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謝謝您,教授,終於給我解答了困繞的難題!不過,也許我們對事情看待的角度不同,我還想請教一下,您對本校出現的第二個虞小灣,而且也是離奇死亡怎麼看?」
胡中劍目光雖然並非有意銳利,可他說話的語氣還是不容置疑地包含嚴肅索求答案的反詰,他沒有再望著丁教授,希望氣氛能夠輕鬆一些,即使他提到兩年前死亡的虞小灣有深刻目的,可他實在不忍在教授對往昔回憶動情的時候,掃興他的思緒。
教授也許早對胡中劍問到這個問題有所準備,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遲緩了片刻回答道:
「我的一生就經歷這兩件離奇的事,我女友的死亡給我帶來了精神的創傷,而第二個和我女友巧合名字姑娘,她為什麼出現,她到底是什麼人,這對我都曾經是一個謎。我還記得第一次上大課的時候,當我點到了虞小灣的名字時,當我看到一個美麗淑雅的女孩子就站起來向我點頭時,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兩人長的實在太像了,就像當年我第一次站在講台對一位長相嬌媚而文靜的女生時產生的那種感情,事隔十九年後,我的眼前再次出現了虞小灣。」
「她們長的很像?」
胡中劍詫異地詢問,他可從來沒想到過會有這種巧合。
「非常像,簡直就是一個人。我對她充滿好奇,可經過和輔導員的瞭解才知道,這個虞小灣和我的前女友沒有任何關係,她是個孤兒。此後我每週上課都要面對她一次,她很上進,很有修養,對藝術有深刻的理解,只是沒有想到,竟在後來意外早逝,她去的那一天,我把自己關進屋子裡默默地哭了一陣,我覺得這一切都是讓我神傷了許久,雖然她們沒有任何關係,可還是在我生命裡出現了兩個同樣漂亮的女人,而且又都出了意外,真不知道虞小灣這個名字怎麼就得罪了死神。」
教授顯得頹唐不安,他也許不明白人生為什麼竟和戲劇一樣。
「您相信她的死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現象,就像有人常說的靈異現象嗎?」
胡中劍變了一個樂於為常人接受的角度問。
「我不信,作為一名幹部,我當然不信,可經歷了這兩次事件,唉……前年虞小灣的死在校園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老師們都暗地和我說,也許是一種無法理解的神秘力量在作祟,才拉走了我認識的兩個虞小灣,我簡直無話可說,真是太荒唐了。
教授對於靈異事從來不相信,雖然命運讓他不得不兩次品味失去一份美好的痛楚,
「雖然以後美術系宿舍又生出了一些不著邊際的所謂虞小灣鬧鬼事件,可我還是不相信虞小灣有靈魂存在,剛才你見過的那個走廊見紅衣鬼照片,或許是一種自然現象,不能說明那就是虞小灣的鬼魂。」
丁教授的面孔再次淒楚起來,胡中劍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一個名字的兩個女人,而且都曾經在他身邊出現過,都如流星一樣在青春韶華的年齡隕落,這件事對於任何一個有感情的人都會無限慨歎死亡對脆弱生命的不公。
第69章:第六十四章
2:26:071355
他沒再追問下去,辭別丁教授之後,胡中劍驅車緩慢地去往公安局,路上,他的思緒翻湧,丁副校長的話再度引起不小的內心波瀾,他在判斷教授話的真實性,現在,有一件事教授和歷史檔案的記載有出入,就是二十多年前的虞小灣的死亡現場,檔案中記載是在美術系的707室,是跳樓而死的,而教授的回憶是她死在自己校外的公寓,是他記錯了呢,還是當時的公安勘察有重大失誤呢?
他堅信公安局的記載,不會對一位命案死者的發案地點記錄下如此距離的偏差,那就是說,教授並沒有說真話,他真的沒說真話?
胡中劍開始把虞小灣分為A與B,A是第一個虞小灣,而B是最近的研究生。他回想著第一個虞小灣A自殺案結案的報告敘述,由於沒有任何證據指引謀殺,所以這起震撼師大多年的案情就這麼被歲月封存了。而當時案件記載的虞小灣的父母,最後都已證實不存在。那麼丁教授描述的虞小灣的父親,的確是個可疑的人物,虞小灣何以在他父親賓館回來後就變了一個人,而且從後來的表現來看,她還是深愛著丁教授,可為什麼會變得鬱鬱寡歡,對昔日戀人冷若冰霜呢?
答案也許並不難解,也許……胡中劍似乎猜到了什麼,他的心裡湧起了一陣噁心,根據以往辦案的經驗來看,那個自稱是父親的人,很有可能在虞小灣去賓館的時候*了他的女兒,也許虞小灣被她父親*後,覺得再無臉面見深愛的情人,而且這是最大的可能,所以才會變得那麼乖戾反常,她甚至覺得對不起愛戀的人,所以就採取躲避的態度。
如此說這個父親是她親生的嗎?他為什麼要那幅畫?女兒為什麼要事先就把畫送給了丁教授,而沒有把畫給那個父親呢?
一連串的疑問都說明,虞小灣與她的父親為畫產生了激烈摩擦,她也許以前還是很尊敬父親的,而就是那一次失身後,使她恨透了那個人,畫是重要的東西,既然裡面有奇怪的畫面,一對戀人,幾個烏鴉和向日葵,這話到底寓意何在呢?
而對於虞小灣B,他的第一直覺就是她很有可能是虞小灣A的親生女兒,不然不會有這麼巧合,連名字都相同,長相完全差不多,要是她的二十年前的虞小灣的女兒,那麼她的父親會是誰呢?……。是丁教授嗎?
假如是他的女兒的話,他能不對此產生疑問嗎?什麼時候和女友同過房,這總不至於忘記吧,而從他女友不再理他的動機來看,應該是受到父親的*,難道虞小灣B是她的父親和她的孩子?不……那絕對不可能。胡中劍不會接受這樣的推理,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是虞小灣B到底是誰的孩子,而是她為什麼會發生車禍而死亡。
教授是否在某些細節問題上對自己撒謊了呢?望著黑白照片上虞小灣A的美麗面龐,再看一眼鬧鬼的宿舍樓走廊那個穿著紅色裙子的所謂鬼魂虞小灣B,胡中劍的腦海再度陷入沉思,以前在公安局查到的有關二十年前的虞小灣案的措辭仍然迴盪在腦際。
「虞小灣,死前有證據顯示產生自殺念頭……,經過對其男友的調查,結果表明其男友早於其死前一年就已經不和其來往,另外,其沒有做案時間,至於為哪個男友之情所困,沒有線索。虞小灣學習上進,父母是機關幹部,自殺原因仍在調查中……。」
第70章: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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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中劍的眉毛擰成一股繩,他不明白為什麼當時警方會放棄調查這個案子,在沒有搞清她父親曾經在她死前來過?為什麼不瞭解一下這個人的背景?她是怎麼死的,死因究竟是什麼,在檔案中已經難以找到真實答案了。
還有那個神秘的手抄本,鬼魂一樣的紅衣女子的影子,既然虞小灣B是正常死亡,如何上了神秘手抄本的呢,這基本說明手抄本死亡性插圖》的作者借用虞小灣的名字,也試圖在說明著什麼,假如不是那麼回事,就是活見鬼了。
現在,有關虞小灣和插圖的情況浮出水面,對於破解死亡插圖和手抄本有很大幫助,巧合的是,虞小灣B的宿舍所在位置和龔雪寄跳樓的地方是同一個樓,這也可對自己上次黑夜搜查畫室出現的火災的一個模糊的解釋,畢竟,那裡曾經有少女不正常死亡。
巧合之中會有必然的聯繫,從虞小灣的死亡和龔雪寄的「詐屍」如出一轍看,都是在那條公路,那條深谷,而死者又都是孤兒,可林思嘉又是誰呢?
二十年前虞小灣死前出現了神秘父親,龔雪寄死前也出現一個表哥,後來又出現了所謂的父親,龔雪寄死亡前手掌中的葵花子,更是象徵向日葵,胡中劍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虞小灣和龔雪寄會不會早就有關係呢?那麼是不是可以假設,那個自稱是虞小灣妹妹領走虞小灣屍體的人,能不能就是龔雪寄呢?那時她還沒有上大學,也不會有人認識她。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就能夠解釋龔雪寄死亡前後經常出現的紅衣影子,也許虞小灣也和龔雪寄一樣沒死?他們都在幹什麼呢?而且現在的案子裡又多了個申雨虹,那麼這裡面到底會有什麼隱情呢?
要確定虞小灣在車禍中沒死,這就要作出假設,虞小灣死後屍體也經歷了大致和龔雪寄一樣的波折,同樣是孤兒的兩個女孩,都是屍體運回家鄉沒有人看到火化。這裡會不會有相同的歷史背景,所以才遭遇了離奇而近似的死亡呢?
假如虞小灣B沒死,那麼學校傳聞和自己在向日葵地裡看到的紅衣女人,就應該是虞小灣。可這個世界會有這樣的詭異故事發生嗎?
如果不是她,向日葵田起火後燃燒成藝術畫,這不是一般普通人能設計出來的,那可是一個傑作,不是虞小灣這樣才華出眾的美術學生所作,就更不符合道理,按照丁教授所說,虞小灣A的刻意保存的那幅畫和死亡插圖完全類似,這可以驗證虞小灣A與B有著某些天分的傳承。
不過,那場墳墓大火不太像只是她一個神秘的影子所為,這需要怎樣的機會才能點燃起那麼大的火呢?墳墓裡有汽油味道,加上一部手機,說明一切都是預謀已久的,可那個陰謀僅僅是想燒死一個並不重要的胡中劍?鬼殭屍的虞小灣B想燒死我這個與她素不相識的警察嗎?顯然毫無道理,也有些小題大做。
那麼,那場大火到底是為什麼而燃燒的呢?為什麼灰燼中暗藏著一幅畫的秘密呢?再往前追溯,龔雪寄「屍體」是怎麼從出事的靈車上被弄到墳墓裡去的呢?期間又經歷了哪些事,靈車上的三個人是否死前就已經被陰謀害死,然後被焚燒了呢?一切的死亡也許都是預謀的,那麼死亡插圖中一定包含這個陰謀的目的,可以說,目前存在著兩個矛盾的群體,一方是接近死亡插圖真相的人,另一方就是扼殺見到插圖的人。
插圖有秘密,而且秘密高深叵測,能連貫時間如此長久的陰謀,一定暗藏著驚天的秘密。
第71章:第六十六章
2:26:071456
回到公安局的路上,胡中劍的腦子裡漸漸清晰起來,他將虞小灣的照片收起,然後呆呆地捧著死亡插圖手抄本,睹物思人,看到這本書,就會想起郭峰那張稚氣的臉和敏銳的目光,他就那樣走了,帶著只有他知道的最後被脅持的秘密,他的胸中立刻湧起一股復仇的力量,不管害死郭峰的人隱藏到哪裡,他都不會追查到底。
胡中劍凝望著那本印刷粗糙的手抄本陷入沉思,忽然,胡中劍猛然注意到了什麼,他的目光不由得專注在小冊子封面上,原本沒有注意的是死亡插圖手抄本還有個後包的書皮,他的手好像感覺到了不一樣的質感,觸碰的直覺告訴他,裡面有個不尋常的東西。
胡中劍警惕起來,就慢慢地,用手指從那本薄薄的手抄本死亡插圖簡易包裝皮夾縫裡,探索著那樣小東西,由於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就將車停靠在路邊,小心地用手將那個小紙片一樣的東西摳出來,等拿出來一看,他的心忽然縮緊,這實在讓他非常吃驚,那竟是一張被折疊的小幅彩色照片。
照片上,有一位漂亮的年輕女性,短髮,長的端莊秀氣,還由於女子穿著制式警服的原因,顯得格外精神,她的年齡不大,應該不超過二十歲,是位女警察,胡中劍看著好眼熟,雖然並不認識,可好像哪裡見到過……只是一時回想不起來。他的神經立刻警覺起來,便好奇而小心地展看照片後面的一小行字:
「我愛你,即使我化成雨花,我仍將做彩虹愛你。
你一生的美女」
胡中劍凝望了那幾個字很久,當然他不能認為是郭峰的手書,那一定是女孩子的筆體,可雨花是什麼意思,是指女孩嗎?雨花是什麼寓意,雨……變做彩虹?他在猜到照片上女孩的同時,也猜解出了那一行字的意思是雨虹!……胡中劍立刻明白了,雨虹是失蹤女警察申雨虹,她無盡的思念者一定是郭峰!原來他們曾經是戀人!
胡中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天都在一起工作的得力助手郭峰的女友就是公安局懸賞尋找的失蹤漂亮女警官申雨虹!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呢!這個郭峰,對感情的控制力可真夠可以的……他現在也好像明白了,為什麼郭峰總是那麼不知疲倦地參與龔雪寄的案子,除了其積極的工作熱情之外,或許還有私人感情成分在裡面,他是在努力尋找自己失蹤的戀人。
胡中劍回憶起一些過去的往事,那大概就在兩個月前申雨虹失蹤以後,郭峰曾經消沉過一段,情緒波動很大,後來就主動向隊裡請纓,加入到師大龔雪寄死亡案偵破工作中來,現在看來,原來郭峰是想利用特殊身份,試圖找到戀人失蹤的線索。
《死亡性插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