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
曲炎突然低聲對嬰寧說了些什麼,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嬰寧的肩上,替她聚攏,就朝著另一端走去,蘇柏朝著曲炎走去的方向一瞅,一個人影閃了一下,蘇柏心「突」地一下,那人正是剛才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女人!
這一回,蘇柏看得真切一些,那個女人正是虹姐!
蘇柏有一瞬間的閃神,身子隨即抖動了一下,他拚命地擠出人群,尾隨在曲炎的身後,或許是人流多,曲炎絲毫不覺身後多了條「尾巴」,轉眼間他拐進牆角,待蘇柏追過去後,那裡卻一個人也沒有!
第四百二十章吃醋
蘇柏正驚詫時,嬰寧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蘇柏瞬間有種被作案發現的心虛,他扭扭捏捏地轉過身子,順帶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我為什麼不能來,出來踏青,可不可以?」
言不由心,蘇柏都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果然,嬰寧嘟起了嘴巴:「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就說你沒有這麼好心,雪紛姑姑就是騙我的,說什麼以前對我最好的人是你,哼,根本就是騙人的!」
蘇柏的心馬上變得柔軟,正要服軟,曲炎從拐角進去的小路裡走了出來:「嬰寧,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原處等嗎?」
「原處等?」蘇柏雙手抱在胸前:「怎麼,你是怕嬰寧發現你和別的女人私會嗎?」
嬰寧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曲炎,天真地說道:「炎哥哥,你還約了其他的朋友嗎?」
「沒有,我只是沒有想到,我過來方便一下,還被冠以罪名。」曲炎的身子朝一邊側去,裡面赫然是洗手間!
蘇柏面上赤紅,尷尬至極,他明明看到那個女人候在這裡的,難道?蘇柏心念一轉,就越發尷尬了,那女人也只是過來「方便」的?蘇柏在曲炎面前出了醜,在嬰寧面前就氣場不足:「那個……那什麼,我逛夠了,先回去了。」
看到蘇柏轉身要走,嬰寧又踟躕起來,她的小腦袋瓜子一歪:「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了,反正我出來已經兩小時了。」
曲炎微笑著說道:「也好,我一會兒還有個通告,正愁沒有辦法送你回家,路上小心一些,那就麻煩你了。」
蘇柏極不喜歡曲炎的這種語氣,嬰寧又不是他的女人,更不是他的物件,什麼叫「麻煩你了」,蘇柏悶哼一聲:「沒什麼,反正我們就住在一塊。」
嬰寧推了蘇柏一把:「什麼呀,不要亂講話,我們是住在同一棟房子裡。」
這麼急著撇清?蘇柏「切」了一聲:「我就是這個意思,還不走,人家都在趕你了。」
就算蘇柏這麼說,曲炎臉上是滿滿的笑意,他的手握成拳狀伸到嬰寧面前:「差點忘了這個……」
「啊,獨家限量版。」嬰寧興奮地扳開曲炎的拳頭,裡面的糖果安靜地躺在那裡,依然是簡潔的包裝紙,在蘇柏看來,實在是過於簡陋的糖果,看到嬰寧歡天喜地地送到嘴巴裡,蘇柏不禁挖苦道:「沒有生產日期的東西你也吃,還真是不挑不揀,真好養活。」
「可是真的很好吃。」嬰寧可憐巴巴地看著曲炎:「炎哥哥,你還有嗎?給一顆蘇柏,好不好?」
曲炎一愣,隨即笑道:「當然好。」
蘇柏「切」了一聲:「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不過是糖果罷了,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喂,丫頭,要不要回去的?」
蘇柏拉著嬰寧離開,曲炎望著嬰寧遠去的背影,嘴角浮現溫柔的笑:「明天見……」
「你幹嘛板著一張臉?」嬰寧大惑不解,一離開曲炎的視線,蘇柏就鬆開自己的手,而且刻意拉開與自己的距離。
「我只是一個人,總有喜怒哀樂的吧?」蘇柏沒好氣地說道:「我現在不想笑,不想哭,也不想哀,所以就這樣嘍。」
「你在生氣嗎?」嬰寧卻不放過蘇柏:「你在生我的氣?」
蘇柏停下了腳步,惡狠狠地轉身:「你算老幾,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再說了,現在你身邊還有一位護花使者,我也不敢得罪你呀。」
嬰寧的眼睛亮晶晶的,她非但不生氣,反而抿嘴笑了:「姑姑說,這樣叫吃醋,你是在吃醋嗎?」
「我去,你是失憶,又不是沒腦子,我為什麼要吃醋?我承認,那個叫曲炎的傢伙是讓我很不爽,不過,不是因為你,純粹是因為我不喜歡他裝作大眾情人的樣子,扮溫柔給誰看啊,當生活是演戲啊,太投入了。」蘇柏悶哼一聲:「我只是不爽他,你不要想太多了,對你恢復記憶沒好處。」
提到嬰寧的失憶,蘇柏有些困惑:「白墨軒明明說只要準時吃藥,你就會好起來,怎麼一點進步也沒有?」
嬰寧說道:「其實,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蘇柏的身子一震:「你怎麼會有這種不著調的想法?」
糖衣炮彈真可怕,這個曲炎不過是陪嬰寧吃喝玩樂,就讓她覺得自己的以前也微不足道了,蘇柏的表情沉重起來:「嬰寧,你記不起來以前的一切,不代表你的過去已經從你的生命裡抹去了,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你,你的母親,還有你自己,還有那片只屬於你們一家三口的地下星空。」
「星空?」嬰寧一頭霧水:「你現在在說什麼?」
「你的父親若是在世,你和你母親一定可以看到那片星空。」蘇柏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用,她,什麼也不記得了,他歎息著撫了一下嬰寧的臉龐:「你快樂就好了,其它的,其實不重要。」
蘇柏指間的溫度讓嬰寧的腦子轟轟作響,腦海裡浮現出好幾個畫面來,它們出現得太快,以致於嬰寧來不及抓緊它們,它們就在腦海裡消失了,看著嬰寧悵然所失的樣子,蘇柏只以為她又在鬧性子,就推了她一把:「丫頭,你不是這麼小氣吧,剛才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嬰寧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她使勁地甩了一下頭,突然抓起蘇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胸前的柔軟讓蘇柏慌了神:「丫,丫頭,你這是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了?」
「不要鬆手。」嬰寧的表情嚴肅起來:「我好像想起來了……」
「是什麼?」蘇柏顧不上路人怪異的眼神,早就有人在心中嘀咕,這人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輕薄少女!
嬰寧說道:「好冷的地方,有一個好冷的地方。」
「是寒壁,嬰寧,那個地方叫寒壁。」蘇柏看到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又慌了神:「高興得哭了?」
「那地方……」嬰寧鬆開了蘇柏的手,一下子蹲在地上,她的眼淚開了閥門,一發不可收拾:「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麼講……」
嬰寧的身子在瑟瑟發抖,蘇柏擁住她,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不要著急,嬰寧,馬上就會好起來的,我們一點一點來。」
嬰寧趴在蘇柏的懷裡,更多的畫面呈現出來……她倒抽了一口氣:「我是狐狸?」
蘇柏連忙捂上了她的嘴巴:「我的個姑奶奶,不要在這裡亂講話,走,我們到別的地方去。」
當蘇柏將嬰寧帶到更僻靜點的地方時,嬰寧卻渾然不記得剛才腦海裡的畫面了,她想抓,可是無能為力,像有一股力道在阻止自己回到過去,她頹然道:「我們回去吧。」
她的手緊緊地握著脖子上的血纓石,看到血纓石,蘇柏腦子裡有一道閃電劃過:「不對,不對。」
「什麼事情不對?」嬰寧問道:「你又在埋怨我嗎?」
「不,不是,我是說,這個世界上不止你這一塊血纓石,翁得利手上的一塊是從哪裡來的,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蘇柏憂心忡忡地說道:「事情,看上去並沒有結束得乾淨利落,太多事情無法做出結論了。」
嬰寧並不知道蘇柏經歷的一切,但她能做的就是安靜地聽著蘇柏的說話,蘇柏接著說道:「我們要回古董店了,那個,曲炎沒有佔過你的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