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岳青正將手指裡的毒血擠出來,白墨軒環顧四周,這屋子除了一張破爛的小桌,幾把坐上去就吱吱作響的椅子,就剩下一些擺在牆角的小瓶子,每一個都封得嚴嚴實實,上面落了很厚的灰塵,白墨軒沉聲說道:「不要碰那些瓶子,還記得雪紛姑姑的事麼?這些可能是拘魂瓶。」
崔穎馬上向前邁了一步,遠離那些瓶瓶罐罐,卻不妨這屋子震盪起來,晃得幾個人的身子都要摔到地上了,岳青扯住了崔穎:「到我身後去。」
蘇柏也順勢躲到白墨軒身後,白墨軒罵道:「你小子跑得比女人還快。」
屋子震盪了好一會兒,還伴隨著轟轟地聲音,「啪啪」,聽到這聲音,白墨軒的喉嚨裡發出一聲異響:「該死的。」
那些拘魂瓶的蓋子都掉在了地上,伴隨著一股刺鼻的味道,黑煙「噗嗤」地冒出來,將整間屋子籠罩得嚴嚴實實!
蘇柏聽到聲聲慘叫,這中間有男有女,最明顯的一個是個孩子的聲音,他正小聲哀求著:「放我走,放我走……」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你替我去死吧,你,替我去死吧!」
蘇柏覺得要喘不過氣來了,手電掉在地上,光在重重黑氣之中越發模糊,有一團黑氣繞在蘇柏的脖子上,蘇柏一伸手,胡亂地抓到白墨軒的身上:「救我……」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白墨軒的聲音終於響起來,一道金光衝破了黑氣,在屋子裡來回迴旋著,蘇柏覺得心中陰悶不已,岳青一隻手抵在他的背後:「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是靜心神咒,蘇柏終於反應過來,在心中不斷地誦念靜心神咒,頭腦逐漸清晰,岳青見蘇柏表情恢復正常,身子跳到牆角,剛才的震動讓拘魂瓶的蓋子掉落,此時魂魄還在源源不斷地從裡面湧出,岳青迅速地封上蓋子,咬破舌尖血滴在上面,又拿出一枚血光刃壓在上面,依次如此,直至將所有瓶子蓋上!
已經逃出來的魂魄們都讓白墨軒用金光神咒解決掉,白墨軒收了真氣,悶哼一聲:「真是瞧不起人,就這點彫蟲小技也想對付我們?」
第三百九十八章綠頭蛇
蘇柏回了一下神,看到崔穎身上貼了好幾道黃符,不禁對岳青說道:「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關鍵時刻,盡顧得自己的女人,把兄弟也給忘記了。」
崔穎啐了一口:「這次出國,硃砂槍我帶不了,岳青再不顧我,你難道想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鬼纏?」
「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白墨軒一邊說,一邊用腳跺著地面,明明是水泥地,可是現在跺幾下,就感覺地面在搖動:「假如要殺我們,何不用炸藥直接炸了這房子,或者是一把火燒死我們?幹嘛這麼費事。」
蘇柏吐了一下舌頭:「你是說我們現在要覺得僥倖嗎?」
一股濃煙溢進來,蘇柏的臉都綠了:「該死的,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個尼雅是要燒死我們啊。」
蘇柏以自己卓越的生存知識支配了自己的行動,他迅速地取了水瓶與幾條毛巾,撒上水,一人一條摀住口鼻,濃煙滾滾冒進來,大門開不了,四人急忙尋找其它出口,可惜後門也被抵得死死的。
崔穎看了一眼窗戶,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岳青,指了一下,岳青會意,搬起地上的椅子就砸向窗戶,玻璃嘩啦啦地落下去,外面用木板釘得死死地,白墨軒手起椅落,木板硬生生地被砸成兩截,崔穎一腿橫掃過去,讓中間的空隙更大一些,外面的風湧進來,濃煙在地上翻捲著撲過來,再從窗戶湧出去,嗆得四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岳青的個子最輕巧,率先鑽出去,一落到地上,便將頭埋在地面上,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冷不防蘇柏從窗戶裡掙脫出來,直接砸到岳青的背上,岳青悶哼一聲,一把將蘇柏推開,「嗖」,一根箭擦著蘇柏的耳朵過去,箭身隱入樹幹裡,蘇柏在月色下看到箭羽,背上驚出一身汗來,岳青更是慶幸,這一把推得及時,直接把蘇柏從閻羅殿前給拖了回來,岳青掉頭去看箭射來的方向,看到有人影一晃:「站住!」
岳青要去追,剛鑽出來的白墨軒一把扯住他:「窮寇莫追。」
屋子已經辟裡叭啦地燒起來,屋子的基礎不穩,一邊已經傾斜,那些裝有魂魄的拘魂瓶在火裡燒得辟里啪啦,「快走!」白墨軒在前面帶頭,引著三人朝著另一邊走,月色下面,小木屋的火勢越來越旺……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人終於累得癱軟在地上,尋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坐下,蘇柏將背包扔在地上,身子躺在上面:「要死了,要死了……」
「等我抓到那個尼雅,我非掐死他不可。」白墨軒恨恨地說道:「還有那個老頭子!」
「剛才有人在夜裡用暗箭傷人。」岳青居然將那根箭從樹幹裡拔了出來,這是一柄極細的箭,箭頭上面呈現黑色,一看就是淬過了毒液:「對方下手極狠,是要置我們於死地。」
「尼雅和翁得利是一夥的?」崔穎仍覺得不可思議:「年齡相差這麼大,沒道理啊。」
事實真相如何,四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蘇柏突然聽到一陣的聲音,朝身後一看,月光之下,幾隻蛇頭正探頭探腦地在蘇柏後面,蘇柏若是不站起來,正好對著蘇柏的屁股,蘇柏「擦」了一聲,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蘇柏搬起一塊石頭就要砸,岳青眼尖,看到蛇頭顏色不對勁,伸手攔下來:「等等。」
「怎麼了?」蘇柏問道。
「綠頭蛇。」岳青說道:「頭為綠色的畜牲,毒性與邪氣很強,被它咬上一口,必死無疑,我們叫它們是鬼見愁。」
蘇柏拿手電照著這些蛇的眼睛,接觸到光,這些蛇非但不躲避,反而伸出舌信子徐徐移動身子,大有進攻的架勢,蘇柏退後一步:「咋弄?」
崔穎脫下自己的外套:「用它吧。」
白墨軒接過去,看了岳青一眼:「用火燒最靠譜。」
岳青點頭會意,想到剛才消失在火海裡的血光刃,那些可是崔老爺子留下來的遺物,就這樣消失在火海裡了,心中頓時一陣難受,崔穎笑瞇瞇地一伸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吧,沒有丟,全部在這裡。」
她的手心裡正是剛才岳青壓在拘魂瓶上的血光刃,岳青心裡一暖:「你什麼時候收回來的?」
白墨軒說道:「臨逃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折返回去,否則,我們倆怎麼可能這麼慢才出來?」
岳青接過血光刃,崔穎笑道:「這些是爺爺留下來的,你捨不得,我更捨不得啊。」
「你們倆要郎情妾意到什麼時候?」白墨軒一出手,已經用崔穎的衣服罩住了那些蛇,蘇柏打了一個不錯的配合,撈起幾塊石頭壓住衣服,女人的外套啊,總是這麼長,今天是派上大用處了,那幾條綠頭蛇被困在衣服裡,馬上四處亂轉,試圖掙脫開來。
白墨軒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咬破手指便在上面畫符結煞,一道正陽符躍然於紙上,白墨軒將其貼在衣服上面,正巧一條蛇掙脫出來,趕好頂在正陽符下面,蛇信子剛吐出來,「騰」地一聲,火苗竄了起來,蛇頭被烤在其中,火光下面,綠色的腦袋更顯得綠熒熒地,在正陽符的真火烤炙下,就像爆米花一般,蛇頭慢慢脹大,整顆腦袋裡像是盛滿了綠色的液體!
「退後一點,被這液體沾上了,以後就沒得好受了。」岳青護著三人退後,剛退出五六步左右,這條鑽出頭的綠頭蛇首當其衝,腦袋「彭」地一下爆開,綠色的液體噴得到處都是,奇怪的是,正陽符的火一沾到這些綠色的液體,火勢越發兇猛,燒得衣服下面的蛇胡亂扭動,一股腥臭的味道又雜著奇怪的肉香味,蘇柏嚥了一口口水:「可惜了這些好肉了。」
「你要是覺得可惜,一會兒燒完了,弄一條來吃吃。」白墨軒說道:「友情提醒,鬼見愁的毒是沒有解藥的,一旦被沾上,必死無疑。」
蘇柏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還是免了吧。」
火,終於滅了,崔穎的衣服也被燒得千瘡百孔,岳青早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崔穎套上,崔穎說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如果尼雅沒說謊,原本天一亮,我們就可以到山頂找巴勇的墓,可是經過了這一出,尼雅這小子極有可能是我們的對頭,他的話是真是假就值得深究了,你們覺得如何?」白墨軒冷笑一聲:「是擰下他的腦袋呢,還是打折一條腿?」
崔穎笑道:「如果可以,我寧願將他五馬分屍。」
「怪不得人都說最毒女人心了,我只想著把他捆在樹上,餓他個三天三夜,你倒好,五馬分屍,恐怖啊恐怖。」蘇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隨即打了一個呵欠:「好睏,怎麼辦?會不會來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們輪流看守,直到天亮。」岳青說道:「你們先睡吧,我看著。」
蘇柏求之不得,他定了一下時間:「兩個小時以後我起來換你。」
崔穎卻有另外的想法:「岳青,我和你一起,我們兩兩換班,兩個人看的地方多一點,兩人之中得有一個懂得法術才好,這地方,真的好邪啊。」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