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要是阮瞻在就好了。」萬里咕噥了一句,對著那一盤他炒的黑乎乎的『菜』皺眉。
小夏聽到他提起阮瞻的名子,心裡一跳,下意識地看看門外。
「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學校食堂的飯菜根本沒法吃,想去飯館改善伙食吧?又口袋空空。那時候,阮瞻偶爾會在宿舍開個伙,我每次都能順著香味追過去蹭飯,他怎麼躲也躲不開,後來我乾脆搬到和他同宿舍去住,嘿嘿--」回想起以往,萬里興高采烈,「這個死傢伙,每天擺酷裝大尾巴狼,本來就很吸引女生注意了,後來又被發現兩下子做飯的手藝,簡直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被女生公認為第一校草,連我這麼英俊逼人才華橫溢都被他比下去。那時候我們學校如果有個活動什麼的,男生先去打聽他去不去,如果他去,大家就要有被女生冷落的心理準備。喂,你東張西望的幹什麼,不吃我的菜嗎?」
「不會食物中毒嗎?」小夏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拔了一下那顏色奇異的東西。
「我說在外面訂餐,你又不肯。」萬里發現小夏的不對勁,「你不是要等什麼人吧?」
小夏猶豫了一下,不是她不告訴萬里,她只是很想把阮瞻要回來的消息當作一個秘密,在心裡期盼著、甜蜜著,直到胸口漲滿著說不出的情緒。這些能和萬里說嗎?他是她的好朋友,可不是她的閨中密友。
「實際上,昨天晚上我又被人設計了。」小夏不再隱瞞事情,「而且--阮瞻打電話來,說他今天會回來。」
「怎麼回事?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叫醒我?」萬里驚訝。
「我也想啊,可是當時我陷在幻覺裡出不來,醒後又不能確定昨晚的經歷是真是幻。我怕你以為我這是神經錯亂的先兆,犯了你的職業病,硬要給我穿那種可怕的束身衣。」她開玩笑,試圖放鬆不安定的心情,但她說的也是真話,昨夜的事情確實令她有不真實的感覺,除非那個人回來。
「放心,我永遠不會那麼對你的。」萬里看著小夏流轉的眼波,忽然覺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很是美麗,「阮瞻也會回來,假如他這麼說,就一定會做到。」
「那我們等他吃晚飯好嗎?」
「還是我請你們出去吃吧,誰要吃萬里做的垃圾食品。」門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夏和萬里循聲向門口望去,見阮瞻風塵僕僕地站在那裡,人黑了一點,不過他一進到店裡,立即讓人覺得空間溫暖了起來。
「你這混蛋,跑到哪裡去了?」萬里站著不動,語氣裡不歡迎,但渾身上下透著喜悅,「我還以為你被印度大妞搶去作便宜新郎了呢。怎樣,新娘美嗎?」
「一邊想去吧你。」阮瞻邊說邊走了進來,「看來你也活得很好,沒死。」
「我死了你還能看見我嗎?」
「我能。」
「是啊,我倒忘了你是能溝通陰陽的大法師了。」萬里走過去搶過阮瞻簡單的行李,「我幫你拿上去,你既然說了要請客,只要準備好大把的鈔票請我們吃一頓就行了,這次我要吃一頓超大的餐,撐死不論。」
「怕你?!到時候你要撐不死,我用封言符讓你一輩子不能多嘴多舌。」
「你看,他威脅我!」萬里轉向一直不開口的小夏,「他明知道我愛說話,偏偏用這個嚇唬我。他這算個什麼罪,乘人之危罪?你幫我跟他辯,這裡交給你啦。」他說著就跑上樓去。
他這一走,屋子裡的氣氛頓時曖昧起來,阮瞻慢慢走到小夏旁邊。
「你還好嗎?」他隨口客套著,瞄了小夏一眼。見她孤伶伶地坐在吧檯前面,被空曠的空間映襯得特別嬌弱,心臟微扭了一下。
不自覺的,他伸出手,想撫摸她略帶憔悴的臉,但卻在空中停頓了一秒,及時改為拿掉她手上一直握著的筷子,「你膽子也太大了,敢吃他做的東西。」
「我今天回來的晚,他已經做好了,還差點燒了你的廚房。」
「沒關係,我會讓他陪的。」
兩人相視笑了一下,四目相對,卻再也說不話來。
不該是這樣的!小夏心想。
她以為她會興高采烈的歡迎他,甚至來個朋友間久別的擁抱,沒想到自己會緊張成這個樣子,不僅找不出話說,心也跳得亂了。就算以前兩個人的相處,她也從來沒對他客氣過,總是一付不識好歹的德行,對他死賴活挨。怎麼因為他離開了一段,自已對他的感覺就完全變了?不行,一定要恢復正常,這樣別彆扭扭,以後還怎麼合作?!
她跳下高凳,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沒料到一跳下來就離得他近了,幾乎撞在他胸膛上,讓她瞬時覺得臉孔發燒,急忙轉過身去。
幸好萬里下來的快,解救了小夏的窘迫,然後他們一起出去就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但整個晚上小夏都不大多話,在一旁看著阮瞻和萬里鬥嘴不止,雖然互相攻擊,但卻隱含著深厚的友情。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五章 再訪娛樂城
晚飯回來,他們坐在小夏的房間裡討論最近發生的事情。聽完小夏和萬里仔細的敘述,阮瞻蹙緊了眉頭。
看來這件事情不簡單。它不像他們合作的前兩件事,不過是因為被害人招惹了邪祟,小夏偏巧或多或少誤入其中,才被恐嚇和阻攔。而小夏又執意要幫這些人,也才繼續了他們的驅魔行為。
但是這一次,小夏的牽扯並不深。如果說現在顧與方沒有死,對方以傷害小夏來脅迫她退出的話,還勉強可信,但顧與方死後,警方已經完全介入,小夏想追查花會也根本沒有線索,相當於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了,為什麼會出現有人使用術法控制殭屍襲擊她的事?還有昨夜的夢殺術?
假設小夏所遇到的所有事被證實是一個人做的,那麼幾乎可以肯定和那個邪教有關。
可是這些都是高端的法術,對施術者本身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甚至暴露身份。對一個已經完全不構成的威脅的人使用這些是沒有必要的,是損人不利已之舉,所以決不可能是任意而為那麼簡單,一定有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原因存在。
「你不是說有證據嗎?」他問萬里。
「哦,這裡。」萬里拿出一個紙袋,把那根鋼針和有點模糊的符咒擺出來。
阮瞻仔細地看著,認真的神態讓小夏大氣也不敢出。
「呼吸,呼吸。」萬里拍拍她,「他這不是做航天飛機,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動,你這樣會憋死的。」
「當時鋼針只沒入頭頂一半嗎?」阮瞻打斷萬里。
「是一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制服她。幸虧當時沒人看見,我趴在女屍的身上嘿啾嘿啾,看起來很變態的。」
阮瞻不說話。他內心有種感覺,隱隱覺得整件事情的背後有人操控一樣,而且這個人總是計劃性,有針對性,對他們的活動內容又瞭如指掌,真正十分難對付。
「怎麼樣?」急性子的小夏忍不住問。
「其它的要看看再說,但是殭屍事件和昨晚的夢殺術肯定是一個人做的。」
「能看出門派嗎?」小夏很好奇,「武俠小說不都有門派嗎?」
「你當他真是大師嗎?」萬里插嘴,「他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神棍,哪有那麼正宗。」
阮瞻對他的挖苦不以為意,他對小夏點點頭,「不是每個人畫的符咒都能有用,有法力的人才能讓符咒上的靈力生效,法力越高,符咒的靈力也就越大。而且每個有道術的人都有自己的風格,外行人看不出來,但內行人就有所感覺,就像人的字體一樣。」
「如果是一個人做的,那麼會和花會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