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


「困。」嬰寧老老實實地說著,她的雙眼皮子開始打架,身子搖搖晃晃地,被崔穎扶了一把,這才穩住。
崔穎送嬰寧去房間,剛給她蓋上毛毯,就聽到輕輕地鼻息聲,趕情已經睡著了,她替嬰寧攏好毛毯,回頭就看到蘇柏關切地臉,崔穎輕輕地說道:「已經睡了,我們出去吧。」
「老姐,你感覺怎麼樣?」蘇柏的重點是這個:「那個叫曲炎的男人。」
「他很在乎嬰寧,這一點很明顯,愛護,憐愛,全都寫在他的臉上,可是,他離開的時候很悲傷。」崔穎說道:「這一點讓我很奇怪,他好像……要捨棄嬰寧。」
「捨棄?」蘇柏一屑不顧:「他從來沒有得到過,怎麼能說是捨棄?」
「你就不要和我咬文嚼字了,我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崔穎歎息一聲:「七邪大哥不是在尋找虹姐的下落麼,怎麼也沒有消息,現在白墨軒和岳青去了九龍山,這兩人也跟啞了似的。」
兩人再著急,也阻止不了平靜,若是以前,忙中得閒不知道多愜意,現在卻讓人心神不定,好端端的休息日成了磨難日,崔穎無事就調出虹姐入古董店綁走海棠母女的監控看,原來,那虹姐易過裝,明明是一頭長髮,嘴角有痣,可是出現的時候以短髮示人,痣也被處理得不見,打扮也低調,進來後,先是與雪紛寒暄著古董,從兩人交談的情況來看,說得挺熱絡的。
四人回來以後,擔心雪紛面子上過不去,對於海棠母女倆被綁一事,隻字未提,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虹姐是如何下的迷藥,現在,蘇柏就精神大振:「你看,她開始抽煙了。」
「何止,在她抽煙之前,往自己的鼻子裡塞了什麼東西。」崔穎將畫面暫停,重新拉回去:「看到沒有,就是趁雪紛姑姑轉身的那一刻,這女人的動作好快。」
「迷藥是藏在煙裡的。」蘇柏說道:「有了前面的鋪墊,雪紛姑姑失去了戒備,這才中招。」
果然,煙氣在那女人面前繚繞了幾下,轉身過來的雪紛赫然發現不對,可是時機已晚,她的身子軟綿綿地倒下去……
後面的場景,就是這女人將母女倆一一迷暈,接下來,重點來了:「姐,你看,她一個女人,根本沒有力氣同時帶走兩個人,她分兩次把人帶到門口,這才離開,這說明店門口還有人接應。」
「不止,店門口也有監控,可是沒有畫面,接應的人沒有露面,應該是對監控器做了手腳。」崔穎的眼睛盯著畫面,她突然往屏幕湊近了一些,因為這時候發生了奇怪的一幕,虹姐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監控器,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她的手揚了起來……
第四百二十五章後會有期
她揭起了自己的假髮,笑意盈盈地看著監控器,嘴唇輕啟,崔穎看懂了:「她在說後會有期。」
這是明目張膽地挑釁,崔穎嚥了一口口水:「好囂張的女人。」
崔穎關上了屏莫,長歎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像謎一樣,難道是她拿走了翁得利的財產,現在正密謀進入龍脈境地嗎?」
「你問我,我可不知道問誰。」蘇柏有些頹然。
兩人正面面相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時候,裡屋傳來一聲驚叫聲:「不要!」
是嬰寧,蘇柏迅速地衝到嬰寧的房間裡,她雙眼緊閉,頭髮被汗水沾濕了,她緊緊地咬著牙關,蘇柏唯恐她咬破自己的舌頭,一把將她扶起來,大力地拍打著她的背部:「嬰寧,醒過來,醒過來!」
嬰寧咳嗽了一聲,喘著粗氣醒過來,看清眼前的蘇柏,她張開嘴嚎啕大哭:「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我看到你死了!」
「傻丫頭,夢和現實是反的,老人家沒有告訴過你嗎?」崔穎不禁哈哈大笑:「看你這嚇得一身汗,蘇柏這麼討厭,死了才好呢。」
嬰寧倒抽了一口氣,她的雙手按在蘇柏胸上,顯得相當無力,她汗濕的頭髮緊緊地貼在耳邊,她不敢抬頭看蘇柏,夢境裡的蘇柏死相慘烈,毫無生氣可言,他的身子滾落到一塊巨石邊,撞得血肉模糊……
「沒事的。」蘇柏說道:「是我死而已。」
嬰寧說不出話來了,崔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丫頭,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一些。」嬰寧喃喃念道:「可是很模糊,我覺得只差一點點,只要一點點,我就可以觸到過去的自己了。」
蘇柏發現嬰寧的手在抖:「丫頭,怎麼了?」
「好難受。」嬰寧說道:「我……我真的好難受。」
看到嬰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蘇柏明白為什麼了,是罌粟!它讓嬰寧上癮了,蘇柏恨得牙關直癢,曲炎,你這個混蛋,你害苦了嬰寧,害苦了嬰寧,嬰寧畢竟有九尾狐的血統,她緊咬牙關忍受著這痛苦,眼淚不斷地落下來,卻一聲不哼,崔穎倒來水:「丫頭,要不要喝一點?」
嬰寧奮力地搖頭,她的下巴繃得很緊,見她這幅樣子,崔穎的眼淚也掉下來,嬰寧雪白的尾巴突然游離出來,蘇柏大驚:「糟了,難道要變回原形?快叫姑姑過來!」
雪紛一進來,便封住了嬰寧的穴位,掌下白氣不斷地湧入到嬰寧體內,剛露出來的尾巴地收回去,嬰寧的面色紅潤了不少,雪紛歎一口氣:「你這孩子,總是容易相信人,人家給什麼吃什麼,現在好,吃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害自己成了這幅樣子。」
「我吃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嬰寧虛弱地躺下去,仍不知自己在哪裡犯了錯。
蘇柏覺得不能再瞞下去了,將曲炎給她的糖中有罌粟和**鬼的事情一一道來,嬰寧顯然接受不了這現實,一雙眼睛瞪得大大地,她緊咬著嘴唇,連連搖頭:「怎麼可能,我不信。」
「傻丫頭,我們難道會騙你嗎?東西我們拿去化驗過。」崔穎說道:「怪我,我應該支持蘇柏向曲炎當面質疑的,現在曲炎人不在這邊,回頭他回來,還不知道認不認賬呢。」
「我不信炎哥哥會這麼做。」嬰寧猛地倒下去,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見她這幅樣子,蘇柏又氣又惱:「你是讓他給勾了魂了,他說什麼你都信,他在害你,你會對那個什麼糖上癮的,你會人不人,鬼不鬼……」
嬰寧蒙在被子裡一聲不吭,蘇柏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默默地轉身出去,崔穎尚理智一些,輕聲問雪紛:「姑姑,嬰寧這還有治嗎?」
「發現得早,還有辦法。」雪紛說道:「這幾天就不要讓她外出了,乖乖地按時喝藥就可以。」
嬰寧如同關了自己的禁閉一般,她開始足不出戶,老老實實地喝藥,她只是天性純真,但也清晰地知道藥物的可怕性,她還記得在青丘時,自己剛幻化為人形,就因為誤食了青丘的草而中毒,險些失去好不容易修煉來的人形,她不想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她也不想被打回原形,因……她隱約記得自己還有未完成的事情,還有讓自己牽掛的人。
嬰寧如此乖巧,反倒讓蘇柏詫異,他坐在床邊上,看著嬰寧將今天中午的藥一飲而盡,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你怎麼了?」
「生病了就要吃藥。」嬰寧的小腦袋歪過來:「不對嗎?」
「你如果不開心,哭出來就好了。」蘇柏輕輕地說道:「別忍著。」
「病好了,我就可以問炎哥哥要答案了。」嬰寧頗為輕鬆地說道:「這麼做,總有他的理由吧。」
「如果是壞的理由呢?」蘇柏想拍人了,這丫頭難道忘記以前的葉長青了?這個世界的壞人並不像一個樣子,不是長得像葉長青一般醜的就壞,長得帥一點,就可以抹去壞人的標記,披著羊皮的狼而已。
「就算這樣,他也對我好過。」嬰寧說道:「只記得美好的事情不可以嗎?」
看到嬰寧眼睛裡的淚光,蘇柏的心軟下來,他捧著嬰寧的臉:「丫頭,壞人不會因為你對他好就改變自己,不要太天真了,丫頭,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真的?」嬰寧委屈道:「你不是很討厭我的嗎?」
「我只是討厭你的天真,並不是討厭你。」蘇柏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那個,其實你很可愛,真的,而且,長得也不賴,就是不太愛打扮。」
崔穎站在門口沖蘇柏招了一下手,蘇柏替嬰寧蓋好毛毯,接過裝藥的碗:「我出去一下。」
「老姐,怎麼樣?」
「我向曲炎的經紀公司打聽過了,公司確實有去新加坡的行程。」崔穎說道:「不過我按照他們提供的新加坡的酒店打過去,查詢是否有曲炎的客戶,對方回覆沒有,我按曲炎的中文名、英文名分別查詢了,都沒有查到。」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