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恨意一波波襲入小夏的腦海,同時新鮮的空氣完全阻隔在她的喉嚨之外,慢慢的,慢慢地,直到她窒息、昏迷!
一陣汽車刺耳的轟鳴聲傳來,一個男人從車上飛快地跳下來,伸手在空中劃著符咒……思神煉液,道氣常存,急急如律令……
顧與文的鬼魂大叫一聲,就要往小夏的身體裡鑽,而小夏因為失去知覺而根本無從反抗。
「相識一場,別逼我!」阮瞻大急,伸手一指。
女鬼慘叫著,但仍然不肯罷休,阮瞻只恨自己不能跳到高處,把小夏從上面解救下來,又不能直接施法阻止女鬼,生怕可能讓昏迷中的小夏的魂魄也受其害。
眼看著顧與方就在進入小夏的身體,萬里的身影突然氣喘吁吁地出現在窗口,伸出手朝顧與方一揮。一線美麗的紅光飛下來,顧與方登時尖叫一聲,像一件衣服一樣從小夏身上剝落。
「把繩子弄斷!」阮瞻喊。
萬里的影子一閃而回,然後繩子迅速起火,小夏一下落到阮瞻的懷裡。
「小夏,小夏!」巨大的衝力讓阮瞻也摔倒在地,但他細心地沒讓她受到碰撞。他爬起來,解掉小夏脖子上的繩索,「你醒醒,別嚇我!小夏!」
他急切撫著她的臉,可她還是閉著眼睛。
「你這樣抱著她,只會讓她更加窒息。放開!」萬里用另一條繩子爬了下來,「急躁只會讓你忘記必要的醫療常識!」
他推開阮瞻,把小夏放平放在地上,開始施救。過了一會兒,小夏喘出了一口氣。此時,警笛大作,消防隊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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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是尼龍繩子,要不然哪能一燒就斷。」萬里噓了一口氣,「我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感激過化工製品。」
阮瞻沒回答,倚在醫院的牆上,凝視著昏睡中的小夏。他今天晚上感到了恐懼,當看到她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掛在半空中時,他多年來第一次感到恐懼,害怕就此失去她。
「放心,她不會有事的,我的急救技術十分完美。給我說說,你怎麼急時趕到,要不是你那個什麼什麼急急如律令,我還擺脫不了那幾個燒死鬼呢。」他看看自己手上的燙傷,想起那種冰冷又灼熱的感覺,可不想再試第二次了。
「你的狗命真硬!」
「那也得謝謝你這個神棍那麼一叫,當時除了顧與方執念那麼深的人--不是,是鬼,才能還不逃跑,其餘的早就作鳥獸散了。」
「是我的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阮瞻懊惱萬分,「洪好好今天比平時回去的要晚,然後就在城裡兜圈子。我突然想起,既然那個幕後人楊幕友是個設計人的高手,而且他要是針對小夏的話,那麼他肯定會監視她,而且他能猜到我和他打過照面,會從註冊登記上查出他的線索。」
「就是說,他料定你會去跟蹤洪好好,所以故意引誘你去。」萬里接著道:「那麼他也一定料到了,我認出了洪好好的聲音,至少是對她產生了懷疑,不然也不會用她作餌釣你。」
「沒錯,幸好我靈機一動,想到這個,否則--」
「沒有否則,你不是想到了嗎?雖然有點晚。」萬里打斷他,「意外總是有的,要看你怎麼克服,你的心理學白念了,還是一碰到小夏就亂了。」
「少廢話,你那裡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啊!」萬里聳聳肩,「比咱們以前對付的弱多了,不過我沒想到他們提前一步藏到裡面,一時又被他們拖著夠不到血木劍。後來你一聲大喝,它們就散了。」
阮瞻沒說話,心想幸虧有萬里這樣陽氣極枉又膽大包天的人,才能和鬼打了一陣架,然後還飛扔血木劍嚇退顧與方,並能冷靜地用酒和火燒斷繩子,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還搶救了你的包。」彷彿猜到阮瞻的心聲,萬里表功,「還好你的這件行李還沒拆開,不然我還要幫你收拾,你包裡的寶貝--」
「噓。」看到小夏動了一下,阮瞻阻止萬里,但見小夏只是翻了個身又睡去了。
「她就是這點好,從來不會擔心很久,內心十分樂觀。對了,對那場火你怎麼想,我可是在現場聞到汽油味了,這肯定不是鬼做的。還有,我剛才在門口看到燒黑的鐵鏈,門被反鎖了。」
「這是人與鬼合作,除了楊幕友,誰有這個本領和財力。」
「真丟人,我睡得太死了,不然沒有這麼驚險。」萬里有點自責,雖然他對自己如此昏睡也有點疑問。
「不怪你,你一定是無意間中了什麼符咒,才會那樣。」
「看來你那還不完善,以後要裝個什麼防盜的裝備,防一下壞人,再防點符咒。你看,讓人先來放火,然後等燒壞了那個八卦陣角,再讓鬼上陣。大哥,看來咱們真是遇到高人了。」
「我還有重要發現。」阮瞻突然說。
「是那神秘的三兄弟嗎?」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章 目標
「不是。到目前為止,那還是個謎。」阮瞻說:「我突然覺得楊幕友搞那麼多事,可能不是為了小夏。」
「怎麼說?」
「今晚小夏去接我的時候,我看到了一隻紙鶴。不是一般的紙鶴,而是被妖術控制的會飛的紙鶴。」
「會飛的?那我沒見過,不過我有一次和小夏吃飯時確實也看到了一隻,在鄰桌上。小夏對那個反應很過度,差不多算厭惡。那又是什麼,楊幕友搞出來的?」
「很可能。」阮瞻又習慣性地皺眉,「有很事讓人覺得沒有理由,或者很勉強。但如果換一個角度想,就覺得道理順了過來。你想想,我們在驅逐血腥瑪麗的那件事時,出門時你踩了一團爛紙,你還說『紙也那麼硬,硌了你的腳。』記得嗎?」
這事發生在兩個月之前,萬里一時沒想起來,但因為那天記憶深刻,所以經阮瞻提醒才模糊記起,彷彿是有那麼一件事。
「就是說這只紙鶴至少兩個月來就一直反覆出現在小夏身邊,或者說是我們身邊。」萬里問,「那有什麼用?」
「沒覺得那紙鶴有什麼不同嗎?比如它的眼睛?」
萬里想了一下,「你這麼說還真有一點,那眼睛紅得妖異,是有點奇怪。」
「你再想想,前幾天我那裡的陣眼被破,用的是小夏的血,我們推測是洪好好利用搶劫弄到的,可是現在仔細推敲起來,他們也太有後眼了,能預想到有那麼一天,才提前傷害小夏的嗎?」
「這是有點太神奇了,除非--」
「除非他們要她的血有其它用處,比如用來畫紙鶴的眼睛。」
「這又是什麼妖術?」萬里有點吃驚。
「我曾聽說過,有一種秘技,可以用別人的血來跟蹤血主的行跡。所以,他們一定是利用這個來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