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節
「離開我這裡之後,僅僅一個月時間,我那位從小長大的兄弟就去世了。」老道長說道:「當時說是意外事故,說他在井邊喝水的時候掉入水井淹死的,可是,有件事情很蹊蹺,他從不喝井水,只會喝白開水。」
「這個毛病知道的人多嗎?」唐三成問道:「莫復知道嗎?」
「他應該不知道。」老道長說道:「師徒倆關係不太關厚,而且接觸的時間並不長,聽說那個孩子成為他的徒弟也沒多長時間,他去世之後,我趕過去,道觀的人很少,不過三五個人,他出事的時候沒有人在現場,所以不知道他是如何進去的,只看到井邊有不少苔蘚,所以被認為腳滑掉下去的。」
老道長眉頭緊鎖:「我記得以前,那個地方並沒有那麼多苔蘚的,我找來莫復問,莫復的表現吧,堪稱完美。」
「完美?」唐三成看到老道長的手放在胸口處,輕輕地按壓著:「道長,不舒服嗎?」
「一想起來,就讓我覺得不舒服。」老道長說道:「師父死了,徒弟自然要傷心才對,這是一般人的理解,可是他們是一對關係不太親厚的師徒,如果他痛哭流涕,反而不正常,當然,也有可能顧及面子,假裝哭一下,但這會讓我心中不解,雖然是短時間接觸,但我相信他不是這種類型的人,所以,他沒哭,我心裡反而踏實了。」
「可惜的是,這種踏實並沒有維持多久。」老道長歎了一口氣:「在守棺的時候,人人都閉目誦念,我作為最長年者,也在最前頭,也不知道怎麼地,我就睜開眼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至今難忘啊,莫復閉著眼睛似乎十分專注,但是有一抹笑在臉外。」
唐三成的心咯登了一下:「笑?」
「是得逞之後勝利的微笑。」老道長說道:「他一定以為沒有人看見。」
唐三成小心翼翼地說道:「所以道長認為您同梯的死,他脫不了干係?」
「這只是我的想法罷了,畢竟事情有些蹊蹺,加上莫復反常的表現。」老道長說道:「要不是你提起,我也不想舊事重提,這是壓在我心裡的一根刺啊,提即便痛,那之後,我聽說莫復離開了道觀不知去向,這麼多年了,想不到你會拿著他的畫像上門來問。」
「他死了。」唐三成說道:「如果當年的事情真是他做的,也算是得到報應了。」
老道長的手微微一顫:「死了?」
「沒錯,這人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了一身奇怪的功法,在鬼門大開之時想要招服惡鬼,結果走火入魔,再加上他體內有寄生蟲存在,兩相交加,當場心臟暴裂而死。」唐三成說道:「他手上有幾條人命,但都沒有直接過他的手,利用人心,巧合算計好了一切,這種行事手法倒是有些……」
唐三成並沒有繼續講下去,老道長點點頭:「不著痕跡,只是利用可以利用的因素達到自己的目的,與當年的事情的確有些相似,當年的事情是找不到實際的證據了,他離開以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經歷,居然會有這樣的結果。」
第五百六十八章巨額遺產
「他好像經歷過不同一般的事情。」唐三成說道:「身上有槍傷,也有火烙的痕跡,能夠挺過來,也說明他的意志十分堅定,但也讓他的行事更加絕情。」
「從他少年時期就可見一般。」老道長說道:「但那個孩子是有天賦的,別的少年還在苦苦研究基本的靜心咒時,他已經可以熟悉運用金光咒了。」
「對了,道長,您可聽說過有人皮術?」唐三成說道:「利用人皮達到的易容術。」
「倒是聽說過,不過從未見識過,怎麼?你見過?」老道長問道。
「也僅是聽說過而已。」唐三成見老道長的眼睛時閉時睜,知道是年紀大了容易疲乏,馬上起身告辭:「道長,您休息,我就先走了。」
走出道觀的時候,唐三成回頭看了一眼道觀,很陳舊的建築了,當年莫復就在這裡給道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年的死亡事件,九成機率是莫復所為,一名少年就有如此的心機,怪不得後來也能成長為如此可怕的人了,貪慾太多,做事不留後路,終於把自己的生路也弄湮滅了。
唐三成歎口氣趕緊下山去,還未進古董店,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唐三成知道,這下子麻煩大了,果然,蕭寧正坐在裡面守株待兔,見到唐三成回來,上前就揪住了唐三成的耳朵:「你是故意的,是吧?」
「疼,疼,疼……」唐三成奮力地掙扎著:「老婆,輕點。」
蕭寧忍不住笑出聲來:「誰是你老婆?」
「不早就是了麼。」唐三成說道:「我們的感情比天高,比海深,比金堅,對不對?」
蕭寧就紅了眼眶:「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我都說不要管你父母,直接領證好了。」唐三成不服氣地說道:「你以前不是很灑脫的麼,說自己不像他們的女兒,現在倒好,突然就成二十四孝女兒了,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考驗我嘛,我會繼續努力的!」
蘇柏連連嘖舌:「唐老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間轉變了,想不到唐老闆是個情癡,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蕭寧被蘇柏的話給逗笑了:「才不要相信現在的假象,他就是個壞人。」
唐三成嘿嘿一笑:「我才是好人,我今天可查到了不少事情呢,我先去做個匯報,回頭咱再仔細商量要怎麼討好我未來的岳父岳母大人。」
蕭寧狡黠地一笑:「好,我也一起聽。」
唐三成打電話叫來符羽和白逸,將自己從老道長那裡打聽來的消息一一講來,果然,對於當年的道長死亡事件,都公認是莫復動的手腳,否則,那個得意的笑容怎麼解釋?
蘇柏就覺得一股陰森的感覺油然而起,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再想到之後他的種種行為,反而覺得可以解釋了,所謂三歲看老,這算不算是天性呢?
那位蛇蠱老人始終沒有下落,倒是黑衣人那邊傳來了一些消息,透漏出消息的黑衣人被找出來了,上次詢問時,這人知道事發,閉口不言,現在陰人組織想法子要逼供,自然問出來了,為免這些人再惹出事端來,雖然不能殺人滅口,但馬上想法子送這些人去了一個小國家,又派人盯著他們,以免再有相同的事件發生,而在國內,這些人的檔案都被做了小小的修改,均已意外死亡,換言之,他們已經是「活死人」,只能在國外用新的身份生活,如此安排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莫復的身後事還是辦了,推進火爐之後燒成了灰,被葬在蛇蠱老人的邊上,雖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牽絆,但生前好歹是同謀,死後也是鄰居,也算是生死孽緣,宮巖打來電話,宮氏族人們已經恢復了平時的生活,但經受這一次的教訓,他們開始全面佈置機關,將廢棄的機關去除,添補上新的機關,以備不時之需。
事情慢慢沉澱下來之後,蘇柏這才想到了外公,自從他負傷離開以後,這麼久絲毫音訊也沒有,外婆與母親要淡定得多,她們似乎認定外公只要不死,一定會主動回來,否則,他不會費那麼大的功夫來討好自己。
蘇柏躺在床上,筆記本放在膝蓋上,仔細查詢著關於職業殺手的資料,他有點著急了,已經二十多天了,夏天眼看著就要結束了,嬰寧坐在一邊畫畫,用的是毛筆,琴棋書畫,在現代都市已經很難找到的女性品質,在嬰寧身上還保留著,蘇柏笑稱她是奇葩一般的存在。
嬰寧畫的是蘇柏,他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一雙大長腿伸直了,顯得更修長,蘇柏的側面真好看,嬰寧在心裡說道,她便在畫上加了一筆,讓蘇柏的下巴更顯得突出,這樣的輪廓,是遺傳龍族嗎?
「丫頭,你畫什麼呢?」蘇柏突然問道。
嬰寧慌了神,趕緊將畫收了起來:「畫得不好,以後再看。」
幸好蘇柏沒有強行要看的意思,蘇柏有些意興闌珊:「好無聊。」
「天生勞碌命。」嬰寧學著電視裡的聲音說道:「你呀,就是個苦命的人兒。」
「現在開始看苦情戲了?」蘇柏無語了:「電視劇有那麼好看嗎?」
「我都多久沒有看過了,不少台詞都忘記了,趁著這幾天我必須汲取新的才可以。」嬰寧說道:「最近有部宮廷劇很火,就是台詞都文縐縐地,什麼杏花雖美,可結出的果子極酸,杏仁更是苦澀,若做人做事皆是開頭美好,而結局潦倒,又有何意義。倒不如像松柏,終年青翠,無花無果也就罷了,都是這樣的,好長,記不下來。」
「傻丫頭,記這些東西做什麼?」蘇柏說道:「有這個空當,不如去找點好吃的,怎麼樣?」
嬰寧抿緊了嘴巴,興奮地點頭:「嗯,嗯!」
兩人走出門去,今天的天氣格外地好,剛走到門口,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駛進來,蘇柏便停下來,盯著這輛車,這裡的巷子窄,很少有人把車開進來,也不允許這樣幹,會把路給堵死的,那輛車子停在了古董店門口,蘇柏沒好氣地走過去,拍了拍車窗:「喂,這裡不能把車子開進來,會影響別人的,知道嗎?就算停,不要超過十分鐘。」
車窗下來,裡面是一張不完全陌生的臉,眼熟,蘇柏的腦子轉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了:「你不就是那個有點名氣的律師麼?」
其實說有點名氣太小氣了,蘇柏認出來了,這人經常登上各種法制節目,更打過不少震驚全國的大案子,尚一航,沒錯,就是尚律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