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讀過,不是你讓我讀的嗎?還挺神秘的,可我倒覺得那只是一本三級小說,而且作者大概是寫得不爽,或是遇到了什麼事,才從第五章開始就中斷了。」
「你覺得那半張插圖畫的是什麼?」
「很難想像,隊長,我不懂美術,可沒那麼高深的審美觀。」
胡中劍笑著搖搖頭。
「其實我也不懂,不過在龔雪寄最後停屍的地方,我找到了幾枚有意思的葵花子,是臨死前她攥在手心裡的,我一直在思考這個神秘現象的寓意,她跌下樓的地方有葵花,你再看眼前,書中的神秘意境和那本手抄本產生的特殊靈感,正在這裡找到了一點答案。這前面的景色是一幅很有意思的畫,從沙丘上看,就是那半張插圖表現的意境,畫面中的女子就是昨夜我們見到的人。
「那個紅衣鬼?隊長,您的想像力可真豐富!」
「我只是有一種直覺,你還記得那本小說對插圖的描繪嗎?」
胡中劍摘下一朵葵花,放到鼻子上聞了聞,一邊問郭峰。
「記得,其中一段寫道:半個幽雅的穿紅裙的少女,披散著美麗的長髮,她的身後是一片爛漫的山花還有幾個莫名其妙的東西。」
郭峰對小說的主要情節記憶猶新。可他仍有疑問。
「可是,書裡並沒有寫那片燦爛的山花是向日葵啊?」
「你聞聞這個,是不是很香?」
胡中劍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那朵葵花盤遞給了郭峰。小郭接過來,聞了一下,點點頭。
「我的嗅覺倒不過分敏感,不過的確有很濃郁的野花香。」
胡中劍望著那朵葵花,嚴肅地說道:
「我認為,707寢室就是死亡插圖描述案件的真實發生地,從她們寢室第一次發現紅裙子女生到生日聚會起火,後來我又在龔雪寄死後遇到畫室的鬼火,都有一脈相承的故事背景,在畫室燃燒前,我曾經看到過神秘紅衣女人的影子,又聞到布幔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我現在回憶起來了,就是這種向日葵花攙雜了香水後遺留的味道,說明神秘的紅衣女人既是死亡插圖小說中的神秘人物,也是現實中製造了幾起鬼火案,乃至昨天靈車翻車交通案的嫌疑人。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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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中劍繼續說道:「這片向日葵地有很深厚的背景,雖然我目前無法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能認定是人的行為,因為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可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死亡插圖」的作者決不是隨意創作了那部恐怖小說,師大、女學生死亡、向日葵花與707寢室的漂亮女學生,以及不遠處頻發的交通事故,或許有幾多聯繫。」
「我也不太懂,不過覺得您說的有道理,我早晨打電話問過了,上面的南天門拐彎處交通事故發生頻繁,說不定真是有什麼神秘的東西在搗鬼。」
胡中劍覺得郭峰的頭腦很靈活,辦事很嚴謹,就繼續問道:
「你去證實過了?」
「證實了。」
「你有沒有問,發生的事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多起來的?」
「這條路是新近開發的,屬於省級二級公路,好像是今年初發生了第一起交通墜毀事故,以前這裡很少發生事故,那時還只是沙土路。」
「哦,看來情況是有些怪異啊。」
胡中劍接著自言自語地說:
「很多謎一樣的東西已經擺在我們面前,說不定這僅僅是個開始呢。」
胡中劍語氣沉重,龔雪寄屍體不見了,這件事已經使他昨夜久久不能入睡,總感覺那個漂亮女孩龔雪寄會突然像殭屍一樣出現在他的面前,手裡拿著那張他曾經給她的名片,喊一聲胡警官,然後就……,就會做什麼呢?是突然消失還是要和他說幾句話,解釋這起車禍呢。
說心裡話,胡中劍對龔雪寄的離奇死亡確實感到很傷感,這位長相嬌媚的漂亮女生曾經給他留下深刻印象,她對他的微笑仍不時地縈繞在警官的腦海中,他有時真的不相信,這麼美麗的女孩真的就死了,可事實就是如此,她逝去在太平間裡,她冰冷的身體和醫生們的死亡診斷已經說明,他希望龔雪寄活著的假設是不現實的,可她為什麼會被父親另回去火化,又突然在一場事故中沒有了呢?車上所有的人都死了,怎麼就惟獨少了一具本不可能「逃生」的女屍呢?
再有,她的父親………。想到這裡,胡中劍突然眼前一暗,他想起了那些龔雪寄填寫的空白檔案,龔雪寄的父親真是確有其人嗎,還是有人冒名頂替?不過,一定是有確切地址,否則,女兒自殺身亡的噩耗是怎麼被傳達到的呢?而且從靈車往瑚寧縣開來的方向看,龔雪寄的家應該離此地不遠,難道是自己在調查中出了紕漏?現在看來,有必要回醫院和學校重新調查一下,是誰第一個通知的龔雪寄父親,這個人一定知道她家裡的情況。
「她神秘父親這件事必須徹底查清。」
他立刻轉身,招呼郭峰往回走。
「我們要先調查她父親在哪裡居住,就好搞清他的身份了!」
「她父親不是死了嗎?」
第28章: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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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峰覺得隊長的下一步調查計劃有點奇怪。
「隊長,爸爸還能有個假的?DNA身份檢測估計今天下午就會出來,不過您懷疑,一定有道理,不過我就有點想不明白了,車禍的罪魁禍首難道是她父親因悲傷過度而失事,可當時駕車的應該是靈車司機,他要是因為悲傷而想不開自尋死路,干擾了司機的正常駕駛也是一種可能,我想事故現場既然出現了那個神秘紅衣女人,這位父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還是相信不是司機沒有把握好,就是有人利用盤山路地勢險要,認為製造了車禍。」
「我同意你一半的觀點,就是認為製造了這起車禍。郭峰,我們有時應把最容易解釋的問題劃一個複雜問號,也許問題就在我們經常視而不見的事情裡面。」
「走,回公安局,我要從707寢室開始重新調查,首先搞到她父親的第一手資料。」
胡中劍大步流星,他的判斷不容置疑。一邊走,胡中劍一邊繼續進行著推理:
「這個神秘父親身份本來就是虛無的,因為龔雪寄的檔案裡沒有關於她父親的任何描述,一個學生,按理她不可能把這個關鍵問題隱瞞起來,如果是繼父,她總該寫一寫她母親的情況,可事實是什麼也沒有。他的身份存疑,即使在車禍中死了,我們也不能斷定那具屍體就是他父親,況且都燒成這樣,我們怎麼能搞清他究竟是誰呢?」
「我明白了。隊長,現在,只有去龔雪寄的家鄉去調查,找到親緣血統,就會利用DNA技術搞清身份,龔雪寄總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吧。」
郭峰的提議,讓胡中劍點點頭。忽然,他的眉頭皺了皺,扭頭問了郭峰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說掉下來的仙女?」
「哦,胡哥,我是比喻了一下。」
胡中劍依然顯得很出神,他不由得摸了一下衣袋裡的那幾粒葵花子,一團疑雲頓時升騰起來,他的目光再次變得深邃。
「你的比喻給我一個提醒,讓我想到龔雪寄死前手中的葵花子,她是從三樓跳下來的,一個失魂落魄不小心掉下來的女孩,她在摔下來的剎那間反應就應該是抓住什麼可以阻礙降落的物體,即使沒有,那種求生的渴望也會促使她張開連個兩隻手臂,尋求一個平穩的落點,所以在她死前能依然抓住幾枚很容易掉落的葵花子,就顯得沒有道理,也似乎不可能,除非她的手被捆著,否則是不會手心裡攥著幾枚葵花子的。」
「隊長,我想起來了,聽醫院的人說,龔雪寄的手臂上有輕微的淤痕!這會不會是被繩子之類東西捆綁過的痕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