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
「事不宜遲,我馬上就去龍脈交匯地。」蘇柏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要闖一闖。」
柏嫇說道:「這件事情不能著急,你想想看,龍脈之地裡的東西都是靈力非常,萬一你外公承受不住怎麼辦?最可靠的始終是陰宅的風水,先人陰宅惠及後人。」
「可是外公的親人墳墓都被剷平了,不知道挪到哪裡去了,時間不等人啊。」
柏嫇轉頭看著司徒風:「以你的個性,不可能這麼早放棄,你的人還在外面尋找吧?」
「什麼都瞞不過你。」司徒風開口說道,突然身子一震,他迅速地趴在床沿上,一張嘴,一口血噴了出來!
「外公!」蘇柏匆忙過去輕輕地拍著司徒風的背部:「沒事吧?」
外面的護士聽到了動靜,匆忙進來,看到血,臉色也變了:「先生,我去找醫生來。」
「該找的醫生都找過了,不都是沒用麼。」司徒風輕輕地擺手:「不用了。」
蘇柏替外公擦去嘴角的鮮血,見他的衣服上也沾了些,便說道:「我去拿衣服給你換上。」
蘇柏走到房間的衣櫃裡,打開來,嗅到裡面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他使勁地抽了一下鼻子,那腥味又不見了,蘇柏拿出一件看著寬鬆的襯衫,關上了衣櫃門,那股腥味又傳來,蘇柏的身子打了一個激靈,再打開衣櫃門,味道再次消失,蘇柏苦笑著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的關係,自己的鼻子比以前靈敏了不少,弄得自己有點神經質了。
蘇柏拿著衣服過去,替外公換上衣服,柏嫇馬上轉過身去,等蘇柏替司徒風換完了衣服,這才轉過來:「看樣子,情況又嚴重了。」
護士說道:「我接手先生的時候,先生的情況就不太好,最近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咳血了,怎麼辦啊……」
「你慌什麼,你只要做好護工的責任就好了。」司徒風擺手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活到現在,還有什麼不能面對的,好了,你就不要這裡多嘴多舌了,你出去吧,對了,蘇柏,你也出去,我有些話想和你外婆講。」
蘇柏看一眼柏嫇,見外婆沒有反對的意思,便和護士一起走出去,這房間原本是個套間,兩人並沒有出門,而是坐在外面,見護士是真心緊張外公的身體,蘇柏對她很有好感:「謝謝你照顧我外公。」
「這也是我的工作呀,而且,司徒先生人真的很好,有風度又不帶有色眼鏡看人,以前有人病重,成天發脾氣折騰得我們死去活來,司徒先生卻一點也沒有,有時候扎針得不好有回血,也只是笑笑地說沒關係。」護士將雙手撐在下巴上:「司徒先生年紀這麼大了,看上去還是很有魅力。」
想到外公年輕的時候可以吸引雪繽和外婆,看來年輕時的魅力更佳了,蘇柏抓抓自己的腦袋:「我外婆過來華夏只有他一個人?」
「是啊,我還覺得奇怪呢,能夠住在這裡的話應該很富有,身邊卻連個照顧他的人也沒有,送他過來的是那邊醫院的護士,到了,人家就走了。」這名護士有些責怪地說道:「你們是他的親人,以後應該常來看看他,我看,他真的活不久了。」
蘇柏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他很想知道,外公外婆在裡面說什麼呢?
柏嫇坐得很遠,司徒風無奈地看著她:「你還在恨我?」
「你讓我成了那個年代的笑話,也讓我的孩子沒有了父親。」柏嫇說道:「更不要提你我之間的恩怨了,你現在這樣回來,算什麼?我這些年的努力又成了什麼,笑話嗎?」
「柏嫇,你覺得那時候的我是不愛你的?」司徒風說道:「到了現在的年紀,再這麼說或許很肉麻,可是你問問自己,那時候你真的沒有感覺到我的愛?我送給你的血珀就是最好的證明,要將你的名字弄到血珀裡,真的花費了我不小的氣力。」
提到血珀,柏嫇的臉色有所緩和:「血珀我交給了蘇柏,如今在他最喜歡的女孩子手上,你覺得,我為什麼要送出去?」
「因為不想面對吧,看到它便會想到我的無情無義。」司徒風的手按著自己的胸口,無精打采地說道:「那件事情的確是個意外。」
「意外?」柏嫇怒氣勃發:「所以,生下我們的孩子也是意外嗎?我和你的那段過去你居然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對,是意外……」司徒風咳了好幾聲,胸膛的起伏也越加劇烈:「我也沒想到我這個注定飄泊的人會為了你而留下,柏嫇,我知道你在意雪繽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我這樣的情況,和雪繽在一起本來是更好的,但是我為什麼拒絕了她?那是因為我清楚地知道,雖然雪繽的外在條件很好,作為男人看女人的標準來看,她真的很好,但我始終不愛她,沒有這一點的支撐,我怎麼會為她停留?可是你不一樣,我走進戲院看到你在台上的一舉手,一投足,就被吸引了,那天,我只打算看一場戲就離開,沒想到,就那樣繼續留下了。」
柏嫇冷冷地笑:「我倒寧願你那天離開,就不會打亂我的生活了。」
「柏嫇,我愛你這三人字,年輕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不少次,但我現在最想對你講的只有三個字——對不起。」司徒風微微閉上了眼睛:「我對不起你,不應該讓我的出現擾亂了你的生活,更不應該讓柏凌缺失了父愛,對不起。」
「你的道歉我不會接受。」柏嫇說道:「就算你死了,這份道歉我也不會接受。」
「那我也要道歉……」司徒風一句話沒有說完,身子劇烈地顫動起來,他緊緊地摀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吐出那口血,強行忍下去之後,他淒然一笑:「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當我的道歉是最真心的吧,就算不原諒,也把這聲對不起記住。」
柏嫇站起來:「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她走出去,看到蘇柏和護士聊得熱火朝天,無奈地搖頭:「蘇柏,走了。」
蘇柏想去和司徒風說一聲,看柏嫇臉色不好,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向護士點頭後離開,兩人站在電梯裡,蘇柏小心翼翼地看著外婆的臉色:「外婆,你和外公說什麼了?」
「說對不起。」
「外公知道錯了,外婆就想開一點吧,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蘇柏又說道:「對了,外婆,你在外公的房間裡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什麼味?」
「腥味。」蘇柏說道:「一股很淡很淡的腥味,打開衣櫃的時候要清楚一些,可是站在那裡,我也能夠聞到一些,外婆,這個難道是人要死的時候會散發出來的味道嗎?」
柏嫇看著蘇柏:「如果是要死之人身上發出的味道,為什麼是衣櫃裡比較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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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判官
這一問讓蘇柏有些為難了,沒錯,如果是要死之人身上的味道,病床邊應該最明顯,而不是在自己打開衣櫃的一刻聞到那麼強烈的味道。
蘇柏看柏嫇的面色不佳,便咳了一聲:「外婆希望外公死嗎?」
「你說什麼?」
「如果真恨他,最恨的程度就讓對方去死吧,要不然就是讓對方生不如死。」蘇柏說道:「如果內心並沒有做到這一點,其實是不那麼恨的,不管外婆和老媽怎麼想,我都要拼盡全力去救外公。」
柏嫇說道:「既然如此,就等他找到先人的遺骸再說吧。」
兩人剛步出酒店,就看到一個奇怪的男人,那個男人怪就怪在他的動作很彆扭,穿著一身西裝顯得侷促不安,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蘇柏看了他一眼,沒忍住笑,那個男人快步走過來:「笑什麼笑。」
蘇柏小聲說道:「轉輪王,你穿上一身西裝其實挺英偉的,只要你不做這麼怪異的動作惹旁人側目,知道嗎?好多人都在看你。」
轉輪王便刻意地挺起了胸,雙手卻捏在一起,擺在胸前,一幅小姑娘的模樣,蘇柏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便扯開轉輪王的雙手,將它們放在身體的兩側:「自在一點吧,轉輪王,你怎麼打扮成這樣?」
「還不是大哥的主意。」轉輪王看到蘇柏,平時的不痛快現在卻沒有了,蘇柏就是救星啊,有人和自己說話,不適感就少得多了:「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外公在這裡啊,轉輪王呢?閻王出的什麼主意,讓你來了這裡?」
「兩位在這裡正好,隨我去一趟吧。」轉輪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