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嗯。」李淳一點點頭,「聚陽陣差一個人,只是讓你頂一下位而已。」
凌志飛無奈,在孫德壽的攙扶下坐好。李淳一深吸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疊符紙,『啪啪』的貼在每一個人頭上,唸唸有詞的圍著陣轉圈,嘴上叫道,志飛坐穩,千萬別動!
李淳一肯定認為,這些人裡,就凌志飛自己是個有知覺和意識的人。轉了兩圈之後,李淳一大喝一聲,一口酒噴進了陣裡。
「德壽,開棺,把那陰屍抱出來,放在陣中間!」
孫德壽依言照做,李淳一迅速躥進陣裡,『啪啪』連響,用符紙把陰屍從頭貼到腳。命阿強和阿力移走陰沉棺以後,李淳一跳出陣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那陰屍直挺挺的躺在陣裡,身上的符紙被風吹的『呼啦啦』響。
不知道為什麼,李淳一突然站起來,朝那陰沉棺走去。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時,李淳一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把利斧,應該是事先放好的,朝那陰沉棺劈去。
陰沉木雖然堅硬,質地卻很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棺材就被李淳一劈成了好幾半。
李淳一『哈哈』大笑走了回來,所有人都愣愣的望著他。
「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趙欣問。
「破釜沉舟。」李淳一笑道,「現在,陰沉棺已經沒了,陰屍只有呆在這『聚陽陣』裡,才能被控住,此外,便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趙欣問道。
李淳一一字一頓,冷冷的道:「殺死這些村民!」
我猛得一震。
「這些人只要一撤,陽氣便會倒轉回他們體內,到那時,『聚陽陣』就失去了作用,只有他們死在這裡,『聚陽陣』才會成為一個死陣,到時,他們散掉的全部陽氣都會被『聚陽陣』吸收,由於無處釋放,便會轉注給陰屍,而不是像這樣只是克制住它。到時候,陰屍體內的陰性能量才會完全被控住,聽從我的擺佈。」
趙欣冷冷道:「你先前不是答應我,不傷這些村民的麼?」
「如果換了別人,縱然用這種方法,也休想控住陰屍,只有我才有這種本事。」李淳一笑道,「趙小姐,你心腸太軟了,難成大事。現在已經別無選擇了,不殺這些村民,陰屍就會跑掉,說不定會害死更多人。」
李淳一攤了攤手。
趙欣『哼』了一聲:「如果早知道你的所謂控屍方法會害死這麼多人,我寧可不跟你聯手!」
「大師,那麼…那麼我呢?」凌志飛顫聲道。
「沒辦法了,志飛,只能犧牲你一下了。」李淳一兩手一攤,「放心吧,我會為你好好超度的。」
「我那晚無意間聽到你們說殺死…殺死人,你對我解釋,說是殺死那個村女,用來祭祀。現在看來,你早就算計好了,所以只弄了二十七口人,還有一個位置,是給我留的,對不對?」
李淳一道:「你終於反應過來了,不過已經晚了,你跟了蕭山那麼久,誰能保證對我們有沒有二心?再說了,志飛,你一無是處,什麼也不會,留著只是個累贅,到最後還要分一杯羹,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安心上路吧,不久以後,我會送你的晨星小美人去陪你的…」
「你敢!」凌志飛掙扎著要爬起來,被李淳一一拳打昏,放趴在了他面前的石頭上。
隨後,李淳一笑道:「趙小姐,論身手,我和德壽師徒二人可能不是你這兩個保鏢的對手,現在我聽你的,你說,是殺死這些村民好呢,還是我們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讓陰屍跑掉到處害人好?」
趙欣冷笑一聲,走到了一旁。
李淳一得意的手一揮:「德壽,抄傢伙,動手利索點,抹脖子,一刀一個。」
我心道,反正我是不會引頸就戮的,陰屍看樣子是控不住了,李淳一這個畜牲本事太差,竟然用這麼下三爛的手法,如果師父在,絕對有辦法控住。
眼看著孫德壽拎著明晃晃的刀,來到一個村民跟前,我再也忍不住了,猛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這時候,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呼啦啦』,那些村民竟然和我同時跳了起來!
原來,這些人不知什麼時候也早就醒了,跟我一樣一個個裝死,可能也是想看看究竟,一聽說抹脖子,都蹦起來了!李淳一那混蛋,還牛逼兮兮的問孫德壽自己本事怎麼樣,他媽的,這些人估計都沒喝他喂的那碗水!
現場一片混亂,那些村民大呼小叫,爭相奔走,踢的佈陣的那些石頭『骨碌碌』到處滾。
忽然,我想到之前看到的,腳不沾地的那幾個人,盯著人群看了半天,由於過於混亂,什麼也看不清楚,趙欣他們也不知被衝到了哪裡。
倏地,我只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閃了過去,好像是那『陰屍』陳樹良,無暇細想,我急忙追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屍地
我奔著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心裡暗想,陰屍一旦失去控制,說不定會到處跑去害人。雖然明知道憑我的本事想要對付它有些不自量力,可我還是要拚上一拚。
穿過一片密林,我停了下來,放眼四望,只見山野間空茫茫一片,根本就沒有那陰屍的影子。
在附近轉悠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我只得掉頭返回。來到那處山崖底下,只見那些村民和李淳一等人也都已沒了去向。冷月下,只有那一塊塊的石頭,凌雜的躺在那裡。
找了一處背風的地方,我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醒來以後,只覺渾身酸痛。望著頭頂灰濛濛的層雲,心想,晨星她們也不知怎麼樣了,還是先回臨江村吧,想辦法聯繫師父,可是,師父沒有電話,要怎麼聯繫呢?
這樣想著,來到一條溪邊,我只覺口渴難耐,俯身去喝水時,我不禁嚇了一跳,只見溪水映出一人,蓬頭垢面,滿臉血污。反應過來以後,我不由暗笑自己愚蠢,這人不是我又是誰?
我摘去假髮和假牙,脫下帶血的外套,往地上一丟,洗去污穢以後,大踏步朝山外走去。
快到那個村子時,我遠遠看到,村口圍著很多人,細一看,正是昨晚那些村民,他們已經回來了。
來到近前,只見人群正中坐著一名中年漢子,懷裡抱著一個老婦,正是先前死的那一個,屍體的臉已經呈現暗青的顏色,空氣中飄浮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圍觀眾人哀歎連聲,紛紛抹淚。
正看著,一個臉色菜青的漢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顫聲道:「都莫看嘍,有啥子好哭地嘛,要不是她把那些人領到村子裡頭,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這人說的竟然是四川話,我這才想起,這些村民昨晚跳起來時,嘴裡呼叫的也是四川話。
地上那漢子聞聽此言,馬上止住哭泣,眼睛瞪的像要吃人一樣。
「你媽賣皮,你再給老子說一句!」
跳起來就要打架,幾個人死拉硬拽將他扯住,兩頭勸解。
這些村民死裡逃生,現在肯定很排斥外人,我心裡雖有萬般疑惑,卻也不敢去問,悄步朝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