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第一百七十八章死皮
我已經完全看的呆了,回過神時,凌志飛已經撕下了好幾塊那種『東西』,隨手一丟,其中一塊在山風的作用下飄飄的飛了起來,掛在了崖頂的一棵樹上…
我低聲問:「師父,要不,我衝上去把他打暈?」
「再等一等。」師父輕輕按了按我的肩膀。
轉眼間,凌志飛又撕下了幾塊那種『薄膜』,隨後,他似乎很舒坦似的扭擺了幾下身子,就像水蛇一樣。穿好衣服,整個人忽地不見了,難道真的跳崖了?
來到崖頂朝下一望,只見崖坡並不是很陡。崖下的草叢和灌木間晃動著一個身影,正是凌志飛。
那塊『薄膜』還在樹梢上隨風擺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會以為那不過是一隻方便袋子。
我伸手夠了下來,用手電一照,竟然是一塊死皮!就像我們平時長腳氣,腳心糜爛撕下來的那種皮一樣,只是要薄一些,隱約可見淡淡的皮膚紋路…
看著這麼一塊東西,我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從頭頂涼到了腳心,同時又覺得很噁心。
「走,我們跟上他。」
師父把我一拉,我下意識的把那塊皮裝進了口袋裡,隨師父追了下去。
凌志飛走的不快,不一會兒,鑽進了一片竹林。
林子裡很黑,竹葉『沙啦啦』響,撩撥的我每一根神經都繃的緊緊的。在林子正中有一片空地,昏昏乎乎中,只見凌志飛正背對著我們蹲在地上,身子輕輕蠕動,十分詭異。
「幹什麼的?!」
我斷喝一聲,打開手電一照,只見那凌志飛腳下躺著一具屍體,仔細辨別,卻是那小村子裡失蹤的那個老婦!老婦的臉上少了一塊肉,就像被什麼東西噬咬過,露出裡面白森森的骨頭…
這時候,凌志飛扭過了頭,我迅速摀住了嘴巴。手電光下,我看到凌志飛眼睛通紅,嘴上正叼著一塊黑乎乎的肉。毫無疑問,老婦臉上的肉也是被他給咬下來的…
凌志飛吐掉嘴裡的肉,表情木然的瞪著我們。
「你在做什麼?」我壯起膽子,往前走了幾步。
這時候,我聽到凌志飛嘴裡發出一種『嗚嗚』的低吼聲,就像野狗一樣。
「冷兒!」
師父話音剛落,凌志飛就『呼』的一下朝我撲了過來,我感到有一股陰風襲面而來,一瞬間,凌志飛就撲到了近前。駭然之下,我飛起一腳,踹在了凌志飛的下巴上。這一腳踹的很重,凌志飛的下巴歪到了一旁。然而,他卻並沒有往後退。
一呆之下,凌志飛兩隻鐵鉗般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張著歪嘴朝我臉上咬來,濃烈腥臭的氣息沖的我眼前一黑。
我被掐的喘不過氣,胳膊一軟,手電筒掉到了地上。眼睜睜看著兩排森白的牙齒越來越近,而我卻無力閃躲。
這時候,師父一個箭步躍了過來,隨著『咯』的一聲,凌志飛鬆開了手。我揉著脖子,拚命吸了兩口新鮮空氣,精神一振,揀起手電筒一照,原來,師父情急之下把手伸進了凌志飛嘴裡,替我擋住了那一咬,而他的四根手指卻被凌志飛死死的咬住了。
就在我準備撲上去幫師父時,師父大喝一聲:「陽血沖關!」用左手的食指按住右臂肘關節處猛的往下一推,凌志飛鬆開嘴,『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師父迅速抽出一道符,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了上面,團皺以後,塞進了凌紙飛的嘴裡,『卡叭』一下幫他扶正了下巴。凌志飛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看樣子暈了過去。
師父右手的手指被咬的很重,還有鮮血在不斷往下滴。剛才,師父將陽血從傷口逼了出來,衝進了凌志飛喉腔的『太陰關』,治住了他體內激突的陰邪之氣。在陰陽學裡,『太陰關』是自然界陰陽二氣往返於人體的關口。
師父胡亂擦了擦手上的血,喘著粗氣看了看四周說:「竹子是屬陰的,凌志飛之所以狂躁,可能跟這裡的環境有關,這裡不宜久留,冷兒,我們抓緊帶著他離開。」
我背起凌志飛,師父扛起那老婦的屍體。走出竹林,在附近不遠找到一個山洞,這一帶,山洞很多。進到洞裡,我把凌志飛放靠在一塊平整的石頭旁,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師父取出酒,給凌志飛灌了一口,凌志飛下意識的吞嚥,將那道符吞進了肚子裡。
灌第二口時,凌志飛一陣咳嗆,醒了過來,無神的看了看四周,目光掃到我時,大驚之下,掙扎著就要站起來,被師父給扶住了。
「阿冷,你們…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哼』的一聲,將頭扭向了一邊。
「不用怕。」師父說道,「我們不會害你,相反,而是來救你的。」
「救我?」
「你這種人死不足惜,是我師父心好,要救你,怎麼,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凌志飛茫然的搖了搖頭。
我把剛才的經過講了一遍,指著那老婦的屍體道,「她怎麼會在那竹林裡?」
凌志飛直直的盯著地上的屍體,吞嚥了一口唾沫,喃喃道:「她…她…」
師父歎了口氣,把右手的傷口又擠出血來,倒了些酒在上面,移開凌志飛的腿,將酒淋在地上的印痕上,黑黑的『陰影』便顯現了出來。
「啊!這是…」
「這是『陰影』。」師父道,「你的體質已經發生改變了,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很想吃腐敗的東西?」
凌志飛愣愣的點了點頭。
「讓我看看你身上吧。」師父說。
猶豫了片刻,凌志飛緩緩脫下了上衣。我定睛去看,只見凌志飛身上的皮膚顏色深淺不一,一大片一大片脫落的痕跡,似乎分成了兩層,裡面那層就像死皮一樣,沒有一點光澤,外面那層也和正常人的不一樣。
「伸出你的舌頭給我看看。」
凌志飛依言照做,只見他的舌頭,靠近裡面的舌苔連一點血色都沒有!
「張師父,怎麼樣?」凌志飛緊張的問。
師父只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