,財神像面前有個香爐,看起來也是灰灰的。
看來孫嫂家來日子也過得不怎麼樣。
她家裡的男人都出去做事了,只有晚上時候才回來,我讓孫嫂把那個紅包拿出來,她不好意思笑笑,不用我也知道,她已經用了。
既然如此,只能讓孫嫂自己在打一個紅包,重新送回原來的地方,然後再燒些紙錢,希望得到死者的原諒。
一般做了這些事情,基本上就不會有問題,畢竟死的人想法單一,不會像活著那樣有多大貪慾,只要不觸犯大忌,向來不會有事。
告別了孫嫂,我出門的時候,撞見一個老太太,差沒碰著她。
老太太見我眉清目秀,彬彬有禮,沒有和我計較,我看她一個老人行走不方便,就扶她走一段。
「對啦,你是三嫂的什麼人?」
「我?我和三嫂也是剛認識,是王老先生讓我過來幫她處理一些事情。」
太太太哦了一聲,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孫嫂門口,很厭惡的:「這麼氣的人你也幫她,她是哪裡修來的福氣,她一定沒有給你紅包吧。」
我呵呵一笑,不予否認,老太太越越起勁,可還沒走出路口,後面就傳來一聲尖叫。
「孫嫂發瘋啦!」
「孫嫂發瘋啦!!」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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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走陰4
孫嫂發瘋?
我和老太太愕然了片刻,然後才回過神來。
「婆婆,你在這裡等一下。」完我快跑過去,一會的功夫,街坊鄰居都聞聲趕來,把門口堵著進不去,而裡邊,不斷的發出東西摔砸的聲音。
我很著急,這裡邊一定是有我疏忽的東西,以至於孫嫂再次撞邪,心裡也暗暗自責自己沒有做到位。
我好不容易擠進來,房間內亂極了,一眼就看清孫嫂拿著一把菜刀亂舞,對空亂砍,嘴裡還叫著,「砍死你……別過來……」似乎還真的有那麼一個人,我們看不見的人,事實上只是孫嫂的幻覺。
門邊有幾個男人,都不敢靠近,對於瘋子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距離,尤其她還拿著一把刀。
我心裡更加著急了,在大廳掃了一圈,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制服孫嫂。
就這這個時候,九哥打電話給我,我匆忙接電話,告訴他這裡的門牌號,讓他趕緊過來幫我。
大家圍著門口,束手無策,我身後的人七嘴八舌的著什麼。
過了十多分鐘,九哥可算趕來,他的身材比我高大,又經常健身,有他在,應該比我一個人好使。
孫嫂哇哇的大叫,亂蓬蓬的頭髮遮擋面容,全身邋邋遢遢,跟那街邊的乞丐沒有多大的區別。
九哥問道:「這是咋回事?」
我無奈:「我也不知道,她的紅包,我已經按照程序驅邪了,按道理應該沒有問題,可是這才一轉眼的功夫,怎麼又一次撞邪了。」
九哥掃了周邊一圈,看了半晌,他一拍腦門,看樣子是想起了什麼,急匆匆的出去了。
「喂!老大,你又去哪裡。」
《我在廣西養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