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或者他們想監視的並不是小夏,畢竟小夏的身世單純,與他們沒有任何聯繫。即使是有花會的事件,小夏對他們也夠不成威脅。我猜,他們找上她,是因為她比較好對付,如果對上你我,並不是那麼容易擺平。而她總是和我們在一起,盯著她就等於盯上我們。」
「那一定是為了盯你,」萬里說:「他是神棍,你也是,共通點不是出來了嗎?」
阮瞻望望病床依然昏睡的人,心裡一陣內疚。這一次並不是她為他帶來了麻煩,而是他連累了她,而且差點讓她死去,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盯上。
他也是在看到小夏生命垂危時,腦海中突然產生了這個念頭。
他們跟蹤她,卻不傷害她,當他離開時,他們對她的恐嚇變本加厲,但仍然保留她的生命,甚至不惜動用夢殺術。而在那個局裡,他感覺楊幕友是在拖時間等待什麼一樣。當他一出現,對方對待小夏的態度就不同了,完全是要致她於死地,好像她沒有了價值。
這一切,唯一的區別只要於他是否出現,明顯小夏只是引他的餌。
可是楊幕友為什麼要引他出來?
「算了,既然知道了目標在哪,其餘的事慢慢再想。」萬里打斷阮瞻的思緒,「你該知道有時過份執著於一件事情反而陷在其中找不到出路。我們還是先解決民生問題,明早小夏出院後,我們住在哪裡?我那兒是鬼屋,她是絕對不去的,你的房子又成了灰燼,看來只能住她那裡了。我認為以目前的狀況,我們不宜分開。」
「如果我親自去找楊幕友呢?你說他會不會放過小夏?」阮瞻抱有一絲希望,但馬上又被萬里打碎。
「你就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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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們都搬去了小夏那裡,並且得知了另一個不好的消息。
就在他們被楊幕友設計的時候,花會的其它成員一夜之間全部死去。對外的消息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是通過萬里在警局的關係,他們得知這一共十個個女人死的時候非常奇怪,只要一碰就全部變成了一灘黑灰,與當天獻祭時的情形一樣,這現象無法用科學解釋,無論遇害者在哪裡,是不是被警方限制了自由,無一例外沒有任何線索就出了事。
「我覺得那三兄弟出現了。」阮瞻斷定,「這一局我們輸得慘,幾乎全部在人家的掌控中。」
「可是沒有線索,要怎麼查?」萬里說,「這件事最奇異就是為什麼那些女人會成為灰燼,地上還有一團血印。如果說是燃燒所致,你該知道要成為完全的粉末是要有嚴格的物理條件的,根本不可能。還有,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要從那些女人身上得到什麼?如果那三兄弟出現,他們是兇手嗎?又是怎麼辦到的?就算是鬼,也不能做到這樣吧。」
「這件事警方管不了,是有道術很高的人在操縱。」阮瞻瞄了下一直不吭聲的小夏,「我們自己來,不然他怕是沒完沒了。」
「要怎麼做,你說吧。這件事我也要管,他們對待那些女人也太狠了!」萬里說,「我想你是需要幫手的。」
阮瞻點頭。
他知道萬里從小就是熱心腸的人,多話,喜歡幫助人,做心理醫生是對了,可是他已長成一個大男人了,還總有點要兼濟天下的理想,可笑但也難得。
「你要怎麼做?」小夏出聲。
「以邪到邪吧。」阮瞻站起來,「我準備一下,今晚我們招魂,問問他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咦,這個好,比較直觀。」萬里贊成,「招誰的魂,要怎麼招?」
「先試試招花會受害的魂,在顧與方的家進行。」
「試?」小夏抓住阮瞻語氣中的不確定。
「只能試一下,不是我招不來,只怕有人先下手為強,拘了她們去,或者乾脆--」阮瞻沒說下去,但其餘兩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實在不行,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天機不可洩露。」萬里替阮瞻回答小夏,故意一臉高深莫測,「可是為什麼要在顧與方的家?她要害小夏呀,那裡陰氣不是太重了嗎?」
「正是要用那裡的陰氣和怨氣。」阮瞻說,「小夏也一起來,不過不用怕。」
雖然目標指向了楊幕友,但其中還有解不開的謎,如果一切是他控制,他組織了個花會是為了什麼,肯定不只是為了錢和淫樂那麼簡單。而在事實清楚之前,小夏不能單獨呆著,這太危險了。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一章 招魂
濃重的陰雲,讓夜更加漆黑,甚至沒有一絲月光,而冬雨也依舊下個不停。
在一幢豪華的住宅大廈裡,正呆在一樓大廳巡視的管理員,忽然感到一陣冷風吹過,彷彿有什麼從自己面前走過去,沙沙沙的,但卻沒看到任何實物,只聽到一聲輕微的碰撞和一個女子的輕囈聲。
考慮到那位姓顧的女房主凶死的情況,管理員意識到有鬼出現,嚇得一動不敢動,眼見著停在一樓的電梯無人自關,而後指示燈閃亮著,一直到兇案所在的那一層。
「看來你的功力又高了,隱身符連影子也一起隱掉。」空無一『人』的電梯裡,萬里說,「你不懂,小夏。符咒的威力與畫符的人的法力有關,就好像一個人越有錢,他開的支票可以越大數額是一樣的。」他見小夏一臉疑惑,主動解釋。別人看不到他們,可是他們相互之間是看得到的。
「真不明白為什麼美國佬要花那麼多美金研究隱形科技,只要給上阮大神棍一個億,讓他教大家修一修道不是全解決了?」他接著說。
「那只是一種利用八卦方位和人類視覺盲點的辦法,也可以有科學解釋。」阮瞻邊說邊跨出電梯,發現這一層沒有一點人氣,估計兇案後那一戶居民也搬離了。能住在這裡的都算得上是富翁,肯定會有別的房產,不會像工薪階層一樣,即使害怕也要忍耐。
這裡早就被警方封了,所以他蹲下身去,撬那個門鎖。金屬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突出。
「你不去做賊真是可惜。」萬里見阮瞻打開了門,還能使封條完好無損,由衷道:「可惜明天這裡又會有鬧鬼的傳說了,並不知道是你大顯身手。」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阮瞻回了一句嘴,伸手拉住小夏微微發抖的手溜進房門去。
一進入顧家超大客廳的正中央,他立即停了下來,借助手電的微光開始用步子測量最合適的方位,萬里則幫他把一些雜物擺好,有符咒、花會所有人員的生辰八字,一點他們生前用品的碎屑,還有血木劍和殘裂幡。
這些都是萬里弄來的,為了使阮瞻招魂的效率更高更省力而提前做的功課。
小夏見他們忙碌著,只能靜靜地站在一邊,心想既然幫不上忙,至少也不要添亂。一轉頭,看見牆上有一張花卉的巨型圖片。即使在螢光棒的微弱光線中,也能看清圖片上是大朵的艷麗菊花,應該是美麗的,卻讓小夏感到張牙舞爪,花心就像是一張深不見底的嘴,花瓣像是向她招手,呼喚她也進入其中。
她感到頭皮發麻,只得背過身去,不再看這圖片,心想這是自己疑神疑鬼造成的吧!
可是,她沒看到,當她才一轉身,圖片上的花微開了開,似咧開了嘴,邪笑著。
「好了,現在正好亥時,我們開始吧。」阮瞻輕聲說,但還是嚇了被那幅圖片弄得不安的小夏一跳。
「站在我身後,別太近。」阮瞻囑咐,「萬里站在你身後。」
「不就是一字長蛇陣嘛。」萬里插嘴,「血木劍我拿著嗎?」
「是你拿著,但不要祭出來,除非它們要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