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不用了。」趙欣把他給叫住了,隨後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兩輛別克便開到了我們面前,開車的是趙欣那兩個保鏢,車是前幾天他們從香港調過來的。
車子緩緩駛出臨江村,開上一條破舊的小馬路,陰沉的天壓下來,路兩旁的樹在風中瑟瑟的搖擺著。佘義抽著旱煙,嗆的我直想給他奪過來從車窗裡扔出去。他渾沒注意滿車人痛苦的表情,只是新奇的東張西望。
走了大概有四五里路,來到了羅立德的住處,這裡是一片出租的破樓,住著的都是些打工的情侶,一些上夜班的人剛起來洗漱,滿嘴泡沫,用新奇的眼神看著我們。
羅立德住的那間屋子裡,到處都是蟑螂,被褥又黑又亮,可以當鏡子用。最離譜的是,竟然從隔壁傳來隱約的叫床聲…
晨星捂著鼻子,紅著臉對趙欣說:「趙姐,我們去外面等吧。」
趙欣也有些臉紅,點了點頭。
我們在屋裡查看了一番,沒什麼發現,正打算走時,我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個日記本。裡面除了夾著許多裁剪下來的黃色漫畫以外,還記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些不知從哪裡抄來的情啊愛啊的破詩,字跡潦草,錯亂文句比比皆是。
突然,我在裡面發現了不尋常的東西!
「靜花,我的小花花,你叫床的樣子真好看,我想死你了,又得過幾天才能見到你,唉…」
「小花花,什麼時候我們兩個才能在一起呢…」
「靜花,後面一段沒法跟你歡樂了,因為你懷孕了,你說,我們的寶寶將來會像誰呢…」
我被後面這些內容震驚的目瞪口呆,什麼?袁靜花懷的…竟然是羅立德的孩子?那袁本興…
我感覺我的頭瞬間膨脹了好幾個那麼大,脊背一陣陣發涼,師父也很吃驚。
問阿生,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羅立德只是他的一個酒友。
從羅立德的住處出來,我們去了他打工的地方。這是一個建在公路旁邊的工業區,裡面有幾家工廠,旁邊是一座山,我來臨江村時就從這裡路過的。
「就是這個廠。」進了工業區,阿生指著遠處說。
我抬眼去看,只見大門上橫著幾個字:『恆通塑膠玩具廠』…這個名字好熟悉哦,我突然想到,老七告訴我說,張冬原來就是在這個工廠裡面上班的!
初時我準備過來看看的,沒想到後面發生了太多事,我的身心都被綁在了臨江村,漸漸的便給淡忘了。
師父覺得太多人過去不好,便讓趙欣他們留在了車裡,只我們兩個跟著阿生向那廠走去。
大門底下坐著兩個廣東保安,正翹著二郎腿,跟幾個染黃毛的小混混聊天。
「請問一下,羅立德是不是在這裡上班?」師父道。
其中一個保安抬起頭,傲慢的看了我們一眼,用鼻子『哼』了一聲,說:「是。」
「那麼,他現在還有沒有在這裡,或者,你們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你他媽的是誰呀,記者?趁早滾蛋,少來這裡問東問西的!」另一個不耐煩的道。
師父把我伸手一擋,冷冷的說:「年輕人,說話要有點禮貌。」
「我操,還禮貌,老子昨晚輸了錢,心裡正不痛快著呢!看來你們是皮癢癢了,兄弟們,這幾個來鬧事的,打!」
『忽啦』一下子,那幫小混混就把我們圍在了中間,阿生嚇得渾身發抖。
趙欣那兩個保鏢一看打架,急忙趕了過來。這些人哪裡是我們的對手,師父把魄換給了我,雖然沒有了原來的功力,但身手還在。幾個回合不到,這些人就被我們全部撂在了地上。
突然,從廠區裡衝出一大隊保安,提著鋼管,拿著警棍。再打下去,絕對會有人流血受傷,事態就沒法控制了。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就聽『呼』一陣風,一個保安凌空而起,被此人一隻手舉在了半空,這個人正是佘義!
佘義陰冷的盯著眾人,用煙袋鍋一指:「我看誰敢動!」
佘義那身寬鬆的老人裝脹足了氣,似乎風再大一點就能飛到天上去。他的胳膊從袖筒裡伸出來,就像乾枯的樹杈,然而,頂上卻撐著一個160多斤重的保安。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我想,他們肯定認為,這老頭子會妖法。
不知是誰發一聲喊,那些保安和小混混們扔掉手裡的器械,全部跑回了廠裡。
佘義舉著那保安,跟著我們來到廠裡,有個領導正要打電話報警,被阿強一把給按住了。
師父跟他解釋了我們的來意,那領導餘悸未消,哆嗦著倒了一杯水。佘義將那保安放下來,他立馬癱在了地上。
那領導喝了幾杯水,這才緩過勁,原來,他是廠區保衛科的科長。他告訴我們,前幾天有幾個人來找過羅立德,然後他就請假回家了。
「他有沒有說原因?」師父問。
「他說他家裡有事,具體原因沒說,說也怪,羅立德平時交往的都是些社會小青年,可那天來找他的那些人看起來卻不像一般人物…」
「哦?可以描述一下他們的樣子麼?」
「總共有四個人,其中一個看起來比我們老闆派頭還大,另外兩個一胖一瘦,還有個很帥氣的年輕人,當時正好下班,很多女孩子都看傻了…」
我和師父對視了一眼,他說的正是蕭山四人。
「那是哪一天?」師父問。
「差不多有一星期了吧。」
再問,那科長只是搖頭,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們廠裡原來有沒有一個叫張冬的員工?」我問道。
那科長苦笑:「我只認識我們保衛科的,廠裡一千多員工的資料都在人事部,今天禮拜天,他們沒上班…」
回到臨江村以後,師父囑咐阿生,一有羅立德的消息就通知我們。
「奇怪,我昨天明明看到羅立德的,追出去以後他就不見了…」回到住處,我搖了搖頭說。
師父道:「我們就守在臨江村吧,那方子舟的屍體不是被人偷了,就是真的詐了屍,我估計,應該跟那羅立德有關,他可能就隱藏在這附近…」
佘義坐在椅子上,『滋滋』的抽著旱煙,就像老僧入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