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潘子在後面對我說:「小三爺,你有沒有發現,這條坑道有點眼熟?」
「眼熟?」我頓了頓,轉頭問他為什麼這麼問?
潘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道:「我只是有這麼一種感覺,你看上面的這些洞,腦子裡總有點印象,但是,他娘的想不起來,這有點不對勁。」
他這麼說,我也不敢掉以輕心,又仔細看了看洞的頂上,可惜看了半天,我腦子卻沒這種感覺,肯定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結構。
我讓他別多想,這一行干多了是會神經過敏的。何況,坑道,盜洞都是差不多的樣子,我家裡外面地下水道重新裝修,糞管口子我都看著像盜洞口,讓他放鬆一點。
胖子聽到我們說話,在前面道:「也別,小吳,這條坑道我也覺得不太對勁,我們還是招子放亮點,這些個洞子,要是上面躲個什麼東西,跳下來咱們嚇也嚇死了。」
走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距離了,終於看到了出口,我們看到一個四方形非常規則的方洞出現在胖子前面,用手電照去,猶如照進黑色的棉絮,一點也照不出什麼來。
胖子打起冷煙火,丟了出去,照出了方洞外面地面上黑色的石板,顯然這是地宮的封牆石,胖子鑽了出去,連續打起很多冷煙火扔到四周,接著給我們打招呼,我們才從坑道中爬了出來。
出來的地方是一間黑色岩石修建的墓室,不高,人勉強能站直,但是很寬闊,墓室的四周整齊的擺放著很多的瓦罐,可能是用來殉葬的酒罐,每一隻都有半人高。粗略估計有一千多罐,看樣子萬奴皇帝可能是個酒鬼。
四面黑色的牆上,有一些簡單的浮雕,雕刻著皇帝設宴時候的情形,浮雕保存的並不好,可能和這裡於外界相通有關係,這裡的火山氣體雖然沒潘子說的那麼致命,但是腐蝕性肯定比一般的空氣強,這裡的壁畫能保存下來,已經是一個奇跡了。可惜保存下來的那些畫面只能看一個大概。
在墓室的左右兩面牆上,各有一道石頭閘,後面是黑漆漆的甬道。一股陰冷的風從裡面吹出來,胖子撿起兩隻冷煙火,一邊扔進去一隻,都沒看到頭。
潘子看我臉色不對,讓我休息一下,我實在有點吃不消了,就坐到酒缸上喘氣,其他人重新收拾了一下裝備,順子從來沒進過這種地方,撿起一隻冷煙火,就四處好奇的看。說道:「還真是不來不知道,這長白山裡竟然還埋著這樣的地方。這次算是長眼了。」
「再走下去還有你沒見過的呢。」潘子在一邊道「我估計當年大金國掠奪南北宋得來的這些東西,和南宋歲供的寶貝,要不就是落在成吉思汗的手裡,要不,就肯定在這個地方。」
「別想的太美。」胖子道:「當年南宋進貢的大部分都是綾羅綢緞,這種東西不經放,又不好出手,我看就算有也爛的差不多了。咱們別老是惦記地宮裡的東西,還是多考慮考慮眼前的利益比較好。」說著就去研究那些酒缸,想去搬動一罐,看看罐底寫著些什麼。
我對他道:「這種缸子太糙了,你別折騰了,送給別人賣羊雜碎醃菜別人都不要。」
胖子道:「誰說我惦記這缸了,別以為你胖爺爺我只好明器。」他用匕首敲開一罐酒的封泥,頓時一股奇特的味道就飄了出來,說香不香,說臭又不臭,聞多了還挺過癮,也不知道是什麼酒。
古墓藏酒,我在大量的典籍中都看過,但是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這時候也好奇起來,就湊過去看。
酒是黑色的,很純,裡面的水份已經基本上沒了,只剩下半缸,懂酒的人都知道這就是陳年酒的特徵,這半缸就是酒的精華所在,實在是誘人,不過再怎麼說,這東西也放了太久了,不知道當年的保質期是多少。
我記得中國最古老的酒是1980年在河南商代後期古墓出土的酒,現存故宮博物院,大概有3000多年的歷史了,聽說開灌之後酒香立馬就熏倒了好幾個人,也不知道這幫人當時有沒有喝過。不然也有個借鑒。
胖子用刀蘸了一點,想嘗一口,我拉住他:「你不要命了,過期食品,小心食物中毒。」
胖子道:「你不懂,窖藏酒放幾千年都不會壞的,千年陳酒下面的酒漕吃了聽說還能長生不老呢,咱們老祖宗倒鬥,有的還就為那酒去的,嘗嘗味道不會有事的,最多拉個肚子。」
還沒說完,潘子過來,「噹」一腳就把那酒潭子踢翻了,黑色的酒液和罐子底下的酒漕子全撒了一地。一股濃郁的奇香頓時撲鼻而來。胖子剛想大怒,潘子對他道:「先別發火,你看看那酒漕裡面是什麼?」
我和胖子轉頭一看,只見黑色猶如泥漿的酒槽裡面,有很多暗紅色的絮狀物,猶如劣質的棉被的碎片,這種東西我們在浸水的棺材裡經常看到。
胖子用匕首撥弄了一下,臉色就變了,我湊過去一看,頓時頭皮就一麻,感覺一陣劇烈的噁心,幾乎就吐了出來。
那些紅色的絮狀物,是一具還未完全泡爛的嬰兒的屍體,肉已經完全融解於酒中了,但是皮和骨頭都在,所以形成破棉絮狀的一團。
潘子看著目瞪口呆的我們,蹲下道:「這種酒叫做『猴頭燒』,這不是人,這是未足月的猴子,是廣西那邊的酒,可能是女真的大金還鼎盛的時候,南宋進貢的窖藏酒。」說著拍了拍胖子,用匕首挑起那團「棉絮」,做了一個請用的手勢:「能不能長生不老我不知道,不過聽說壯陽的功效不錯,你別客氣了。」
胖子噁心的用刀拍掉,罵了聲娘,問潘子道:「你小子怎麼知道的怎麼清楚?你他娘的喝過這酒?」
「 我在山西見過這種瓦罐,當時大奎和我們另一個夥計取了一罐出來,我始終是認為不妥當的,就沒碰,但是他們不在乎,結果喝到見了底才發現下面的東西,後來為這事情大奎在醫院躺了兩個月。」說起大奎,潘子又有些感慨:「我對你們實在算不錯了,要是有心害你,我等你舔上一口再踢翻罐子,有你好看的。」
胖子臉上直**,想發作又沒借口,此時冷煙火都陸續滅了,我們重新開啟手電,四周的氣氛一下子壓抑起來。
休息了片刻,重新開路,胖子要回他的寶貝步槍,拉槍上栓,這其實是有槍的人給自己的壯膽的習慣動作,他看了看兩邊兩條墓道,小聲問道:「往那邊走?」
我們都定了定,這時候順子指了指左邊,「這邊比較穩妥一點。」
胖子莫名其妙,「為什麼?」
順子用手電照了左邊甬道口子的地面,我們看到,在甬道的一邊一個很隱秘的地方,也刻著一個洋文的符號。「我剛才偶然看到的,我想這是有人在為你們引路。」他對我們道.

雲頂天宮 第36章 記號

我蹲下身子來,再一次試圖辨認這幾個奇怪的洋文符號,但是同樣無果,線條過於凌亂,雖然能夠看出和我們剛才在方洞口看到的是同一個詞語,但是到底是哪幾個字母組成的,無法拆解,我甚至懷疑起這到底是不是英文。
胖子也很好奇:「你確定這不是你們那個三爺留下的?」
潘子點頭,表示絕對肯定,「三爺沒這麼花哨,他要留記號,一般就是敲出個崁就行了。這肯定不是三爺留下的,我覺得小心點好,記號不一定全是用來引路的。」
我明白的他意思,如果這記號不是引路的,那就可能是一種危險的警告。
不過我在海底墓**看到那符號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而且甬道就兩條,不是走這一條就是那一條,兩條都沒把握,隨便選哪條都一樣,此時猶豫似乎沒什麼意義。
還是胖子在前面帶頭,我跟在胖子後面,走進甬道。
裡面非常寬,足可以並排開兩輛解放卡車,胖子一進去,就說裡這是條騾道,就是施工的時候走騾車的道,這確實有可能,因為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寬闊的墓道,地面上還隱約可以看到當年的車轍痕跡,但是離奇是,甬道竟然裡面很冷,溫度不知道降了多少度,而且還有冷風從裡面吹過來,似乎是通著外面,我們都知道無論什麼古墓都很講究密封性,這風從哪裡吹來的?
「這是自來風」潘子給氣氛感染,壓低聲音對我說:「咱們老祖宗說這叫鬼喘氣,在大墓裡經常有這種事情,不過沒什麼危險。」
「有解釋嗎?怎麼產生的?」我問道。
潘子搖頭,「傳下來大多數只有個說法,沒人去研究過,而且這事情最好也別去研究。」
我心說也是,在那個時代,盜墓都是為了溫飽,只要知道危險不危險就行了,各種奇怪的現象到底是怎麼產生的,實在無暇顧及。
甬道剛開始的一段還算平整,到後來就開始發現坍塌很地面碎裂的情況,很多黑色的石板都從地上撬了起來,使得地面高低起伏,這是地殼運動造成的自然破壞,甬道的兩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種加固的拱梁,上面都雕著單龍盤柱,很多都開裂了,我想如果沒有這個加固的措施,這條甬道早就塌了。
一路無話,幾個人安靜的走了七八十米,胖子突然停了下來,在前面道:「門?」
我們都停了下來,手電照向前面,只見甬道的盡頭,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石頭墓門,門上飛簷和瓦當上都雕刻著雲龍、草龍和雙獅戲球的圖案,門捲好像是金屬的,左門上雕刻著一隻羊,右門上雕刻著另一隻不知名的東西。走近一看,石門關的緊緊的,門縫和門栓的地方都用銅漿封死了,但是左邊的門上,羊的肚子上,給人炸開了一個臉盆大的破洞,冷風就是從這裡面吹出來的。
「這不是門。」我推了推:「打不開的就不是門,這是封石,是用大塊的黑石頭壘砌,然後用銅水封死凍結成一個整體,做成門的樣子,胖子說的沒錯,這條甬道是騾道,修的這麼寬,是為了便於騾子拖動這些石頭。」
《盜墓筆記》