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放鬆!放鬆--」他輕輕地拍小夏的背,掰開她由於緊握而發白的手指,取下鋼針,小心的放到錢包裡,「好歹說一句話來聽聽!」他摟住她的肩。
「我冷!」小夏夢遊一樣地蹦出兩個字。
「當然了,這裡是冷庫嘛!」他蹲下身,又挪動小夏仍然保持踩踏動作的僵硬的腳,拎著斷頭到殘屍那邊,然後把屍體又擺放回去,還對齊頭顱。做完這個,他累得幾乎虛脫。
「要不人們都說死沉死沉呢!真是重!其實她要活著,我可能隨便就能抱兩個。」他知道小夏跟在他身後,一直試圖傳達給她輕鬆的信息。
「可是她的頭無緣無故掉了,而我們才看過她,會不會惹麻煩?」小夏終於恢復思維能力,一邊說一邊跑去撿起掉在地上護身符,細細撫摩。
還好,這有靈力的護身符分毫未損,只是不似以前那般瑩白,隱隱透著黑色。她把它小心的放在口袋裡,準備等『某人』回來給驅驅邪氣。
「就說我們來之前就已經掉了,反正這件案子本來就涉及到邪教,不可思議是正常的。」萬里低下頭,仔細觀察顧與方的嘴。「小夏,你來看,她為什麼笑的時候,嘴唇會撇成這樣?」
「你再不正經,我永遠不理你!」
「我再正經不過。」萬里說著扳動死屍的嘴,在小夏的驚異中掏出一團沒有濕透的黃紙,「幸好死人不再分泌唾液,否則會爛透的,就沒有證據了。」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張半濕的紙包在了一張乾淨的紙巾裡,心想一定要抓回阮瞻那個混蛋來問問這是個什麼咒,是什麼人用什麼方法控制的殭屍。
「什麼證據?」
「邪教的證據,我想這就是控制顧與方變成殭屍的根本,還有那根鋼針。算了,我們還是先出去,這個慢慢再說,目前最緊要的是要演一齣戲。」他拉著小夏離開停屍房,鎖好大門,再把鑰匙重新放回仍舊昏迷的管理員身上。
「一會兒要顯得驚訝一點。」他囑咐小夏,然後用血木劍在管理員眉心一指,隨著紅光一閃,管理員身上的禁制解開了。
「喂,你小心,怎麼突然倒下,絆著了?」他誇張地扶起管理員問。
小夏在一邊接到萬里塞過來的血木劍,連忙把它裝回盒子裡。
「沒絆到,就是忽然有點頭暈。」管理員很納悶。
「啊,大吉大利!在這種地方工作,難免,哈哈--那我們快去快回,我也不願意呆在這兒。」
「是啊是啊!」管理員答應著,連忙帶他們進到冷庫,所幸自己也並沒有什麼不適。
然而屍體的狀況卻讓他們大吃一驚,尤其萬里更是誇張。
「她的頭--怎麼掉了?!」他叫得嚇了其它兩人一跳。
小夏沒有演戲天份,只好保持沉默。
「還第一次出現這種怪事呢!」管理停屍房的人雖然都是很膽大的人,不過這時也白了臉,「聽說這女人死得就很凶,不會出邪事吧?」
「我們快離開!」萬里『當機立斷』,「出去後再研究這件事,這裡讓我後背發冷!」他催促管理員離開,一轉頭又向小夏做鬼臉,全沒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櫃頂的一隻快要報廢的紙鶴反射給郊外的一棟別墅裡。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一章 夢殺術
洪好好才一回來,就看到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陰冷地望著她。
「怎麼了?」她不安地問,男人的神態讓她不敢使用平時慣用的撒嬌手段,「那邊不順利嗎?我沒敢耽擱,馬上就回來了。」
「你又出了疏漏!」
「什麼--疏漏?」
「你讓他們找到了線索。」
「我不是--是你說把鋼針露出一半的。」她解釋著,看到那個飛鶴反射情報用的水盆滾落到遠處,地面上有未乾的水漬,顯然這裡的主人才發過脾氣。
「那是為了讓他們能及時救出岳小夏,引出阮瞻之前,我不能失去誘餌。」男人說:「殭屍是嚇唬他們的,我說的是那張符咒。」
「符咒?出了什麼事。」
「我讓你塞在屍體的咽喉裡的,你一定是嫌髒,所以只草草地塞到口腔裡,不僅讓殭屍的實力打折,而且被他們發現了。」
「我沒有,我--」
「你說,要怎麼辦?」男人輕笑了一下,卻傳遞出殘忍的氣息。
「對不起,下一次不會了。」洪好好連忙求饒。
「沒有下一次了。」男人笑咪咪地站起來。
洪好好大驚失色,「不,我一定不會再出錯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她跪倒在男人腳下,抱著他的腿,「別殺我,我要跟著你!我還有用的!求你,別殺我!」
男人伸出手,洪好好驚恐得面容扭曲,沒有了往常半分的嬌媚傲慢,也沒有一點反抗的表示,像是動物遇到了它的天敵,只能哆嗦著等著被咬到口中。
男人貌似極輕拍了拍她的頭,但手掌上暗含的力量卻讓她的臉色變得赤紅,「起來,我又沒說要殺你,但是你連續失誤會讓我們處於很被動的地位,我不能不說你一句。起來吧。」
洪好好的驚恐大於身體的痛楚,她猶豫的看著男人,在接觸到他陰冷的眼神後,連忙站直,「謝謝你再給我機會。」
「我做這麼多事,就是想探到阮瞻的底,雖然現在瞭解了一點,畢竟還沒把他引出來。可是你先是讓顧與方知道了底細,結果讓警方抓到了花會的線,現在讓岳小夏和他的朋友發現了符咒,這樣一來,我們在這裡就呆不下去了,必須做好離開的準備,所以我說沒有下一次了。」
「是。」洪好好唯唯諾諾的小聲答應,頭也不敢抬,「錢早就匯到境外了,新的、合適的宿主也已經找好,只要警方追查到我們身上,只要馬上了結花會,就會安全脫身。對不起。」
「嗯,這件事做的還可以。」男人稱讚,但語氣中殊無溫度,「別吵我,我要想一想。」
他坐回沙發上,閉目養神。
在血腥瑪麗的案子中,他是無意間發現了有阮瞻這樣一個人存在。開始時,他只是好奇是什麼人竟然身存真的道術,而不是騙錢的混子。而隨後,他漸漸感到這個人不簡單。
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身懷異能?會對他今後的計劃構成威脅嗎?和『那個人』有關係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他對阮瞻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就像野獸聞到了血腥一樣興奮莫名。但是他謹慎的個性讓他想弄清阮瞻的真實背景,這才對岳小夏窮追猛打。
在他看來,阮瞻對這個女律師有著不同尋常的態度,而血木劍的出現證實了這一點。雖然阮瞻失蹤了兩個月之久,他還是相信他會回來,因為血木劍在這兒,那個女人在這兒。
阮瞻是異人,會和他心中重要的人有極強的心理感應。也就是說,如果這個人有了危險,他就會感覺得到,所以他幾次三番恐嚇岳小夏,不僅僅是為了逼她不再介入對花會的調查而已,還為了要讓阮瞻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