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華和尚道:「不知道,不過熒火蟲是一閃一閃的,這些好像不是。」
說著,我突然感覺到脖子裡癢了起來,好像什麼東西掉進了我的領子,忙用手一摸,摸到了一團東西,一捏就給我捏死了。
憑藉著手感,我就感覺到不妙,這是節肢昆蟲,而且好像長了很多的腿。
我把這東西用手指從我脖子裡捏出來,打起手電一看,心裡忽然一毛,忙把那東西扔在地上。
那是一隻長的非常像蜈蚣的昆蟲,前後的觸鬚很長,身體細長分成九節,每一節的背上都有一個綠點,但是它和蜈蚣明顯不同的是,這蟲子的腳非常長,幾乎和它的身體等長,而且非常的多。
我知道這種蟲子叫做「蚰蜓」,有的地方叫「牆串子」或者「蚵蛸」。這東西非常邪門,我小時什麼都敢碰,但是就是不敢碰它,總覺得這東西讓人一看就不舒服。我們家鄉的傳說,這東西只要一爬過你的身上,給他爬過的地方全部都會腐爛,最可怕的是,這東西會往人的耳朵裡鑽。現在看到,一下子就渾身發麻。
「牆串子」在聊齋裡面都有記載,最長能長到三尺,而且和蜈蚣蜘蛛一樣,都是妖性很重的東西。
我看到這蟲子就全身發緊起來,突然頭上又癢了起來,一摸又是一隻,是從上面掉了下來。
我頓時大叫起來,忙把它拍掉,然後戴起了登山服的帽子。一照地上,我操,不知道什麼時候,地上已經爬了好幾隻這種蟲子,而且還有更多的不停地從上面掉下來。
下面的人無可避免的中招,華和尚反應沒我這麼快,已經跳將了起來,不停的將他脖子裡的東西拍出來,但是一點用也沒有。那東西見縫就鑽,很快就鑽到了他的衣服裡面,而且地上的蟲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全部都圍向我們。
胖子拿出臉盆子罩在頭上,不停的拍打。我看到葉成抱住了腦袋,趕緊去幫他,拉開他的手一看,只見他的耳朵裡已經爬進去了好幾隻。
有些「牆串子」和蜈蚣一樣有劇毒,甚至毒過蜈蚣。我讓他扯頭,拍打他的腦袋,把蟲子拍出來。我寧可我身上爬滿蠍子也不願意爬這種東西。
我們邊拍邊跑,但是哪裡都是下雨一樣的「牆串子」掉下來,正在就要抓狂的時候,忽然啪一聲,遠處的一盞燈奴亮了起來,不知道給誰點燃了。
我正在訥悶,這時候誰還有心思去點燈,忽然地上的「牆串子」就起了反應,開始向燈奴方向爬了過去。
遠處傳來順子的聲音:「點起火!這些蟲子會在溫暖的東西上產卵,不要你的身體成為四周最暖的東西。」
原來是這小子,我心道,看樣子他醒了過來了。
我和胖子一聽,趕緊爬上一邊的燈奴。這東西是用石頭雕刻而成的,造型是一個人背著一個盆子,盆子裡面就是燈芯。燈奴有一人多高,我爬上去一看,盆子裡的萬年油都凍成肥皂了,裡而爬滿了蟲子。
我拿起打火機燒了燒燈芯,火苗一開始很小,但是隨著裡面萬年油的熔化,慢慢旺盛起來。油盆子的「牆串子」看到火苗,竟然毫不猶豫的圍了上去,幾隻「牆串子」纏繞在一起,衩火燒的劈啪做響。
我再一次打開手電,向屋頂照去,上面的橫樑彩畫已經變化了,似乎剛才的圖案是由這些蟲子排列而成的。這時候其他地方也點起了燈奴,火光透過黑暗後非常的灰暗,我還是看不到邊上的人,但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方位。看來這裡的黑暗,並不是不能用光來穿越,而是我們的光線不夠強而已。
頭上還是有零星的蟲子掉下來,但是大部分都掉到燈奴那個方向去了。我們幾個用手護著頭,向一邊的燈光跑去,跑了幾步就看到郎風還有順子。郎風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順子一邊摸著後腦,一邊給他拍身上的蟲子。
我跑上去,問他怎麼了,他道:「完了,蟲子跑進腦子裡去了。」
胖子啊了一聲,不由自主的挖了挖耳朵,自言自語道:「幸虧我耳屎多。」
我問順子道:「還有沒有的救?」
順子搖頭道:「不知道了,那是醫生的事情,不過在我們村裡,一旦中了這雪毛子,就是沒救了。」
我翻了翻郎風的眼睛,已經沒有知覺了。真的夠戧!歎了口氣,不過這其實也是好事情,因為這傢伙是陳皮阿四手下的人。這傢伙是打手,到時候如果陳皮阿四翻臉的時候————這是遲早的事情————肯定非常難對付,現在中了招了,我們手裡就多了一分勝算。
潘子遠處叫了一聲,讓我們全部圍過去,我對順子道:「先不管了,人集合到一起再說吧,你腦袋沒事情吧?」
順子點了點頭,訥悶道:「我怎麼突然就暈過去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胖子馬上道:「有山石掉下來,砸到你頭上了。我也中了一塊,不過是在肩膀上。」
順了想了想道:「我們是在山頂啊?哪裡來的石頭?」
胖子支吾道:「可能是隕石!」
「啊?」順子睜大眼睛。
我看胖子扯到哪裡去都不知道了,拍了拍他道:「別聽他扯**蛋,要是隕石,腦袋還不燒了,這事情咱們呆會再說。」
說著和胖子兩個人一起抬起郎風,就想把他抬到潘子那裡去。可是郎風個子太大了,我們兩個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才勉強把他推起來。
郎風抽搐著,腦袋也挺不直了,拖拉在那邊,我想著怎麼把他抬的立起來。這個時候,胖子突然皺了皺眉頭,似乎感覺到奇怪。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原來郎風的後腦有一塊明顯給打過的痕跡,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仔細一看能發現。
我心裡咯登了一聲,看了一眼正在背郎風背包的順子,剛想問他,胖子噓了一聲,示意我別說話
雲頂天宮 第十七章 牆串子(下)
我看了看胖子的眼色,不知道他有什麼用意,只好還了一個眼色過去,然後抬起朗風,吃力地將他過的肩膀上,攙扶著就往潘子的方向去了。
經過一段黑暗,我們到達了潘子的那盞燈奴之前,陳皮阿四和潘子都等在那裡,惟獨不見悶油瓶子。我問潘子:「那小哥呢?」
潘子道:「不是在和你們在一起嗎?我一直沒有看到他。」
我向四周望去,除了我們點起的那盞燈奴和順子點起的那盞燈奴的燈火,沒有第四盞燈奴亮起來,遠處只有兩點朦朧的火光幽幽的毫無生氣的立在那裡。
按照道理來說,在那種環境下,聽到順子的叫聲,怎麼樣也會點上邊上的燈奴,不然肯定會給這些牆串子圍死的,如果他不點上,難道是在聽到順子叫之前,已經像郎風一樣中招失去知覺了?
也不可能啊,像他這樣的蚊香體質,應該什麼蟲子都見了帕帕才對。
胖子對這四周的黑暗大叫了一聲,聲音一路迴旋,在空曠的靈宮裡面繞了很久,可是沒有人回答,好像悶油瓶根本沒有進來過一樣。靜下來一聽,也沒有任何呼吸聲和腳步聲。
我心裡明瞭,以這個傢伙的身手,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在毫無聲響的情況下制住他,如果他這樣無聲息的消失了,肯定是他有什麼特殊的理由,或者發現了什麼東西,自己離開了隊伍。那即使我們現在給他跪下來磕頭,他也不會出現的。
潘子和胖子又叫了幾聲,確定沒有回應,就打起手電準備去找,我把他們攔住,道:「這時候千萬別走散了,我們先把傷員處理好。然後一起去找。」
眾人一想也對,馬上圍到了郎風邊上,陳皮阿四檢查了一下郎風的傷勢,以他這種老狐狸的性格,我看到他幾乎立即就發現了郎風後腦的傷口,但是他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露出來,而是歎了一口氣,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
我忽然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不對啊,剛才背著郎風回來的人,是胖子和我,按照一般的邏輯關係,陳皮阿四不可能會懷疑在山村裡臨時找來的順子,那他就很可能認為,擊傷郎風的是我和胖子中的一個,或者兩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