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話音才落,黑手已經撫到了她的身體,而脖頸上的玉護身符同時也迅速散發出一圈溫暖的黃光。不僅令伸向她脖子和胸前的黑手蒸發一樣瞬間消失,那擴大到全身的光暈把抓向她的腿和腳的黑手和身後的巨大的吸附力也『消失』殆盡!
小夏一得自由就拚命的跑開。在這超過她承受能力的威脅面前,她的理智蕩然無存,只有想逃離的念頭。她明白那地藏王菩薩的玉掛件之所以神力大增,是阮瞻每次為它去除積累的穢氣時都加持了自己的念力在上面,但這不是能一用再用的,因為在這種邪異的地方,它會受到污染。下一次力量就是減少一點,直到完全消失。
而這玉件對她而言不僅是護身符,而且是最重要的紀念物,所以除非生死關頭,她不想輕易用它!
阮瞻!阮瞻!
她一邊亂跑,一邊在心裡呼喚他。她明知道他不會來救她的,因為就算他們有強烈的心靈感應,可他們目前相距太遠了,他就算感覺得到她。又怎麼一瞬間來到這個從沒到過的地方。但她還是想念著他的名字,那讓她感到無比安全,就算面對死亡,也會坦然一點。
她不知跑了多久,只覺得快要累斷氣的時候。卻猛得闖進了一個完全沒有霧氣的地方。
廣場!她和其它人一樣,又回到這裡了!
她一隻腳踏進廣場的邊緣,就覺得腳下『嘶啦』一聲,熱氣迎面撲來,隨後腳下傳出一股焦糊味,低頭一看,一陣清煙正從腳邊冒出來!
這地面是火燙的,竟然把她運動鞋的鞋底溶掉了一部分,這裡不再是廣場了,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爐的爐面!
小夏驚得往後跳了一步,但卻並沒有再度進入迷霧中,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那白霧竟然向後退了一米的寬度,讓人可以站在正常的土地上,看著廣場上的情形。
唰唰——
湖邊又響起了水聲。
小夏抬頭一看,見譚記者的屍體早已不翼而飛,而湖中竟然又射向半空兩道噴泉,分別在那條紅色噴泉的左右兩側!
這又是什麼意思?
小夏驚呆了,然而不等她細想,這門一樣的白霧一次次被人推開,那些被『死魚』嚇跑的人又全部回到了這裡!
他們和小夏一樣,彷彿被什麼東西追趕,闖進來時慌慌張張,每個人都被燒壞了鞋子,那個姓宋的、搞宣傳工作的中年男人甚至跑丟了鞋子,直接一腳踏進去,燙傷了腳!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驚恐和不安在眼神中傳遞。小夏一眼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王文革,剛想開口叫他,就看見王文革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猛推一把一樣,跌跌撞撞的摔進了廣場之中。
眾人的驚呼聲中,又一跟人像王文革一樣摔了進去,正是那個姓張的馬臉!
他們摔到廣場之中後,立即被燙得爬了起來,向著廣場的邊緣跑,然而才跑了幾步,就突然再也前進不了一步了,雖然看樣子是向著這個方向掙扎,但彷彿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拉住一般,只能在原地移動,被燙得跳來跳去。
「好熱!好熱!放我們出去!」
嘶吼聲一出口,小夏驚得手腳冰涼!這和那些牆壁裡傳出的吶喊聲一樣,一樣的語句、一樣的強調,只不過不是從地獄的深處傳來,而是現場的表演!
原來剛才的死魚事件不是要嚇跑這些人,而是要他們暫時退場,好讓這場恐怖遊戲的真正主人為下一幕做好準備!
『騰』的一聲,本該清涼的大理石地面上竄出兩團火焰,把那不斷慘號的兩人包裹其中。小夏驚恐的轉過身去,蹲在地上,同時死死摀住自己的耳朵!
她想救人,可是又無能為力,她無法忍受眼睜睜的看著活生生的人被戕害,無論這有什麼原因,都太殘忍了!
第六篇 迷城 第七章 硬闖
淒厲的呼喊還是透過小夏的手掌傳入她的耳朵,不過這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當一切平靜下來以後,小夏忍住心悸偷眼望向廣場中心。
只見那兩道噴泉也變成了紅色,而廣場中心則擺著兩具成鬥拳狀的焦黑屍體!
「砰」的一聲,劉紅昏倒了!若不是一直跟隨她左右的左德手疾眼快,她那張漂亮的臉就會直接栽倒在爐盤一樣熱的廣場地面上,立刻毀容!
而小夏,嘔吐了!
這種殺人手法也太過分了!
難道當那湖水中湧出噴泉就意味著要死人了嗎?湧出幾道水柱就是要死幾個人,而當水柱變紅,就意味著那個人已經死去?!
王文革已經死了,那個他沒有說出的秘密始終也沒說出來。不過,既然他說「沒有人能抹淨腳下的泥」,那麼這些人中一定還有人知道這件把他們全牽扯進來的事,至少毛富和趙家遠就脫不了干係,小夏清楚地記得他們倆個堅決拒絕穿越這個鎮子時的神態。
可既然他們這麼怕這個鎮,為什麼還要舉鎮搬來這裡?
小夏走到還在發呆的毛富身邊,趙家遠毫不意外的站在他的身側。
「告訴我,這裡以前發生過什麼!」小夏開門見山地問。
毛富和趙家遠明顯地一哆嗦,趙家遠還好,毛富的眼睛則一直盯著廣場中心那兩具焦屍上,像被定住一樣挪動不了身體和眼珠。
「說出來,也許懺悔可以獲得寬恕。或許我們可以想個對策,就算所有的努力都不行,我們也要死得明白!」小夏繼續說。
「報應來啦!」趙家遠囁嚅著還沒說出話,毛富卻突然蹦出一句,「報應來啦!誰也跑不了!龍大師騙我們,這件事過不去!」
「不會的!」趙家遠用力搖了毛富一下,「龍大師從沒有錯過,我們只差一個月就過了這劫數了,只要出去就沒事!」
「跑不了!跑不了!」毛富彷彿沒聽見趙家遠的話,喃喃自語著,然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還是念著這句話,瘋了一樣的跑出去!
「毛鎮長!」趙家遠大叫一聲,幾乎本能地就追,在毛富的狂笑聲中,兩人消失在濃霧之中。
「那麼這件該遭報應的事還與誰有關!」小夏的目光從所有人的臉上掃過,發現除了左德神色自若,每個人的眼神都很閃躲。
原來這些人都做過虧心事,而且可能是共同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所以他們才會被集體引入一個局中,她和左德,也許還有劉紅,不過是天生的霉運,是被順手拉入其中祭刀的添頭!
這讓小夏心中一股無名火起,剛想說什麼,就發現那濃霧又退回到廣場的邊緣,就是說「觀眾席」撤消了,向前一步就是那火燙的地面,原地不動或者走向其他方向照樣是重重迷霧!
而且由於她是單獨站在一個地方的,所以她依舊沒有同伴,還是要一個人面對危機!
「我是無辜的,你這樣不公平!」她大喊了一聲,然後轉聲走入濃霧中。
既然走不出去,既然下一幕戲又要開演了,她也只能看下去,演下去!同一時間,阮瞻正在苦思要怎麼辦才行!
小夏一出差,他就悄悄跟在她身後了。他根本就不相信司馬南會遠遁,在他的算計裡,司馬南的身體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雖然他傷了魂根,不過他法力太高,恢復起來一定比別人快!
他那樣狂妄的人,第一次因為大意輸在了自己手裡,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他在背後出謀劃策,讓松井一家和關正輪番上陣,讓他每一次都勝的極其辛苦,用萬里的話來說--不弄個自己五癆七傷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