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看著像打過仗一樣的滿地狼籍,我又傷心又不知道怎麼辦好,沒用的痛哭起來,可這時背後卻傳來『沙沙沙』的腳步聲。
一晚上的驚魂讓我敏感至極,所以一下子跳了起來,握住血木劍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兩個黑衣人站在樹林邊上好奇的看我!
他們是一老一小,道士裝扮,不過臉上全是嬉皮笑臉的神態,一點也沒有道骨仙風的意思,反倒像是跑江湖賣藝的騙子!
「師傅老爹,這就是他說的那些同學嗎?怎麼只有一個?」年青人問。
老頭沒說話,向我努了努嘴。
那年青人看了我一下,然後眼神發亮,大叫了一聲,顯得極其興奮,嚇了我一跳,「那就是血木劍嗎?我要摸一下!」
我此時已經看出他們是人,不是鬼,而血木劍對人類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不過看這年紀和我們相仿的小子的意思,明顯對血木劍有相當的興趣,於是我連忙把劍放進口袋裡,一付要我死容易,要我拿血木劍難的神情!
「切,小氣!」那小道士明白了我的肢體語言,站住了腳步,「你不給我看,他也會給我的!很稀罕嗎?」
「你說的他是誰?」
「阮瞻吧?可能是叫這個名字,我記性不太好!」他搔搔頭,「昨天他傳意念給我爹,同時也是我師父的那位可敬的老人家,說這裡有百年以上的鬼妖,要我們來幫忙!」
「你們又是誰?」我依然警惕。
「我爹和他爹是故交。」他解釋,好奇的盯著我,好像我這種慘狀讓他很開心,使我徒生厭惡,「我們是可愛的包氏父子!」
第五篇 秘密 第二十三章 鬼妖
包氏父子叫做包小同和包大同,不過奇怪的是父親叫包小同,他那個吊兒郎當的兒子卻名叫包大同。
他們說是阿瞻用意念叫他們來的,我對此半信半疑,一方面我感覺到他們並無惡意,另一方面經過這一夜的驚魂,我又不太容易接受新的情況。可是我心急阿瞻的情況,最後決定還是相信他們,所以就一起到水潭那邊去了。
「真的,有道術的人都會這種意念的傳送方法,俗人稱這個為心靈感應,不過看你呆呆的,說了你也不懂!」包大同話很多,我很討厭他,可他偏偏纏著我說。
「你們這些世俗中的人都不愛說話嗎?八年前我見過那個什麼阮瞻的一次,他比你還厲害,可以一整天不說一句話的。」他嘴裡『砸砸』有聲,一付『我搞不懂你們』的白癡模樣,那付嘴臉不知為什麼讓我討厭極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一隻手是斷的,不是因為急著找阿瞻,我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張嬉笑著的臉上!
他一路上就那麼絮絮叨叨,從半山到山腳下也沒停止過,當我就要被他念得頭疼欲裂、忍無可忍時,卻一眼看見阿瞻靜靜的坐在水潭邊上。
「阿瞻!」我叫了一聲,立即跑了過去,見他鼻青臉腫,身上多處出血,右手用樹枝簡單的固定住,顯然也是斷了!
「難兄難弟哦!」身邊的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語氣裡帶著忍不住的笑意,讓我火冒三丈,不過阿瞻倒還是不冷不熱的樣子。
「你沒事嗎?」阿瞻不理包大同,轉頭問我。
「我沒事。可是一共死了四個同學,其餘的也不見了。」我羞愧難當,把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那你剛才不說!」包大同又插嘴。「也許我們可以在那裡找到線索呢?」
我氣壞了,但還沒說話,阿瞻就說,「你能有什麼用?」
「那你叫我們來!」
「我是想請包大叔。誰知道跟來一個沒用的!」
「呃——」包大同被阿瞻噎得回不過話。我想笑,但一想到這一晚上的遭遇又笑不出來!
「小孩子。不要見了面就吵嘴!」包小同大叔終於開口,總算鎮住了先打一場嘴仗的場面,「剛才我過來時注意到了,確實有陰氣一直延到這裡來!阿瞻哪,是怎麼回事?」
「有一個怪嬰,好像是那個女鬼的孩子,不過從我和他交手的過程來看,他可不是鬼!」
「是被痛毆的過程吧!」包大同咕噥了一句。
阿瞻不理他,繼續說。「我一到水潭這邊來,他就一路追擊,拚命要阻止我。好幾次,我差點死在他手裡,我猜他至少有百年道行。不過,我知道他的老巢一定在這裡!所以等天一亮,他突然消失後,我就守在這兒,看有沒有什麼異動。」
包大同聽到這兒,又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在接到他爹的一對白眼飛刀後,吐了一下舌頭,閉嘴不說話了。
「他也不能見日光嗎?」包大叔問。
阿瞻搖搖頭,「他對光線很敏感,陽光一出山尖就突然隱沒了,可他又不是鬼,這我能感覺得到,這是怎麼回事呢?」
「一定是鬼妖,也就是說雖然是妖,但是生活在地下,與極陰之物為伍,以腐陰之物為食,所以也一樣害怕光線。」
「可是,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就招惹他們了?」我悲憤的問。
「這些東西哪能用常理來揣測。」包大叔歎了口氣,「我們先看看吧。阿瞻哪,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
「我不太確定,但是應該在那一側。」阿瞻伸手一指,「我剛才感覺到有鬼氣也潛入那裡!」
「不確定?可惜了你的天生良能,怎麼就封起來了呢!哎,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包大叔一邊搖頭歎息,一邊慢慢走到一個比較高的地方去,步法奇特,好像是按照一定規則走的陣法一樣,我們就在他身後跟著。
阿瞻所指的那個方向就是我們露營地的前方一點,昨晚曾經被水淹沒了,不過才一晚上的時光,水又迅速的退去,露出了像河灘一樣的石子地。因為那些小圓石濕潤可愛,昨天我們還撿了一些,從沒想過那下面能夠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地方是一個象盆地一樣的低窪地,三面是絕壁,一側是地勢緩和的山地,慢慢向上延伸著。我們就是從山地這一側進來的,事實上這也是這小山谷的唯一出口。在山坡的正對面,就是那條雖然小,但秀氣可愛的瀑布,和那個白天看來清澈見底的水潭。
美麗的陽光此刻正明晃晃的照在這個山谷中,新雨後的景色看來是那麼清爽美麗,可昨晚我們卻差點死在這裡,它在我的記憶裡如同地獄一般!
包大叔閉上眼睛,並沒有像我想像中的道士那樣掐指細算,只是閉目想了一會兒,然後說,「時辰不對,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對我們有利的時機。如果那東西很凶,我們只要困他到午時三刻,就能一網成擒。」
包大叔說話頗有古意,我在一旁聽得有點不大明白,後來才知道,原來午時三刻是一天中陽氣最旺的時候,古代要在那個時候對犯人開刀問斬就是基於這個原因,他們認為這時候處死的人不會回來報仇!
我看著包大叔有條不紊的帶著包大同做準備工作,又是找塊大圓石做香案,又是擺符咒和法器什麼的,和阿瞻那兩手輕描淡寫完全不同,和做戲一樣,心裡覺得這父子二人相當不牢*。而營地那邊雖然滿地狼籍,到處是我們昨天丟棄的東西。可我不敢上前去收拾。所以慢慢湊到阿瞻身邊。
「現在不趁機動手,那東西不會跑了嗎?」我低聲問。
「這是他們的老巢,現在天色亮了,他們的能力雖然強。但還沒到在大白天就能跑出來的地步!再說,包大叔站住的那個方位,不是隨便站的,是鎮位。」
「這包氏父子是誰?」我把聲音壓得更低,「看著象群眾演員,可*嗎?」
「包大叔是我爸的朋友,八年前的暑假,我爸帶我去看過他們。」阿瞻瞄了一下那神氣兮兮的小道士包大同,「他和我爸不是一個派系,但是惺惺相惜,所以互相有了許諾。如果哪一方遇到困難的事,另一方都要施援手一次,並且一定盡力,生死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