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你別誤會。」萬里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解釋道:「我承認,我對她是比對普通朋友多一點感情,但絕沒到愛情的地步。她--」萬里看著小夏的睡臉,一絲感傷湧上心頭,「就像娜娜。」
阮瞻愣了一下,「娜娜已經死了十年了,你這是心理補償,沒用的。再說她長得一點也不像,你一定眼花了。」
「她的個性像,如今的處境也像,所以我不想再錯了。」
「別蒙我了!這個人,辦事沒有耐心,求人拉不下臉來,又敏感又任性,哪一點像娜娜?濫好人還是膽子小?」
阮瞻的話使萬里忍不住笑了起來。「要說你們兩個還真是知音!才見了一面,就把彼此的缺點分析個十足十,可惜卻看不到優點。別說,還真有點歡喜冤家的感覺。」
「你這背信棄義的混蛋還有臉給老子笑!」
見阮瞻出口成『髒』外加情緒失控,萬里就知道老友的立場鬆動了,連忙趁熱打鐵,「算了算了,隨你怎麼罵我。你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吧,阿瞻?」
「你除了給老子找麻煩還會什麼?」阮瞻罵,平時精心維護的平靜、文雅完全崩潰。「明知道我不願意用那個能力,你還透露難給外人,明知道我從不讓女人來這裡,你卻讓她堂而皇之地佔了我的床,天底下有這樣的朋友嗎?」
「都是我的不對行了吧?那麼--你肯幫嗎?」
「我不肯幫你會放過我嗎?」阮瞻終於認命,「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只幫你,不幫她。」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幫她一次,如果她再招惹別的鬼怪就與我無關了。」
「行啊行啊。」萬里答應。誰還沒事總是招惹邪穢呀!
「現在你先給我說說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那麼狼狽?」儘管一萬個不願,但反正已經沒地方可睡,阮瞻只好先打聽一下情況,好歹知道自己要對付的是什麼。
他的問話讓萬里變得嚴肅,這也讓阮瞻意識到問題不太簡單。萬里和他同生共死過兩次,不會見到一點怪現象就大驚小怪的。
「我不知道昨晚小夏經歷了什麼,早上我們打車過來的時候,她什麼也沒和我說。我只知道我昨天遇到了鬼打牆,它要隔開我和小夏。而且之前,我們在醫院也遇到了怪事。」
他把小夏的噩夢和謀殺案詳細地說給阮瞻聽,然後說起在小夏家裡發生的事。「十點多我叫醒她吃藥的時候還好好的,後來我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大約快一點的時候,我聽見她很大聲的叫我,聲音都喊岔了。這樣大的聲音肯定會在夜裡傳得很遠,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鄰居聽到。我當時急壞了,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房間的門在哪裡,後來就聽不到任何聲音,好像我是在真空的環境。我用你教我的方法念清明咒,然後順著一個方向推開一切有點質感的東西,結果只能從客廳跑到門外,根本還是找不到小夏的房門,就連電話也打不通。天亮我破門而入的時候,她已經昏倒不知多久了。需要說明的是,門是從裡面反鎖的,可是小夏是不會這麼做的。」
「說不定這是她防色狼的方法。」阮瞻隨口開玩笑,但心裡有了底。他走到依然昏睡的小夏身邊,伸手向她的胸前。
萬里攔住他,「是你要變人狼吧!」
阮瞻不理他,輕輕拿起小夏脖子上的玉質掛件,「我敢肯定那東西想侵害她,至少也想上她的身,可是為什麼她會平安無事?」他低頭仔細看這個地藏王菩薩的護身符,「你知道她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寶貝?」
萬里想了想。「聽她說是有一次去安徽蕪湖遊行時,一個老和尚說她有佛緣、有慧根而送給她的。她不喜歡脖子上掛東西,所以就送給她奶奶了,因為她老人家是很虔誠的佛教徒。三年前,她奶奶去世,她可能太懷念她老人家了,所以就開始戴這個,從沒離身過。」
「原來如此。」阮瞻把玉觀音放回,「知道蕪湖的小九華廣濟寺嗎?那裡供奉的就是地藏王菩薩,這個大概是得道之人送給她的,很有靈力。另外這上面還有很強的念力,我想她的奶奶一定非常愛她,這種非常真切的心願化成了極強的保護力,真的很罕見。現在我算明白為什麼她遇到了這種事,陽火能弱而不滅了。」
「就是說她不會有事。」
「相對的。要知道,鬼氣太旺會污染這種寶貝,就像空氣污染會傷害人體一樣。」
「這件事可不能告訴她,不然她會肆無忌憚。」
「這與我無關。」阮瞻邊說邊在又小夏眉心畫符,讓她悠悠醒轉。然後在她還沒完全清醒時就開始詢問昨晚發生的事,其仔細到位讓小夏認為他如果學習法律會是最精明的律師。
「它說你是第六個?」阮瞻問。
「是。」這情景仍然讓她心有餘悸,「這是不是因為我那件案子?」
「再看看。」雖然很像是和滅門兇案有關,不過這不是和人打交道,不能以常理來思考。
「你肯幫我了?」
「我是幫他。但是我希望之後你不要說出這件事來,算做我要的報酬吧,行嗎?」
「要她發誓嗎?」萬里插嘴。
「不用。有個人發過誓,還不是一樣出賣我?」
「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說。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小夏很想感激阮瞻,但他那麼冷淡且不情願的態度很傷自尊,不由得有些生氣。
第一篇 你是誰 第九章 阮瞻出馬
早飯後阮瞻提出要和萬里去小夏的房子看一看,可是小夏受驚過度,不願意獨自呆在空無一人的酒吧裡。結果為了安慰小夏,阮瞻稍微一沒注意,就被萬里洩露了他的其它秘密--比如酒吧看似普通,實則是按失傳已久的古老陣法佈置的,陣眼就在樓梯口,臥室是極陽之地,就連他書架上那三個卡通形狀的蠟燭,也是他老爸遺留下來的靈力強大的法器偽裝的。
這麼一來小夏是安心了,阮瞻卻氣得夠嗆,差點當場唸咒讓萬里變啞巴。他不明白一向忠厚穩重的萬里為什麼這麼輕率,是小夏是值得信賴還是她對他特別重要?但是他明白了『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這句話原來是對的!特別是當他們從小夏的家裡出來後。
「她不能住我那裡!」阮瞻見萬里把小夏的行李扔在後座上,立即拒絕。
「不然怎麼辦?讓她被掐死嗎?」
「她可以住旅店,要不住你那裡!」
「可是怎麼保證她不再發噩夢或者再來這麼一次鬼襲呢?只有你那裡是最安全的。」
「我不同意。我可以在你家也擺個陣貼點符咒什麼的,把法器借給你也可以。」他豁出去了,只要不讓外人打擾他的有序生活就好。
「得了,別那麼小氣!」萬里死賴上他,「不過就是幾天,等把那東西除了就萬事大吉。」
阮瞻不上他的當。「我沒說要替你除了它,只答應你讓岳小夏平安無事,讓它不去害她。至於其它人的死活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你給我下套是沒用的。」
「算了,隨你怎麼冷酷無情。放心,我會保證小夏不影響你的生活。」
不影響嗎?說的好聽,已經大大的影響了。
「我會讓她保證在你的酒吧營業的時候不下樓。」萬里補充,「只要你也不讓人上樓,也不讓你的夥計來搬東西,就不會破壞你的花團錦簇。」
「閉嘴!」阮瞻沒力氣再和他辯論。他不是怕影響他在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只是不想有例外。可是今天萬里已經逼迫他破例許多次。
萬里見他沉默不語的開車,一付不想說話的樣子,趕緊轉變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