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嬰寧所說的他們自然是指蘇柏四人了,雪紛居然點頭:「是啊,這也是最後的辦法了,雪繽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才對!」
雪紛把那個男人的側臉記得十分清楚,當下就描繪起來,蘇柏沒想到嬰寧會畫畫,而且還是國畫,白墨軒悶哼一聲:「我們青丘國的女孩子,不敢說琴棋書畫全部都有,但至少會其中一樣。」
說話間,嬰寧已經將畫畫好了,她興奮地拎起來:「姑姑,你看,像不像?」
雪紛看到畫上的男子,側首而立,眉深眼大,鼻樑高聳,嘴唇緊抿,她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樣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姑姑,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會不會記錯?」白墨軒問道。
雪紛搖頭:「怎麼會?我當時恨極了這個人,要不是他,雪繽也不會知錯犯錯,而且我當時……」
她突然笑了一下,不願意再說下去了,其實說來很簡單,友情這個東西是很微妙的,偶爾也會產生一種要霸佔的感覺,獨享這個人在自己身上的傾注力,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不再是對方關注的重心,那份失落中,也會摻著些許嫉恨……
第兩百八十三章同一人
有畫,有樣子,可惜這畫像畫的是這男人三十多年前的樣子,一個人的音容相貌在三十年間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嬰寧一時興起,就給四人找了這麼一個麻煩的任務,等雪紛離開了,蘇柏立刻吐槽嬰寧:「傻姑娘,三十年,你有沒有腦子的?你讓我們怎麼找啊?」
嬰寧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道:「不找怎麼知道找不到?來,這畫像我多畫幾張,你們一人一張,看仔細了,以後弄不好哪天就在大街上撞上了。」
蘇柏握著其中的一張,臉都綠了,這姑娘,缺根筋!這是病,得找醫生治啊,崔穎看了覺得好笑,蘇柏算是愣頭青了,現在遇上一個比他更愣的,崔穎拿起其中的一張:「這人是三十年前的,我看只有找老人家打聽,在街上遇到的可能性,可是微乎其微,嬰寧,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怎麼會?」嬰寧瞪大了眼睛:「只要他還活著,總會被人看到。」
「傻丫頭,我外公……」提到外公,蘇柏瞬間沒有力氣了,他手一揮:「算了,不提他,我們記著這人就好。」
嬰寧看著蘇柏,剛才蘇柏臉上的失望與懊惱全寫在臉上了,她歪著頭看著蘇柏,甚至伸手去戳蘇柏的臉:「你說,你外公怎麼了?」
「喂,丫頭,戳人痛處不是好人品。」蘇柏沒好氣地說道:「真鬧心,我先回去了。」
岳青抬頭看著蘇柏,這傢伙鮮少生氣,偏偏在嬰寧面前,總愛耍脾氣,這是欺負人,因為嬰寧不會記仇,這姑娘的胸懷比海大,岳青說道:「蘇柏,不要使性子。」
「少年,不妨礙你和我姐二人世界了,我回家看看我爸媽。」蘇柏走了幾步,回過身來,拿起桌子上的畫像,沖嬰寧晃了一下:「我帶走。」
嬰寧馬上甜甜地笑了:「就知道你會幫忙。」
蘇柏內心有些內疚,剛才提到外公,讓他心情有些煩躁,言語上對嬰寧並不客氣,可是現在看她的笑容,絲毫也沒有放在心上,蘇柏輕咳一聲,要脫口而出的對不起偏偏講不出來,他只是一點頭,轉身就走,待出了古董店的門,蘇柏展開那幅畫:「丫頭畫得不錯嘛!」
柏凌在家正看著白墨軒主演的一部劇集,重播,自從白墨軒與他們混在一塊後,根本沒有時間去拍連續劇,頂多抽空拍拍廣告,做做代言,商演越接越少,恰好因為這一點,讓白墨軒更為搶手,在他有限的時間裡,能夠請到他做一次活動,那門票立刻能夠炒到天價了,物以稀為貴,比起那些頻頻亮相的明星,白墨軒似乎更矜持,更金貴。
看到電視裡的白墨軒,兒子進門,柏凌都沒有什麼反應了,反倒是回頭說道:「我說蘇柏,白墨軒什麼時候拍其它的劇啊,這些劇啊,重放來,重放去,越來越沒意思了,裡面的台詞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你怎麼不認他做乾兒子?」蘇柏吐了一下舌頭:「天天白墨軒掛在嘴邊上,你把我置於何地,我這麼久才回來,你怎麼不理一下我?」
柏凌一把勒住蘇柏的脖子,另一隻手摸著蘇柏的頭:「好了,不要生氣了,這回怎麼樣?」
蘇柏把手上的畫扔到茶几上,這一回的挫敗真讓人打不起精神,柏凌看到這幅畫,心情大好:「是古畫?」
「不是。」蘇柏還沒有來得及說明情況,柏凌已經迫不及待地將畫展開:「我看看是畫的什麼……」
柏凌整個人僵在那裡,她話沒有說完,所以嘴巴依然是微張的狀態,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蘇柏嚇到了:「老媽,你是不是脖子扭到了?」
柏凌的手在發抖,蘇柏覺得老媽馬上就要拿不住畫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畫從老媽手上取走,這畫沒有裝裱過,一不小心就會弄壞了,將畫放回到茶几上,蘇柏連忙去看柏凌的狀況,雖然老媽看上去仍然年輕,可是畢竟年紀大了,不會……中風了吧?
「畫……畫從哪來的,畫上的人是怎麼回事?」柏凌突然揪住了蘇柏的衣領子,這大冬天的,家裡有暖氣,可是蘇柏進門就沒來得及脫衣服,現在熱得慌,柏凌的反應讓他大感緊張,這一下子,他明顯感覺到汗正在背上淌:「媽,你要不要先喘口氣?」
蘇柏掰開柏凌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倒來一杯溫水,幾乎是強制性地讓柏凌喝下去,又讓她坐下:「媽,你別這樣,忒嚇人了,你可不要嚇我啊,
蘇柏一邊安撫柏凌,一邊將這畫像的來源講訴給她聽,柏凌的心終於平靜下來,她伸手摀住自己的胸口:「這個人,是你的外公。」
這下子輪到蘇柏傻眼了:「媽,你會不會認錯了?」
「怎麼可能?」柏凌說道:「雖然那時候我很小,可是他是我的父親,我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還有,他的屍體回來的那一天,我可是把那張臉牢牢地記在腦子裡,就是怕自己有一天會忘記,依你說,雪繽是和他私奔?」
蘇柏連忙否認:「不,現在只是我們的猜測,並沒有得到證實,而且雪繽最終是落到了面具男的手上,並沒有與外公在一起,所以,媽,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如果是三十年前的事情,」柏凌已經開始盤算時間:「那一年,你外婆還沒有離開,蘇柏,我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是啊,假如是因為雪繽才離開,時間上對不上。」蘇柏說道:「會不會只是巧合,這上面的人只是和外公長得像而已?」
柏凌剛才還堅定的態度也有些動搖:「難道真只是相似?等等,你看這裡……」
柏凌指著畫像上男人的下巴上:「這點紅不會是畫這畫的人不小心點上去的吧?」
「當然不是了。」蘇柏說道:「這是嬰寧畫的,這一點是雪紛姑姑特別強調的,因為那個男人沒有什麼其它的特徵,只有下巴上這一顆紅痣。」
「那就沒有錯了,是同一個人。」柏凌倒抽了一口冷氣:「在同一個位置,有同一顆小痣,這種可能性總不會大吧?」
蘇柏不知道如何回應了,柏凌這才轉移了關注的重點:「想不到嬰寧畫畫會這麼好,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也要托雪紛姑姑的福,是她記得清楚。」蘇柏「切」了一聲:「那丫頭的畫功就再說了,其實也就這麼一回事。」
柏凌小心翼翼地捲起那幅畫:「你為什麼對嬰寧這麼苛刻?」
「有嗎?」蘇柏並不覺得:「那丫頭很煩人。」
柏凌說道:「三十年前他還活著,詐死是毋庸置疑了。」
蘇柏這是第一次知道外公的樣子,他不得不承認,他與外公在相貌上的確有些相似,尤其是鼻子和嘴巴,可惜只是側臉,若是當時,他有轉過來,該有多好,天已經黑下來,蘇柏不打算回古董店,以免在經過十字路口時,再一次誤入陰陽界。
「啪,啪」,窗戶突然響了起來,柏凌表情一變,這個時候,蘇打洪正在飯店忙活,他們家在七樓,難道有小偷:「蘇柏,去看看。」
蘇柏衝到房的窗戶是正對著下水管道的,小偷如果要爬上來,也只有那裡,窗戶上面有一隻手,正在不停地拍打著窗戶,對方拍得十分急切,蘇柏打開窗戶,那個人就大鬆了一口氣,然後從外面爬了進來……
他把自己包得很嚴實,從頭至腳,蘇柏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你是宮氏族人?」
那人掀開自己的斗篷,同時舒了一口氣:「是的。」
柏凌走到門口,看到這個人,幾乎是心領神會,她馬上退了出去,並且關上了書房的門,蘇柏也上前將窗戶關上,這個人的臉露出來,蘇柏便知道他是誰了,他是族長身邊的那個小伙子,幾乎與族長形影不離:「你怎麼來了?」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